瀞靈廷,地下水道。
頂部有火球散發出微弱光芒,讓周圍不至於完全陷入那種伸手看不見五指的黑暗。
空氣陰冷,沒有噁心人的臭味。
他們沿著入口的台階下來,牆壁邊有燈,轉動底部開關,橘色燈火會照亮周圍。
黑木左右看了一眼,道:「看起來也不太髒啊。」
虎徹勇音解釋道:「我們有必要熟悉這裡的路線,戰時補給有時候不適合在地面前進,從這裡走就會快許多。
不經常走的話,到時候迷路就麻煩了。」
她說罷,開始安排清掃的步驟,主要是照顧黑木這個新人,「瞬步距離是百米,十個人拿拖把,四個人提水桶,兩個人負責背乾糧。」
清理地下水道不是一天能辦成,僅僅是他們負責的六番隊轄區內的地下水道。
按照往常的經驗,一個班需要清理十天。
在此期間,他們不可能會浪費時間,返回隊舍休息和吃飯。
三餐的乾糧都要提前準備好。
晚上睡覺的話,可以離開地下水道,到達指定的休息所。
瀞靈廷作為尸魂界的中心,占地面積很大,居住的人口數量很少。
地面的建築大多是沒有住人,建立的原因就是充當巡邏隊員的休息所。
哪怕是號稱瀞靈廷最繁華的六番隊轄區,也是擁有不少的空房子。
白天他們在地下水道打掃,晚上出來休息。
午間用餐的時候,還是待在地下水道,黑木獨自躲一邊,嚼著包有肉餡的餅。
「你沒必要躲在旁邊,一起過來吃吧。」
虎徹勇音是稱職的班長和長官,她會關心每位隊員的情況,避免發生孤立,欺凌的事件。
黑木露齒一笑,道:「勇音醬,孤獨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
「真的嗎?」
看著她很認真地詢問,黑木心裡有些困擾,又很想吐露,最後決定不裝了,「我可是天才,怎麼可能和那些平庸的人玩到一起。」
虎徹勇音愈發困惑道:「可你看起來不像是在意階級的人。」
「在這個尸魂界,平庸的傢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玩得太好的話,失去時就會更痛苦。」
黑木咬了一口餅,輕鬆道:「我是享樂主義,才不會讓自己處於那種痛苦之中。」
對於不認識的陌生人死亡,他會抱有短暫的同情,很快就會拋在腦後。
若是認識的人死亡,他心裡會變得不太舒服。
玩得很好的朋友死亡,就像是離開水的魚,痛苦地快要窒息。
黑木不想再經歷那樣的痛苦,他要和能活到大結局的角色當朋友。
蟹澤螢算是交好檜佐木修兵的意外。
像那樣的意外,一個足夠。
再來幾個?
他小心臟受不住。
「既然你是這樣想,我也不強迫你。」
虎徹勇音心裡不太認可這樣的想法,卻尊重他個人意願,沒強拉著他融入集體,起身走回其他人那邊。
一晃五天過去了。
清潔進度比預期的快。
黑木照舊躲在燈火之外的黑暗,默默咬著肉餅,思緒飄飛到卯之花烈那裡。
照目前進度,他很快就能跟著對方修行。
斬拳走鬼,果然要先學斬術。
畢竟對方是號稱掌握所有流派的八千流啊。
呼,呼。
風聲?
他有些驚訝地抬頭,打掃下水道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大的風聲。
「啊。」
尖銳的慘叫聲驟然響起,結束。
黑木扭頭。
燈罩表面讓鮮血糊滿,橘色光芒轉為妖異的血色,六名隊員沒反應過來,血濺當場。
其餘九人,或多或少都有傷在身。
虎徹勇音腹部開了一個大口,反應很快,手往前攤開,「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赤色的火球仿佛將血色光芒燃燒,在黑暗之中拖出長長的尾羽,炸裂在前方。
轟。
音爆聲姍姍來遲。
爆風捲走地面的乾糧,剎那間的光亮讓他們看清敵人面目。
那是一個穿著死霸裝的死神,面容憔悴,手持一把扇子,顯然是始解過的斬魄刀。
虎徹勇音喘著氣道:「你是誰?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擋我的路。」
敵人不想多說什麼,舉起手中的扇子,重重一揮。
呼地風聲大作,成百的風刃無影無形。
虎徹勇音瞳孔擴大,一個瞬步後撤,同時拔出斬魄刀,「奔馳吧,凍雲。」
同為護廷十三隊的夥伴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手。
這個問題留在之後討論。
她當前就是要用盡全力打倒對方,保證四番隊隊員的安全。
她。
扇落,人倒。
鮮紅的血再次噴涌,不是敵人,是他自己的血。
發生什麼了?
他瞪大的瞳孔想要尋求答案,僅僅是看見血色燈光照得泛紅的水流。
連虎徹勇音也呆了呆。
上一秒鼓足的勇氣,信念,還沒來得及實現。
一切都結束了。
血沿著淡銀色的劍身滴落,黑木輕輕一甩,光芒流轉,斬魄刀退出始解狀態。
瞬步比對方高一層次,根本談不上戰鬥,完全是一面倒的秒殺。
「不許動。」
伴隨著一聲厲喝,數道全身黑衣,蒙面,忍者般打扮的隱密機動隊登場,圍在黑木身邊。
虎徹勇音回過神,急道:「是那個人突然動手,我們是被迫反擊。」
隱密機動的人很高冷,或者說懶得和最菜的四番隊說什麼。
一個人直接將死者翻開身體,「這張臉,果然是三番隊缺席的席官,大木。」
「其他死者和大木的傷口不一樣。」
一人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黑木,四番隊的七席。」他不想無端生事,如實地回答。
第七席放在其他番隊,還能得到敬重。
四番隊的七席就是另一回事。
「請說說事情的經過。」對方依著流程走。
黑木淡淡道:「他出現,殺死我們四番隊的人,我殺了他,然後你們趕到。」
「是嘛,這件事情我們後續會調查原因,你們等消息。」
丟下這句話,隱密機動的人帶走大木屍體離開。
黑木轉身道:「過來,我用回道幫你們治療。」
「謝謝你,黑木。」虎徹勇音鞠躬道謝。
黑木摸了摸頭道:「以身相許的話未免太過了。」
「……」虎徹勇音無力吐槽,她實在沒那個心情,地面的血是那麼鮮紅。
讓她清楚意識到,他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