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地良心啊,這也不能全怪我。」安羽辰叫冤了起來:「我在朝中一無權勢,二無地位,輔佐二字只能盡心而為。」
「安危這件事情,臣更是有心無力,齊王府現在只有一幫僕人家丁,連看家護院的都是臣從邑順城帶來的隨從,朝中有心人要對付齊王,臣也無能為力啊。」
安羽辰這麼一提,梁帝倒有些尷尬了,這幾天忙著各種事務。
本來是打算給老王募兵權的,結果一忙起來給忘了。
「你起來吧。」梁帝臉上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點。
安羽辰這邊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梁帝沉吟片刻道:「這件事情,確實是朕疏忽了。」
「這樣,朕馬上傳旨,給齊王五千府兵募兵權。」
「那這五千府兵……糧餉……」
安羽辰的話沒說完便被梁帝打斷了:「你自己想辦法去,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玲瓏商號賺了多少。」
「那……至少裝備得給吧。」安羽辰簡直要罵娘。
這是你兒子啊,又不是我兒子,我賺幾個辛苦錢容易嗎?
「去兵部領五千鐵甲,弓箭五百,刀槍長矛配比按玄武營標準。」梁帝說著,一邊的三寶已經擬完了旨。
梁帝拿在手中看了看,蓋上了大印,丟給了安羽辰。
「謝陛下。」安羽辰接過了聖旨。
「另外,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覺的是誰在針對老五?」梁帝突然提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這……」安羽辰愣了愣,似是沒想到梁帝突然會這麼問他。
他猶豫了片刻道:「聖上,五殿下平日與人素無恩怨,臣實在不知道是誰這麼針對他。」
「如果非要問,那只能說最近五殿下得寵……其他人,不爽了。」
安羽辰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讓梁帝的瞳孔一縮,隱約間他似乎是明白了怎麼回事。
「你的意思是,太子?」
梁帝眯著眼睛,景王現在還在太廟中長跪,而景王最近執掌戶部,而且頻頻查出各種問題。
這不免會觸碰到那不成器的大兒子利益。
若說誰最想老五死,那只有太子一個人了。
「不不,臣不是這個意思,太子殿下未來儲君,宅心仁厚,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手足相殘的事情呢?」安羽辰頓時驚的兩手亂搖。
然而他的每一句話都在瘋狂的給太子上眼藥:「也許是另有其人吧,畢竟五殿下得寵了,有些人為了在太子殿下跟前表現,所以才會出此下策,但……」
安羽辰說到這裡,猛的住嘴了,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梁帝陰沉的臉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臣失言,陛下恕罪。」
「結黨營私,手足相殘。」梁帝臉上的表情愈發陰狠:「若是有一天,他對朕心生不滿,那又會怎麼樣?難道直接會逼宮?」
「來人。」梁帝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
「陛下。」三寶公公連忙躬身上前。
「太子府兵削減為三千,一應甲冑士卒,充入青龍營,另罷免太子玄武營執掌權,交由御林軍大統領陳晉管轄。」
梁帝鐵青著臉,安羽辰這一提醒,他反倒覺的太子手中的兵權太多了。
且不說太子八千府兵,單是天啟四營中的青龍營,還有五千甲士。
再加上他這些年暗中結交的朝臣、武將,以及那個監察院的岳父。
若有一天,他真的對自己心生不滿,那隨時都能拉出三萬士卒來逼宮。
梁帝越是想,內心越是震驚,他甚至驚出了一身冷汗。
帝王向來最重視平衡之術,這些年他也壓著太子和景王,讓雙方誰都不能坐大。
但是安羽辰這一說,他這才意識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太子的勢力已經成長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了。
儘管他是自己的兒子,儘管他的江山遲早有一天要交到太子手中。
但身為帝王,誰不想名垂青史?他斷然不想自己成為一個被自己兒子逼宮退位的帝王。
更何況,朝中隱有傳言,說太子與北蠻勾結,聯想到太子親信余盡忠,這流言,梁帝隱約已經有了三分信。
「喏。」三寶公公匆忙的躬身而去。
安羽辰跪在地上,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但是這貨心中卻得意之極。
梁帝已經意識到太子勢力太強子,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嗯,接下來,就得把太子的注意力轉移到景王那邊。
只不過景王還尚在太廟裡面,想見上一面也不容易,這個得回頭好好想想對策。
太子府,氣氛異常的壓抑。
太子最喜歡的紫砂壺碎裂在地上,整個書房雜亂無比。
諸多珍貴的花瓶玉器碎了一地,顯然,太子是極其震怒的。
惠宗明來的時候,太子正無力的躺在太師椅上,一雙眼睛赤紅。
「岳父大人,您來了。」看到惠宗明,太子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揮手喝退了室內嚇的瑟瑟發抖的傭人,太子和惠宗明入座,他急道:「父皇將我手中府兵削減為三千。」
「而且將青龍大營給收了回去,這是要打壓我的節奏,岳父大人之前說的,都一一應驗了。」
「太子殿下莫慌,咱們的這位陛下,本來就生性多疑。」惠宗明說:「他只是後知後覺,突然發現太子殿下的勢力已經過大了,所以才會做出這一舉措。」
「可是我身為太子,府兵居然被削減為三千?」太子憤憤不平的說:「就連那老五,都能募兵五千。」
「而且他去兵部領走的都是鐵甲,而我的八千府兵之前也不過是皮甲,父皇的這偏愛,來的也太突然些了吧?」
「殿下,聖上乃一國之君,並非是聖人。」惠宗明輕輕的搖搖頭:「但是陛下的舉動,也確實是不利於我們。」
「所以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尤其是景王那邊,更是要嚴加看管。」
「岳父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太子心煩意亂,他現在有些六神無主了。
「等,等著景王下一步的動作,等齊王下一步動作。」惠宗明淡淡的說:「尤其是齊王,現在執掌戶部,朝中大臣也多有向他靠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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