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龍，但是城堡
林德來到星子的屍體前，對不死人瘋狂的撿垃圾行為視而不見。
那些「單簧管」看似是厲害的武器，實際上在脫離星子的身體以後就失去了其最大的作用，只是能發出隕石然後引爆星光，他們最多算是另一個『記帳人』謝克，甚至還比不上謝克的從容。
最大的作用是找樂子。
真正的收益在星子的屍體上，他試圖從屍體身上搜尋星子的力量來源，並且將所有明顯蘊含著星子力量的星子鱗片搜集起來。
梅露蘭就是做這件事的好手，那些蝙蝠一窩蜂的落下，將星子鱗片搶走。
不死人們的眼睛裡只有新武器。
一種是沒見過的新材料，另一種是嶄新還貌似很強大的武器，肯定先搶武器。
玩遊戲，開心最重要，他們下意識的都認為材料是最不缺少的，反而是打BOSS爆出的武器極為稀少。
「謝克明顯沒有使用魔藥提升自己的力量，他就像是受到了……輻射。」
林德回想著『記帳人』謝克的模樣，那種身體扭曲變異，卻又和魔法之環破碎以後出現的變異新種族的情況完全不同。
新種族雖然醜陋，卻有著自己的審美邏輯，但謝克是單純的醜陋，身體不受控制的病變。
魔法輻射！
他留下了幾塊星子鱗片，並且還打算等米可製作出魔藥以後讓不死人率先品嘗。
「你確定要這樣做？」梅露蘭問道，她似乎知曉林德此時的打算。
一具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天外來客屍體，蘊含著太多的不確定性。
留給外人的兇狠註定只是表象。
「我始終懷有好奇。」林德說道，「它們才是未來的敵人，之一。」
「之一？」梅露蘭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在不確定安妮拉爾的實力在天外來客中屬於什麼程度的情況下，林德更傾向於將對方定義為開路先鋒的角色。
實力絕對不會太弱，但也一定不是最強。
如果是這樣，林德覺得自己更應該警惕與自己有關的預言中那顆比世界還要大的眼球。
他的敵人就是全世界的敵人，很合理。
領主大人永遠站在全世界一方，如果全世界與他為敵，他可以靈活轉身，或者想方設法讓強敵把全世界一起敵視。
梅露蘭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極少數能理解林德對力量追求的人。
「我能做什麼？」
「躲的遠一些。」
一旁欣賞著自己「龜殼」的罪龍也在這時候開口：「這個世界擁有著很多我們無法知道的事情，即便你認為自己如何博學也一樣，但是強大的實力一直伴隨著交易，什麼東西都不會無緣無故賜予，得到什麼就一定會失去什麼。」
「我認為你在擁有了一個背在身上的殼以後，變得溫和了許多。」林德轉頭看著「龍龜」。
大概這就是安全感。
原來罪龍是屬蝸牛的。
「強大的力量一定擁有智慧。」罪龍不在意林德的話，祂現在愛死了自己的厚殼，再也不用擔心腐爛傷口被人戳。
盾足夠厚，祂就有足夠的自信。
「而擁有智慧的東西便可以與之進行交易。」
梅露蘭問道：「既然這股智慧已經擁有了強大的力量，為什麼還要交易？」
「因為總有人認為自己的智慧凌駕於其他人之上。」林德說出了事情的本質。
蠢人不會承認自己蠢，聰明人更不會承認自己愚蠢。
「你認為自己的智慧在其之上？」梅露蘭問道。
「不，我只是覺得我應該比星子更具備交易的資格。」
更強大的敵人也許會出現，尋求其他力量就成了必須，在林德看來星子的輻射絕對比成為神祇更好。
因為星子的「代價」已經清晰展現出來，『記帳人』謝克就是那個例子。
反觀神祇，不會死亡只會沉睡，力量強大等等太多好處，卻沒有絲毫的壞處，如果因為神權被鎖定實力能算得上壞處的話。
強大的力量一定有智慧，這份「壞處」還不夠壞。
林德靠近星子。
他的腦袋上出現了一個金色的【！】，不死人們非常乖巧聽話後撤，比任何人去組織和命令都要高效快捷。
梅露蘭不認為星子會傷到林德，那只是一具屍體，她在擔心未知的力量帶來意外的影響，她能感受到林德的緊迫感。
曾經不死人是林德的緊迫感來源，現在改變了，但來源既不是環騎士也不是天外來客。
林德站在被剖開成兩半的星子腦袋前，它身上的力量消散，只有些許停留在體表的骨骼、鱗片、牙齒、眼睛等部位上。
這些東西會變成珍稀材料，用來打造武器，製作魔法道具或者熬煮魔藥都可以。
不過在林德看來有點捨本逐末，活著的力量遠超過從屍體身上得到的零碎好處要高。
他閉上雙眼，試圖感受對方身上還殘留的些許波動頻率，靈魂鋒刃磨平了自己的鋒利，輕輕觸及星子的大腦，湛藍色光芒快速遊走於屍體全身。
連接達成。
在成功的一瞬間，林德對自己身體的感知忽然消失，他感受到靈魂忽然自由，周圍的世界快速離開了他。
不對，並非世界離開，而是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某個力量拉扯著往天空飛。
「現在我應該說點什麼？」林德注視著連接處，「等我回來就結婚？」
這樣就對味了。
為了驅逐黑暗，林德下意識讓自己產生熱量，靈魂周圍被火焰包裹，讓他看起來仿佛一具火焰幽靈戰士。
他開始嘗試停下來，卻發現沒辦法做到。
「這裡是宇宙太空？」
魔法世界內是否有宇宙，世界是不是一個球體，林德也不知道。
畢竟「日心說」在世界上不曾被提出，真正重要的是「環」，非要有個東西是世界中心的話，「環心說」最合適。
不過在環破碎以後，這個還沒被人提出的假說就已經不攻自破。
和曾經用地底隧道蟲穿梭不同物質位面不同，林德以另一個視角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宇宙星空！
漆黑的太空用冰冷將他包裹住，遠方燃燒著太陽依舊刺眼，不可直視，不過那裡燃燒的究竟是真正的太陽，還是蜷縮沉睡的太陽之證？
「還有月亮！」
林德反應速度很快，他認為這是自己的機會，比起太陽之證是否為太陽方面的疑惑，月亮就是魔法之環，幾乎是魔法世界的共識。
月亮女巫將其打造，巨人阿維斯塔將其扛起來掛在天上。
他化作流星撲向月亮的方向，然後他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月亮的方向襲來，對方給他的感受非常熟悉。
也是天外來客的一員！
星子，或者是別的，而且那份注視讓他戰慄。
林德及時放棄了探索，他化作流星在宇宙星空中移動時，注意到了許多和自己差不多的意識，並且敏銳察覺到有的意識給他一股熟悉的感覺。
「來自恩斯塔德大陸……」
那股力量並不強。
對方好像也認出了林德，亦或者單純被他身上燃燒的火焰嚇到，擔心熾熱的流星撞向自己，倉皇之間選擇了逃跑。
「就在恩斯塔德大陸！」林德再次確定，有一個擁有著主動智慧意識的東西發現並且認出了自己，而且還選擇了逃跑。
他在深空中獨自前行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察覺到了周圍越來越多的相同「流星」在靠近，它們數量驚人，強弱皆有。
相互匯聚，形成了意識網絡。
林德湊過去，熄滅了自己身上讓生人不敢擅自靠近的火焰，並且突入網絡之中，他成功融入其中。
在他「眼前」仿佛出現了數個巨大的身影，某些龐然大物正在移動自己的身體，並且轉頭「看」向林德。
而且其體型之巨大，足有蘭德王國的國土面積那麼大。
對已經見識了足夠多「強者」的林德來說，這份目光注視還是太過沉重了。
「7環？8環？9環？」林德只能胡亂猜測著對方的實力。
對方察覺到了「小螞蟻」林德的注視，並且選擇了語言交流，但林德完全聽不懂它準備說什麼，但能感受到對方的「善意」。
因為對方沒有任何索取，直接將一股強大的力量灌輸到了林德的身上，浩瀚的力量讓他靈魂仿佛泡進溫泉里，他能感受著自己靈魂的快速增強。
曾經「風暴騎士途徑」帶來的那些靈魂增幅，在這一刻徹底突破，甚至可能直接突破了風暴騎士本尊也無法到達的程度。
林德能夠感受到靈魂力量的火熱，很快那個突然送來力量的龐然大物離去，什麼也沒有要求。
這種感覺就像你拿著麵包走過路邊時看到了一隻小螞蟻，然後隨意拍了拍身上的麵包屑，將其贈予螞蟻，接著轉身離開。
這份饋贈讓林德能夠無差別更深入的融入網絡之中。
然後一個龐大的世界展現在他視線中。
……
一直站在星子屍體前的林德睜開了雙眼，飽飽吃了一頓「大餐」後，林德的外在實力沒有明顯的變化，可是他的靈魂已經快速蛻變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率先察覺到他變化的是的罪龍。
「看來你有所收穫。」
之前林德的實力比罪龍更強，不過強大在林德的手段上，他本質只是一個「舊貴族」，擁有一些神權力量而已。
身上的各種能力和寶物足夠多，手段足夠多，所以他能擊敗罪龍。
但現在罪龍感覺自己在林德身邊變得渺小。
「沒錯，我理解了什麼是神祇。」
「嗯？」罪龍疑惑。
神祇，也只是一個種族，一個原產於魔法之環照耀範圍內魔法世界的「土著」。
祂們在更廣袤的世界中算不上什麼，當然林德自己也算不上什麼，見識了力量龐大如蘭德王國國土面積的龐然大物，還有比其更大的存在以後，他懂了謙卑。
「看起來不像是一件好事。」
「不，恰恰相反，是一件好事。」
在遊戲剛進入2.2版本時，自己已經知曉了3.0、4.0，甚至5.0的主線，絕對是一件好事。
而且他對「官網」的存在有了更多的猜測和了解，雙方的關係並非敵對。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力量足夠強大就會誕生智慧，「官網」便可能是這種智慧，既然是智慧就能交易。
邏輯閉環。
「我真想知道你看到了什麼。」
林德指了指星子·安妮拉爾的屍體，說道：「有壞消息，像它的東西有很多，非常多，數不勝數。」
「不過也有好消息。」他緊接著說道，「每個種族都不可能凝聚成一條線，它和它背後的力量，只是很不起眼的一小部分。」
「不起眼？」罪龍覺得自己應該重新定義不起眼，祂和林德一起合力應對安妮拉爾，小命差點交代在這裡。
現在卻說不起眼。
「我們的世界在很角落裡。」林德說道，「魔法瑰麗神奇，我們不足以引起那些東西的注意。」
「聽起來確實是一個讓人心情無法變好，但又無法反駁的好消息。」罪龍點頭。
因為太弱小了所以不會被盯上，何嘗不是一種好消息呢。
「對你還有一條好消息。」林德說道，「我感受到了外面主流魔法世界的力量，你有沒有興趣繼續多獲得一點『額外』的力量？」
罪龍問道：「主流魔法世界的力量？那是什麼？那種星光？」
林德點頭：「一種脫離了我們的世界也能繼續使用的力量。」
不死人、神祇以及所有人，力量都無法脫離魔法之環，這就是現實，在廣袤魔法世界的角落裡算不上什麼，可如果想要離開這片區域，所有人都會變成沒有力量的普通人。
可能身體強壯的會更擅長戰鬥，但結果不會有太大差別。
當然也不能說他們的力量就一定走上了歧途，7環就是強者，拿出去也一樣不會被輕視，如果能扛著魔法之環自由移動的話。
想到這裡林德又抬頭看向了月亮的方向，他的目標得改一改了，他要魔法之環！
必須加快攻略速度，先徹底拿下魔地。
身體龐大笨重的罪龍趴在地上：「我該怎麼做？」
簽訂契約以後，林德不死祂就得配合，而且跟著林德也挺好的。
「幫你修改一下外形。」林德看著罪龍厚重且臃腫的龜殼，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把龜殼修改成一座城堡？」
「什麼？」
「剛好這具屍體身上有很多東西能用來填充內部做支架。」
「想都別想！」罪龍搖頭。
讓祂做坐騎已經很過分了，竟然還想讓祂成為移動城堡，裡面會住一大群人。
簡直不能再糟糕了！
「我剛好可以幫你轉移分攤身上的詛咒。」林德說道，「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不，我覺得城堡實在太好了！」罪龍立即搖頭，「你喜歡什麼風格的城堡？儘管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