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燒成這樣了?
身為職業者,感冒是近乎天方夜譚的存在。
要麼不生病,生病就一定是大病。
寧澤也顧不上生氣了,抓起鑰匙抱著秦雅芝直接往樓下沖。
可不能讓在姑娘在自己家出事。
跑到了地庫,寧澤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她的車鑰匙,他一口氣從地庫跑到了路邊,好不容易攔下了計程車,一路飛馳到了醫院。
排隊,掛號......
秦雅芝掛上了點滴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醫院裡這些部門拖拖拉拉地讓他氣的想打人。
對白丁的歧視無處不在,醫生雖然是白衣天使,但很多時候它只是一個職業的稱呼。
幾個醫生看不起寧澤的身份,對他很是怠慢。
直到他抓著一個醫生的頭髮破口大罵,搬出了滄龍集團的名頭威脅了他們一頓後,事情才總算順利了起來。
坐在椅子上,寧澤只覺得可笑。
呵呵,看他是白丁,就連醫生都有瞧不起他的。
根據醫生的說法,秦雅芝這是心病,他們能退燒,能治好她的病,但是治不好心。
心病不醫的話,這種病會經常犯。
看著在病床上昏睡過去的少女,寧澤目光複雜。
他無法想像秦雅芝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居然會把身體折騰成這樣。
總不能是因為離婚吧?
離婚對她的衝擊有那麼大?
她不是在等林縱橫嗎?
但如果心病的根源真的是離婚,那意味著什麼?
意識到什麼,寧澤迅速掐滅了那個念頭。
不可能,必不可能。
他只是白丁,平平無奇的泥腿子,一無所長的怪人。
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女,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三年只是機緣巧合,什麼都不是。
所以,她只是不習慣而已。
寧澤嘆息著,在心裡對秦雅芝的異樣下了定義。
想起亂七八糟的家裡,寧澤這時也生不起氣了。
看著吊水平穩地掛著,他站起身來出了病房。
思慮再三,他還是給李淑華打了個電話。
「媽,我沒照顧好秦雅芝,她生病了,正在掛點滴。」
不管原因如何,結果是自己沒照顧好秦雅芝,愧對秦本峰夫婦對自己的關心。
他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可讓他意外的是,李淑華並沒有責罵他,反倒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白眼狼身子骨皮,小病不算什麼就掛了電話。
寧澤嘆了口氣,心裡的愧疚感反倒是增添了幾分。
出去花幾倍的價錢買了些清粥小菜,再回到病房時,秦雅芝已經醒了,正瞪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
聽到房門的動靜,秦雅芝偏過頭看了寧澤一眼,然後翻了個身,背對著寧澤。
寧澤也不說什麼,把清粥小菜放到小桌上,然後繞到了窗邊,站著看著外面的那株已經枯死了的歪脖子樹。
身後傳來一陣塑膠袋摩擦的窸窣聲,等到她鑽回被子裡,寧澤才回過頭。
結果秦雅芝又轉向了另一邊,依舊是背對著他。
寧澤也不生氣,收拾了垃圾,搬過來椅子坐在窗口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空發呆,腦海中各種思緒碰撞,思索著西城山副本的解決方法。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買一台電腦。
陣法的問題單憑過去的經驗不夠,需要些實踐的經驗才能解決。
不知過了多久,護士進來送藥,寧澤看了眼時間,輕輕戳了戳秦雅芝的後背:「關上燈麼?」
秦雅芝抖了抖,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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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澤對著護士點了點頭,護士關上燈便離開了病房。
寧澤坐回到原位,兩人依舊是不言不語。
又過了幾個小時,寧澤也不知道到底是幾個小時,他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陣法構圖已經變成一團亂麻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電話鈴吵醒了他。
轉過身去,寧澤看到了小桌上那不斷震動的高檔手機。
好像是什麼什麼果牌的東西。
皺著眉拿起手機,結果發現是一串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一下,寧澤劃開了接通鍵。
「您好,秦雅芝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後傳來了一個憤怒的咆哮聲:「寧澤!」
「你這個該死的泥腿子!雅芝的手機為什麼在你手裡?!」
「媽的,王八蛋你給我離她遠點聽到沒?!」
寧澤冷笑一聲。
呵,真當我是沒脾氣的人?
怒從心做起,惡念膽邊生。
「呵呵,你找小芝啊,那可能有點麻煩,她太累了,剛睡下,你那邊著急嗎?」
「著急的話我可以把她親醒。」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隨後爆發了一聲怒吼:「王八蛋我要生撕了你!你他媽的敢對雅芝做什麼我要你......」
寧澤冷笑著掛斷了電話,口中低聲罵了一句:「傻逼。」
隨後,林縱橫像是瘋了一樣不斷地打電話,寧澤不厭其煩地劃開又立刻掛斷。
忽然他感覺這樣很好玩。
來來回回地重複了幾十次,林縱橫連一句完整的咒罵都沒罵完。
忽然病床上傳來一個聲音:「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腹黑呢。」
寧澤抬起頭來,看著不知什麼時候轉過身來的秦雅芝,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嗯,這是個誤會,你跟他說吧。」
說著,他遞出手機。
讓他意外的是,秦雅芝接過手機劃了一陣屏幕後,居然直接關機丟到了一旁。
「這是他新弄的號碼,原本的已經躺在黑名單里了。」
「新的也被我拉黑了。」
「哦。」
寧澤有些懵,他不知道秦雅芝為什麼要跟自己解釋。
秦雅芝忽然笑了起來:「把我親醒?阿澤哥哥,你很大膽啊。」
阿澤哥哥?
「我比你小三歲。」
秦雅芝撇了撇嘴:「你真是無趣。」
「你管我叫什麼。」
寧澤摸了摸鼻子,有些不適應這樣的秦雅芝。
她笑了笑,從被子裡伸出手臂,對著寧澤勾了勾手指。
「過來一下阿澤哥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什麼秘密?」
寧澤一邊念叨著,一邊走到了床邊。
秦雅芝繼續說道:「低下頭。」
寧澤彎下腰,以為她要說什麼悄悄話。
可下一瞬發生的事讓他瞪大了眼睛。
秦雅芝忽然掀開被子,兩條白藕般的手臂猛然探出,摟住了寧澤的脖子。
她力氣極大,寧澤一時間竟是掙扎不開。
她在寧澤耳畔輕輕吹了口氣:「寧澤,別動,有些話我想要和你說。」
「我......我沒有勇氣,如果過了今天,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鼓起勇氣和你說這些話。」
寧澤心中嘆息一聲,放棄了掙扎。
「對不起寧澤,我很笨,你一直很溫柔,一直以來都是你在遷就我,照顧我。」
「我......」
就在此時,病房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手機鈴聲。
秦雅芝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