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七年春。
陽春三月,綠意盎然,百花盛開,皇宮各處瀰漫著若有若無的花香。
今年又是一個選秀之年,前朝後宮個個摩拳擦掌,暗搓搓的等著皇上下旨宣布選秀,更有甚者,還背地裡看起了玉芙宮的笑話。
誰不知道皇上現在獨寵曦貴妃,那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可一旦有新人入宮,那局勢肯定就要變了,皇上就算為了面子,為了給群臣後宮一個交代,新人怎麼著也要意思意思的寵幸一回吧。
到那時,曦貴妃獨寵的局面就會打破,要是再有那麼一兩個入了皇上眼的美人,說不定啊,這曦貴妃可就要成為第二個麗貴姬了。
想當年麗貴姬雖說沒有現在的曦貴妃得寵,可也算是寵妃一枚,到最後還不是為了同曦貴妃較勁,耐不住宮中寂寞同侍衛私通,犯下了天大的錯事,被皇上一朝賜死。
所以啊,等新人入宮後,曦貴妃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瑤華宮的賢妃,也正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她早早就跟家裡傳了信,讓家裡挑了幾個不錯的苗子參加這次選秀。
而現在中宮之位空虛,以曦貴妃的性子,也不一定有心情摻和選秀之事,到那時,她就可以挑選幾個自己入眼的秀女入宮。
衛離墨這兩日心情有些煩躁,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他總覺的小東西看他有些不順眼,有些不待見他。
為什麼這麼說呢,半個月前,趁著他去上早朝的空檔,這位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搬回了玉芙宮。
要是只有這一點倒也罷了,以前她在乾正殿住久了,搬回玉芙宮的事情時有發生,也不算什麼稀奇事,一般去玉芙宮住一段日子就會又搬回來。
可這次不同,沒搬回來也就罷了,他每次去玉芙宮,她對他也不熱絡,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真的讓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為什麼。
衛離墨忍不住問身邊的趙慶:「趙慶,你有沒有覺得,曦貴妃最近對朕很不待見啊?」
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說不定趙慶能知道曦貴妃不待見他的原因。
趙慶聞言,頓時想哭了。
皇上這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充楞啊,連曦貴妃為什麼最近不待見自己都不知道,他怎麼感覺這麼假呢。
不過,他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可嘴上卻恭恭敬敬的回道:「奴才猜測,是不是因為過些日子皇上就要下旨選秀了,貴妃娘娘心裡頭不舒服,在耍脾氣呢。」
衛離墨一怔,脫口而出的道:「下旨選秀?朕怎麼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他什麼時候說今年要選秀了。
皇上的話一出口,這回輪到趙慶愕然了。
什麼,皇上竟然說他不知道有選秀這一回事!他很想說,皇上您還可以再能裝點嗎!
「三年一選秀,這不是歷年傳下來的規矩嗎?現在啊,前朝後宮就等著皇上下旨呢。」
衛離墨笑道:「你也說了是歷年傳下來的規矩,朕不按照這規矩做,他們還能把朕怎麼樣不成。」
「這……」趙慶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們是不能把皇上怎麼樣,可上書規勸,他們還是能做得出來的,還有,聽皇上這話里的意思,今年是不打算選秀了。
「走吧,去玉芙宮。」終於找到癥結所在的衛離墨,現在心情甚好。
他就說嘛,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他甩臉子,原來這位是吃醋了,這是怕他有了新人忘了她這個舊人吧。
玉芙宮寢室內,蕭婉詞躺在床榻上,見給她診脈的梁太醫時而皺眉,時而沉思,便忍不住問道:「梁太醫,可是我的身子有什麼不妥?」
梁太醫忙站起身來,恭謹的回道:「那倒不是,是微臣覺得娘娘的脈象像是喜脈,可日子尚淺,微臣又不敢太肯定,怕讓娘娘白歡喜一場,微臣想問問娘娘,這個月的月事,可準時來過了。」
蕭婉詞驚喜道:「當真。」
復又想到自己這個月的月事確實已經推遲了好幾日了,原以為是她最近心情不暢所致,沒想到卻是懷了身孕的緣故。
「我的月事,這個月確實一直遲遲沒來。」
梁太醫聞言笑道:「那就不會錯了,娘娘的脈象,確實已經有了一點喜脈之象,等再過個十日左右,應該就能確診了。」
說實話,曦貴妃有孕,他也跟著高興,曦貴妃的地位越穩固,就代表著他越穩固,誰讓他早就被綁到了蕭家這條船上呢。
「那此事暫且先不易聲張,等過些日子確診後再說吧。」
梁太醫忙開口保證道:「貴妃娘娘放心,這個微臣明白。」說完,對著蕭婉詞又施了一禮,「娘娘若無其他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蕭婉詞點了點頭。
梁太醫這才在秋果的引領下出了寢室。
梁太醫一走,蕭婉詞驚喜之餘,一股愁容又襲上了心頭。
說實話,這一胎來的有些不是時候,元寶還不滿兩歲,正是調皮需要人陪伴的時候,最近呢,宮裡又趕上了選秀,她這一有身孕,豈不是更給了前朝後宮那些人為皇上選妃嬪入宮的藉口嗎。
到時候他們肯定會說啊,她有了身孕,一定無法伺候皇上,再選佳麗入宮,肯定是最好的了。
這樣一想,蕭婉詞的心情,頓時更不好了。
梁太醫一出玉芙宮宮門,迎面就碰上了步行前來玉芙宮的衛離墨了。
「微臣參見皇上!」梁太醫忙跪下行禮。
衛離墨是認識梁太醫的,知道他是日常給蕭婉詞診平安脈的太醫院太醫,就停下腳步忍不住的隨口問了一句:「曦貴妃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他覺得自己只是隨口一問,可在梁太醫這裡就有些為難了,他剛給曦貴妃診出喜脈,你說他是實話實說呢,還是不說呢
所以,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遲疑之色。
他這一遲疑不要緊,衛離墨卻頓時緊張上了。
「不會是曦貴妃的身體,有什麼不妥吧。」
梁太醫忙道:「不,不,曦貴妃的身體沒什麼不妥,就是……」
說著,他抬頭看了一眼衛離墨身後的一群御前宮人,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意思顯而易見。
趙慶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梁太醫這是有話要對皇上說,但又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忙對著身後的御前宮人揮了揮手,讓他們退後站遠一點,而他自己也後退了幾步。
這種時候,可不是有好奇心的時候。
梁太醫見人已經退的差不多了,這才輕聲回道:「回稟皇上,微臣覺得貴妃娘娘的脈象是喜脈,可因為日子尚淺,還需過些日子再診一次,才能確定。」
「這是真的?」衛離墨頓時面露欣喜。
「是真的,微臣怎敢欺瞞皇上。」
只是他話音剛落,身邊的立馬一道身影閃過,衛離墨已經不等他回完話,大步流星的就進了玉芙宮的宮門。
梁太醫:……
皇上這就等不及了。
趙慶也是一陣愕然,這還沒怎麼著呢,皇上自己就先跑了。
寢室內,蕭婉詞神情懨懨的躺在床上,一邊為了即將孕育出一個小寶寶的事情而高興,一邊又想到宮裡要近新的宮妃而難受。
只見衛離墨一陣旋風般的闖了進來,快步走到了她的床邊。
然後一臉欣喜地說道:「婉兒,婉兒,你有什麼喜事要告訴朕嗎?」他好想聽她親口告訴自己,她已經懷了身孕的事情。
蕭婉詞撩起眼皮,神情懨懨的瞥了他一眼。
心道,果然是即將要有新妃嬪的人了,瞧他臉上那高興勁,這是連遮掩都不打算遮掩了。
「我哪有什麼喜事要告訴皇上。」說罷,翻身面朝里側,對他來了個眼不淨心不煩。
衛離墨頓時鬱悶了。
她怎麼會沒有喜事要告訴他呢,難道她懷了身孕,還不算是喜事嗎。
「婉兒當真沒什麼喜事告訴朕嗎?」他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
「沒有。」她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會兒衛離墨更鬱悶了,他家的小婉兒,怎麼變成這樣子了,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喜事,也不願意同他分享呢。
以前的時候,她可是有一點高興的事兒,都會屁顛屁顛跑過來,要跟他說好幾遍的人呀。
「可剛才朕在玉芙宮門口碰到梁太醫了,他跟朕說你已經……」
「什麼?」一聽此話,蕭婉詞立馬急眼了,一邊又翻過身來瞪著他,一邊心裡暗罵梁太醫是個大嘴巴子,這還沒確診呢,就跟皇上說這件事情。
可她不要忘了,梁太醫也想在皇上面前有個好印象啊。
她撇了撇嘴道:「你聽他胡說,這件事情還沒影呢,要說起喜事來,哪裡有為皇上選秀這件喜事大啊。」
聞言,衛離墨頓時笑了。
她終於還是當著他的面,將心裡話自己說出來了吧。
他就知道她是一個藏不住事情的人,能瞞著他,給他甩了這麼多天的臉子,已經是極限了,隨著她認為的一天一天下旨選秀臨近,她最後肯定會憋不出的自己說出來。
就是可憐他了,被無緣無故莫須有的事情,不待見了那麼多天了。
他簡直太冤了!
因此,為了找回一點場子,衛離墨開始裝模作樣的一臉壞笑道:「選秀啊,你還別說,這確實是一件大喜事,要不是婉兒提醒朕,朕都快要把這件事情忘了呢。」
蕭婉詞生氣道:「那皇上趕緊去啊,來玉芙宮做什麼?」隨手抓起手邊的一個枕頭就扔了出去。
這不,她的話音剛落,迎著他的面就飛來了一個大迎枕,直接就砸向了什麼準備沒有的衛離墨頭上。
還好他的反應賊快,雙手一舉,就將大迎枕抓到了自己的手中。
然後一臉擔心道:「朕的小祖宗,你可要小心一點,砸到朕不要緊,可別不小心抻到自己的腰了,你還懷著身孕呢。」
蕭婉詞頓時也覺得自己剛剛動作幅度太大了,忙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衛離墨隨身坐到了她旁邊的床沿處,笑得一臉調侃道:「你求朕吧,你求朕不選秀了,朕就考慮考慮。」
蕭婉詞一陣牙疼,抬頭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目光。
還還求他,三年一選秀是規矩,求他有個屁用,他就算願意,可他身後還有太后,還有朝臣呢,他們會答應。
真當她傻呢!
衛離墨頓時被她鄙視的眼神,弄得受傷了。
他在她心裡,好像一直都這麼的沒用啊!
他抬起手臂,右手不自覺的摸上了她柔軟的秀髮,一臉認真的柔聲對她道:「你這麼不相信朕啊,其實朕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選秀,要不是今天趙慶告訴朕這件事情,朕都不知道為什麼受了你這麼久的白眼。」
蕭婉詞微愣,都有些不相信他嘴裡說的話。
他說他從一開始都沒想過要選秀,這是騙鬼呢吧。
「皇上就知道騙人。」她嘟著嘴唇,有些不相信道。
哪個男人不喜歡睡美人,更不要說他這種還是合法的了,他現在卻跟她說這個,讓她怎麼可能相信。
「皇上不會是因為我懷孕了,怕我胡思亂想,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故意哄騙我的吧。」
衛離墨:……
他什麼時候騙過她,他說的話,難道就這麼沒有可信度。
不過,他卻點著頭,嘴角含笑道:「嗯,朕是在騙你。」
「你,你個壞人!」蕭婉詞頓時小臉一跨,她就知道,他是在騙她。
「哈哈……」看著她生氣的小模樣,衛離墨爽朗的笑了起來,揉著她的小腦袋道,「逗你呢!你還當真了。」
到了下午,等小五子從乾元宮那邊接到皇上下旨取消選秀的消息後,蕭婉詞這才知道今天他在玉芙宮說的話,不是騙人的了。
她心裡是高興了,不過前朝後宮卻炸了鍋。
就連謝太后也是一臉的不贊同,可等見到衛離墨,見他鐵了心不打算選秀之後,也不好再勸什麼。
皇上主意現在越來越正,只要他已經決定做什麼,她就是說破了嘴皮子,好像也動搖不了他了。
特別是夏皇后毒害大皇子之後,她就更沒底氣苦勸了。
兩個月之後,玉芙宮這邊終於爆出曦貴妃已經懷有身孕三個月的消息,頓時讓後宮妃嬪又激動了一把。
可惜,想像的挺美好,皇上就是誰的牌子也不翻,稍微有點空閒了就圍在曦貴妃身邊。
蕭婉詞懷的這一胎倒是很乖巧聽話,沒有孕吐,沒有折騰,到了年底,順利誕下一個軟乎乎的小公主。
兩歲半的衛煜已經懂事一些了,知道這個粉粉軟軟的小傢伙是自己的妹妹,頓時喜歡的不得了。
每天一睜眼,宮人剛給他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他就會急不可待的跑到放妹妹的房間,趴在床頭上先看上一眼妹妹,喊上幾聲妹妹哥哥來看你的話才甘心。
衛煜覺得,有妹妹真好,妹妹跟姐姐就是不一樣,瑤華宮的那個二姐姐,每次一跟他玩就會搶他的玩具,還是妹妹好,妹妹從來不搶他的玩具,每天只知道睡覺。
他想,看在妹妹這麼乖的份上,他以後的玩具也分妹妹一份玩吧,他可要當一個很大方的好哥哥呢。
蕭婉詞覺得,怪不得人家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呢,跟兒子就是不一樣,懷孕的時候,貼心的沒有折騰她也就罷了,生下來之後,也是不哭不鬧,又乖巧又好帶。
最重要的是,看著粉粉軟軟的小女兒,連吧唧起小嘴來都顯得那麼可愛。
再想著以後等她長大了,自己可以給她做各種漂亮裙子讓她穿著,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領著她出去逛園子,就跟賢妃帶著二公主一樣,蕭婉詞心裡立刻就美的冒泡。
要說最寵小公主還是衛離墨,他對衛煜能狠下心來嚴厲管教,可對女兒就狠不下心來了。
為此,曾被蕭婉詞嚴厲的批評了好幾次,說孩子每次一犯錯,他總是做好人,讓她來做惡人。
這時他就會笑著回她,那煜兒那邊他做惡人,女兒這邊你做惡人,好不好。
蕭婉詞頓時笑哭。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一邊寫番外,一邊準備新文的,感覺歷史文查起資料來真是頭禿。
渣作者接檔文撒潑打滾求預收:《清穿之康熙後宮小答應》
一朝穿越,穿成了康熙後宮透明小答應一枚。
三年無寵,溶月表示,日子還能再苦逼點不!
過的日子那是連後宮的貓狗都不如。
抱著一腔雄心壯志,溶月開始了自家的爭寵之路。
夢想:成為一代寵妃!
小聲嗶嗶:其實只要能吃飽飯,晚上不餓肚子就行。
康熙:愛妃,聽說你的夢想是成為朕的寵妃,能告訴朕為什麼嗎?
溶月微微一笑:皇上想聽假話,還是真話?
康熙好奇:假話怎麼說,真話怎麼說?
溶月道:假話就是,皇上英明神武,俊美不凡,臣妾一見,為之傾倒!
康熙很滿意這理由,又道;那真話怎麼說?
(心裡想的是,假話都這麼好聽了,那真話豈不是更好聽。)
溶月:聽說寵妃能吃飽飯,想吃啥就吃啥。
康熙臉黑:……,這真話還沒假話中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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