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體面的死法

  似乎是沒有任何的預警，他垂下雙手的瞬間，整個人以奇異的角度扭曲了，而伴隨他身軀的扭曲，五道寒光快如閃電，朝蕭開天飛去。閱讀

  島國地下賞金獵人紅鯉，雖說沒有到武修的地步，但是在常規領域，依舊是正常人無法比擬的存在，而他最為依賴的，就是不見風影的飛刀！

  但蕭開天給的壓力無疑是巨大的，就算他有自信，對漢唐文化有過了解，知道「小李飛刀，例不虛發」的典故，一向自詡自己為飛刀高手的他，在自知之明下，射出飛刀之後，他以驚人的速度，朝關閉的出口奔去。

  他根本無暇顧及飛刀的下落，眼眸里只有那扇緊閉的大門，他需要的是拼死一搏！

  以他的能力，只要能奔至大門口，破壞打開大門完全不是問題。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他的眼神頓時發亮，要不是長年累積的良好素質，他幾乎要回頭看一看，他發出去的飛刀的下落了。

  然而，就在他狂喜中努力探出右手的瞬間，眼前一個龐然大物撲面而來，歪歪曲曲的紋路感官中，狠狠地踹在他的鼻樑眉心之間。

  他整個人仿佛彈弓射出去的紙團，在水泥板地面上衝擊彈跳數次，甚至撞碎了幾處之後，滾落在角落邊緣，這時候的他，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剛才看到的，是鞋底的畫面。

  「咳咳咳！」原本整齊的西服也有了些破碎，他垂著手，這一擊徹底將他的右手骨折，他勉強站了起來，面對的，依舊是雲淡風輕的、黑色風衣在風中微微起伏的青年。

  「你是什麼人？」蕭開天將快要熄滅的菸頭丟下，伸出腳踩了踩，一股青煙冒出，整個殘餘的菸頭已經消失不見，他來過的證據不復存在。

  「兩個選擇，」蕭開天緩緩地伸出兩個指頭，「二」這個早年象徵勝利的姿勢看起來有些嘲諷：「一，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並且順從我，二，」他扭了扭先前長時間看電腦資料、有點僵硬的脖子：「從這裡你自己跳下去。」

  蕭開天給出的第一個選擇，並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對眼前這個人，根本提不起任何的興趣，殺他猶如碾死一隻螞蟻，但，在這個世界，他需要力量，這個力量，不僅僅是他自身的強大。

  他已經對這個世界有所了解，不是盲目行事的人。

  暴風雨之後狂風依舊，很快紅鯉身上的汗水，已經被吹乾，他「咕嘟」咽下口水，思考著蕭開天的條件。

  這裡是二十六層的頂樓，從這裡跳下去，結局是可以提早預知的。但作為地下組織中翹楚的他，遵循第一選擇，卻是他無法接受的，一旦業內的人知道他的行為，他所面臨的，就是整個島國地下組織的怒火。

  沒有人能夠無視業內的規則，地下組織之中，也不乏武修等級人物的存在。雖然他不屬於任何的組織，但整個系統，對他而言依舊有效。

  只不過看著雙手插兜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的蕭開天，紅鯉覺得事情有點不太美妙了，在這個人的眼裡，似乎所謂的地下組織規則，形同虛設。

  「你……你既然是武修，想必對一些情況也有了解，」他覺得自己還有搶救的必要：「左右是個死，我倒不如選擇一個體面的死法。」

  蕭開天微笑著擺了擺手指，他要的可不是這樣愚蠢的答案：「你只說對了一半，我給出的兩個選擇，你都不會死。」

  「相信我，我能保證你從這裡跳下去，不會死，只不過你的下半輩子，脖子以下都將沒有知覺，如此而已。」

  一股寒意從紅鯉的足底直竄頭頂，蕭開天毫不經意的話，聽起來卻是真實無比，他連否定的念頭都沒有，在強大的威壓下，他的精神已經出現裂縫。

  「好，」他咬著牙做出了決定，或者說沒有得選擇：「其實真正背後的人，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在島國深網系統裡面，看到了你的名字的暗花。懸賞金額和對你……對你之前調查的情報，依據綜合考量結果，做出的行動。」

  這個答案蕭開天不置可否，紅鯉的冷汗頓時又下來了。

  「根據情報來源，我個人判斷，暗花來自漢唐的可能性很大，」突破口一旦出現，紅鯉的心理負擔漸漸平息：「據我所知，留意這個暗花任務的人，不在少數，但，據說也有出手救你命的人。」

  似乎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蕭開天岔開了話題：「你的名字？」

  「紅鯉！」這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只是這一行的人，名字和代號，其實沒有任何實質的區別。

  「組織呢？」

  「沒有任何組織，但歸屬地下組織規則，這一點……」說這話的時候，紅鯉的嘴唇都帶著點顫抖。

  果然蕭開天無所謂地一笑：「臣服我，至於其它的問題，就不是你考慮的份了。」他整理著有點凌亂的風衣及襯衫，一絲不苟的性格反映得一覽無疑：「作為交換，我能確保你在島國的地位，自然了，是作為我代言人的存在。」

  如果不是今晚著猶如夢幻一般的遭遇，紅鯉早就想罵街，蕭開天的資料他早就背的滾瓜爛熟，動筆寫篇萬把字的論文完全沒有問題，歸根到底的結果，是堂堂島國地下賞金獵人組織一員的他，要成為漢唐上京第一大傻瓜的代言人，也就是俗稱的跟班。

  然而眼前的壓迫感、手臂上傳來的陣陣痛覺，提醒他，這是真實的！

  「這段時間你先不要行動，」蕭開天左手環胸，右手靠在上面，手指捏了捏下巴：「過幾天我約了荻原家的人，到時候你出來，我有事情交代你們。」

  「荻原家……的人……」紅鯉腦中一片混亂，他的情報還停留在一天之前，如果他知道蕭開天已經和荻原家有過回合，打死他也不會行動，他一直以為，在島國庇佑蕭開天的，只是橫賓一枚堂這種不入流的小社團。

  「走了。」蕭開天沒有再滯留的欲望，交代好事情之後，紅鯉一愣之間，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只剩餘駝著背的紅鯉，顫抖著雙腿，獨自一人喃喃自語：「做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