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歸心 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血戰九江一

  先鋒軍的統領是田見秀，副將是李過，這兩人都是李自成的鐵桿，田見秀更是被李自成封為權將軍，是鐵桿中的鐵桿，所以此次李自成親征，當然以最忠誠的部下為先鋒軍。【記住本站域名STO55．ＣＯＭ】先鋒的任務並不是跟敵人交戰，而是探明戰場的情況，李自成深知，跟青弋軍的決戰必須一氣呵成，若是前鋒先打，然後中軍補上，最後後軍增援，那就打成了添油戰術，是兵家大忌。李自成就是要用絕對的兵力優勢，一仗消滅青弋軍。

  「田將軍，恭喜啊，當了一品大員。」九宮山峽谷的官道上，李過對田見秀說道。李自成登基之後，大肆封官，田見秀得了一品大員，牛金星成了丞相，李過也成為了制將軍，官居二品。要說在大順軍中的關係，李過和田見秀兩人的私交還是不錯的，畢竟是從陝北一起起家的老人，兩人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跟資歷也不無關係。田見秀哈哈一笑道：「哈哈，老李，你這可就是開我的玩笑了，你自己不也當了二品的制將軍，總之，我看啊，不管當什麼官，咱們還是要把手頭的事情做好，天下未定，大業未成，皇上現在封我們的官，只是在激勵士氣，我想，等到奪取天下的那一天，我們才能踏踏實實享受這個官位給咱們帶來的榮華富貴啊。」「說的不錯，這一次咱們作為先鋒軍，領兵二十萬翻過九宮山，進入江西，足見皇上對我們的信任，不過依我看，這一仗要速戰速決，天氣越來越冷了，這些飢兵可扛不住。」李過接話道。田見秀點了點頭，「李將軍說的是，進了江西之後，我們要抓緊探路，看看官兵有沒有埋伏，然後按照約定，在博易水岸邊等待皇上的主力到來。」田見秀道。

  此時此刻，李自成帶領的主力大軍也已經兵分三路同時啟程，他的主力足足有三十萬人，後軍由劉宗敏、劉希堯和高一功等人統領，也是三十萬，緊隨其後進入江西。李自成親率的三十萬人當中，有老營精銳騎兵一萬，普通老營騎兵兩萬，騾子騎兵兩萬，新擴充的老營步兵五萬，另外還有東拼西湊的二十萬正兵，李自成將原有的正兵和飢兵營中看起來身體素質不錯的青壯全部挑選出來，拼湊了二十萬正兵，這三十萬兵馬是大順軍的絕對精銳，也是李自成的信心所在。同時，從四川調入的飢兵開始不斷接管湖廣的防區，湖廣地區駐紮的後備力量還有二十萬，這也是李自成號稱百萬大軍的理由。大軍在十一月中旬越過湖廣江西邊境，冒著越來越冷的天氣，朝博易水方向集結。前鋒田見秀四處派人，將九江周邊的縣城、村莊偵查了個遍，並沒有發現官兵的蹤跡，大順軍大部隊這才放心的互相靠攏。

  「快，快點，將震天雷設置好。」隨著李自成的大軍在博易水集結，九江外圍的青弋軍防線正在進行最後的準備工作，為了給敵軍造成大量殺傷，在製造總局的指導下，將士們充分利用自己的智慧，將震天雷做了很多改進，埋在陣地前方的地下，敵人一來，就能引爆，從而殺傷對方的有生力量。

  這些改進的震天雷有拉雷，拉雷很好理解，把震天雷埋好之後，延長引線，等敵人靠近之後，人在遠處拉動或者點燃引線，震天雷就會爆炸。還有踏雷，利用製造總局製造的雷汞作為起爆劑，其實也就是摔炮原理的另一種變形，將震天雷埋進土裡之後，上面鋪上一層踏板，踏板的下方直接壓著雷汞裝置，當敵人踩上去的那一刻，就會直接壓炸雷汞，然後引起震天雷的爆炸，這種雷很適合埋設在已經荒廢的村口或者官道等開闊地帶，因為這些地方比較容易偽裝。另外還有絆雷，這倒是挺有趣的震天雷，這種雷可以結合踏雷一起使用，使用弓弦或者細繩作為絆弦，也就是觸發裝置，只要敵人的腳一絆上，引線就會被拉扯，地雷隨即炸響。這種絆雷可以埋在草叢裡，稻田裡，在草木的掩護下，敵人很難看清楚。在絆雷的基礎上甚至演化出了究極變態的版本，就是頭髮絲雷，實際上就是絆雷的升級版，用女人的長頭髮絲來代替絆弦，頭髮絲本來就極細，正常情況下根本看不清楚，用頭髮絲作為絆弦，常人難以發覺，頭髮絲一碰就斷，稍一觸碰就會引發爆炸。在設置這種雷的時候，甚至因為不小心，導致了設置人員被炸死炸傷的情況。

  除此之外還有子母雷，顧名思義，就是踩響雷群中的任何一枚，立即引起連續性的爆炸，製作這種雷就是把幾個震天雷捆綁在一起，放在一個小型炸藥包下面，只要敵人踩響雷汞，引起下方的炸藥包爆炸，木柄震天雷就會被炸飛起來同時發生二次爆炸，相當于震天雷凌空爆炸，其殺傷力更強，殺傷面更廣，對於密集目標的殺傷效果良好。在此基礎上，可以布置連環雷，用幾根鐵絲把雷給串聯起來，只要敵軍踩響一個，就會帶響一串，這種雷往往只在靠近守軍的一側設立觸發裝置，只要最後一個雷的觸發裝置被踩中，那麼地雷就會按照從前往後的順序爆炸，這是對付行軍一字長蛇陣的絕妙手法，一炸就是一整個隊列。最後就是碎石鐵蒺藜製造的毒雷，也就是在震天雷的周圍放上淬了毒的鐵蒺藜或者大量的碎石包，炸起來就跟霰彈一樣，一炸就是一大片。如此一來，數萬官兵齊動手，製造總局震天雷的生產效率本身就高，震天雷製造工藝簡單，劉毅就曾經按照後世共和國的方案設想過，真到了全民皆兵的時候，火銃的產能跟不上，那就瘋狂製造震天雷，一人配上幾顆，敵人來了就扔，怎麼說也是強大的戰鬥力的體現。要知道，後世的共和國，生產了數億顆木柄手榴彈，曾經做到全國人手一顆，可見手榴彈的生產工藝並不複雜，而且可以輕易擴大保有量。

  對於參加九江大戰的青弋軍來說，震天雷是他們最不缺乏的東西，一艘漕運水師的鳥船，就能運載數萬顆震天雷，青弋軍不僅人人配發震天雷，還有大量的震天雷可以作為地雷，埋在指定位置上用來殺傷敵軍，可以這麼說，九江防線已經被吳東明打造成了銅牆鐵壁，他們有信心讓李自成的大軍在這條鋼鐵防線上撞得頭破血流。

  崇禎十一年立冬，李自成的八十萬大軍終於在博易水完成了集結，此時溫度已經急轉直下，明末的小冰河期可不是說著玩的，最主要的體現就是氣候異常，現在還好一點，如果再往下拖，就按照飢兵營中的禦寒物資準備程度，不知道有多少士兵還沒上戰場就要被凍死了。李自成面對著九江地圖，站在大帳之中，牛金星站在側面道：「皇上，微臣以為，我們恐怕沒有時間再休整了，過不了多少天就是小雪的節氣了，小雪大雪之間，氣溫驟降，不知道咱們的飢兵能不能扛過去，速戰速決才是王道。」李自成點點頭道：「丞相說的不錯，朕也是這麼想，只是朕領兵十數年，深知軍隊集結休整的重要性，匆忙壓上去，會有風險。」牛金星道：「皇上說的是，可是時不我待，我們沒有時間跟他們耗下去了，我們進攻，青弋軍防守，時間對他們有利，對我們不利，現今皇上登上大位不久，正是上下一心，軍心士氣高昂的時候，我們完全可以奮力一搏。」李自成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對牛金星道：「那好，全軍開拔，三天之內，趕赴戰場。」

  嗚~沉悶的軍號聲在各處營地中響起，延綿十數里的大順軍營地瞬間騷動起來，在各自上官的指揮下，各營士兵從帳篷中鑽出來，收拾行裝，開始列隊，這是開拔的訊號，眾人明白，李自成已經下定了決心，九江決戰就要來臨了。

  大量的夜不收不斷在青弋軍防線和吳東明的指揮部之間來回奔馳，從各方收到的信息匯總來看，李自成的軍隊今天就要到了。吳東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知是興奮還是緊張地搓了搓手，他的身邊站滿了各級軍官，吳東明深吸一口氣對眾人道：「諸位，李自成的軍隊距離我們還有兩個時辰，大戰即將開始，這段時間我們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希望諸位指揮部隊，正常發揮，將我們真正的實力拿出來。我青弋軍，必勝！」「必勝，必勝！」眾人鏗的一聲拔出了腰間佩劍，交擊在一起，發出了低沉的吼聲。旋即吳東明一聲令下，「各人前往指定位置，準備戰鬥。」將領們一撩大氅，魚貫走出了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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