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外室,梁帝瞥了安羽辰一眼:「你的醫術不錯。」
「陛下過獎了,只是有些非常手段罷了。」安羽辰說。
「惠妃娘娘的心疾,你可有方法根治?」梁帝問。
「娘娘的病需要以養為主,若調養得當,幾十年都不會犯。」安羽辰說。
「那你的換血之術,對此病可有療效?」梁帝盯著他問。
安羽辰苦笑,自己的那點底,早已經被眼前的這位給探的清清楚楚的了。
他無奈的說:「換血之術只用於失血過多的人有效,而且用於一些特殊的手術治療,對於治病是沒有任何功效的。」
「那……若一個年邁的老人,換上年輕人的血液,可否延年益壽?」梁帝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
安羽辰心裡咯噔一下,他連忙否認:「陛下,這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人的衰老是人體五臟退化所致,與血液沒有關係。」
他的一顆心真的吊了起來,自古諸多帝王都沉迷長生之術。
這可是遠比昏庸更為可怕的存在,萬一眼前這位真的沉迷長生之術,那就完犢子了。
好在梁帝也只是隨口一問,聽安羽辰這麼說,他也不再逼問。
他饒有興趣的看向安羽辰:「安卿能退敵,能練兵,而且又有這一手好的醫術,可謂是全能型人才啊。」
「這等人才斷然不能埋沒,明日早朝,你且過來一趟吧,另外我聽說你在京中還無居所,賜你一座宅子,最近一段時間就且在盛京住著吧。」
「謝陛下。」安羽辰恭恭敬敬的道謝。
「另外你醫術不錯,而且惠妃娘娘的病也有獨到手段,特准你能隨時入宮。」
安羽辰苦笑,自己表現的太過了,瞬間就入了這位聖上的法眼。
只是他還有些事情,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梁帝活成精一樣的人物,馬上就看出來他的表情不對。
「聖上……」安羽辰想了想說:「剛才臣為惠妃娘娘把脈的時候,發現娘娘體內有股寒邪之風。」
「此為風邪之氣,原因不明,但可能會導致宮寒……」
「所以,會造成什麼後果?」梁帝臉色微變。
「食欲不振,手腳冰涼,嚴重者,可能會導致……難懷龍嗣……」安羽辰糾結了一下,把話說完。
梁帝瞳孔微縮,他不動聲色的說:「那這股寒涼之氣,是從何而來?」
「病……從口入。」安羽辰糾結了一下,終究是不敢說出實情:「也許是娘娘喜食寒涼之物導致的……」
梁帝盯著安羽辰,好一會兒,他才寒聲道:「三寶總管。」
「老奴在。」一邊的三寶公公連忙躬身。
「將惠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太監盡數賜死,重新挑一批過來,你親自把關,務必挑些聰明機靈且忠心耿耿的。」梁帝的語氣殺氣騰騰。
後宮中的這些妃子們的手段,他實在是太了解了。
安羽辰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已然清楚,怕是惠妃娘娘體內的這股寒邪之風,是有些人故意為之吧?
至於是誰,他不想去管,因為後宮佳麗三千,查到最後也不過是查出來幾個替罪羊。
索性就將那些被收買的宮女太監全部賜死,給幕後之人一個警告。
「喏。」三寶心中一凜,馬上吩咐了下去。
安羽辰一個激靈,就自己一個提醒,居然會有這麼多人頭落地,帝王之怒,果然觸不得啊。
這個能執掌天下所有人生殺大權的男人,手中的權利果然大的可怕。
安排好這一切,梁帝拂袖離開。
剛邁出門,卻撞見了五皇子在容華宮外候著,他手裡捧著一件東西,神色猶豫。
見到梁帝出來,五殿下連忙下跪:「兒臣拜見父皇。」
「你怎麼在這裡?」梁帝看到鄭景文,目光泛起一絲異樣。
這個兒子,是他與罪臣之女所生。
冉妃曾為太子妃,但因為冉公案受到牽連。
現在冉氏一族,三族盡滅,鄭景文在宮中毫無根基,而他也幾乎將這個兒子遺忘。
可沒想到他在這裡遇到了對方。
「稟父皇,兒臣聽聞惠妃娘娘心疾又犯,特意送些紅棗桂圓來,這熬粥對心臟有益處。」鄭景文猶豫了一下說。
「那為什麼不進去?」梁帝不悅的問。
「兒臣……怕擾到惠妃娘娘,所以想等有宮女出來讓人把東西送進去就行。」鄭景文壓低身體。
「收下,呆會兒給惠妃送進去。」梁帝心中微微有些觸動。
這是他的兒子啊,身為皇子,居然這么小心翼翼的。
「你在宮中,向來和任何妃嬪皇子都無交際,為什麼會對惠妃娘娘不一樣?」梁帝目光深邃,看向鄭景文。
「回父皇,兒臣……兒臣……」鄭景文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回答。
「說!」梁帝目光銳利了起來。
他怕是自己的這個兒子別有用心,想攀附上惠妃。
畢竟惠妃娘娘向來受自己寵愛,他這個兒子有其他用心是他所不能允許的,尤其是這還牽扯到惠妃。
鄭景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顫聲道:「回父皇,兒臣別無他意,只是五年前父皇過壽時家宴上,兒臣去時無人相識,只能呆在角落。」
「是惠妃娘娘招呼了兒臣一聲,然後和兒臣聊了幾句,這是在深宮之中,唯一一個主動招呼兒臣的妃子,所以兒臣銘記在心。」
「除此之外,兒臣沒見過娘親,只有她的一幅畫像,兒臣覺的惠妃娘娘的眉毛,和畫像中兒臣的娘親……特別像。」
五殿下說到這裡,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顫抖,他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所以兒臣只是想多關心一下娘娘,並無他意。」
「之前送過幾次東西,都是讓宮女太監送過去的,而且還囑咐他們不要透露兒臣的身份,從那次家宴之後,接下來數次家宴兒臣也沒到場,所以也沒再和娘娘說過話了,請父皇恕罪。」
梁帝的一腔怒火,在這瞬間啞火了。
看著這個跪在地上惶恐無比的兒子,他突然覺的自己似乎虧欠他太多。
而冉妃那張清麗的面孔,又浮現在了眼前。
自己的這個兒子啊,太缺關愛,以至於惠妃一個無意的舉動,都讓他感恩在心。
「之後的家宴為何不去?」梁帝問,這孩子怕是不知道,惠妃宮中不缺名貴的東西,他送的東西恐怕連宮女太監都看不上。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