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娜仁見朱標從帳外走進來,立即又精神起來,一雙眼睛盯著他。
「三天不吃飯喝水,挺烈。」朱標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道:「帶孤進草原,不然休想孤放你走。」
明顯聽懂了朱標的話,娜仁猛的擺頭,眼淚和雪山融化一樣,流個不停。
隨後她悶哼一聲,使勁向籠子後撞去,一心求死。
哐當!哐當!
朱標眼神冰冷,舉著一把匕首向娜仁逼過去:「就算你死了,孤照樣踏平北元。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從頭髮到腳趾都會顫抖。你信不信。」
娜仁冷哼了聲,渾身卻止不住的打了個擺子。
「想死?沒那麼容易。你還欠孤的將士一雙眼睛。」朱標對外面的李大棒子冷笑道:「去,派人到山西把王保保的骨骸給孤完整的運來,不行的話——就拆開。」
「得令。」李大棒子對著娜仁輕蔑的看了眼,大步流星的去安排人手。
娜仁能聽懂漢話,她怒聲嬌喝著,眼淚滾滾,被布條勒著的紅唇已經乾的起了層白皮。
這是許久不進水米的緣故。
朱標拿著長劍,對準了她嘴上的布條,挑開道:「想說什麼。」
「我詛咒你,我們的草原神靈會懲罰你們。」
「懲罰我。」朱標放聲哈哈大笑起來:「你聽過中原的鬼神嗎,今晚它會來找你的。」
朱標道:「她會披著長發,七竅流血,飄著來找你的。噢,或者她會從那水桶里爬出來,拖著濕噠噠的長髮,滑膩的舌頭出現在你的身後。
十八層地獄聽說過嗎,你們北元人殺了我中原那麼多百姓,女子孩童,你哥哥絕對是下地獄的第一罪人。
當然,可能還有你,閻王爺會讓取掉你這雙美麗的大眼睛,就像你射瞎孤的將士那樣,遲早要討回來。」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娜仁搖著頭,聽的毛骨悚然。
「說說草原。」朱標看著她道。
「無可奉告。」娜仁冷冷道。
「你這女賊,偷大明的成語,那就抽掉你哥哥的一根腿骨,讓他下輩子當個……」
她這次來除了找到殺她哥哥的兇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帶她哥回草原。
聽到朱標這麼說,她嘴上冷哼著,眼神卻軟了下來:「別動我哥哥的骨骸。」
「那就看你乖不乖了。」朱標坐下來道:「你的真實名字。」
娜仁咬牙半天,許久才哼了一聲道:「我叫敏敏帖木兒。」
「果然是。」
朱標繼續問道:「把草原上的危險說說。」
看她不說,朱標道:「那孤就讓黑白無常來找你,半夜三更,水桶出來個……」
「白災指大雪覆蓋草場,致使牲畜覓食困難。黑災指的是草原冬季少雪甚至無雪,牲畜無水可飲。」
「還有呢?」
「還有乾旱、狼患和瘟疫。」
「該怎麼預防?」
…………
連續問了十幾句,敏敏帖木兒也越來越「乖」,有問必答。
「不錯,今天的表現很好,你哥哥的腿骨——沒了。」
聽到朱標出爾反爾,敏敏帖木爾銀牙都要咬碎:「巴巴,你真無恥,詛咒你。」
朱標轉身,看到旁邊桌子上的包袱,知道是敏敏帖木兒的,便拿過來道:「有沒有兇器。」
「沒有!!!」敏敏帖木兒立即驚叫道。
「孤看你這麼緊張,那一定是有了。」朱標拿起包袱抖了下,東西掉了一地。
裡面滾出幾個藥瓶,還有兩件肚兜兒。
敏敏帖木兒臉色如血,對朱標吼道:「放下。」
「孤見得多了。」
朱標把衣服給她包好,拿過兩瓶青色瓷瓶道:「這是什麼?」
「不知道。」
「再問你一遍,說不說。」
「不說。」
「很好,你哥哥的頭——」
「它是雪蓮膏。」
朱標收起兩個瓶子,對外面的李大棒子喊道:「來,拿去讓大夫檢驗下。」
「我來吧。」徐妙薇一身利索的戰袍,抱著胳膊進來:「殿下可真是糊塗了,李大棒子安排人去運王保保的骨骸了。」
「嗯,孤剛審了她。」朱標整理著衣服,把敏敏帖木兒的包袱放到桌子。
「太子殿下可問出什麼了?」徐妙薇道。
朱標眨眨眼睛,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道:「問了些,孤不是個隨便的人。」
「哼,殿下不隨便。」徐妙薇低聲道:「才怪。」
敏敏帖木兒看兩人離開,大帳安靜下來,她望著外面黑暗中的水桶,總覺得下一刻會從水桶裡面出來好多的頭髮和蒼白的臉。
不敢轉頭,總感覺脖子後有人吹涼風。
她越想越滲,尤其是外面安靜下來,所有人進入夢鄉時。
「巴巴……你這個壞東西。」敏敏帖木兒剛閉上眼,就夢到水裡跑出來好多東西。
她驚恐的睜大眼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巴巴,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原本是討厭的,可這會兒她特別希望朱標在這裡。
哪怕用狼牙棒和烙鐵都行,她不怕疼。
她更怕黑夜裡的那些嚇人的中原鬼。
一想到自己叫著殺害自己哥哥的兇手,又冷下心來。
此刻,朱標把今天從敏敏帖木兒嘴裡知道的都寫了下來,拿給了劉伯溫:「劉先生,你看看。」
「是,太子殿下。」劉伯溫拿過上面寫的一些草原威脅,開始想著應對的策略。
草原看起來平靜美麗,但也是奪走性命的魔鬼。
看到一處,劉伯溫不太確定內容,對朱標道:「啟稟太子殿下,這裡不太清楚。」
「好,孤去問問她。」朱標拿了紙,帶著一隊兵馬,向關敏敏帖木兒的大帳走去。
聽到有人來,她立刻抬頭,看到朱標後,心裡竟然還有些暗喜。
朱標看她怪怪的,便道:「有沒有那東西找你?」
「巴巴!」敏敏帖木兒臉色又變了。
朱標拿著紙道:「這個重新說一遍。」
敏敏帖木兒偏過頭不理,朱標笑道:「你哥骨骸……」
「我說就是。」
「很好,真乖。」
「可以給我……口水嗎。」敏敏帖木兒張著乾的起皮的嘴巴,道。
「拿水來。」朱標道。
「是,殿下。」
朱標負著手:「給她餵水。」
將士有些怕她,看了朱標幾眼後,硬著頭皮上前,還是有些緊張的。
這個魔女會吐針傷人。
「孤來吧。」朱標拿水進了鐵籠裡面,捏開她的下巴,把水囊傾斜在她嘴上。
「咳咳!」敏敏帖木兒喝了幾口水後,潤了不少。
「我哥他的骨骸。」
「噢,孤把他碎屍萬段了。」
「你……」敏敏帖木兒像個被激怒的豹子。
朱標哈哈大笑。那個王保保也算個漢子,他就喜歡看她無可奈何的樣子。
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