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鶴的腦袋已經被撞成了一勺勺西瓜瓤,求生意志瀕臨崩塌,更別說審時度勢了。
幸好還有戚言和周一律,一個透過玻璃看前,一個探出腦袋望後,卻最終異口同聲給了老司機指令——
「倒車!」
喬司奇被如虹的氣勢吼回神,完全不過腦子,直接執行命令——最大限度降低指令經過自己智商分析後產生的跑偏。
擋本來就掛在倒車位,他鬆開剎車,換踩油門,一腳下去,吉普車屁股便迅速頂向b2屍群!
但終究初速度是零。及至撞進屍群,車速仍然沒有飆起來,故而喪屍再沒被撞飛,而是被頂著往後退!
隔著後玻璃,趙鶴跟被頂住的喪屍咫尺相望,眉目傳情,奈何最終也沒擦除別樣火花。
汽車終於倒出坡道,喬司奇在車輛完全水平後一個甩尾急轉,不僅將扒在後玻璃上的喪屍帶飛,更是調轉車頭,換上前進檔位,重新往前轟!
再接連撞飛幾個喪屍後,吉普車終於突出重圍,回到b2!
有了b1路況做對比,b2暢通的簡直像大年初一清早的北京二環,沒幾秒,喬司奇把追兵遠遠甩到後面。
然而小夥伴們清楚,這並非長久之計,且不說b1b2喪屍匯到一起究竟多恐怖,單說尋車任務,他們就前路渺茫——
周一律:「現在怎麼辦?等屍群都追過來之後,再返回b1?」
戚言:「不行,b1行車道上全是車,根本開不進去,上去了也試不了多大範圍!」
吳洲:「那怎麼辦?」
戚言:「planc。」
五戰友:「你、確、定?!」
所謂planc,即放棄現有的兩把車鑰匙,轉而襲擊落單或被引誘至落單的喪屍,並試著從它身上搜出新的鑰匙,即plana-part4失敗後的分支應急備案。
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願意用這種方案,因為鬼知道哪個喪屍身上有鑰匙,並且能不能成功引誘喪屍落單也是難題,就算以上都成功,鑰匙的車輛又在哪兒,所有這些光是想想就頭疼。
如今又多了第四個致命問題——這串鑰匙的車還不能停在b1,因為他們根本沒辦法上去尋!
如果說之前試驗那兩把車鑰匙是大海撈針,現在就是大海撈針撈完還得把針扎在龍王腦門的犄角上!!!
「我不想確定,但除了這個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戚言不輕易暴躁,然而目前這樣的局面,他就是想繼續裝逼裝雲淡風輕也他媽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體院三劍客沉默,很快目光堅定下來。
傅熙元通過後視鏡與戚言對視:「你說吧,具體怎麼弄,我們照做。」
戚言定住神,正色點頭,轉而看向周一律:「你呢,準備好了嗎?」
不管過程如何,最終決定成敗的,還是周一律。眼下情況,能弄到一輛車就已經謝天謝地,自己這樣的半吊子估計不用硬著頭皮上場了,所以不管是拿到鑰匙後的biubiubiu尋車,還是尋到車之後的衝過去開車,都鐵定是周一律上。
無論其他人如何堅定,但凡周一律有一點動搖,這事兒就不可能成。
周一律害怕嗎?
當然。
尋車倒還好說,可尋到之後衝下這輛車,再跑進那輛車,光是想想都渾身發冷。那叫整整兩層停車場的喪屍啊,很可能到時候都對著他虎視眈眈,那場景都不能深入腦補。
可對上戚言的視線,又很神奇地沒那麼害怕了。
他不是一個人戰鬥,他的戰友也不會讓他孤立無援。
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周一律一字一句道:「準備好了。」
戚言眯起眼睛,下一刻果斷點名:「趙鶴!」
「我就知道……」早在戚言說出planc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預感,如今成真,居然還有點……踏實?
趙鶴懷疑自己進的不是武生班,而是某種神秘的洗腦組織,都被摧殘成斯德哥爾摩了。
「開後備箱拉跑得最快貼得最近的喪屍入懷直接搞死,對吧?」
戚言驚訝,但更多的是驚喜,破天荒讚嘆一句:「默契。」
趙鶴嘿嘿一樂,下一秒握緊金屬筷,眯起眼睛,透過玻璃鎖定遠處的追擊屍群,同時道:「開慢點,讓它們能追上來。」
喬司奇戀戀不捨鬆開油門,讓車自然降速。
周一律爬起來轉過身,扒在椅背上湊近趙鶴後腦勺,鄭重請求:「儘量挑看起來有錢的。」
趙鶴頭也不回:「放心,越有錢越有可能有車,我懂。」
周一律:「不,車這玩意兒現在不新鮮,誰都可以有,但好車就難尋了。你要是挑看起來特土豪的下手,指不定就能弄輛法拉利超跑!嘿嘿嘿嘿……」
吳洲:「一輛跑車最多四座,大部分就他媽倆座,你能不能結合實際!」
周一律:「那就奔馳吉普蘭博基尼越野保時捷suv嗷嗷嗷——趙鶴加油!!!」
傅熙元:「哥,我們只是一所公立全日制普通大學……」
趙鶴能感受到周一律的悸動和興奮,畢竟即將獲得人生中第一輛專屬於自己的車,隨便各種開花樣開還不用管扣分和保險,當然怎麼爽怎麼期望。
但他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我挑距離最近的,想要好車,你就祈禱跑的快的都是土豪吧。」
有喬司奇在這裡戳著,這個夢想也不是很渺茫。
故而周一律屏息凝神,跟著趙鶴一起透過後窗玻璃,緊緊鎖定外面的屍群。
追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休閒打扮的「男同學」,隨著喬司奇的車速越來越慢,「男同學」距離車尾也越來越近……
三米。
兩米。
一米!
凌厲的光從趙鶴眼底驟然一閃,胳膊猛然一推,早已打開縫隙只是被他拉住虛掩著的後備箱門瞬間大開!
追至跟前的喪屍興奮嚎叫,直撲而來!
趙鶴單手摟住椅背,大喝:「停車!」
喬司奇反應飛快,一腳剎車到底!
已將到很低的車速瞬間歸零,車身驟然停住!
慣性使然,趙鶴身形還是晃了一下,但只一瞬,便被早有準備的他穩住。
可喪屍沒防備,仍狂奔著追逐著,於是整個人結結實實撞到車尾,下半身被生生攔住,上半身卻在巨大的慣性之下猛地撲進後備箱!
趙鶴等的就是這一刻。
瞅準時機,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撲倒的喪屍後脖頸,金屬筷子隨即猛力刺入對方後腦勺,直沒四分之三!
「開車——」
一直盯著後方的周一律忽然大叫,趙鶴這才發現就在這一停一殺間,後面的喪屍已經追過來。
好在周一律提醒及時,喬司奇瞬間啟動。
趙鶴則在車速重新飆起來之前,將喪屍整個上半身薅進懷裡,一手勒住屍體脖子,一手在屍體身上摸摸索索。
兩分鐘之後,趙鶴鬆開胳膊。
屍體掉出車外,骨碌碌滾好遠。
周一律圍觀全程,仍滿臉茫然:「鑰匙呢?」
趙鶴搖頭。
周一律不可置信:「沒有?!」
趙鶴舉起空空兩手:「你不是都看見了。」
周一律有點懵逼:「不可能沒鑰匙啊,沒鑰匙他跑地下車庫來幹嘛?」
喬司奇:「肯定是想蹭別人的車走唄,我總碰見這樣的。」
周一律:「……」
趙鶴:「你別一臉活不起了似的,這個不行再換個唄,喬司奇,減速!」
「noprob……」
吱——
咚!
急剎車急轉彎加趙鶴撞上車壁的多種聲響,混合成氣勢磅礴的協奏曲。
趙鶴:「我讓你減速不是他媽急剎車——」
喬司奇:「我也不想的那不是為了躲麵包車嗎——」
周一律:「這車咱們已經路過四回了。」
喬司奇:「所以它為什麼還在路中間就不能挪一挪嗎!!!」
戚言:「我看行。」
全體戰友:「……啥?」
小夥伴們以為戚言在開玩笑,直到他讓喬司奇停車!
後者不明所以,但還是無腦執行。
剛剛急轉彎過來的紅色吉普正挺在麵包車斜前方。
沒等車停穩,戚言已經衝著懵逼中的周一律道:「別猶豫了,就是這輛,快上!」
上、上什麼啊!!!
周一律看看越來越近的屍群,又看看銀胖胖的麵包車,有一種虛無的不真實感。
戚言已經先一步下車,並飛快拉開周一律的車門:「麵包車上插著鑰匙!」
一語驚醒夢中人。
不光周一律,體院三劍客也反應過來。這車橫在路中間,且車門大開,那鐵定就是開到一半,遇見狀況導致車輛受阻甚至可能是熄火,末了司機被喪屍薅下去了。而從自家吉普每次都從它左邊蹭過去的路線,戚言必然是最能看見車門內駕駛位情況的。
再不遲疑,周一律蹭地竄出去,體院三劍客也各開各門,如閃電般往麵包車裡匯聚!
一剎那,吉普車空了,隨著所有門被帶上,風從被周一律降下半截的車窗灌入,吹亂了喬司機的秀髮。
「要不要跑得這麼幹淨啊——」
他能理解戰友是為了最大限度保障周一律順利發車,但自己也需要關愛啊!
後車鏡里,喪屍已兵臨車尾!
喬司奇果斷按下車鎖,放上玻璃,將牧馬人徹底封成銅牆鐵壁,一腳飆起!
小部分眼中只剩下紅色吉普的喪屍追隨而去,但大部分放緩腳步——它們的目標已經轉向了衝出來的五個人。
好在下車地方離小麵包車很近,駕駛位的門又敞開著,周一律竄出后座沒兩步,就衝進了駕駛座。隨著落座,左手飛速帶上門,右手就擰車鑰匙發動引擎,幸好,還可以發動,看來確實是遇襲時就熄火了,這才留得住沒跑電。
狂喜之餘,周一律腳下則很自然踩上踏板。
然而一踩,他就反應過來——這車是手動擋!
周一律再喜歡車,總歸經驗有限,雖然沒把駕校里的學習內容還給老師,但自打考完票,再沒開過手動擋,當下怔住,有片刻的遲疑。
同一時間四夥伴已悉數進車——戚言還是副駕駛,體院三劍客則依然是傅熙元吳洲分置中間左右,趙鶴最後一排。
「愣什麼,開車啊——」
小夥伴們不明所以,急吼吼催促。
周一律元神歸位,立刻在腦袋裡回憶了一遍手動擋要領,然後把之前被原司機掛到四擋的檔位歸到空檔,重新擰鑰匙,啟動引擎。
及至引擎轟鳴,迅速踩住離合跟剎車,掛上一擋……
咣——
「操!」
後方傳來車門被用力打開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吳洲暴躁的罵聲。
周一律急切地望內視鏡,就見打開的車門又被吳洲從裡面拉了回來,但門外喪屍也拉著不讓其回,而旁邊的傅熙元和後排的趙鶴也都伸手過來幫著吳洲拉,於是一扇車門在兩方手中糾結徘徊,空隙始終維持在一個手掌的寬度!
「鎖車門!」戚言幫不上忙,但看得見漏洞。如果吳洲的門能被拉開,就證明傅熙元和自己這邊的車門也沒有上鎖。而一勞永逸的方式自然是從周一律駕駛位的中控鎖那裡一鍵全鎖。
然而周一律比他想得更快,早在內視鏡看到後方情況時候就已經頻繁按中控鎖,可預想中全部車門上鎖的「噠」聲久久沒有出現:「我快按爛了沒反應啊——」
「靠!」戚言爆了粗口,直接手動鎖上自己車門,又轉身過去,伸胳膊幫傅熙元鎖門。
麵包車總算成功起步,均勻提速。
周一律沒有喬司奇一腳油門到底的魄力,但也穩紮穩打,最終拖垮了跟體院三劍客糾纏門扇的喪屍,突出重圍。
隨著體院三劍客齊心合力把車門砰地關上,麵包車裡總算有了片刻喘息時光。
戚言不忘提醒:「吳洲,手動鎖門。」
吳洲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連忙上手摸索,過了幾秒,才找對位置鎖上,末了疑惑:「沒有中控鎖?」
「有,但可能之前撞哪兒碰著線路了,按了沒反應。」周一律已經掛上了三擋,正逐漸尋回失落的手動駕駛感。
趙鶴這才有機會打量車內,很快眼睛發亮:「七座啊,那兩輛車就夠了!」
戚言長舒口氣,既後怕,也慶幸:「嗯。」
傅熙元和吳洲立刻忘卻之前的不愉快,期待起美好未來。
唯獨周司機,仍滿心殘念,無法消散。
從奔馳保時捷蘭博基尼,到東風小康七座麵包,理想跟現實的鴻溝,真是太巨大了……
電梯口外,一溜車底。
十個小夥伴聽著忽遠忽近的引擎聲,奔跑聲,打鬥聲,嘶吼聲……身不動,而神各種游。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們在車裡極速狂飆,我們在車底目光相交。
宋斐轉頭看羅庚——是不是差不多了?
羅庚轉頭看林娣蕾——差不多了。
林娣蕾轉頭看黃默——根據計劃找到車之後他們會把喪屍引到距離這裡最遠處,再狂飆回來。
黃默轉頭看王輕遠——所以應該已經成功了。
王輕遠轉頭看李璟煜——我們周圍還有幾個喪屍,得小心。
李璟煜轉頭看何之問——我數鞋了,六雙不同的,應該就是六隻。
何之問轉頭看馮起白——那數量還行。
馮起白轉頭看鄺野——呵,小意思。
鄺野轉頭看馬維森——你一會可別拖後腿。
馬維森冷笑轉頭——
「阿嚏!」
十個小夥伴虎軀共震。
世界,靜止了。
整個電梯口周圍安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見。
馬維森很想解釋他真的是香水過敏,屬於不可抗力,但已經伸到車底下摸索的爪子讓他徹底消音,屏住呼吸。
爪子越探越深,馬維森只能憋著氣往旁邊悄悄蹭。
忽然一陣風,縫隙里出現喪屍半張臉——它蹲下來了!
馬維森在凝望它還是拿刀懟死它之間掙扎,前者太難堅持,可後者容易引發更大動靜!
「嗷——」
很好,喪屍一嗓子替他做出了選擇。
馬維森心頭慘澹,幾近絕望,但手上卻毫不客氣,直接戳進往車底張望的喪屍面門!
然而沒等他抽出武器,剩下五隻喪屍被全部吼來,無數魔爪瞬間探入車底,將他包圍。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僵硬的身軀讓它們沒辦法在很快時間內學會爬進車底!
衣服被接二連三地拽住,馬維森掙脫了這個,又被那個搭上,最後再堅持不住,瞅准唯一沒有爪子伸進來的車頭,小腿微屈,雙肘一撐,屁股嗖嗖嗖地往外蹭,沒兩下,人就竄出車底,起身狂奔!
喪屍後知後覺,待反應過來,馬維森已竄上一輛suv的車頂。
六隻喪屍——包括臉被戳的那位,全部撲向馬維森所在的車。
那車頂並非絕對安全,而是一個喪屍伸手就能抓到他腿的微妙高度。
好在車身流線,車壁光滑,六喪屍攀爬不易,只能急躁地用手抓。
馬維森瞬間把自己旅遊時跟少數民族姐妹們學的竹竿舞用上了,跳得這叫一個歡,噠噠噠地,喪屍竟抓他不住。
九個偷偷從車底探出頭的小夥伴被這專業舞姿驚呆了,總感覺他下一秒就會一聲山歌,跟阿妹求愛。
但竹竿舞雖好,體力有限,很快,馬維森同學便氣喘吁吁,舞步也漸漸沉重,不復最初的空靈飄逸。
宋斐深呼吸兩下,猛然爬出徹底,一邊往相反方向跑,一邊叫:「來呀,來抓我呀——」
喪屍沒聽懂,只知道活物又多一個,瞬間陷入選擇困難症。
馬維森聽懂了,腳下差點沒滑倒。可這喪心病狂的浪蕩呼喚底下,卻包裹著戰友愛,真是別有一種噁心的感動。
最終兩個喪屍被宋斐吸引,剩下四個依然盯著馬維森不放。
後者已氣喘吁吁。
但小夥伴們沒讓他等多久,宋斐剛跳上另外一輛車,八個小夥伴便一齊冒頭,猶如猛虎出欄,頃刻四散,個別的還被榜樣所影響,學班幹部嬌喘出聲,招蜂引蝶。
六個喪屍,十個人,實在不夠分,等到八個小夥伴也爬到不同車頂,喪屍們徹底亂了,四下張望的臉龐是那樣無助而茫然。
引擎聲由遠及近,帶著愈來愈強的刺目大燈!
銀色麵包一馬當先,紅色吉普緊隨其後,原本都是想召喚小夥伴的,可開近發現,不用他們召喚,小夥伴們已經從陰暗的角落裡蹦出來,並且大有不如跳舞打喪屍不如跳舞的逼人氣勢。
小夥伴已近在眼前,周一律直覺要踩剎車,卻聽見背後喬司奇的吶喊:「撞它——」
一剎那,周同學心領神會,掛擋,踩油,貼著行車道右側的一排車頭就蹭了過去,一路向前疾馳。
只聽咣咣兩聲,不知攻擊哪個武生班同學而最終晃蕩到路中央的兩個喪屍,已被撞得魂歸天外!
隨著砰砰兩聲重物落地,吉普車和麵包車同時停住。
刺耳的剎車聲里,麵包車五戰士全部衝出,而意識到不用再擔心打鬥引來更多喪屍的十個小夥伴悉數跳下,十四打四,簡直跟玩兒似的,眨眼間喪屍殞命,戚言飛快跑回吉普車把自己的對講機翻出來塞給喬司奇,轉身拉著一頭霧水的宋斐就往麵包車上跑!
宋斐知道應該趕快上車,但對於戚言拉著他直奔麵包車頗為不解,為此還特地把對講機留給喬司奇,怎麼看都多此一舉。最終只能當是戚言高風亮節,把好車留給其他夥伴。
同戚言一道奔向麵包車的還有體院三劍客,和撂倒了最後一個喪屍的馬維森。
「這車能上九個人!」周一律一邊數著上車人數,一邊大聲對剩下的小夥伴吼。
而此時,喬司奇那邊已經收容了李璟煜、林娣蕾、王輕遠、何之問。
「黃默!」跟王輕遠、李璟煜一起擠在牧馬人後排的林娣蕾呼喚姐妹,「這邊——」
黃同學欣然接受,迅速鑽進後排,在兩男一女硬擠出的狹窄空隙,安然落座。
「閨蜜害死人啊……」馬維森扶額,悵然嘆息。
體院三劍客和戚言面面相覷,果然,同班同學都是知情人!
隨著黃默落座,牧馬人兩扇後門迅速關閉,而沒上車的還剩下鄺野、馮起白和羅庚。
牧馬人的後備箱門和麵包車的後排側門幾乎同時開啟!
羅庚率先啟動,毫不猶豫竄進後備箱——吉普車硬朗的外形,閃亮的顏色,在感官上對麵包車的衝擊是碾壓式的。
鄺野也想去,奈何晚了一步,只得擠進麵包車。
馮起白無所謂,哪輛都行,遂也想跟著鄺野一起,可等到鄺野進車後,他卻忽然一怔,繼而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就跑!
吉普車已經全員就位,車門緊鎖,正等著麵包車就緒,哪知道出現這麼個情況,七個小夥伴當下懵逼。
周一律更是直接發動汽車,追向馮起白,一邊追還一邊按喇叭。
他著急的不僅僅是馮起白不上車,而是被車輛甩掉的屍群已逐漸逼近,沉重而混亂的奔跑腳步聲清晰在耳!
那廂馮起白已鑽進電梯間。
然後眨眼功夫,便拉著行李箱重新出現。
小夥伴們這才憶起來,之前為了方便行動,讓趙鶴把行李箱暫時放在了電梯間。要知道那裡面不光有衣服用品,還有儲備糧啊!
趙鶴羞愧至極,畢竟行李箱一直他負責,這就是他的失職。遂迅速擠到前排,拉開麵包車門,打算下車去接應戰友。
而拿到行李箱的馮起白,也直線沖麵包車這邊奔過來。
然而趙鶴剛拉開門,後半截身子還卡在中部兩個座位中間呢,就見馮起白前方斜插過來一個喪屍,那喪屍一身血肉模糊,赫然是剛才被周一律麵包車撞飛的那兩個喪屍之一!
馮起白也看見了喪屍,連忙想停下腳步,但他跑得太快了,還拉著箱子,根本沒辦法馬上停下,只能不斷減速減速再減速。
可終究是晚了一步。
就在馮起白終於控制住身形停住腳步之際,喪屍已撲到面前,根本沒有再給他掏武器的機會!
明明戰友近在咫尺,可車裡的小夥伴們卻根本來不及幫忙,只能眼睜睜看著喪屍張著血盆大口撲向馮起白面門,而剛剛鬆開行李箱的馮起白已經沒有了往兩側逃脫的機會,唯有面對面硬扛……
「馮起白!!!」
十五個小夥伴幾乎一齊大喊,聲嘶力竭,仿佛這樣就能為戰友注入無窮無盡的力量。
然後,他們成功了。
馮起白是沒辦法往兩邊逃,甚至腳下剛站定都沒機會二次啟動,但他還有靈活的上半身。
於是他上半身猛然往後一仰,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下腰了。
雙手反向撐地,撲空的喪屍幾乎是蹭著他拱起的腹部栽歪到一旁的,並由於慣性,轟隆趴到地上,面朝下。
馮起白一個挺身而起,墊步凌腰直騎上喪屍後背,這回再掏雕刻刀,那叫一個遊刃有餘。
撲撲撲,三刀。
刀刀斃命。
喧囂的塵土味里,喪屍大軍終於進入武生班視野。
馮起白利落起身,把箱子往趙鶴打開的車門裡一塞,自己隨之擠入!
至此全員齊整,周一律腳踩離合手掛擋,一氣呵成,絕塵狂飆!
等待多時的喬司奇興奮吹了一記口哨,什麼離合掛擋都是浮雲,一腳油門,走起,頃刻就跑到了周一律前頭!
周一律也不跟他爭,因為對於這裡面的路還有出口,喬司奇比他熟。
後者也不負眾望,直接爬坡回b1,然後不往裡去,就走外圍,沒一會兒,便抵達出口。
重新把追兵甩開讓周一律有了片刻喘息,故而就不緊不慢在喬司奇後面跟著,可眼看出口就在面前,前方的吉普車卻開始倒車!
周一律瞬間嚇了一身冷汗,副駕駛的戚言早已把宋斐的對講機翻出來拿在手裡,見狀立刻詢問:「什麼情況——」
前方喬司奇忙於開車,拿對講機回復戚言的是坐在副駕駛的何之問:「有三輛車在出口相撞,堵著根本出不去。」
沒等戚言繼續問,那邊再度傳來喬司奇的聲音,估計是讓何之問幫忙按住對講鍵的:「沒事兒,你們跟著我倒車,咱們都另外一個出口!」
周一律不介意跟著喬司奇倒車,但那句「沒事兒」,他持保留意見,畢竟……誰他媽倒車還猛踩油門啊!!!
眼看著紅色吉普不要命的倒車甩尾急轉彎瞬間油門提速,周一律駕駛著小麵包飛快躲到一旁,閃開舞台給他表演,直到前者奔向新的方向,才安心跟上。
宋斐看著喬司奇眼花繚亂的車技,有點明白戚言的用心良苦了,靠進bf的懷裡,感覺對方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
坐在中部的傅熙元和吳洲打橫抱著馮起白,臉上全是凜然正氣,似乎無論是副駕駛位坐在戚言大腿上的宋斐,還是現下懷抱中的馮起白,對於他倆來說都是虛無塵埃。
後排擠在一起的馬維森、鄺野、趙鶴,同樣打橫抱著巨大行李箱,不過相比男人,他們更喜歡抱著裝備的踏實感。
但宋斐坐得開心,箱子沒有異議,馮起白不行,見倆戰友遲遲不動,只得無奈道:「可以放我下來了。」
吳洲傅熙元欣然領命,鬆開懷抱。
馮起白來到二人座位中間的空隙,席地而坐,開始用袖子默默擦拭刀刃上的血。
宋斐靜靜凝望戰友,實在沒辦法把此刻冷冽的他和剛才妖嬈的他混為一談。
「小馮,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馮起白把擦乾淨的雕刻刀收起來,緩緩抬頭:「唱歌,我真不行。」
宋斐不信:「你就是謙虛。」
馮起白搖頭,望了眼前方紅色吉普,真誠道:「我唱歌就等於喬司奇開車。」
宋斐:「……」
其餘戰友:「……」
「啊啊啊啊啊啊——放我出去——」
撕心裂肺的吶喊刺透車窗,翩然而至。
伴隨著的,還有咣咣砸玻璃的聲音。
後排的鄺野視線受阻,疑惑道:「誰啊……」
馬維森默默扭頭,在出口坡道壁的昏暗裡,寄託哀思。
同樣在後排的趙鶴也看不見前方,但聽得出:「好像是羅庚。」
鄺野緊張地皺眉:「怎麼叫這麼慘?」
趙鶴搖搖頭,跟馬維森一起遠目。
視野最開闊的周一律凝望著羅同學扒在後玻璃上的淒涼麵孔,幽幽嘆息:「可能後悔了,發現還是應該抵制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腳踏實地奔小康。」
宋斐被逗得樂出聲,轉回身子,也想看看前方戰友的慘狀,卻不料先被出口外面射進來的陽光晃了眼。
天,亮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今天是勞動節,但這粗長的第二更也要了壯壯老命了,我真的沒想這麼拼啊……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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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所有小夥伴的營養液!
感謝喵魚吼吼吼、seed(x2)、誰都找不到我2016、喬司奇的手榴彈!
感謝alpha、胖貓、楓葉落紛紛、木乃一、拱手河山討你歡、流星麻麻、19915968、rydalllx、有且僅有、仙女府小棒槌!、山島一野、紅紅紅塵、阿西吖的地雷!
麼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