「就他們?已經怕你怕的極了!」聞馨嗔怪地輕啐一聲,「他們哪敢再找你麻煩,我看悔的腸子都青了。你最好找個機會上山,免得讓他們總提心弔膽的。我雖看著解氣,但他們也畢竟是我家人,你可得容忍些。」
「你倒是不心疼我,當初被你爹和你姑姑趕出來時,可沒人為我做主。你說我救了你,又受了白眼,你該拿什麼補償?」
「我不管,總之……不許你再為難他們!」
說著,聞馨袖子再次一揮,小屋門窗打開恢復了光亮。沒容得夏寒說話,她就快步走了出去。
不知為何,夏寒搖搖頭,輕笑出聲。
被人注視著的感覺對於女子來說在覺得對方不禮貌的同時,心中也難免生出一種自得。但被成千上百個人同時盯著的感覺著實是不太好,尤其,這些人的目光中分明不帶著什麼好心思。
聞馨趕忙低下頭,朝飛雲山飛去,一時間慌亂的竟忘了直接用陣法傳送。
聞馨走後良久,這片區域才如同炸雷般,響起一波又一波議論聲。
本來就有傳聞夏寒與聞馨似乎存在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情誼,此前倒有許多人可以選擇不相信這事,但現在一準沒跑了。
畢竟之前這小屋門窗鎖的嚴實,孤男寡女乾柴烈火,誰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有人好奇地從窗戶外悄悄掃了一眼,然後鬼鬼祟祟地扭過頭,低聲道:「挺乾淨的。」
「那是收拾的快。」有人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憤怒離去。
縱然夏寒的身份不一般,可作為蓋華洲男子的神女,哪怕聞馨跟了再優秀的人,眾人也會覺得豬拱了白菜。這種感覺實在是難以形容,像被人扼住了喉,像心臟插上了一把刀,又苦又澀又疼。
鄭莫遠陰沉著臉就隱藏在不遠處的角落裡,他看得出聞馨還保持著貞潔,否則今天夏寒會在這成千上萬雙眼睛前被他碎屍萬段!
「夏寒!」
可即便如此,鄭莫遠也是憤怒地身體發抖,緊緊握住了拳頭。他眼中迸發出了毒辣的光芒,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夏寒死!
他深吸了一口氣,騰身而起,最後踏進了傳送陣,回到了飛雲山。
聞馨是在飛出一大段距離時才想起自己本可以用陣法直接回家的,可現在回頭已經晚了,因為背後那些人指不定在胡亂猜測些什麼。
「呸!下流!」
聞馨回過頭,紅著臉輕罵了一聲,又再次朝前飛去。
以她脫凡九境的實力,這一段路算不得遠。但等到達聞府時,鄭莫遠也等候多時。
「聞小姐。」
「啊?」
鄭莫遠不動聲色地問道:「我找聞小姐了半天,聞小姐這是去出城辦事了?」
聞馨眉毛微蹙,似乎並不想回答,問道:「鄭公子何事?」
「我想明天……」
「明天沒有時間,我還要修行,鄭公子,我們改天再說吧。」
聞馨微微一笑,禮貌的推辭,似乎也不在意鄭莫遠明天想要做什麼,說完就離去。
而鄭莫遠則是一臉陰森地站在原地,手指已捏的發白。好不容易贏得的好感,似乎在夏寒的破壞之下,不剩一絲一毫了。他對聞馨極為了解,看得出對方的笑容和目光與對待其他男子相同,都是在應付。或者說,對他極為不耐煩。
良久之後,鄭莫遠冷哼一聲,再次走入傳送陣,重新回到了城中。
江畔的酒樓生意火爆,是他常來喝酒的休閒地,沒人知道,他正是這間酒樓的把控者。為了收集聞馨的信息,乃至方便行些不光明的事。
「少爺。」
鄭家的死士哪怕對待他們的主人也無法以笑容相待,除非極其有必要,才會露出那股陰森笑容,是真正的鐵石心腸,人肉傀儡。
他這次來只帶了五人,此前用計已經死了三個,酒樓這兩個死士是僅剩的最後的力量。鄭莫遠覺得,兩個脫凡九境,殺死夏寒綽綽有餘了。
在說明了所要下手的對象後,鄭莫遠又補充了一句:「將他的骨肉一塊一塊地拆下來,餵妖獸。」
「是。」
兩個死士接到命令後面無表情地點頭,沒什麼可準備的,只需等待黑夜降臨。
早在多天之前夏寒就發現了江畔酒樓的異常,那兩個隱藏在地窖之中的死士更是早就暴露在了他的目力下。他可以確定,但凡鄭莫遠想要有所行動,多半不會親自出手。所以,兩個死士就成了他的重點關注對象。
但是沒有想到,在如今他的身份還不明朗的情況下,鄭莫遠竟仍選擇了殺他。可見是已經忍無可忍,不想再忍了。
「衝動啊衝動……」
夏寒的著兩聲衝動是在說鄭莫遠,也同樣在說自己。早知道,今天他應該阻攔聞馨關上門窗的舉動。若非被逼到無路可走的境地,他絕不會在龍門開啟前與鄭莫遠為敵。不,應該是與任何一個勢力為敵。
因為一旦出手,就會不斷暴露他的實力。
等他用出了所有的手段,敵人也自然會知曉他只是個毫無背景的鄉巴佬,下場將更慘烈。
只是,如今敵人已經忍不住要出手,他又該如何應對?最好不要暴露實力。
正在夏寒思索之時,門外走進來一道熟悉身影。
「夏公子可真是……」這話說到半截,周成卻不知該如何說了,畢竟傳出去得被吐沫淹死,只是朝著夏寒擠了擠眼,神情曖昧地笑了笑。
看到周成,夏寒腦中靈光一閃,眼前一亮,很快的就將興奮壓下去,不耐煩地擺擺手:「哪涼快哪呆著去,別煩我。」
兩人這些天接觸的不少,周成倒是膽子大,敢主動套近乎,發現夏寒性子隨和後,說話也隨意了許多。不知夏寒把他當不當朋友,他把夏寒當朋友就行。
「我家老太爺可是說了,今天您若再不讓他報答救命之恩,他就直接找根繩子吊在江中那花船上。」
「你家老太爺倒是風流。」夏寒譏諷一笑,最後擺擺手道,「也罷,免得你老來煩我,晚上我赴宴就是,你們最好別大費周章,我喜歡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