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玉兒將他的衣服理好,朱標從殿門走出,坐在椅子上看著被帶來的敏敏帖木兒。
「不錯,綁的好,三寶你這綁人手法又進步了,敏敏姑娘找孤有何事?」朱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敏敏貼木兒看了眼朱標,眼帘垂著,自從草原請降後,草原勇士都被帶去揚州鹽務局,剩下的女子帶去了織造局。
宮中幾處偏僻小院除了那些北元王爺貴族被軟禁著,就剩下她和嫂嫂,外甥女。
眼前的這個人是殺了她哥的兇手,但是現在她不得不低頭,嫂嫂感染風寒,已經兩個多月,就連外甥女也是發燒。
「太子殿下,請您救我嫂嫂她們,我願為太子殿下做任何事,包括我自己。」敏敏帖木兒一字一句的說道。
「生病,內廷有藥給你們,孤又不是御醫,何必要見孤。」朱標嘆了口氣道:「讓你們去織造局,你們三人不去,既然喜歡被看管,孤有什麼辦法,而且你不能去織造局,你這麼危險,萬一策劃造反,孤可就是大明的罪人。」
要不是老朱說王保保是個所謂的奇人,讓好生對待他的妻女。朱標早就把王保保的老婆送到織造局做工去了。
「內廷可送藥了?」
「爺,送了,只是那風寒久治未好。」三寶如實答道。
「太子殿下,我知道國士院的醫士可以治我嫂嫂,請您救她。如今我們也是大明百姓,若是太子殿下見死不救,豈不是授人以柄……」
朱標抬頭看去,正好撞上二八少女的急切目光。雖然年輕,顏值差了點。
「沒事了?退下!」朱標道。
敏敏貼木兒抿了抿嘴,低下頭去,拖著一身鐵鏈跟著三寶出了殿門。
錦兒來收茶杯,看到後對朱標說道:「殿下,陛下不是說讓好生對待她們,看她也挺可憐的。」
玉兒也點點頭。
「你們兩個,是不知她做事有多狠。」朱標起身道:「去請兩個醫士過來,把他們新制的風寒清熱丸帶上。」
說到底他不是不想救,而是該讓這個女的吃點苦頭,但最終還是親自去了。
萬一風寒是裝的怎麼辦,誰讓她詭計多。
那些北元王爺貴族,除了幾個窮凶極惡的被殺了,其他的請降後都被老朱軟禁在宮殿後的小側院。
小太監領著朱標,三寶和兩個醫士跟在身後,拐入小院,三寶推開院門道:「殿下,這裡。」
朱標走進院子,正好看到打水進屋的敏敏帖木兒。
她看清來人時有些驚訝。
畢竟這個太子殿下在她眼裡就是兇狠殘忍,沒有一點同情心的冷血。但誰想到他竟然來了。
「叩見太子殿下。」敏敏帖木兒放下木盆,過來跪下行禮。
「病人在何處,孤先瞧瞧。」朱標別有深意的道。
三寶急忙上前,進屋查看一番確定安全,才請朱標進去。
屋子普通卻寬敞,最裡面的床榻上躺著兩個身影,蓋著被子。
朱標看了眼幾扇窗戶,對敏敏帖木兒道:「屋子要開窗通風,你速去打開。」
床榻上的女子聽到聲音,急忙呼道:「敏敏,不要求他們。」
「何必,你不憐惜自己,也看看你女兒,她才幾歲,太子殿下帶的可是國士院的醫士。」那管理她們的小太監說道。
王保保的老婆長相清麗,面白如紙,她看了看自己的女兒,低下頭去。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你只看到你們的親人被殺,卻從未看到大明有多少百姓活在水深火熱中,你也是識大體的女子,有些事情你自己想想。」朱標說完走到窗戶邊。
王保保的夫人雖然待在這深宮側院裡,但她常聽那些太監宮女說起國士院的醫士,就連那個醫術高超的戴思宗也很佩服他們。
醫士診病後,取出了十二小粒藥丸交給敏敏貼木兒:「兩人飯後各服一粒,一日三次,兩天即可。」
「謝謝。」王保保的女兒一雙眼睛望著朱標笑了起來。
「薩仁,你可知他是誰!」王保保的夫人制止自己女兒。
「母親,上次也是太子殿下救的我們,救命之恩當報。」薩仁瘦的只剩下一雙眼睛:「姑姑~」
王保保的夫人抱著自己的女兒強坐起來,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朱標對國士院的醫士道:「過些日子你在過來替她們診下。」
隨後便走出屋子。
「你……是好人!」敏敏帖木兒走到院子看著朱標:「謝謝。」
朱標停下步子道:「你們的仇恨不該加在孩子身上,若是真心實意歸順大明,就別作妖。」
……
屋子恢復安靜,那女人靠著床發呆:「敏敏,你大哥……」
「嫂嫂,喝藥吧。」敏敏帖木兒送上藥丸。
「那個太子會這麼好心?肯定是毒藥,我不吃。」女子倔強的轉過頭去。
「母親。」薩仁叫了聲,乖乖的把藥丸咽了下去:「甜的。」
「嫂嫂,其實他也不是哈納出說的那麼壞。」敏敏帖木兒道。
「你們……忘了他是入侵草原的罪人。」
「嫂嫂,可中原大都原本就是漢人的……不說了嫂嫂,吃藥吧,為了薩仁好好活著。」敏敏貼木兒勸道。
宮道上,三寶對朱標道:「太子爺心善。」
「那小女孩也是無辜,孤又何必為難她們。」朱標抬頭道:「孤也算好人嗎?」
「爺是好人。」三寶滿臉笑意對朱標道:「奴婢覺得爺是好人。」
朱標對好人卡保持警惕。
離乾清宮不遠的宮道上,李善長追上劉伯溫笑道:「伯溫兄,伯溫兄等等我。」
「李相。」劉伯溫站住,轉頭看著劉伯溫。
「伯溫兄,這次去往北方的國士院院士都是你操持的結果,陛下很是歡心啊。」
「不敢,伯溫只是聽從太子殿下的話去做,微薄之力,不敢搶殿下功勞。」
「伯溫兄客氣,你占卜星象,風水堪輿之術可是厲害啊,哪裡有礦山和鹽池鹽礦,一猜就中。」李善長又說道。
「都是國士院功勞,之前那些科技官如今都有功勞。伯溫不敢去搶風頭。」劉伯溫說完又向前走。
「不過伯溫兄,你可知滿朝之中,有不少人對國士院有很大的意見,包括你的學生楊憲。」李善長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
「意見?我倒是看到他們對國士院嫉恨。」劉伯溫反擊道。
隨後劉伯溫又說了句,氣的李善長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