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暫存處~~
「夫君,你就要了妾身吧。」
朦朧中,一個嬌媚的聲音在安羽辰的耳畔響起。
他緩緩睜開眼睛。
一個女孩半跪在他跟前,雖然她一身粗布麻衣,但皮膚白皙如玉,且眉目如畫,細長而彎,姿容宛若明月。
只見她胸前衣襟低垂,春光乍謝,一雙眼眸略顯慌亂,微微顫抖的嬌軀顯的楚楚可憐。
無數信息湧入他腦中,頭疼欲裂。
他穿越了。
國防科技大學醫學系博士,穿越到一個落魄貴族子弟身上,原主竟然也叫安羽辰。
這貨吃喝嫖賭,早將祖上留下的基業揮霍完了。
理清楚信息後,他鄙夷得罵了句:「原主真不是東西!」
竟然把逃難的姐妹兩盤纏騙光後,就要一腳把人踹開?
「我和妹妹,一日一碗穀米糊就夠了。妾身懂得織棉珠鏽,也懂紙雕縫紉,我會出門賺銅錢求生計……」
「一碗穀米……」安羽辰神色複雜。
此時正值大梁天盛十八年。
天災不斷,百姓顆粒無收,餓殍遍野,境內流寇四起。
且北境蠻族舉兵入侵,北蠻王連破邊境六城,一路殺掠。
處於北境關隘重地的邑順城大量流民湧入,流民將沿途草根樹皮都啃光了,甚至易子而食
如此亂世,一碗穀米就能救人一條人命。
「半,半碗……」女子見他猶豫,便帶著哭腔:「夫君,妾身父母兄長皆被蠻人殺害,只有我和妹逃亡到這裡。」
「如果不能在城中尋得擁有戶籍的人收留,官府便會將我和妹妹認定為流民驅逐出城,我求你別趕我走。」
眼看她哭的梨花帶雨,安羽辰有些不忍:「你起來吧。」
如今北據關失守,無數流民湧入,官府為了維持穩定,會將流民驅逐出城。
在這人吃人的世道,青壯年會被流寇抓走賣為奴籍,這女子最好的結局,也是會被送入青樓……
「夫君,您……您同意了?」女子又驚又喜,見安羽辰伸手來扶她,她卻誤以為安羽辰獸性大發。
她咬緊牙關閉上眼睛,顫抖著身體,順從的將自己的嬌軀送了上去。
安羽辰伸手便觸碰到她胸口嬌嫩的皮膚,滑膩的感覺讓他如觸電一般連忙縮回了手。
抬眼看去,只見女子閉著眼睛,嬌軀顫抖,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子。
「你先起來。」安羽辰哭笑不得,然後他腹中咕咕叫了起來。
「夫君你餓了?我馬上為你準備吃的。」女孩連忙站起來說。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嗅著指間的余香,安羽辰喃喃念出女孩的名字:「蕭輕媚。」
很快,蕭輕媚端著一碗粟米糊過來,安羽辰接過來一看,有些詫異:「就這麼點?」
不算太大的碗,不到三分之一的食物,勉強蓋住碗底。
「家裡…只有這麼點了。」蕭輕媚低頭不敢說話,而此時一個瘦弱的小女孩走了進來,偎在她身邊,盯著碗裡的食物吞水水,但看向安羽辰的目光又有些畏懼。
妹妹蕭心逸才八歲,早餓的皮包骨頭了。
「你們呢?」安羽辰看向她。
「我們?」蕭輕媚一愣,安羽辰今天是轉性了?
自己落難到這裡,用僅有的盤纏換姐妹倆暫時安身之處,但這傢伙把自己的盤纏揮霍一空後要趕自己走。
在他家的這幾天,不要說是粟米,就連鍋底沾的鍋巴都是趁洗碗時候偷偷刮下來一點給妹妹吃的。
他今天是怎麼了?
「我不餓。」蕭輕媚垂著目光。
「你和你妹妹吃吧。」安羽辰站了起來。
「那你呢?」蕭輕媚抬眼。
「我不餓。」安羽辰搖搖頭,其實他也餓的前胸貼後背的。
但他前世好歹是軍人,而且也自認為是男人,有吃的自然要讓給女性。
「可,可家裡就只剩這一點了。」蕭輕媚聲音壓低。
「沒事,我一會兒出去弄點吃的。」安羽辰盤算著,心想既來之則安之,憑著後世的知識,怎麼也能在這亂世生存下去。
「可,可是……」蕭輕媚猶豫著,生怕自己吃太多安羽辰會把自己趕走。
「你既然叫我一聲夫君,那我自然就會擔起夫君的責任,以後這亂世,我護你姐妹周全。」安羽辰望向蕭輕媚。
蕭輕媚怔怔的看著他,眼淚落下。
數月前北據關破,蠻人入關,父母兄長皆被蠻人殺害,而她也從一個富家千金淪落為難民,帶著妹妹一路逃亡。
這一路的辛酸與危險只有自己知道,安羽辰的一句話,讓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酸楚。
「夫君,你也吃。」她取過一隻碗,分出一半的米糊,留了一小份給自己和妹妹。
安羽辰本來想拒絕,但怕她多想,於是便接過來,大口吃了下去。
有一說一,這玩意真難吃,前世豬都不吃,但亂世災年卻是保命的東西。
看他吃了下去,蕭輕媚才放心,她把大部分的食物給了妹妹,自己只淺嘗幾口。
蕭心逸大口大口的吃著粟米糊,連碗都舔的乾乾淨淨。
「慢點,我一會兒出去弄吃的。」安羽辰看她的樣子不免有些心疼。
亂世不比穿越前的太平盛世,這裡物資匱乏,內有流寇,外有蠻族,真正的是人命如草芥。
憑著自己過硬的軍事素質和知識,他相信能在大梁打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但生存的前提是能填飽肚子。
蕭輕媚想起來把家裡的糧食吃的乾乾淨淨的,她又有些擔憂了起來。
「夫君,明天我去集市找活干,每天掙上幾個銅錢養家。」
「你?」安羽辰搖搖頭:「在家照顧好妹妹,賺錢養家是男人的事。」
一句話,讓蕭輕媚感動不已。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砸門聲音:「安羽辰,今天錢還不上,我剁你的手。」
隨著破舊的大門被砸開,五六個手持棍棒的大漢沖了進來。
為首的一名大漢面相兇狠,面孔上還有一張貫穿整張臉的刀疤。
邑順城最大錢莊老闆,錢順的打手顧四安。
他是來討債的,安羽辰穿越前的原主最喜歡光顧賭坊,家裡的宅子和數百畝良田都被輸進去不說,現在還欠了一屁股的債,今天是還債最後期限。
啪,一張借據拍在桌子上,顧四安神色兇狠:「上個月你從錢莊借銀五兩,為期十天,現在已經逾期十天,每天利兩貫錢,二十天利滾利,湊個整,連本帶利十兩。」
安羽辰頭疼了起來,一兩銀十貫錢,一貫錢一千銅錢。
一個精壯的勞力,一年收入也不過半貫錢左右,原主真能揮霍啊。
「顧爺,再緩我三天時間,連本帶利雙手奉上。」安羽辰思索一下。
現在家裡連一個銅板也拿不出來了,十兩銀?把他賣了都不夠。
「那恐怕不行,錢爺的規矩,如果你還不上錢,今天我必剁你一隻手拿去交差。」顧四安冷笑一聲。
「呵呵,安羽辰,你先祖隨開國之君征戰,屢有戰功,封邑安侯,到你這一代連十兩銀子都拿不上出來?你這種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小子不是和富商千金有婚約嗎?」
「你說柳小姐?那可是商賈柳士元之女,頗有經商天賦,哪還會嫁他?」
一群人哄的一聲笑了起來,幸災樂禍的看向安羽辰,臉上滿是嘲諷。
「三天,還你二十兩。」安羽辰不動聲色。
「二十兩?給你十年時間你也還不上。」顧四安獰笑:「要麼,我斷你一隻手,要麼……」
他的目光看向了室內的蕭輕媚,眼神之中露出一抹驚艷:「我把這小娘子帶走,緩你三天時間。」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