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踢了踢身邊男子的屍體。
陳谷後面的七個人看到他的動作,忍不住想衝出去,還沒動就被常山攔下,他搖搖頭,示意等等。
首長還沒發話,等首長發話了再動手也不遲。
陳谷嗤笑:「就你們也配?」
說完,拿著刀盾走上前去:「小藝,殺了他。」
楊安藝早已忍不住,已經拉滿了的弓猛地放開,對著周通一箭射了過去。
周通躲閃不及,他剛才一直隱藏著的身法直接全力使出,狼狽地向旁邊滾去,成功躲過了楊安藝的一箭,然後一下爬起來,向後跑去,還不忘大喊:「你給咯!」
後面的人也直接跟著他屁滾尿流地逃跑。
原來是櫻花人,怪不得口音這麼怪。
那就更留不得了!
一個都別想走!
楊安藝直接使出了連珠箭。連珠箭是可以控制目標的,她在一瞬間射殺了三人!
其中一箭本來是對著周通去的,但是卻被他拉了一個人過來當盾牌,擋住了箭矢。
楊安藝一發狠,再次對他一個人使出了連珠箭:「我看你這次怎麼躲!」
三支箭連續向周通射去。
這時候周通身邊已經沒人可抓,他只能死命地跑。
就在箭矢快要射到周通身上的時候,旁邊突然衝出來一個人,一下子把箭矢擋住了。
是王博。
由於沖得太快,三支箭矢射在了他身上不同的位置,深深穿透,並把他帶飛了幾米,倒在了一棵樹下。
周通和剩下的一個男人頭也沒回,直接跑進了樹林深處。
臨走前還不忘大聲對著陳谷喊了一聲:「哈哈哈哈哈哈!陳谷!我不叫周通!我叫麻生小野!你記住我的名字!今日你對我做的一切,來日我必定報答!」
眾人見他要逃跑了,正準備追上去,卻被陳谷攔了下來。
眾人不明所以,卻見陳谷把私聊面板展現出來給他們看,然後把一條信息發了出去。
「于洋,等會從樹林裡出來的兩個人,殺了他們,你要是放跑一個,今晚就別睡覺了。」
「明白了,哥!」
眾人恍然大悟,然後全都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陳谷的床弩他們是見過威力的,他們全是進了公會的人。
現在該為他們祈禱不要死的太慘了。
陳谷眾人來到死去的幾個人面前,看看有沒有能證明這些人身份的東西,可惜這些人身上什麼也沒有。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先前被楊安藝射的三個人,全是射中要害當場死亡,最後一個被射中三箭的那個王博,卻三箭都沒中要害,到現在還沒死,不過也已經奄奄一息了。
陳谷來到了王博面前。
他站在他面前,沉默著看了他許久。
其實他對這個年輕人的感覺很奇怪,他的普通話很是標準,不太像櫻花人,但他卻非常聽從周通的話,周通讓他做的事他都一一照辦,不過他卻表現得非常漠然,像是十分抗拒。
在來的路上他也在非常隱秘地照顧那個一直跟他配合殺狼的男人,要不是他,那個男人恐怕受的傷更嚴重。
其他人沒把他放在眼裡,陳谷卻因為知道周通有問題而一直有觀察他。
其實剛才原本是他最靠近那名男子,應該是他動手,但是他動手卻慢了一拍,被早已準備好搶功的那個女人先出手了。
最後撲身擋住楊安藝三箭的時候他也不是拼命的表情,那表情倒更像是,解脫。
「我知道你是兔子人,你為什麼替他賣命?」陳谷蹲下來,湊到他的面前。
王博的氣息已經細不可聞,他強忍著張開嘴,聲音如蚊蠅般:「對不起……因為……我…的…命……是…他救的……」
……
陳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雖然他覺得他是個知恩必報的男人,但是他並不理解他。
因為如果是他遇到這樣的情況,他並不會這樣做。在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個櫻花人,並且要做害自己國家的人的事情後,他根本不會管,直接一走了之。
我不會幫你,我最多不來殺你。
至於你說要我把你救的命還給你?我不殺你不就是把命還給你了?
這就是陳谷。他自認為自己本就不是個好人,也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他覺得知恩必報是沒錯的,但得用在人的身上。
陳谷讓幾人挖個坑,把王博埋了。至於其他三個,就讓他們在這裡餵狼吧。
七人中出來三個大漢呼哧呼哧地開始挖起坑來。他們裝備配備倒是非常齊全,斧頭鏟子鎬子之類的啥都有,都是鐵質的。
陳谷正看著他們挖坑呢,這時,一隻手突然勾到他的肩膀上來。
「怎麼樣?老陳,咱們獨立團的兵還不錯吧?」
「不愧是兔子軍人,哪怕到了一個新世界令行禁止還是做得非常漂亮。」陳谷頭也沒回就知道是常山那貨。
「嘿嘿!那是!咱老常手下的兵都不是什麼孬種!」常山嘿嘿一笑,說完對著楊安藝的方向努了努嘴,放低聲音說:「才過來幾天啊,就把人家妹子的心全拐你這了,現在什麼情況?上壘了沒?」
楊安藝正在旁邊出神地看著王博的屍體被一點一點埋進土裡,臉色蒼白。
剛才殺戮的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一切都平息了,她才發現自己殺人了。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她原以為自己肯定會忍不住吐出來,但是她沒有。四條人命就在她的手裡輕而易舉地消失,給她一種既真實又荒誕的感覺。
她感覺到腦袋有點暈眩。
陳谷轉過頭來,看著常山臉上那副猥瑣的笑容:「老常啊,我是真沒看出來你還能有這副表情,你丫聊天裡不是一直都正經得一批嘛?」
說完移開常山的手,走到了楊安藝身邊。他知道這是楊安藝第一次殺人,所以一直都有觀察楊安藝的反應。
他摸了摸楊安藝的頭。她的一頭長髮為了行動方便,已經被她用繩子捆了起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別忘了,最開始是他們想害我們的。」
「我知道。」楊安藝喃喃細語:「谷哥你放心,我明白的,我只是需要一定時間去接受,去承認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