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先天
混沌不計年。
正當七彩界中的人們集體驚嘆，籠罩在袞袞諸公上空的真仙集體飛升消失之時，他們的上界，洪荒界，則正在扭曲的時空中，經歷著一場無比詭異的開天闢地。
原本以極其緩慢速度分離的清濁之氣中，從無到有，突然就誕生出了一尊奇怪的巨型生命。
它略微帶著人的輪廓，卻長著一個像八爪魚似的，有眾多觸鬚的腦袋，身體像是一大團覆著鱗片的膠狀物。
背後有一對破破爛爛、似乎沒有長成形的翅膀。
下半身看似只有兩條腿，但兩條大腿膝蓋以下的位置，全都變成了數量眾多的觸手，有那麼一點點像拖把的感覺。
它頭顱處的觸鬚全數向上浮起，深深地扎進了上層的清氣里。
下半身的觸手，則像樹根一般，植入到不斷下沉的濁氣當中。
伴隨著這奇異生命的變大膨脹，天與地開始加速分離。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這驟然誕生的無名生命，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量一般，又驟然崩潰。
它的雙眼化成了日月。
頭頂的大多數觸鬚四散紛飛，變作了點點繁星。
墨綠色的鮮血自虛空中噴涌而出，只是當落到濁氣所化的地面時，突然變成了清澈的水流。
不過它頭上的諸多觸手中，最為龐大的一根並沒有化作星辰，而是經過一通裂變，變成了三尊人形生物。
腳下的無數觸手裡，則有十二根脫穎而出，未跟其它觸手一起融化於濁地。
十二根觸手，也像葫蘆娃一樣，緩緩變形成十二尊生命體。
最後，在天與地的虛空之間，無名生命消失的核心處，走出了一個白色光人。
當他走出之時，無名生命的身軀徹底炸裂，無數碎片夾雜著各種殘存的混沌之氣，散落到了無盡遠處。
「我叫白。」
白色光人自我稱呼道。
這十餘個新生命還處在僵直狀態。
它們擁有著海量的先天記憶，但卻從未真實地接觸過這個世界。
它們一直在思考。
「從今日起。」
「你叫太清。」
「你叫玉清。」
「你叫上清好了。」
白色光人也沒有問同不同意，就這樣自顧自地，給天上的三尊人形生物給起了個名字。
「至於你們。」
「帝江。」
「句芒。」
「祝融。」
「……」
地上十二觸手所化的十二尊奇異生物，也在一臉茫然中，獲得了它們的名字。
命名完成後，白色光人便逕自消失，只留下仍在思考的它們。
這些先天生靈對待自己身體的方式，就像是拿到一部光說明書就幾千頁的複雜機器一樣，什麼都不敢動，什麼都不敢做。
就一直在那瀏覽起無數的先天信息。
還有翻來覆去地念叨著，屬於自己的名字。
……
「這次當一回真正的先天生靈，不知他們當中，有幾個人能成功？」白色光人來到了一座小山丘上，望著山下一片的勃勃生機萬物競發自言自語道。
這山光禿禿的，表面甚至還有一些疑似血肉的殘留物，看起來似乎是開天生命炸裂後的一截骨骼。
山下不時還路過一些，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著的先天生靈。
它們走走停停，偶爾也會憑著本能，爭奪舔食地上的血肉殘留物，或者說，先天混沌之氣的凝結體。
作為先天生命，它們確實有著大量的血脈信息，但表現出來的情況，卻跟動物世界並沒有多大區別。
總的來說，就是虛擬世界X癖堪比古神，但現實世界X經驗一張白紙。
血脈里有著無數信息，然而全是紙上談兵。
真到要生活的時候，一片茫然。
……
至於白色光人，便是白墨。
跟已然陷入失憶輪迴劫的其它真仙不同，他是帶著所有的記憶，轉世成為了這方世界最初的先天生靈。
但還是沒有找到契機。
不同於七階真仙渡劫，只需要覺醒自我就能過關。
對於八階的真仙，到底要怎麼樣渡過輪迴劫這件事，他依然沒有頭緒，只得創個世慢慢思考試驗。
其餘的七位真仙，白墨就權當他們是友情合作方了。
……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
白墨就坐在這山頂上思考，觀察。
這個世界便是他的試驗場。
山頂原本是光禿禿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了一顆種子。
種子在這寸草不生的地方生根、發芽，長成了一株小樹。
小樹開花、結果。
原來是一株蘋果樹。
也是白墨從青巫王煙火手上薅來的種子。
經過一輪先天洗禮過後，不開桃花了，返璞歸真，跟老祖宗一樣重新長回了蘋果。
一陣大風吹過。
熟透的蘋果沒有掉到白墨頭上，給他砸出些什麼智慧的火花。
反倒是做著斜拋運動，一路飛到了山下，砸中了山下平平無奇的一龍、一鳳、一麒麟。
三獸的設計藍本，是曾經在白之大地打工多年的四聖獸。
蘋果砸到了它們頭上時，不知是否源於蘋果是罪惡之果的一輪教典故，讓三尊先天生靈，第一次產生了某種奇妙的想法。
自己雌雄同體的身軀，原來是那麼的誘惑！
是的。
誘惑！
這些先天生靈，都是雌雄同體的。
只是它們從未想過什麼族群的概念。
大家都是天生地養，繁殖是什麼，能吃嗎？
但這先天的罪惡之果，似乎是讓它們開竅了。
打開了某扇新世界的大門。
於是就在這座小小的山峰下，它們開始對自己雌雄同體的身軀，進行起了深入的摸索。
其中先天真龍的摸索最是炸裂。
它開始嘗試將龍尾塞入自己的口中……
若是尋常生物，這般操作頂多是卡一下喉嚨。
但那是先天真龍，雌雄同體的先天第一條真龍！
一路銜尾吞噬下去，到某一個位置的時候，竟然就像是激發了什麼特別的信號一般。
它發現，自己竟然在無意間創造了一個新生命，一個跟自己無比相像的幼小新生命！
先天生靈向來只有自己，從無族群。
但這一刻，真龍發現，多出一個新的「同類」，似乎還挺有意思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