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琰做出選擇的瞬間，白墨感覺到了心尖的一絲微痛，但很快又消散無蹤。
這就是借運之法的代價之一。
借運之法最早由壽師一脈東方薩草創，算是一道相當小眾的傳承。
原因也很簡單，壽師顧名思義，是以陽壽為武器的一幫傢伙，他們的靈術確實神秘而強大，但往往都需要燃燒壽命。
絕大多數修煉者追求超凡，都是求個長生久視，對拿壽命當燃料自是敬謝不敏。
當年壽師一脈的創始人東方薩，為了晉升六階，甚至不惜燃燒所有壽命，算計到了白墨頭上，最後還非常幸運地全身而退。
不過他在探索七階道路之時，不慎落入異世界，至今仍不知所蹤，以至幾個向來不和的門人自立門戶，爭奪這位半仙留下的諸多遺產，還都自稱正溯，互相敵視，讓本就人丁單薄的壽師一脈越發衰微。
不僅如此，東方薩創造的借運之法還講究等價交換，借走了多少運，需要給被借者相應的補償。
事情越大，補償越高。
所以白墨並沒有上來就去找所謂的氣運之子，而是先自己推算一番，將目標位置縮小到只剩十個。
十選一的消耗，可就比直接大海撈針小多了。
如果不加篩選，直接讓蘇琰這種級別的氣運之子借運占卜靈潮爆發點，那怕是花光他這輩子的運氣都未必能成。
即便僥倖能成功，白墨也需要付出大量的壽命做代價。
現在僅僅是做一個十選一的選擇題，白墨只需要折損個一兩天壽命，蘇琰也頂多是運氣低落三五星期，問題不大。
……
「好，你坐在這裡不要動。」白墨扔下這麼一句話，接著身後便伸出了兩根半虛半實的法師之手，看得蘇琰一愣一愣的。
那法師之手的十指鋒利如手術刀，讓他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怕見血的話，可以閉上眼睛。」
「啊？！」聽到這樣的話，蘇琰心中的不安頓時放大到了極點，可是之前被借運的時候，他在冥冥之中的感覺，又預示著這是某種對自己有益的事情。
最終蘇琰決定相信一把，反正自己爛命一條，身上還背著一堆靈能寶的債，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他閉上眼睛，下一個剎那，那雙宛如女鬼之爪的法師之手，便在穿透了蘇琰的衣服後，直接撕開了胸腔的皮肉。
血從十指的縫隙滲了出來，但或許是神經被暫時麻痹了，他感覺自己一點也不痛，反倒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癢？
就是那種傷口正在快速癒合的癢。
這樣的動作維持了約莫兩分鐘，蘇琰慢慢嘗試著睜開眼睛，逐漸接受胸前被十根鋒利如刀的手指深深插入的衝擊性景象，他發現這兩隻鬼手的手腕開始出現裂痕。
哐當！
耳邊仿佛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兩隻鬼手自手腕徹底斷開，手掌一側仍然插在蘇琰身上，後面的手臂則重新幻化成了白墨的一雙翅膀，直至緩緩化作眾多碎片消失。
「天使？」
這是蘇琰此時腦海里惟一能對的上的名詞。
「天使？」白墨聽到這個詞，嘴角稍稍往上勉強咧了下，似乎是想要做出一個笑的表情。
「我傳給你的是地級靈圖，『地獄圖』的種子，這兩個掌印會在三個月內將你的肺重塑為新的靈能器官，就當是這場臨時起意交易的報酬了。」
話音剛落，蘇琰便被挪到了礦洞外面。
【叮！你收到一份新資料】
蘇琰還沒來得及看一眼自己胸前的情況，腦子裡便收到了來自靈能寶系統的通知。
當然相比起消息，他還是更關心插在自己胸腔的兩隻鬼手。
只見這兩隻鬼手在陽光下迅速汽化，很快便只剩下兩個不甚清晰的掌印，十指扎出的傷口也已經止血。
若不是胸前的這諸多印記，蘇琰甚至可能以為這只是一場夢。
【地獄圖，一副共由五臟六腑十一個靈能器官組成的靈圖，位列地級靈圖第二十三位，配套功法地獄圖必修一、地獄圖必修二、地獄圖必修三、地獄圖必修四、地獄圖必修五、地獄圖必修六、地獄圖選修1-1、地獄圖選修1-2……】
蘇琰詳細看了一輪，倒吸了不知道多少口涼氣。
倒不是被這地獄圖的強大所震驚，單純是被價格嚇到了……
單是地獄圖必修一的上中下冊加起來，就要一萬靈能點，後面每級必修都要加一個零，到必修六，單是上中下三冊書就要十億靈能點，這還沒算後面一堆選修課程。
況且白墨給他的僅僅是一個新的肺，另外十個靈能器官，還需要自己想辦法搞。
又是一個看不到頭的巨大工程。
但此時的蘇琰，眼裡卻開始點燃了某種名為「希望」的光。
這是以前的他從未有過的。
蘇琰出身翡翠城的貧民家庭，出路基本用四個字就可以形容完——男盜女娼，沒有什麼別的選項。
但靈能時代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
……
從蘇琰口中得到答案以後，白墨用察運之眼再看了一眼，對方原本的巨量氣運已然消散大半，至少在未來幾個月內都頂多與普通人無異。
圍繞著蘇琰選出的位置，白墨開始布置一層又一層的陣法。
他不僅想要利用靈潮，一躍恢復大量實力，還要探尋靈子背後的更多秘密。
對付這種固定的目標，陣法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特別是不怎麼需要耗費資源的符文陣法。
在人類數百年的摸索下，成千上萬的陣法被發明出來，其中的一些需要用到各種珍貴靈材作為陣眼或是耗材，這些敗家陣雖然成本高昂，但如果使用得當，甚至可以助人輕鬆越級殺敵。
但在靈潮都還沒爆發的地球，別說什麼天材地寶了，連靈石都只有最低端的版本。
這樣的環境下，就只剩下最經濟實惠的符文法陣可堪一用。
而且這也是人類最早開始探索的方向之一，因為在靈氣現世之初，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才是好東西，連寶物的分級都還沒定下，更遑論建立在這些東西上的陣法理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