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臉上燒傷的地方,已經結了痂,長了些淡粉細嫩的新肉了。記住本站域名如果再早一些,直接敷上這毒草就好,然而現在的話,想要肌膚恢復如初絲毫看不出來,得把新長的微凸的新肉刮掉,再敷草。
楚洛……
楚洛怕疼。
她制定了個相對來說最不疼的計劃——
趁現在傷處還沒有全部長好,先敷這毒草,能讓多少肉長好先長好再說。實在長不好的……服用麻醉草藥之後,再刮掉。
因為這麼個小插曲兒,楚洛滿血復活之後再向芹葙推薦她的毒藥,芹葙說什麼也不敢嘗試了。
次數多了,芹葙一臉悲痛:「小姐,奴婢是前兩天對您不好,可您打我罵我就好了呀!」
楚洛:「……」
哼,沒見識的古人。
她倒騰藥泥敷臉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有了個賺錢的想法。
現代藥妝那麼火,她可以做個毒藥藥妝!
因為毒藥兇狠的藥性,美容效果是普通的溫和中草藥所達不到的。她可以配合著一些以毒攻毒中和一下的內服湯藥,如此可就完全不必擔心會對身體不好。
古代各種整容行業什麼的幾乎沒什麼發展,大面積的燙傷或者是磕碰留疤,都沒有改善的法子。偏的古代女子地位不如男子,美貌對女子來說十分看重,倘若她研製出可以煥膚生肌的毒藥藥妝……
這不是大大的商機?
*
晚膳是楚洛跟殷遲楓一起吃的。
楚洛發現自打殷遲楓對她消除警惕之後,每日回東宮正殿的次數都多了。
楚洛偷摸瞄他一眼。
她還真挺佩服殷遲楓的心理素質的。吃飯的時候對著她這張臉還能面不改色吃兩碗飯,一點兒都沒有露出任何不悅。
……晚上不會還歇在這兒吧?
昨晚還情有可原,她跟虞寂淵暢聊一通忘記了時間,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殷遲楓已經睡下了。
只是一個晚上就鬧的皇后都知道了,若是今晚再……
走神間,神出鬼沒的虞寂淵冒了出來:「有時間沒!我把老殷的卷宗都帶來了!」
昨晚殷遲楓睡的早,他們還沒來得及具體聊他的毒,虞寂淵說今日會把他記錄的有關殷遲楓的毒的所有記錄帶來。
也不知虞寂淵去哪兒浪了,身上一身的胭脂水粉味兒,坐在楚洛身邊的時候,熏得她腦仁兒疼。
倒是虞寂淵湊到她跟前嗅了嗅,「這是……灸陽草?」
他訝然,「你這是要治臉上的燙傷?」
楚洛點頭。
「但是這玩意兒有毒啊!敷在皮膚上滲透進去,毒性也不小啊。」
楚洛微微揚起下巴:「所以敷完了我還啃了錢麻跟忘憂草。」
「……」虞寂淵倒是忘了面前這位平平無奇的小丫頭用毒可是出神入化,「兩口,量太多了些吧?」
「咳。」楚洛沒好意思提她剛剛翻車了的事兒,轉移話題:「卷宗呢,我先看看。」
虞寂淵負責殷遲楓的毒好幾年了,每次毒發、症狀、輕重緩急、以及所服用的所有藥全部都記錄的清清楚楚。昨晚虞寂淵沒有說太多,讓楚洛對這位太子爺的毒十分好奇——
連一朝儲君中了毒都束手無策,這毒……得多有難度啊!
一提到正事兒,虞寂淵果然將卷宗從袖中掏出來。楚洛急急忙忙打開卷宗,從最前面開始看。
第一頁的時間記錄的清清楚楚,聖元十五年,也就是三年前。第一頁記錄的是殷遲楓的脈象,囉里囉唆的一大堆,最終在此頁的最後確診:中毒,名噬神,毒根深中十年以上。
殷遲楓中毒十三年以上?他今年好像也就二十,那豈不是還年幼的時候就中了毒?
不過「噬神」之毒……
「是不是沒聽過這毒?」虞寂淵看出了楚洛的疑惑,有些得意:「這名兒我起的!因為這毒恐怕是來自西域或者南疆,中原第一次見,我就起了個極其貼切的名字。」
貼切?
楚洛盯著這個「噬」字。
她的確從未聽說過這毒。噬字經常作為毒的名字,什麼噬心,噬骨,形容的都是毒發作的時候的疼痛,如萬蟻啃噬,又如百蟲侵食。不過疼的是「神」……
楚洛又仔細看了看這脈象,猜測道:「指的是侵噬神志麼?」
「沒錯。你再往下看,後面還有毒發時候的症狀。」
後面緊跟了整整十多頁,極其詳細地記錄了虞寂淵第一次給殷遲楓把脈、他所記錄的第一次毒發症狀、下藥,以及第二次毒發症狀。看了這些,楚洛心頭隱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殷遲楓暴虐的名號,怕不是因為這毒!
該卷宗記載,第一次毒發的時候殷遲楓被關在東宮的地牢里,整整一個晚上全都處於狂暴嗜血的狀態,將死牢里所有囚犯殺了個遍。那晚血流成河,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整個地牢除了他就只剩下一地的屍塊。
虞寂淵下的藥,主要是喚起殷遲楓的神志的——毒發的時候,他根本毫無神志,見人就看,唯有殺戮才會讓他稍微好受一點。而第二次毒發,明顯有了些改善,那晚毒發的時候大聲呼喚他,會讓他有片刻的動作凝滯停頓。
不過,效果並不顯著,除了停頓這一次,神志再沒清醒過。
楚洛粗略翻了翻後面,直到最近的三個月才再次仔細看了下。
這三年來吃的藥不少,也每次都有那麼一點的改善,可惜越到後面藥越無用。直到最近幾個月,藥吃了雙倍,可毒發時的症狀沒什麼變化。
楚洛越看越興奮,忍不住搓手。
虞寂淵大喜:「你有辦法?」
「……那倒還沒有。」
虞寂淵無語,「那你這麼興奮?」
「咳,罕見奇毒嘛,平時都見不著的……」楚洛小聲BB。就是解不了才高興嘛……
這大概就像是,學神好不容易遇見有挑戰的題的心理?
突然,腦袋上被彈了個腦瓜蹦兒。
「嘎嘣」一聲,賊清脆。
一襲白底紅紋錦衣的太子殿下不知何時飄到楚洛背後。楚洛呲牙咧嘴捂著腦袋回頭的時候,他已經斜臥在身後不遠處的羅漢床上了。
太子殿下手裡拿著一封黑色漆皮的摺子,看那模樣,很像胖婆子描述的東宮密函。
修長白皙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將密函打開,狹長的瑞鳳眼慵懶微垂。察覺到楚洛的視線,他眼皮子一掀,眼尾原本存在感不強的淚痣瞬間鮮活鮮艷起來,如一副濃墨重彩的水墨畫。
楚洛對上這樣一雙意味不明眉眼含笑的眼眸,視線像是被燙了一下似的,幾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地回過身。
靠……
之前見到殷遲楓,都是在小命兒隨時不保的情況下。再加上他深不可測的氣質,很難讓人專注盯著他的外貌。
然而剛剛那一眼著實驚艷,簡直是楚洛這個母胎solo的顏狗的盛宴。
這也太妖孽了!
殷遲楓要是個女子……昏君的快樂她想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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