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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這一次,朕教你識人

2024-08-30 05:24:52 作者: 涼拌的皮蛋
  第37章 這一次,朕教你識人

  西苑殿閣前一片死寂。

  嘉靖機械的抬起頭來。

  「你再說一遍?」

  張佐「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連連叩頭。

  「皇爺,都是那監察御史寧玦。」

  「臣也不知道是從何處走漏了消息,今晨太醫院連派了四波太醫,都被那寧玦勸走,臣出侯府探查這才發現周圍已然聚滿了百姓。」

  聽到寧玦的名字,嘉靖的太陽穴都在不住的向外猛跳。

  連朱載壡也不由得有些恍惚,他與寧玦兩人竟然默契的做出了相同的決定。

  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嗎?

  「無父無君的東西,又是這個寧玦!我大明朝當真就沒有人能治得了他了嗎?!他父何人,其誰所出?」

  黃錦趕忙道:「皇爺,寧玦自幼孤苦,雙親早逝。」

  「那他總有個座師吧!對,徐階,讓徐階去!」

  嘉靖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叫徐階去!看看他教出來的好門生!」

  「還有那些得知此事的百姓跟太醫……」

  嘉靖的語氣愈發冰冷,大腦也逐漸的冷靜的下來。

  張佐跟黃錦兩人叩頭再地不敢抬頭。

  這些貼身跟了嘉靖多年的宦官知道,君父的殺意從未如此濃郁。

  嘉靖雙眼猩紅的盯著面前的兩人。

  「黃錦,張佐,朕的意思,你們明白嗎?」

  兩人登時便叩頭道。

  「臣明白。」

  嘉靖雙目空洞的點了點頭。

  「父皇。」

  朱載壡趕忙要替寧玦求情,不料嘉靖卻直接怒道:「閉嘴!」

  「連朕都制不住的人,你以為你就能制寧玦而用之了嗎?!」

  說罷,嘉靖便扭過頭來,看著黃錦跟張佐兩人咬著牙道:「愣著作甚,爾等還不趕緊去辦差?!」

  「喏,喏!」

  兩人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匆匆離開了西苑。

  待黃錦跟張佐兩人走後。

  嘉靖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朱載壡的身上。

  「你以為這普天之下,當真就獨他寧玦一人是賢臣、良臣?」

  「今天朕讓你好好看看,你引以為傲的這個忠臣、良臣,國之重器,究竟是怎樣的品性。」

  在嘉靖的眼裡,朱載壡還是太嫩了。

  這些文官士大夫是什麼人,嘉靖可是太熟悉不過了。

  楊廷和如何,夏言又如何。

  不過是一丘之貉。

  「兒臣相信,寧先生不是那般人。」

  「朕當年也不信夏言是那般人。」

  嘉靖一句話便將朱載壡給懟了回去。

  之所以嘉靖會震怒,不僅僅是寧玦將這件事從百姓面前捅了出來。

  更重要的一點是嘉靖從寧玦的身上看到了夏言的影子。

  當年的夏言何嘗不是如此忠義,從議禮開始,清丈宗親、勛貴田畝,直言海事,最終的結果卻是在最關鍵的節點,夏言猛刺了嘉靖一刀,將嘉靖辛苦半生布下的朝局毀去了大半。

  嘉靖絕不允許大明再出第二個夏言。

  「還記得朕斬夏言時跟你說了什麼嗎?」

  朱載壡叩倒再地。

  「兒臣記得,父皇說天下任何人包括三弟、四弟都可以因夏言之事唾罵父皇,唯獨兒臣不可以。」

  「那現在朕問你,你是如何看這句話的?」

  朱載壡的語氣依舊堅定。

  「父子一體,君臣一心,兒臣身為國本自當體量君父的難處。」

  聽著朱載壡的話,嘉靖的臉上卻閃過了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失望,身子也悄然站起,走到了殿閣旁侍衛的身旁,一把便抽出了那侍衛腰間的佩刀丟在了朱載壡的面前。

  「身為儲君,還是欠些火候,你的仁已經夠了,這一次朕教你識人。」


  「識人何須用刀?」

  「當你用人性試探過一個人後就知道了。」

  嘉靖無力的丟下一句「回去吧。」旋即便朝著殿閣內走去。

  這一次,嘉靖不僅要殺寧玦,還要讓朱載壡心甘情願的來殺寧玦。

  身為天子的嘉靖從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能夠真正的做到「無私」包括寧玦。

  更知道只有虛偽殘忍,狡詐偽善,心機沉重,能奪天機,方能壓得住這滿朝悍臣。

  …………………………

  方才張佐離開時,東廠就留下了一批人盯緊了在安平侯府外圍觀的那些百姓。

  現在張佐要做的不過就是把那些百姓給集中起來罷了。

  而在另一邊的黃錦則是從徐階家將宿醉未醒的徐階給揪了出來,趕到了寧玦家門外。

  「徐部堂,你們師生之間的事情,咱家便不多聽了,咱家只想問一句,君父的意思徐部堂可知曉?」

  徐階恭順揖拜。

  「多謝內相提攜,老夫代小徒謝過內相了。」

  黃錦的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咱家不敢貪天之功,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老夫糊塗了,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說罷,徐階便起身再拜,這才朝著寧玦的家中走去,看著徐階跟徐家的家僕走進小院,黃錦這才放心的離去。

  此時的寧玦剛剛穿戴好了官袍,正要去承天門卻迎頭撞見了徐階。

  「恩師?」

  寧玦疑惑的打量著徐階。

  徐階打量著寧玦,笑盈盈的嘖舌道:「自天壇之後,汝又立大功,為師再不來看看,怕是要落人口舌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徐階卻好似回到了自己家一般,逕自朝著寧玦家中走去。

  寧玦也知道這就典型的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這宅邸住的可還舒服?我倒是大意了,倒是應當再置辦些下人供汝差遣的。」

  聽到這裡,寧玦也就反應過來了。

  這宅子怕就是徐階送的,當初之所以沒暴露身份,十有八九也是怕自己不收落了口舌。

  只是這會徐階將此事挑明,是想給自己個下馬威?

  「多謝恩師,還請恩師上座,學生去給恩師沏茶。」

  「不必麻煩了。」

  寧玦笑道:「不妨事。」

  望著寧玦沏茶的背影,徐階坐在廳堂正中,捻了把鬍鬚而後悠悠道:「寧玦。」

  徐階此話一出,方才候在外面的徐家連同十幾個面容標誌的小丫鬟也都走進了寧家。

  「為師今日登門,是有事知會的。」

  偏房裡的寧玦心思不由得一沉。

  而徐階的聲音也很快便再次響起。

  「安平侯的事情,汝便不要再插手了。」

  寧玦的手怔在原地,而後疑惑的轉過頭來看著徐階。

  「恩師請明示。」

  徐階兀自站起身來,語重心長的望著寧玦。

  「為師知道你想做事。」

  「但是內抱不群,外欲渾跡,相機而動,方是為官之道,現在太早了……」

  就在徐階還在喋喋不休的時候,寧玦卻緩緩的將一摞契約跟一錠銀子放在了徐階面前。

  「這是何物?」

  寧玦面無表情的答道。

  「房契,地契,房租。」

  徐階愕然。

  我就一個平A。

  你直接開大撕破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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