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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船上過夜

2024-08-30 06:29:17 作者: 會說話的眼鏡
  雪花飛揚,站在秦淮河畔的沈知否,臉凍得煞白,紅色披風的白絨領子落滿了雪。

  一頭烏黑的長髮尾用束帶綁起,垂在紅披風上,裡面的一身白衣顯得單薄。

  李維撐著傘,想要握沈知否的右手,被她不留痕跡躲開,左手擦著右手指轉身。

  「沈家酒莊的事,不勞李公子操心。」

  「知否小姐,你未嫁,我未娶,為何不可?」

  沈知否腳步停下,片刻後繼續向前走去。

  雪越來越大,朱標帶著套袖快要睡著,沐英百無聊賴的看著外面的大雪:「殿下,這雪真是越來越大。」

  朱標看了眼外面,大雪中有個身影讓他身軀一震,感覺有些熟悉,對沐英說道:「看看那人是誰?」

  「是……好像是沈小姐。」

  朱標下馬車,沐英拿了傘給他道:「殿下放心,這幾個都是我過命的兄弟。」

  船艙中,大火爐給給屋子加了溫度,屋子布置奢華,雕樑畫棟,薰香的氣味十分好聞。

  爐子裡的魚煮冒著熱氣,煮的沸沸騰騰。

  「這條畫舫不錯。」朱標看著沈知否,說道:「沐英今兒想起來坐船了。」

  「家父準備的,一直沒有用上,殿下喜歡就好。」沈知否用手碰了碰酒壺,發現溫度不夠又放了回去繼續溫。

  沐英跟小蓮坐在另一間屋子裡說的嘻嘻哈哈,完全沒點將軍的樣子。

  沈知否讓人把隨他們出宮的幾個隨從和醫士安排好,又讓人送了飯食。

  幾艘船在在河面上行駛,透出來暖光,朱標夾起一塊魚肉去了刺,很自然的放到她碗裡。又去給自己夾。

  「這叫水煮魚,有種紙包魚很好吃。」朱標挑出魚肉里的魚刺又給她夾過去,笑著道。

  「紙怎麼包魚,殿下騙我。」

  朱標看著她,知否也抬起頭來,嘴角帶著笑意注視著他好一會兒,把自己碗裡的魚肉拿給朱標說道:「殿下又瘦了。」

  船上很安靜,因為下雪的原因,岸上人更少,屋子裡除了能聽到隔壁沐英的聲音,就是鍋子咕嘟著。

  朱標說完走了放下手裡的袖套,看著秦淮河夜景,這時候的河比百年後的還要寬,水大些。

  沈知否站在船頭,伸手去接雪。

  還沒接到雪,就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沈知否只覺得自己後背一暖,被環住。

  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正是朱標。

  「不高興?」朱標側頭問道。

  「沒有。」沈知否搖頭,淺淺笑著。

  「孤發現,你嘴硬。」

  從見面開始,她就總是盯著常美榮送的那暖手套袖,不說也知道怎麼回事。

  上面一對鴛鴦,不用猜都知道是女子做的。

  「殿下收下太子妃的東西應該的,我不介意。」

  她嘴上這樣說著,實際上忍不住盯著那暖手的東西看,看他一直戴在手上。

  不過這些遲早都是要發生的事情,她心裡早就有了準備。

  他自己說了,她心裡就覺得暖,或許現在他們兩就這樣站在這裡會被人發現。

  可她不在意,他能留下來就很好,轉頭盯著朱標說道:「那我送殿下護心軟甲,可是寶貝呢,你要麼?」

  「孤不僅要你的軟甲,還要……」朱標笑道。

  沈知否嗔怪著笑道:「殿下不正經。」

  船艙中溫度很高,沈知否臉頰紅紅的,朱標坐在床旁邊隨意坐下。

  她身子一僵,這張床一直都是她的私密之地,只有她自己的氣息。

  此時,身邊的人靠近了。

  ……

  ……

  醒來時還是半夜,外面好像又下起了雪,旁邊還能聽到沐英和小蓮,船工說話的聲音。

  旁邊的人此時不再是管理沈家生意的大小姐,像是個溫馴的孩子。

  旁邊船工和沐英哈哈大笑。

  朱標感覺自己是抱著一團棉花,鬆軟溫暖,他舒服的翻個身繼續躺著。

  他覺得此刻很舒服。


  人除了豐衣足食,有錢有勢外,能感覺到心理的上的溫暖是很難得的。

  就連上輩子崇禎,都沒有感覺到過這種溫暖與舒服。

  朱標睜著眼睛睡不著,看了眼沈知否,笑了笑。

  得虧自己懂得多,才引導教她。

  旁邊傳來細微聲音,沈知否低聲道:「殿下~」

  朱標坐著想事情,回過頭看到她已經醒來,兩手捏著被子露出一雙眼睛,望著他,蚊子哼哼的說道:「在想什麼?」

  摸了摸她頭髮,朱標如實說道:「北方的恢復。」

  「在擔心銀子?」沈知否慢慢的靠近他,道:「李維他爹也在賣酒,有些刻意打壓,不過我會解決的。」

  「不急,可能過了年孤得去北方巡查一番,才好知道怎麼恢復最好。」

  「我過些日子便要回蘇州陪祖母過年,」想到上次他說要去蘇州老家看看,她還記著。

  「等孤忙完了,你帶孤去蘇州老家走走。」朱標道。

  「好啊,要不……睡會兒。」

  朱標沒回答,皺著眉頭閉上眼睛,片刻後感覺到額頭多了一雙手。

  手法很好,幫他揉著額頭的穴位,說道:「這樣,會舒服很多呢。」

  「果然有效。」

  「那我多按會兒。」

  沈知否幫他按著頭,給他講李維家和酒的事情,沒有了之前的緊張和羞澀。

  「你那會兒像個木頭。」朱標揉了揉她頭髮,笑道,但很快又安撫她。

  沈家雖然經商,但也是讀書識字的,她有著自己的矜持和教養。

  能夠為朱標走到這一步,也是邁出了很大的坎,四更天的時候,她也不怎麼扭捏了。

  等朱標起了,她才拿著把剪刀在那裡剪床布,剪的成了一塊破洞。

  「祖母給我後,我便貼身戴著。」沈知否幫他整理衣服,束髮時道:「你可以護身。」

  她走路時有些不舒服,就坐著翻帳簿,算著利潤,和朱標說著北方一些她知道的事情,把白糖的利潤也算了出來告訴他。

  朱標故意提到昨晚的事,她就嗔怪著輕捶他一拳,又幫他按著額頭道:「殿下就會欺負我。」

  她每次主動,心裡都會覺得自己做了比天還大的事情,緊張還胡思亂想。

  打理生意時的鎮定完全沒有了,像受驚嚇的兔子,

  看她盯著帳簿,朱標便走到船頭,此時東方天才泛白。

  沐英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出來道:「殿下沒睡。」

  「嗯,在吃魚。」

  「吃一晚……」

  看了眼穿著整齊,坐在那裡查帳的沈知否。沐英驚呆了,殿下吃條魚吃了一夜,自己給他創造的機會又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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