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96

2024-08-30 05:08:08 作者: 縱瀾
  時溫當著陳遲的面接的電話。他就坐在沙發上,視線一直跟著她。

  「喂,吃飯了嗎?」時暖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

  時溫應:「吃過了。」

  時暖「嗯」了聲,問:「跟誰一起吃的?」

  時溫本來不想今晚告訴時暖的,畢竟這個時候太晚了。前段時間沒告訴時暖,是因為她在接一個纏人的案子,不想讓她分心。

  但聽她這樣問,大概是知道了。

  「跟陳遲一起吃的。」時溫說,看到陳遲表情出現微妙變化。

  時暖沒停頓,問:「在哪?」

  時溫猶豫了一下,含糊說:「在家。」

  「他家?」

  「……嗯?」

  時暖冷笑,「難怪我敲門沒人理。」

  時溫一驚。

  時暖一字一頓,「給我立馬回來!」

  電話被掐斷,時溫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沙發上的陳遲。

  「我姐來我家了。」時溫指指門外,「就在外面。」

  陳遲面不改色,「嗯。我聽到了。」

  時暖剛剛那一喊,喊的很響,傳到了門這邊。

  時溫收起手機,憋出一句,「你還是躲起來,我出去然後馬上關門。」

  陳遲站起來的動作一頓,「為什麼?」

  「我姐她,她真的,對你……」時溫不想說傷了他的話。

  「沒事。」他走到她身邊,「而且,你姐躲是躲不掉的。」

  時溫無奈。

  的確,時暖真拗起來,怎麼都躲不過。

  走廊的聲控燈因為時暖拔高的聲音亮起,剛暗下一秒,又因開門聲再度點亮。

  「姐」

  很輕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飄到時暖耳中。

  時暖詫異回頭,兩邊房子左右來回看了好多遍。

  「他搬你隔壁了?!」

  時溫點頭。她一手扶著門,只露出一個腦袋寬度的縫,眨著眼看時暖。

  身後陳遲靠過來,時溫讓開身子,他將門徹底打開。

  門敞開,陳遲暴露在時暖眼中。

  這是時暖七年後第一次見到陳遲,有那麼一瞬的愣神。

  時間穿梭,有些感慨。

  嘖,變化挺大。

  陳遲淡淡朝她點了下頭,「進來坐坐?」

  時暖:?

  這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

  這麼……禮貌?不不不,油嘴滑舌了!!

  時暖眯眸,往屋裡走。要關門時,她瞄向時溫,「你回那邊等著。」

  時溫不肯撒開抓門的手,很不放心的樣子,陳遲摸了摸她的腦袋。

  房門關上。時溫心裡不安,在走道上來回踩台階。

  客廳氣氛並不融洽。時暖臉繃著,冷漠地審視陳遲。

  說些什麼呢?

  說時溫這麼多年一直惦記著他,他卻在國外那麼多年不回來?

  不行,這顯得時溫倒貼一樣。

  說時溫這麼多年身邊追求者雲集?她還願意跟他在一起真是讓人意外?

  也不行,這不就是挑撥離間了。

  兜兜轉轉還是走到一起了,這是事實。

  「我們父母的事,你知道嗎?」

  時暖問,心裡因為記憶而難受。

  陳遲淡應了聲。

  時暖有些詫異,「沒想到她會告訴你。」

  陳遲沒回話。

  「我們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時暖目光逼視他,「雖然我工作忙,但這不妨礙我關心她,比如大晚上跑過來。而且我這幾年脾氣越來越不好,你要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出事了,我無牽無掛,魚死網破也無所謂。」

  她眯著眸,問:「你懂嗎?」

  「懂。」陳遲應得乾脆。


  他面色不改,毫不躲閃地回視她,語調淡而緩,「不過,不用說的那麼決絕。以後我跟她結婚了,我們的孩子就是她的親人,她想要幾個就可以要幾個,她會有親人,不會無依無靠。」

  他腦海忽然浮現了那些場景,慢悠悠說:「一屋子親人都可以。」

  時暖脫口罵出來:「你特麼養豬呢?」

  陳遲淡淡斜她一眼,「你同理。」

  「你罵我豬?」時暖氣笑了,「你這是在催我結婚生子?」

  陳遲沒這個意思。但他覺得這女人這麼多年一直都煩人,早點結婚生子也沒工夫來打擾他跟溫溫。

  他態度客氣,「沒有。這是你的自由。」

  她「嗤」了聲,「假!這麼多年跟誰學的這麼假?」

  陳遲不以為然。

  不假一點,她可能更抓狂,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走人。

  「我知道你的擔心。」陳遲聲音低沉了幾分,「但你應該清楚一點,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任何男人可以留在她身邊。」

  時暖不著痕跡翻了個白眼。

  她很清楚時溫多喜歡陳遲,她也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感情,跟別人不一樣,那感情是一種「膠」。無論如何別人都無法插一腳,無論如何兩人最後都會粘在一起。

  時暖相信,這個世界沒有比他們更適合彼此的了。

  但是,她就是很不爽陳遲。

  時暖沒事找事地說:「如果我不讓你待在她身邊呢?」

  陳遲看得出她的態度,也不想跟她周旋了,「你這麼做沒意義。」

  時暖冷哼,傲慢地說:「我是她姐,她是我妹,我們是親人,姐姐只有一個,男朋友可以有很多!」

  「這話你以前說過。」陳遲看了眼時間。他猜時溫肯定沒回房間,還在走道上。

  「不妨礙我再說一遍。」時暖發現他在看時間,說:「你記著,時溫有我這麼個難纏的姐姐,你要是對不起她,我就把時溫藏起來,跟你死耗,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耗。」

  她做這麼多年律師,就沒跟哪個證人或被告什麼的耗輸過。

  陳遲只想出去找時溫,「藏起來」三個字也刺激到他。

  他眼眸里的神色淡卻,「從錢從權從手段。你不會有機會搶走她藏住她。」

  「錢權?你這話,她如果想走也走不了?」

  時暖瞪眼。這時也清晰地發現自己為什麼不喜歡陳遲了,她是個自我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自私」的人,也因為這樣,她可以成為一個只專注當事人的「合格」律師。

  而陳遲卻是個籠子,哪怕他一開始談話態度很禮貌,但字裡行間時時刻刻透露一股「禁錮」的力度。

  陳遲已經沒了耐心,他想出去找時溫。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想法。他可以放任時溫猶豫,放任她同自己周旋。他仍然是沼澤地,她走在外圍,慢慢陷進去,哪怕她一直走在外圍不陷進去也沒關係,只要不離開。

  「我們沒必要這樣說話。」陳遲淡淡勾了下嘴角,「畢竟你是我姐。」

  他這樣結束話題,站了起來,向門口走。

  時暖嘴角抽搐:??!

  時溫聽到開門的動靜,快速跑下台階。

  陳遲正好看到,走到台階前接她,「慢點。」

  最後一個台階,她跳到他懷裡。

  「我姐跟你說了什麼?」

  「怎麼不直接來問我?」時暖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姐」時溫鬆開陳遲,走到時暖身邊拉住她。

  看兩人臉色,應該沒有起什麼爭執。

  時暖原本有些鬱悶。她胸口憋著股氣,沒發泄出來,還硬生生被陳遲不冷不淡的態度給打了回去。

  更膈應的是他喊她姐!

  但是,轉念一想,時暖笑了,搭著時溫的肩,「小溫對我這個姐姐很尊敬很禮貌,你既然喊了我一聲「姐」,那希望你能像小溫一樣做到。」

  時溫倒抽一口氣,口語問陳遲:你喊她姐?

  時暖手機響了,走到一邊接電話。

  時溫扯著陳遲衣角,眼裡藏著笑,「你喊我姐,姐啊?」


  陳遲攬過她的腰,不自覺輕輕揉著,懶懶地說:「你姐不就是我姐?」

  時溫臉一熱,低下頭。

  他另一隻手去捏她的耳朵。

  她縮了一下,推開他。陳遲緊緊黏上去。

  時暖掛了電話轉回身,就見兩人膩歪在一起。

  簡直沒眼看。

  「喂,我還在這呢」她壓著聲音,面色不善打斷兩人。

  陳遲正一隻手摟著時溫的腰,身子半壓在逗她,時暖這一聲直接打斷他的興致。

  他淡下眸,直起身子。

  時溫也覺得這樣太不像話了,不好意思笑了下。

  時暖撇撇嘴,「我那邊還有工作,得回去了。」

  時溫笑意斂去,皺眉,「不在這住一晚嗎?都多晚了不安全。」

  陳遲一滯。

  「這個案子很重要。」時暖臉色凝重,「很重要的殺人案,我的當事人情況處於弱勢。」

  時溫心一提,不滿:「你怎麼總接這種案子啊?」

  時暖安撫她,「沒事的,別想太多。」

  陳遲發送完簡訊,撫了撫時溫的背,朝時暖說:「太晚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時暖橫他一眼,「不用了。」

  他收起手機,「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時溫也覺得這樣比較安全,勸道:「姐,你就讓人送你回去吧。」

  時暖:「……」

  十幾分鐘後,公司司機來到。

  送走時暖,時溫有些惆悵。

  大二那段時間,時暖像突然找到事做一樣看她看得很緊,大概因為怕她也出事。

  時暖甚至強制要求時溫必須做到某些事,其中一項就是忘了陳遲,因為這個她們鬧過幾次。再後來時暖突然醒了,再也沒逼過時溫。

  她們各自回到生活的正軌,時暖回到沒心沒肺的樣子,畢業後跟同學一起開了律師所,工作越來越忙。最初她們姐妹倆住在一起,但無奈工作的地方一個南一個北,為了不讓彼此都辛苦,她們便分居了,這一年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

  「回去吧,風挺大的。」

  陳遲從背後摟住時溫。

  背上一暖,腰被他圈著,整個人都暖了許多,浮蕩的心安穩下來。

  時溫握住他的手,低頭柔聲說:「陳遲,我喜歡你陪著我。」

  陳遲心頭說不上來的滋味,酸酸脹脹,他墊著她的肩,用臉頰蹭她的耳朵。

  ……

  時溫洗漱完,換了身居家服。

  陳遲在書房工作,她躺在書桌對面的沙發上看舞台劇劇本。

  時間滴答,時溫作息規律,漸漸抬不起眼皮。

  陳遲心裡記著時間,看差不多了,抬眼就見沙發上的時溫已經閉上眼迷迷糊糊睡著,舞台劇劇本被丟在一邊。

  他走過去,撿起劇本

  泡

  陳遲沒多看,輕輕抱起時溫。

  將時溫放到床上,他不可控制地看了眼她胸部的位置。不是為了一些不軌的心思,只是想確認什麼。

  確認了。

  她今天戴了。

  陳遲眼裡的情緒冷下去。

  防著他?

  他坐在床邊,眯眸盯著她,心想她要是醒著一定要做些什麼「懲罰」她。

  他就這麼盯了一會,目光不知不覺柔軟。

  陳遲想到今天跟時暖的談話,喉嚨手撓般地癢,親了親她。

  唇齒相依間,他呢喃問她,「溫溫,你想生幾個孩子?」

  她睡著了,沒有反應。

  他閉上眼,沒再動作,只是貼著她,感受她的溫度和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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