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快道歉。」吳春梅豎起眉頭,兇巴巴地呵斥蘇念。
蘇念癟了癟嘴:「本來就是,你都不疼我。」
「你再頂嘴。」吳春梅冷冷警告。
蘇念眼裡立馬充斥淚水,水汪汪的眼裡全是委屈。
蘇建國趕緊開口勸和:「好了好了,多大點事兒,都是一家人哪裡用得著道歉,阮阮快坐下吃飯,看你吳姨對你多好,以後也要孝順你吳姨,幫著你吳姨照顧念念,懂不。」
「不行,說錯話了就得道歉,念念媽媽平日裡怎麼教你的。」吳春梅嚴肅說道。
蘇念眼睛發紅,委屈的很,看向蘇明阮,小聲說道:「對不起。」
蘇明阮沉默幾秒。
她走出房間後也沒說什麼吧,這兩人要幹什麼。
朝著蘇建國看去,爸爸這會兒在看吳春梅,眼裡帶著濃濃的情誼跟無奈。他說:「你呀,對念念太嚴格了。」
說完又道:「阮阮,以後孝順你吳姨知道不。」
蘇明阮如同吞了蒼蠅一般。
她才不要孝順吳春梅。
這會兒扭頭看向吳春梅,頓時心裡瞭然,合著這對母女商量好唱大戲呢,蘇念拿捏了個年輕不懂事的人設,吳春梅呵斥幾句,就把她是一個絕世好後媽形象立起來。
至於飯桌上都是她喜歡的食物?
家裡情況在村里也算不上窮的吧,多一道菜兩道菜難不成就吃不起了?
往蘇建國看過去,他睜著大眼睛,正等著她說話呢。
「爸爸,我有自己的媽媽,以後蘇念會孝順吳姨的,我以後要孝順您,給你養老,等你老了讓你住大別墅,再請好幾個保姆照顧你,多買幾輛汽車給您開。」蘇明阮開口極為認真的說道。
蘇建國聽見沉默一下,孩子是孝順,只是她親媽……不說也罷。
吳春梅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
這死丫頭嘴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利索了,以往她不是不屑說這些討好人的話。
飯後,蘇建國朝著外頭走去,他想看看老家有什麼可以發展的不。
轉了一圈下來,發現村里人大多數都安穩種地,外出打工的也就那麼兩三個,而且還沒有掙到所謂的大錢。
種地麼,勉強餓不死,想要手裡有存款幾乎是不可能的。
要不,還是繼續開車。
正琢磨著,外頭傳來說話聲,吳春梅帶著平日裡跟她相處比較好的人試用上海女人牌的雪花霜。
那些人往臉上擦了以後吸吸鼻子,香得很。
至於效果,保濕補水的東西,也達不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你這頭髮真好看,花了不少錢吧。」
「可不是,縣裡那些店面有啥是不宰人的呢。」吳春梅很享受羨慕的眼光。
「收費那麼貴,啥家庭才捨得往這上頭花錢呢。」王來財媳婦瞅著吳春梅頭髮上的波浪,酸溜溜地開口。
「話不是那麼說,縣裡那些幹部正式工自己就能掙錢,弄個頭髮也不至於山窮水盡,對自己捨得的很。」吳春梅說道。
坐在外頭的蘇建國聽見屋裡一群人的話題,眼睛突然一亮。
做買賣的話風險有些大,鄰村有個人倒賣驢皮,走半路就被劫了。
他這種開車的,都得走熟悉的路,還得少說三個人一起上路,不然走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搶了還算好,運氣不好的小命就得沒。
去外頭進貨做生意風險大。
自家弄的東西,不一定好賣。
倒不如試著開美髮館。
他昨兒陪著吳春梅去做頭髮時,後頭來了不少人排隊呢,那些人都要搞什麼燙。
想著這些,將自己背著吳春梅偷偷藏的私房錢瞅了一眼,存摺上一共有12320塊錢,在縣裡盤個店沒問題的。
有了打算蘇建國便去尋蘇明阮,他閨女能考上京大,腦瓜子肯定好使,他得去問問有什麼建議不。
蘇明阮這會兒坐在自己房間,尋思下一步做什麼,不把爸爸給支走,她都沒辦法去羊城。
這會兒的李應全應該已經坐上去羊城的火車了吧!
也不知道會弄些什麼衣服過來賣。
蘇明阮想著這些,耳邊傳來敲門聲。
打開門,對上臉上帶笑的蘇建國。
「閨女,你不是想讓爸爸辭了開車的活麼,我琢磨著可以開個美髮館,你怎麼看?」
「美髮館?您是怎麼打算的。」那可真是巧了,她空間放著的報紙,就是講這個的。插足這個行業,她可以給很多意見的。
而且,上海有個艾麗莎,如果爸爸去那邊學習一段時間,她豈不是就有機會去羊城了。
「打算還需要打算嗎?我瞅著燙頭髮也沒啥技術含量,粗學一下就能掌握,咱只需要租個鋪面,按照你吳姨去過的那家裝修一下,再請幾個幫工,就能開業掙錢了。」蘇建國說道。
蘇明阮沉默。
確實,這年代有無數美髮館都是這樣想的。只是這樣想並且落實的,經營出來的美髮館只能養家餬口,不能成為行業內翹首。
「爸爸,依我說咱如果要開店就整好點。
您看咱村里,多數人的頭髮都是自家拿著剪刀湊合剪剪。
捨得去美髮館的都是家裡少許富裕一些的,這些人若是覺得造影滿意,一年少說得做三次頭髮,咱如果隨便找個理髮師擺在店裡,沒有自己的特色,留不住回頭客的。
再者,若是客人來頭比較大,咱把人頭髮給燙焦了,糊了,那就真得罪人了。
我前幾天看報紙,上頭說海市有個美髮學校,要不去那裡培訓一番,經過學習深造的造型師做出來的造型定然不一般。」
……蘇建國聽見這話陷入思考。
他不是聽不進去勸的。
他開大車送貨時,偶爾也會載一下挑貨賣的路人,那些人里有些已經變成成功代表。
他們多數都有共同點,喜歡看報紙,從報紙給出的內容里提煉信息,再按著上頭說的做。
若是什麼都不了解,悶頭去做的,多數是失敗了的。
好些人說外頭遍地金子,但是村里出去闖蕩的還是不多,原因就是這樣,金礦擺在眼前,也得需要一雙挖掘金子的目光。
只是這樣一來,成本變得很高的樣子。
「我得再想想。」蘇建國說著,又問:「你說的報紙呢,給我也看看。」
也許多看看報紙,他也能變聰明。
蘇明阮沉默,空間裡的報紙,萬萬不能拿出來的,這個時候就得說善意的謊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