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離開一會兒,於一就前來稟報,說工部和吏部等幾位官員在御書房覲見。
老朱沉吟半晌,昨天才打發了兵部和禮部,今兒工部這些怎麼又來了,跟商量好了趕趟兒一樣。
御書房,工部尚書看了眼吏部尚書笑道:「缺銀子?」
「江尚書不也是缺銀子?」吏部尚書對江幻海笑道。
「工部這些日子要助力建造織造局和鹽務局,需要銀兩。況且幾個月前的水陸軍校建制一半,也需要消耗。」
太僕寺卿笑道:「兩位,人要吃飯穿衣用錢,那些馬匹也是,那些從北過來的馬匹,光是草料就得耗費千斤,收農戶的鮮草就是一大筆消耗。」
「聽說陛下昨天漲了俸祿。」
「對,咱是長了俸祿。」老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門外,對他們哈哈笑道:「咱跟太子商量,每月加二十石俸米,寶鈔也對應增長。」
老朱走到書桌前坐下,對他們幾個說道:「之前一品每個月發俸米八十七石,從一品每個月發俸米七十四石,正二品每個月發俸米六十一石……如今月加二十石。咱按品級發放對應數量的寶鈔,對你們來說應該夠了。」
「夠了夠了。」幾個官員說悄悄話被聽到,這會兒還敢亂說,那可會惹怒陛下。
漲了薪俸是好事,尤其增加了糧食。畢竟這糧食才是他們的主要俸祿。
「都什麼事兒啊,輪到誰說誰就說。」老朱翻開奏疏。
「工部……」
「工部靠後,吏部和太僕寺的先說。」
江幻海不解的看了眼老朱,退到身後。
吏部尚書得意的看了眼,走到前面,說道:「稟陛下,今年吏部修整,官員升調等……需銀錢三萬七千兩。」
「咱知道了,此事審查之後,便讓撥放。回去吧。」
昨天兵部和戶部為俸祿之事跑來,今兒吏部也來了,太僕寺也來了。
老朱微微側頭看了眼他們,這群傢伙就見不得國庫充盈,都跑來哭窮了。
「太僕寺咋回事?」老朱靠在椅子上看著太僕寺卿。
「稟陛下,如今已是深秋,草料消耗巨大,今月上旬,馬料除了細乾草,那大麥和黑豆等物也所剩無幾,這事拖了半個月才,才敢來稟報陛下。」
老朱撐著下巴,好你個掌管車馬的太僕寺,也跑來湊熱鬧。
不過他還是爽快的批了,馬為了保證膘肥體壯,不可能只吃單一的馬料。
等官員都走光了,老朱才看著工部尚書說道:「甭說了,今年修整黃河,又水陸軍校,再加這鹽務局和織造局,需要銀子是吧,給咱擬份單子上來,倒時撥銀。」
「遵旨。」
隨後太原府,西安府,甘肅府和鳳陽府一帶的關於農耕,遷民之的奏疏又送了上來。
這些事有些人特別愛干,就是那個李善長他們,只不過對於他這個皇上來說,權在自己手裡才更踏實。
等御書房安靜下來,老朱讓毛驤去核查這幾個傢伙說的情況。
……
四川地界,大夏國。
一輛牛車上下來個叫花子,披頭散髮的走向城門。隨後被守城官兵立刻帶進城門。這個人正是從南京偽裝逃跑的文書江。
文書江帶著搞到手的朝廷地圖和藏寶圖來見夏國皇帝明升。
他拿的藏寶圖實際上是埋在山西老家的那些金銀珠寶,獻給夏朝的地圖上也是明朝在建的要地。
文書江沒有被帶去夏王宮,而是帶到了一處竹林。竹葉蔥鬱,他穿著破爛,抱著包袱站在那裡等候著。
身後一男子穿著夏的朝服,走到文書江身後:「你就是文書江?」
說話的是當地守城的官員,與文家多年有來往,糧食,茶鹽均有交易。
「正是在下,正是。」文書江立刻把自己準備好的東西遞給那守城官員道:「這是大明朝廷的地形圖紙,這是文家的金銀,肯定大人您收留我在大夏。」
「哪裡哪裡,文掌柜可好?」
「我爹他和二叔被那狗賊朱家抄了家,請大人收留我,我會帶大人攻進南京……」
「哈哈,大明朝廷真如你說的如此不堪一擊。那南京乃為帝都,豈止我們能破的?
朱元璋的大將徐達勇猛,奪了陝西一帶,這藏寶圖據我所知,那太原府重兵名將把守,金銀如何能夠運出來。
今日你能背叛大明,明日就能叛我大夏,為我朝不齒,帶你入王宮,才是禍患,立刻滾。」
那守城官收好藏寶圖和圖紙之後,命人把文書江趕出了大城。
文書江抱著自己的破包袱,看了眼大夏的城門道:「忘恩負義的狗官,這幾年拿了我文家成千上萬兩的白銀,如今翻臉不認人。
我文家的仇,我文書江自己會去報的。」
文書江趴在河邊,這些日子他連夜逃跑,躲著官兵,如今這張臉再回去,自然會被抓到。
可這大夏國連城門也不給他打開……躲過官兵抓捕,一定要躲過抓捕,然後活下去。
想到他的遠房表舅在鳳陽,文書江有了目標,他要去鳳陽投靠表舅。
他從包袱拿出匕首,這是他一路防身用的東西,如今也正好派上用場。
這些日子的逃難和家道中落的巨變讓他變得陰毒起來。
只有自己的臉變了樣,就不會有人抓到他,隨後他用刀尖對著自己的臉。
文家於十月在南京城北的菜市口問刀處斬,包括文家女眷,唯一讓老朱生氣的就是沒有抓到逃跑的文書江。
「陛下,請息怒。」毛驤跪在老朱面前。
「起來,咱沒有怪你。」老朱走到他跟前蹲下道:「咱是從血海堆里走出來的,知道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的道理。」
「陛下,毛驤明白。」
「起來吧。」
走到乾清宮附近,老朱看到幾個宮女太監跟著朱橚和夏元吉。
「朱橚,過來。」
「父皇。」
看了眼朱橚,老朱又看了眼旁邊的夏元吉,這個夏元吉是個苦孩子。
拍了拍朱橚道:「你四哥呢?」
「回父皇,四皇兄去徐將軍家了。」
老朱臉色微驚,對旁邊的於一說道:「朱棣去徐達家了?」
「與徐家大姑娘秋遊去了,這幾日都是,重八你問這個幹什麼。」馬皇后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身後。
「原來是這樣,呵呵。你看朱棣這小子開竅了,咱標兒就不如咱老四。對常家姑娘不聞不問的。」
看著自己這個枕邊人,馬皇后十分清楚自己的丈夫剛才在想什麼事,所以才上前解釋道。
老朱對馬皇后歉意一笑:「妹子啊,走,咱也陪你去御花園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