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哈努克先生是跟自己的助理一起來吃飯的。
既然蘇櫻桃盛情相邀,也就坐到這桌來了。
剛才,飯桌上,大家講的都是中文,就褚英時不時的吐幾句法語出來,但那是在她自認為,自己的語言精妙到,無法用漢語表達的時候,才會吐兩句出來。
平常她用的大多還是中文。
而博士,則是一直在和褚英聊關於本的事情的。
但是隨著希哈努克的到來,這個局面被改變了,蘇櫻桃確實只會幾句高棉問候語。
但是希哈努克會講英語,所以他跟博士就聊到了一起,而蘇櫻桃呢,非但沒有怯場,而且從她的飯上來,就一直在用中文,聽著博士的翻譯,跟希哈努克聊天。
高棉現在正是赤色高棉時期,跟國內的很多政策,各方面都是相通的。
這位希哈努克先生,大概在高棉還屬於比較高的階層,而蘇櫻桃興致勃勃的,居然在跟他談農業發展,以及讓人民群眾吃飽穿暖的必要性。
一會兒拿自己的農場舉例,說自從農場墾荒完畢後,機械廠有多和諧,一會兒又拿邊疆和北大荒舉例,說曾經的老五八,老三屆和知青們,為國家墾了多少荒,每一年,能為國家增產多少糧食。
總之,在這個國家,大概僅存的,唯一的還留著資本主義奢靡作風的地方,蘇櫻桃邊吃邊說,正在興致勃勃的展示著一個來自貧下中農階層的,又紅又專的思想。
蘇曼穿過長桌,遠遠的,跟褚英倆交換著眼神,不停的翻著白眼。
她突然想起來,昨天,她跟一個小h兵的頭子,蘇前進聊天的時候,蘇前進說過,這個蘇櫻桃是自己的妹妹。
在資本主義的山頭上,唱著社會主義的紅.歌,這位蘇櫻桃,簡直是個神人。
希哈努克顯然也很喜歡聽這些,特別認真的聽著,不時端起酒杯,還要跟蘇櫻桃碰一杯酒。
「博士,您夫人不是懷孕了嗎,讓她少喝點。」褚英看蘇櫻桃左一杯,右一杯紅酒的喝著,忍不住提醒鄧崑崙說。
鄧崑崙是個誠實,言行一致的人,所以,他把妻子並沒有懷孕的事情告訴了褚英。
同時也說:「人難得會有愛好,她喜歡就喝,我只是不愛喝,但我理解她對於一種愛好的狂熱。」
要說鄧崑崙對某一件事情,會有蘇櫻桃這樣的熾熱酒。那就是做.愛,他對那件事情,就有蘇櫻桃對酒一樣的熾烈熱愛,而這種熱愛他能理解,他不敢刻意放縱自己,所以他會放縱妻子,人嘛,自己不願意放縱的事情,難免就願意讓自己愛的人放縱一下。
褚英聽說蘇櫻桃沒懷孕,頓時就說了句:「沒關係的,你們還年青,有的是機會,不過既然妻子沒有懷孕,博士,您有沒有遠行的打算?」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鄧崑崙問。
褚英深吸一口氣,湊近鄧崑崙,低聲說:「本其實特別想見你一面,而我,有辦法讓你出國一趟,並且在任何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重新返回華國。」
見鄧崑崙一臉嚴肅的盯著自己,她又說:「您放心吧,我肯定有辦法能辦好這件事情。」
頓了頓,她又說:「雖然我們不曾謀過面,但是我在法國的時候聽過很多你的講義,看過很多你的錄相帶,博士,不論從學識,風度,還是文化素養方面,我都非常敬重你,這一次不僅是受了本的囑託,我自己,也想儘可能的幫助你。」
在69年,隻身去一趟M國再回來,即使褚英拍著胸脯說能辦,鄧崑崙也不可能去。
且不說他本身沒有任何意願想回M國,跟本通話這件事情,也是建立在,褚岩說能幫他把海青的那些物理學家全部送到秦城監獄的基礎上的。
所以他斷然說:「這個咱們就不談了,那是不可能的,我絕不可能再出國,也不可能再回M國。」
這幾句,因為倆人說的是法語,所以並沒有別人聽懂。
正好希哈努克說了句什麼,要鄧崑崙來翻譯,褚英於是就端起酒杯,去跟蘇櫻桃敬酒了。
再說褚岩,他坐在長桌的最尾巴上,從頭到尾,沒有要餐,也沒有吃飯,更沒有喝酒,一杯杯的灌著檸檬水。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這餐廳里的檸檬水可真夠酸的,酸的讓人倒牙。
而這時蘇櫻桃和希哈努克已經聊到,要讓希哈努克去北大荒,去邊疆旅行,並且認真取經,回到高棉之後,在高棉,也給當局政府建議,推行上山下鄉政策的程度了。
不是來給蘇櫻桃找個茬,讓首都優秀的女同志們給她洗個眼的嗎。
怎麼這會兒人家聊到國際形勢上去了?
蘇曼迄今為止連嘴都插不上。
而那位褚岩寄希望最高,單從漂亮上就能壓蘇櫻桃一頭的東方雪櫻,那純粹就是一個來拖後腿的。
她正興致勃勃的教著湯姆和珍妮,怎麼用麵包把羅宋湯碗裡的湯給擦的乾乾淨淨,再把牛扒里的黑椒汁也能擦的乾乾淨淨。
那姑娘家庭條件不算太好,難得吃頓西餐,還往包里悄悄塞了好幾個麵包。
而蘇櫻桃,不但沒想蘇曼想像的那樣粗魯無禮。
甚至她切魚排,吃薯條,吃麵包,每一樣動作,就連最苛刻的褚英,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她們想看的是一個粗魯的,無視的鄉下女人。
可是褚英和蘇曼怎麼看,對方也是一個極為文雅,漂亮,而且風度禮儀,一丁點的缺陷都沒有的女同志啊。
不過,還有個蘇有添呢。
這位是褚岩的跟班,當然,隨時都準備好給褚岩當大舅哥,或者跟褚英展開一段浪漫愛情的。
博士夫妻和希哈努克聊的特別開心,而希哈努克,可是一個真正的,就像古巴友人一樣的貴賓,這也屬於,蘇有添隨時都要討好的那種人。
所以,正好聽到希哈努克指著東方雪櫻說了句什麼,等博士翻譯過來,是:「我很喜歡看《天鵝湖》,尤其是那位東方雪櫻女士跳的。」
好嘛,蘇有添可算找到能表現的方面了。
他立刻站了起來,以命令的口吻對東方雪櫻說:「雪櫻同志,你沒聽見嗎,剛才咱們的國際友人說,想看你跳《天鵝湖》,趕緊給大家跳一個。」
東方雪櫻剛剛吃飽,給自己裝了一大袋的麵包,因為珍妮建議她往裡面塗點黃油,這樣會更香,正在悄悄給自己的麵包塗黃油,一聽蘇有添說話,抬起了頭,但是沒說話。
蘇有添看那位希哈努克先生笑望著東方雪櫻,一看也是很想看東方雪櫻跳舞的樣子,於是又說了一句:「快點啊,那兒就有舞台,上去給國際友人跳一個。」
「沒有音樂,也沒有演出服。」東方雪櫻說。
要僅僅是這樣,蘇櫻桃就算了,但是褚岩一直跟頭驢一樣,只灌水不說話。而蘇有添呢,狗仗人勢,居然拍著桌子來了一句:「沒有衣服你就跳不了嗎,趕緊給我上台去跳。」
嘩的一杯水,穿過桌子,蘇櫻桃直接潑蘇有添臉上了。
蘇曼臉上也給濺了好多。
「你他媽有毛病吧?」緊接著,她飈了句髒話。
好吧,博士夫人終於露粗了,而且一張嘴就是大大的粗話。
蘇有添的脾氣跟鄧老四有點像,你潑他一臉水,他也還是笑哈哈的,站起來說:「博士夫人,國際友人想看天鵝湖,我讓東方同志跳一個,這沒錯。」
蘇曼也說:「這沒錯呀,國際友人讓東方雪櫻跳舞,博士夫人,你幹嘛潑我哥一臉水。」
褚岩依舊不說話,而且一腳蹬上桌子,讓凳子遠離了整個桌子,伸手問服務員要了一杯紅酒,慢慢抿了一口,興致勃勃的看著好戲。
今天晚上,也就此刻他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
蘇有添還在笑呢,蘇櫻桃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轉到了蘇有添的跟前,這回直接拿起他的酒杯,一杯酒朝著蘇有添的脖子,就那麼灌了下去。
現在的人,能穿得起整件襯衣的並不多。
大多是個假領子,也就是說,襯衣只有一半,裡面其實是光的。
而蘇有添的脖子裡面就是光的,這一杯酒,冰的他直接打了個哆嗦。
這也太粗魯,太野蠻了,這簡直是個潑婦吧?
「憑什麼國際友人想看芭蕾,東方雪櫻就得跳芭蕾,國際友人現在改主意了,想聽豬叫,蘇有添,你給咱們叫一個,好嗎?」蘇櫻桃才不介意自己粗不粗魯呢,又說。
蘇有添欺負女人,她就得好好教訓他一下。
但蘇有添迄今為止,還不覺得自己哪兒錯了呢。
轉身,他望向了鄧崑崙,結結巴巴的說:「鄧博士,您的愛人怎麼能這樣?」
讓他學豬叫,像話嗎,這也太粗魯了。
蘇曼也說:「博士夫人,這種場合,你怎麼說豬這種詞呢?」
「這種場合,你還吃豬排呢,有本事把你剛才吃的豬排吐出來,行不行?」蘇櫻桃可不止跟蘇有添犟,跟這位蘇曼女士也照犟不誤。
蘇曼不說話了,回頭看著褚岩。
心說看看這女的多粗魯,這種場合,她居然敢說粗話。
這下,她可算獻醜了。
可誰知一直不說話的褚岩,居然直接朝著蘇有添砸了一塊餐巾過來,而且一腳踢開凳子,罵罵咧咧:「舞蹈演員上台表演是因為藝術,她們又不是賣藝的,憑什麼在這兒給你跳,你是誰啊你,了不起啊,讓東方雪櫻說跳就跳?蘇有添,你要在解放前,就是漢奸,帶路黨,王八蛋!」
這算什麼?
蘇有添兄妹那麼努力的,想找蘇櫻桃的茬,終於找到茬了,讓蘇櫻桃出醜了,褚岩還生氣了,這叫個什麼理兒?
「這餐飯就吃到這兒吧,我們也該回去了。」一直以來,寵辱不驚,妻子喝酒,他就那麼看著,妻子要跟蘇有添吵架,眼看要打起來,他也穩穩的坐著的鄧崑崙站了起來,說。
希哈努克大概沒想到因為自己,來吃飯的人起了衝突,也連忙說著對不起,轉身要走。
蘇有添呢,看褚岩起身要走,也跟著要出去,因為到此刻,他還不知道到底哪兒惹了褚岩生氣。
博士沒什麼好怕的,身份地位再高,管不到蘇有添。
褚岩最近正在調工作,很可能要調到哪個大軍區,而且他一直在給自己跑團級職稱,一旦能跑得上,一去就是個團級幹部。
他肯定得跟著啊,在首都,沒有背景沒有人脈,他這種人想混出頭,實在太難了。他自己要跑吧,還得拉上妹妹蘇曼。
畢竟蘇曼一直在主動追褚岩,褚岩生氣了,他哄不高興,讓蘇曼哄哄也行啊。
所以,這幾個人提前走了。
褚英則要和希哈努克一起上樓。
而蘇櫻桃呢,押後了一步,一直在等東方雪櫻。
就好像徐儼長的特別漂亮,性格也很好一樣,東方雪櫻,蘇櫻桃頭一回見,覺得這女孩子很漂亮,而且跟珍妮合得來的女孩子,她一般都很喜歡。
「麵包夠不夠?」故意走慢了一點,蘇櫻桃問。
東方雪櫻家裡有三個弟弟,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時候,就是背回去一麻袋麵包估計都不夠,更何況她只拿了五個。
「要不夠,我這兒還有,把我的也給你。」蘇櫻桃又說。
她剛才攢了好些個麵包,一直放在今天新買的,皮面的包包裡頭,索性全拿給了東方雪櫻。
東方雪櫻一看,又是五六個圓圓的麵包,吐了一下舌頭,接了過來:「謝謝你,你是叫蘇櫻桃吧,我叫東方雪櫻,你的大衣也特別好看!」
蘇櫻桃伸了一下手,比劃了一下,說:「《天鵝湖》里有一個動作,32圈揮鞭轉,要有機會,下次見面,你給我表演一下,我想看看,好嗎?」
東方雪櫻不愧是真正的芭蕾舞者,刷的一下伸開了雙臂,脫掉了鞋子,立刻撐起了腳:「現在就可以。」
湯姆和珍妮很好奇,因為顯然,漂亮的阿姨要跳舞了。
剛才外國友人想看,她不跳,但現在蘇櫻桃想看,她刷的一下,鞋子一脫就準備要跳了。
好激動啊,這個漂亮阿姨居然要現場跳《天鵝湖》給他們看。
32圈揮鞭轉,是《天鵝湖》里屬於黑天鵝的舞蹈,而且技術難度特別大,表現出來特別的優美。
在一段芭蕾裡頭,跳白天鵝和黑天鵝的都是一個人,所以東方雪櫻肯定能跳這一段。
此刻餐廳里除了服務員,已經沒有客人了,燈也關的差不多了。
隨著東方雪櫻刷的張開雙臂,蘇櫻桃已經開始鼓掌了。
湯姆和珍妮雖然看不懂,但也鼓著掌,興致勃勃的看著。
而蘇櫻桃呢,曾經是考過文工團的,能考文工團,就證明她在舞蹈方面是有底子的。
從小,蘇小娥是花錢學舞蹈,她一直都是給蘇小娥背包,拎東西,跟在蘇小娥的身後跑,但是,蘇小娥去練舞蹈的時候,她也一直跟著在練,芭蕾的基礎動作她都學過,在文工團考試的時候,她選的就是芭蕾,而且也正是這一段揮鞭32轉。
要強的蘇櫻桃,當時舞蹈科憑藉這段32轉考了滿分,但那畢竟是秦州的文工團,小地方的舞蹈老師們教的,當然比不上能在首都大劇院,歌舞台表演的女同志們的技藝。
從她沒考上文工團,回到小谷村,距離現在,已經整整過去四年了。
文工團,跳舞,曾經可是蘇櫻桃狂熱的夢想。
要不是大伯掏了五百塊,還換了她和蘇小娥的文化科名額。
她現在肯定是秦州市文工團的團花。
看東方雪櫻跳了起來,蘇櫻桃踢掉了鞋子,赤腳,也把腳尖踮了起來。
曾經她是赤著腳都能連續轉32圈的,更何況現在她還穿著一雙蘇聯產的,極厚的毛襪子。
伸開雙臂,蘇櫻桃看著對面的東方雪櫻,又想起自己那個擦肩而過的芭蕾舞夢了。
好舞和好酒一樣,是忍不住的,有東方雪櫻這麼個藝術家,蘇櫻桃必須跟她認真學一學。
再說外面,華風飯店的一樓大廳里。
褚岩正在聽蘇曼和蘇有添兩兄妹的聒噪,尤其是蘇曼,不停的說:「褚哥,博士夫人太過分了,她怎麼能給我哥臉上潑水呢,你得讓她給我哥道歉吧?」
蘇有添卻說:「道什麼歉呢,不用不用,不過褚哥,你打算去哪個軍區啊,走的時候可別忘了,一定要帶著我和我妹。」
這倆兄妹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而褚岩,一邊痛惜於博士的護照被蘇櫻桃給燒了。
另一邊,他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假博士之手,而這些事情都是大事情,能幫他大忙的大事情。
相比之下,蘇有添和蘇曼倆兄妹簡直就是蠢的不能再蠢的蠢材。
在西餐廳丟人不說,出來還要嘰嘰喳喳。
他們是嫌他不夠丟人嗎?
這兒的服務員都是認識褚岩的,難道他們看不出來,他現在覺得自己很丟臉?
「蘇有添,馬上帶著你妹妹回家,行嗎?」於是他說。
蘇曼可執著了,畢竟人家是個話劇演員,樣板戲裡面動不動就是呲眉瞪眼,一副正義形象,而且性格就是從來不吃虧的,這時候怎麼可能走?
「不行,我要博士夫人給我哥道歉。」
「道你個屁的道,你哥就是頭豬,比豬還不如,滾!」褚岩一聲吼,吼完還不夠,還要加一句:「趕緊滾,要不然明天,我就讓G委會拉你哥去當個典型,資本主義的走狗。」
嘿,這倆兄妹可是來替褚岩找茬,撐場子的。
給人潑了一臉的水,還要挨他的罵?
蘇曼多委屈啊,哭哭唧唧,還想鬧呢。
蘇有添眼色好一點,看褚岩一副要殺人的神情,趕忙拉著蘇曼,灰溜溜的走了。
褚岩今天鬧了好大一場沒意思。
不過鄧崑崙即使沒了護照,別的方面褚岩也能圖到點好處,所以深吸了口氣,他還是打算先把博士送上樓。
博士就站在西餐廳的門口,胳膊上搭著呢子大衣,兩眼笑溫溫的,望著西餐廳里,不知道在看什麼。
褚岩覺得博士的目光有一種說不出來複雜,於是走了過去,也順著博士的目光,望向了餐廳里。
離的挺遠,而且,餐廳別的地方燈都黑了,就一個地方有燈。
在燈光下,有一個穿著黑色呢裙的女孩子,正在翩翩起舞。
她隨著身體的旋轉,時而打開雙臂,時而收回雙臂,轉了一圈又一圈,就褚岩看的時候,她一直在不停的轉著。
燈光下,純黑色的裙擺整個兒旋轉了起來,像一朵黑色的蓮花一樣。
應該是東方雪櫻,漂亮的芭蕾舞演員,尤其是白天鵝,跳的那叫一個地道。
不過博士也是凡人啊,自己有那麼漂亮的妻子,該看芭蕾舞演員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而且肆無忌憚。
褚岩興致勃勃的站到了鄧崑崙身邊,用同道中人一樣的目光一起欣賞了半晌,直到博士鼓掌的時候,突然深吸了口氣,而且倒退了兩步,兩眼駭圓,險些沒有暴斃倒地。
他媽的。
王八蛋!
跳舞的不是東方雪櫻,居然是蘇櫻桃。
那個能讓小H兵豎著走,還能讓他們護送她進首都的蘇櫻桃。
剛才在飯桌上,跟希哈努克一直在聊天,那時候,褚岩就發現,她跟別的女性完全不同的方面了。
跟現在的國內一樣,高棉也正在進行一場赤.色革命,但比國內的革命更加猛烈,更加血腥。
而那位希哈努克先生,是高棉領導人的弟弟,在高棉也頗俱實權。
剛才蘇櫻桃和希哈努克的聊天,別人聽了或者沒覺得什麼,就算做翻譯的鄧崑崙聽來,也不過是一個狂熱的農業愛好者,在盡力展示,並推銷這個國家的上山下鄉政策而已。
但褚岩知道她那段話的重要性。
要希哈努克要能採取她的建議,真正到邊疆,到北大荒走一走,回去跟高棉的領導人講述一下,讓高棉政府也能放下革命,進行農業大發展的話,整個高棉的歷史說不定都會改變。
她那麼一段不經意的話,哪怕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能挽救上萬人的性命。
而那個女人,該死的蘇櫻桃,她居然不但能用一番話挽救數萬人的性命,還會跳芭蕾,而褚岩的生母就是一個芭蕾舞演員,是把芭蕾帶到陝北的第一人。
褚岩只看過她的照片,從來沒有見過她的樣子。
他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這個蘇櫻桃簡直就是個劊子手,在一刀刀的,凌遲他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PS:留言,作者隨機會發紅包噠。
下本接檔的年代文《六零年代文工團團花》BY浣若君
國寶級芭蕾舞大師陳思雨一生醉心舞蹈,卻在去演出的路上出車禍斷了腿,從此不能再上台,抱憾一生
再睜眼,六零年的紅標語,大舞台,綠軍裝鮮艷筆挺,她成了剛剛十六歲,殺過千軍萬馬進文工團的小萌新
……
軍區的戰士們發現,隨著閻團那個已故戰友的女兒住進他家,冷麵活閻王閻肇最近的眼神,變的愈發冷了,脾氣,也變的愈發暴躁了。
大家一起,為那可憐的小姑娘默哀三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