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飛快的換了一身常服，張宇把二狗裝到籠子裡面帶了出去。
深夜的樓道安靜的不行，只有電梯是亮著的。
張宇提著貓籠，電梯一到，兩人就飛速進了去。
蘇雲兮開始找寵物醫院，這個點不知道還有哪家醫院開著。
電梯裡又沒有信號，蘇雲兮就更著急了。
電梯下行，到了一層，打開。
外面黑咕隆咚的，安靜的不行，三月初的天，還是帶著些涼意，尤其是凌晨，就更冷了。
如果放在以前，蘇雲兮指定是有點害怕的，但是這個時候，那些情緒早就被她扔到了腦後。
兩個人走出了小區門口，沿著那條熟悉的小街往外走，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商鋪的門緊閉，憑空生出一抹寂寥。
蘇雲兮這才想起來。
「完了，地鐵關了。」
兩個人習慣性地往著地鐵站走，走了兩步，才想起來這回事。
張宇右手掏出手機。
「你看看哪家寵物醫院還開著，我打車。」
蘇雲兮立馬看起來，可是這個點哪裡還有醫院啊？
她越發緊張和擔心了，這樣下去會不會耽誤時間啊。
她在手機上不停地往下翻著。
「我們區沒有……但是隔壁龍山區有，只是有點遠，四十公里……」
這樣真的來得及嗎？
她抓著張宇的袖子，抿著嘴唇，那雙水杏眼寫滿了不安。
「怎麼辦……」
張宇也擔心二狗會不會有事，但他在此刻安撫著她。
「放心吧，沒事的，我們先打車，這種嘔吐應該不會是什麼大病，你先把名字告訴我，我們打車過去。」
蘇雲兮立馬報上了名字。
「愛寵寵物醫院，龍山區光明南路120號，你看看。」
張宇立馬打了一輛滴滴，很快的，一輛白色的廣汽埃安Y停在了兩人面前。
蘇雲兮和張宇鑽進後排。
蘇雲兮對著司機說。
「師傅，能儘可能快一點嗎？我們趕時間。」
師傅立馬說了一聲。
「好勒。」
蘇雲兮從未覺得四十公里如此遙遠。
她曾經和張宇為了吃個火鍋，在大學的時候坐車坐了兩個小時，地鐵轉公交轉自行車，去了一家特別特別遠的，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火鍋店。
那個時候一點也不覺得遠。
現在四十公里，卻遠得讓人心疼。
一路上，蘇雲兮抓著張宇的手，難受得不行。
雖然二狗只是一隻寄養的貓，是一隻別人家的貓，但是這隻貓已經在他們家待了好幾天。
蘇雲兮在此刻確確實實在此刻產生了緊張和心痛。
她握著張宇的手，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
白色的廣汽埃安Y在黑夜中行駛著，兩邊的路燈高高的，向著地面投射出橘黃色的燈光，行道樹在兩邊不斷往後退。
司機確實拉足了馬力，在這個時候開得很快。
時速已經達到了接近八十，只有在語音播報提示「前方有攝像頭，您已超速」的時候司機才會把速度降下來。
車內安安靜靜，沒有說話的聲音。
張宇只是牽著蘇雲兮的手，緊緊地握著她，似乎是想讓旁邊這個閉著眼睛在心中祈禱的姑娘不要擔心。
而車真的只開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司機將車停在路邊。
旁邊一整排的商鋪都暗著，只有一家的燈光亮著。
藍色的招牌上面寫著「愛寵寵物醫院」，右下角又寫著「24h急重症」，這幾個字在此刻像是救命的稻草，蘇雲兮和張宇倆人抓住了這根稻草。
兩個說了一聲「謝謝師傅」，「唰」的一下就鑽了出去。
醫院裡面。
「正常的吐毛現象，吃點化毛膏就好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抱著二狗這樣說著。
不大的寵物醫院，頭頂的燈亮著，照著屋子，旁邊是白色的牆壁，周圍還有好幾個籠子，關著貓貓狗狗，還有鸚鵡。
醫生又仔細打量了一下二狗。
「布偶貓就是毛多，或者你們幫它梳梳毛，每周餵兩三次化毛膏就好了。」
在他面前站著兩個緊張的不行的年輕人。
而這個時候，這兩個年輕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張宇略帶擔心地問。
「需不需要做個檢查什麼的？」
醫生搖頭。
「不用，這做檢查不是浪費錢麼，這貓看著不小了，你們居然看不出來嗎，一般養久了，像吐毛這種應該見過很多次才是啊。」
醫生的臉上帶著些疑惑。
張宇和蘇雲兮兩人對視，略顯尷尬。
蘇雲兮解釋起來說。
「因為，這隻貓是寄養的……」
醫生點了點頭，理解了。
「哦，怪不得，一般養貓養個一兩年的話這種就見怪不怪了，自己能夠分辨，剛養貓的年輕人很多時候都會因為緊張產生烏龍，沒事的，這貓健康著呢。」
他看了一眼懷中的大眼睛布偶貓，一點也不怕人，這會兒已經不吐了，看起來精神得很。
「這貓叫什麼名字？」
蘇雲兮回答。
「二狗……」
醫生愣了一下，怪不得看著有點狗里狗氣。
他把貓還給張宇。
「沒事了，你們回去吧，也不收費了，你們這大晚上跑一趟也怪辛苦的，餵化毛膏的頻率不要太高，一周兩到四次。」
「主要春秋時候剛好是貓的換毛期，又正好被你們趕上了，這辛苦一趟，回頭記得讓寄養那人請你倆吃飯。」
張宇接過了貓。
「謝謝醫生。」
兩人又將二狗裝回了籠子裡面，走了出去。
背後寵物醫院的燈將兩人照亮，影子在地上成雙成對。
而在兩人的影子之間，又多了一個方塊影子，是張宇把貓籠提起來了。
張宇盯著二狗問。
「二狗，你怎麼回事？」
白天不熬貓，晚上猛猛熬人是吧？
二狗在籠子裡面翻了個身，發出一聲「喵」的叫聲。
蘇雲兮輕笑著。
「沒事就好，嚇死我了，還好真的就是普通的吐毛。」
蘇雲兮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三點出發，車開了半小時，醫生看了半分鐘，閒聊了好一會。
現在三點四十。
她問。
「我們打個車回去？」
張宇「嗯」了一聲。
「這下回去得凌晨四點過了。」
蘇雲兮點點頭。
「沒事，在車上睡一會兒吧……」
張宇點點頭，還是盯著二狗。
二狗卻是轉過頭去，像是在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蘇雲兮打了車。
一輛黑色的比亞迪秦慢慢開了過來，兩人打開車門，坐上後排。
黑色的車輛在無人的街道上行駛著，一直向著兩個人的租房開去，車前的近光燈將前方的瀝青道路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