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停下來的代價太大了，用健康換來的生活，我也說不出來到底劃不划算，自然而然得我的身體就走到了這一步。
快四十歲的年紀，我這麼多年積累的健康問題不容小覷，不止是胃病，連肺部都因長久的吸菸而受不了一點風寒。
就算一個月會做一次體檢，醫生給我的建議還是多休息不要太操勞。
可是他知道什麼叫做不要太操勞，只要我一休息，底下等著的是成千上萬的員工，都要養家餬口。
我只要稍微懈怠，停下來歇息，等待的就是同行們的各種陰謀詭計。
所以被他們逼迫著，我也不能掉以輕心，又是一晚上的時間，工作到凌晨，我才去睡覺。
第二日早上，法務部的人就打來電話。
「程總，我聯繫到那邊，得知楊方度被保釋出來了，對方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是天娛內部偷稅。」
聽到這話，我剛起來迷糊的腦子立馬清醒了，緊接著心裡一涼，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有動作了。
我猜的沒錯，天娛的高層里絕對有他們的人，上次我領著那個年輕黑客吳磊去高層里逛一圈，就是為了炸出那人。
沒想到我因為李倩的事情，還沒行動，對方就已經先我一步部署了。
李倩出事的時間太巧了，就像是阻礙我的腳步，加上這一連串引發的後續事故，我不得不懷疑李倩的死和楊方度那伙人有關係。
康瑞的停業一定也和他們有關，背後下命令的人難道是蔣有富？
還是鄭周？
我突然想到一個關鍵點，在我接手之前鄭周是康瑞的管理人，而他和蔣有富關係密切，說不定是他埋下的隱患。
可還是太蹊蹺了，沒有動機，沒有原因，我根本猜不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繞這麼大一圈，對付我一個和他們無冤無仇的人？
我喃喃道：「不應該，這些都說不通，他把康瑞交給我，現在又想毀掉康瑞到底圖什麼？」
剪不清理還亂，讓我坐在沙發直抓腦袋，從口袋裡摸出最近很少抽的煙，點燃一根。
煙霧緩緩吐出，我久違的感受到了頹廢和放縱的滋味。
大腦開始放空，讓自己冷靜下來，關於鄭周是蔣有富的人，這件事我無法想像。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魏源給我發的資料還在手機屏幕上，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在我身邊待了這麼久的朋友是敵方的人。
想起我剛來京城那會兒，鄭周慷慨地相助幫我解決了很多問題，讓我在這個吃人的京城商圈站穩了腳跟。
除了蔣詩琪外，他是對我幫助最大的人，我非常感激他，將他當成真心朋友，從未懷疑過鄭周的目的。
在這段時間裡，我懷疑過很多人很多事，其中就有蔣詩琪，她幫我的動機到底是什麼，這個疑問我一直放在心裡，和她相處合作我總會留一後手，防備對方突然變卦。
可對於鄭周，我視他為知心朋友，遇到的麻煩事也會找他傾訴，甚至是商業機密也會找他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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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另一個身份，隱藏的這麼深，我頂多懷疑他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可沒想到他竟然和蔣有富有密切的關係。
想了很多，最終我長吁出一口氣，拋開萬分糾結和猶豫，決定找鄭周攤牌。
至少我還是不相信，想試探出他的真實想法，與我為友還是為敵。
縱觀這兩年，難道他和我真心的交往都是裝出來的，我們之間的友誼是利用嗎？
這些鄭周都欠我一個答案，我拿出手機給他發消息，約他中午吃飯，很快他就回了個好。
正中午，我提前到達目的地，在包廂內等待鄭周，這是我來京城第一天，請他吃飯的那家酒店。
沒過多久，鄭周就準時趕到，他穿著一身灰色的休閒裝，似乎今天沒有工作是休息日。
他坐下時就感嘆道：「這不是我們第一次來吃飯的那家嗎，這家的私房菜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聽他這麼說，我不禁有些不是滋味：「沒想到你還記得。」
沒想到鄭周沒有在意地笑了一下，語氣淡淡的說道：「你這麼久沒找我吃飯，今天約我來就單純的敘敘舊？」
我也語氣輕鬆的笑了，「是單純的敘舊還是談事情，就看你怎麼想的了。」
那邊鄭周將點好菜的菜單交給服務員，他靠在椅子上顯得非常的愜意，可說出的話卻讓我為之一振。
「我知道你最近在調查我，想必是知道了什麼，有很多疑問吧。」
「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為你解疑。」
聞言我眉頭皺起，沒料到鄭周已經知道了，不過想想也是，他的勢力和魏源說的一樣，不一般，普通的企業老闆根本沒這麼恐怖的速度得到準確的信息。
我正了正神色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也開門見山，今天來找你就是為了解開謎語。」
「用我們這兩年的交情，我將心比心地問你，到底為什麼？」
鄭周從一開始的不以為意，默默地看著我臉上的認真，最終嘆了一口氣，像是萬般無奈一樣。
「有些事情我不好和你說，時機沒到，加上你知道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何必要揪著真相不放呢？」
「你現在的境地不好嗎？短短几年就在京城混的風生水起，天娛和康瑞都上市了，接下來天娛還會和國外的軟體公司聯手創造科技上的奇蹟吧？」
「只要產品上市未來二十年內天娛都不用擔心，有這麼大的成就，何必還要去追查毫無緊要的事情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好嗎？」
聽著他說的這些話，我猛地看向他，心裡不禁掀起了巨浪。
鄭周對我的兩家公司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他果然不簡單，僅僅是一個家具廠的老闆能知道這麼多的消息嗎？
他和蔣有富的關係有力的證明了鄭周不是那個在我眼裡憨厚的老大哥，他是一位精明善於偽裝自己的狐狸。
狐狸會承認自己做過什麼嗎？
答案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