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進入了神殿,眾人只好在殿外等候,畢竟他們可沒有五爪金龍這樣的異獸坐騎,可他們又怎麼可能安穩的等待呢?在陸遙進入大殿後不久,一大隊人馬出現在了徐靈山的山腳下,以迅雷之勢衝上了山巔,兩幫人迅速形成對峙之勢。
「藍兄,真是好多年不見了,風采不減當年啊!」
一名白須白髮,身上散發著強烈威壓的老者緩緩上前,打量了藍天野一番後微微一笑,道:「只是不知道實力比之當年如何啊?」
這人看起來如此年紀,竟然稱呼藍天野藍院長為藍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嘉怡等人面露疑色,看向藍天野。
這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向來鎮定自若的藍天野竟然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臉色鐵青,眉頭緊鎖,眉宇間透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氣,只聽他道:「盧森,當年你聯手江邊三丑暗算我,害我一身,今日,我便要親手殺了你!」
「哈哈,前不久出關後我第一個打聽的就是藍兄的事情,聽聞你如今做了一位救苦救難的聖手妙醫,待人待物都很友好,可今日一見,似乎傳聞都是假的,你這火爆的脾氣可是絲毫不減當年啊!」
「哎,看來當年的事情你還是沒有汲取教訓啊!」
白須白髮的盧森像極了一位笑面虎,一邊笑,一邊出演挑釁道。
「廢話少說,看招!」
藍天野可不管他說什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是憑空喚出一對大鐵錘,直接朝著對方攻了上去。
陸遙不在,離疆和藍天野就是眾人的主心骨,此時藍天野直接和對方戰作一團,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各自與對面的人交上了手。
林嘉怡對上的同樣是一名女子,只不過,兩人年紀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而且,從對方的穿著打扮來看,顯然是個道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兩人一交手,她頓覺的有些不對勁。
自己的招式似乎被對方早就摸清楚了,總是能夠先一步變招壓制住自己,一時之間,竟是落得下風。
至於小道士文宣,他雖然對上的是一名中年壯漢,不過,小道士文宣勝在身材矮小,身法靈活,一時之間倒是將對方給耍的團團轉。
至於其他人,除了離疆很快便解決了自己的對手外在一旁為眾人掠陣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陷入了僵持,刀劍交戈之聲此起彼伏,即便那些赤手相搏的人也是拳拳到肉,打的難分難捨。
……
山巔眾人一番混戰,這一切陸遙並不知道,自他進入神秘大殿,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進入大殿正門,一股腐朽的氣息迎面撲來,放眼望去,一條漆黑的通道一直蜿蜒著伸向遠方,憑藉著超人的感知力小心翼翼的緩步前行。
通道又黑又長,而且對於這個不熟悉的地方,又不得不處處小心,時時提防,如此這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算是走到了通道的盡頭。
通道盡頭與通道中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景象。
通道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憑藉感知力來探查周圍的一切,可說來也是詭異,當走出通道的時候,面前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可偏偏只是邁出了一小步,四周頓時光芒大作。
長時間在黑暗中行走,猛地被強光照射,陸遙下意識的抬手擋住了雙眼,不過,這裡可不是什麼洞天福地,在這一刻,他也將全身的仙力調動到極致。
可奇怪的是這裡竟然也是風平浪靜。
確認暫時沒有危險,眼睛也適應了周圍的強光,他緩緩睜開雙眼,仔細的打量四周的環境。
大殿很高,粗略估計有十米之高,宛若一幢花園洋房的高度,殿內有十二根通體黝黑的石柱支撐,石柱上以及其精密的雕工銘刻了各種格樣的圖案。
除了十二根石柱,前方還有一個十幾階的高台,高台上擺放著一把雕工更加精細的椅子,模樣像極了古代帝王的龍椅。
台階兩側的扶手是玉石打造,與那十二根柱子的材質和雕工完全不一樣,似乎是出自兩個不同時代的人之手。
除此之外,大殿之中再無其他的東西。
環視四周,陸遙也不敢貿然前進,他選擇先從最靠近自己的第一根石柱開始尋找線索。
石柱上的雕刻雖然精細,但畫面卻並不難,呈現出的是一群赤裸著上身的精壯男子正在狩獵的場面,這些男子手中或是握著長矛,或者拉滿了弓弦,且一個個臉上、身上塗抹了一層不知名的顏料,顯得有些野蠻。
此時,正對他的一面呈現出的畫面上一群男子正圍著一頭個頭極大,長相奇特,似象非象,似鹿非鹿的異獸,那異獸面對如此一群人的圍獵,目露凶光,張著血盆大口,那架勢隨時有大殺四方的氣勢。
這畫風像極了自己從無字天書上學到的先民圖,那些壯漢給人的感覺和先民圖中的原始人類有著很大的相似之處。
難道這裡與先民圖同為一個時代的存在?
反覆研究,一無所獲,陸遙決定再去看看其他的石柱上雕刻的都是什麼畫面。
繞過第一根石柱,來到右手邊第二根石柱前,畫風果然截然不同。
這根石柱上的畫面和第一根完全是反轉,十幾頭猛獸圍著三名精壯男子,張開它們的血盆大口,一場血戰一觸即發,但奇怪的是在戰圈之外不遠處,一名蒙面人目光緊盯著戰局。
雖然一切都是雕刻在石柱上的畫面,可陸遙總覺得一切是那麼真實,甚至他發現那名戰局外的蒙面男子似乎是在操控著這些猛獸,他隱約覺得只要男子一聲令下,那些猛獸會毫不猶豫的將三名精壯男子吃的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遙覺得很詫異,心裡也怪怪的,但就是無法從畫面中找到答案。
懷著濃濃的好奇心,他來到了第三根石柱前。
這一次,他看到的畫面再次變了,那名蒙面男子依然存在,只不過,此時的一大群精壯男子和成群的猛獸全都匍匐在他的腳下,像極了臣子跪拜帝王,而蒙面男子眼中射出兩道精光,環視眼前的一切,顯然,這樣印證了之前他對於第二幅圖案的猜測,這蒙面男子的確是控制了那些猛獸。
如此這般,陸遙按照順序一直研究著石柱上的圖案,之後一連幾根石柱上都與蒙面男子的身影,而且,越往後,蒙面男子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越發的明顯,甚至,其中一副畫面中出現了蒙面男子懲罰精壯男子的畫面,他斥責十幾名精壯男子跪倒在地上,手中握著一根藤條不斷的抽打著男子。
直到第十根石柱,畫風再一次一轉。
一名手握三尺長劍的少年迎風而立,身材雖然不夠強壯,但是他的目光異常凌厲,冷冷的看著對面的蒙面男子,而此時的蒙面男子身上顯然是掛了彩,嘴角也有一些血液滲出。
畫風轉了,畫面卻很簡單,也很直白,明眼人一眼便知道是怎麼回事。
兩人剛剛結束一場廝殺,少年顯然技高一籌,勝過了蒙面男子。
這一發現讓陸遙內心涌動著一股莫名的情緒,他快步走到第十一根石柱前,終於,他的猜測得到了印證。
蒙面男子消失不見了,而那些精壯男子將少年圍在中間,全都虔誠的跪拜著他,雖然依舊是雕工,可那種虔誠似乎是發在靈魂的虔誠,只是一眼,便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可是,當陸遙迫不及待的來到第十二根石柱前,依舊是最後一根石柱的時候,他竟然發現這根石柱上什麼也沒有,只是一根純純的簡單的通體黝黑的石柱。
這是怎麼回事?
從第一根石柱開始,這一切似乎在講述著一個壓迫和反抗壓迫的故事,可為什麼偏偏這最後一根石柱上什麼都沒有留下。
陸遙再次陷入了沉思。
單憑猜測,他是不可能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好奇。
他甚至覺得那種熟悉的感覺一直指引自己來到這裡,似乎全都是因為這一切在冥冥之中與自己有著莫大的關聯。
想不明白,可他又不想放棄。
逐漸靜下心來,盤膝而坐,開始冥想,他的腦海中像放電影一樣重複著從第一根石柱到第十一根石柱上的畫面,希望從一些細節入手找到蛛絲馬跡。
可當坐下來不到一息的時間,突然一個滄桑的聲音出現了。
他說不清那個聲音到底是在自己的腦海中響起,還是真的迴蕩在這大殿之中。
「三千年了,你終於來了!」
三千年了?
終於來了?
這是在和我說話嗎?
「你可看到這些石柱上的畫面了?這些都和你有著莫大的關係,墨竹,三千年來你可有一分一秒記得這裡發生的一切?」
未等陸遙發問,那個滄桑的聲音直接問道。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這一次,那個聲音停頓了許久,陸遙終於是有機會發問了,他根本不認識什麼墨竹,但他又覺得這個名字應該和自己有著很大的關係,不禁反問道。
「哈哈,我都忘記了,經歷了當年的大戰,你已經不是當年的你了,你現在只是一個弱小的人類而已,哈哈,真是老糊塗了!」那個滄桑的聲音聽到陸遙發問,不禁自嘲的笑道。
他的笑聲迴蕩在整個空間中,讓人覺得有種很瘮人的感覺。
突然,在這瘮人的笑聲中,五爪金龍再次橫空出世,發出一聲龍吟,徹底蓋過了笑聲。
在這一刻,陸遙猛然發現自從自己和五爪金龍進入大殿之後,這個小傢伙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改變,開始變得讓他有些陌生了。
「五爪金龍,怪不得,怪不得,要不是這小東西,憑藉你一個肉體凡胎的殘軀怎麼可能進的了失落神廟,哎,看來一切都是命數啊!」那個蒼老的聲音道:「你如今的名字叫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陸遙並不覺得對方態度友善,反倒是察覺到了絲絲敵意,冷冷的問道。
「哈哈,也對!」蒼老的聲音再次笑了笑,道:「你可記得石柱上的蒙面男子?」
「你該不會說你就是那個蒙面男子吧!」陸遙反問道。
「呃?不完全是,但也可以這麼說!」蒼老的聲音淡淡的道:「我只是他殘留在這個世界中的一縷神識罷了,算不得真正的他!」
殘留的一縷神識?
算不得很真的他?
這句話雖然很短,但包含的信息量卻似乎很大,陸遙一時之間也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