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玄來早了些。
咖啡廳這會兒還沒幾個人。
音樂旋律在播放。
陳昭玄選了一個靠著玻璃窗的位置。
他今日還穿著白色襯衫，咖色長褲，頭髮修剪了一番。
清清爽爽的。
適合針灸的那雙手這會兒握著一杯咖啡，帶著微微焦苦味道的咖啡並不好喝。
他淺淺嘗了一下。
便左右觀察起來。
很快。
咖啡廳就有客人進來。
來往咖啡廳的人多數都帶著一種先進的精氣神。
太陽慢慢移動。
進來一個男人。
這人有些高，有些壯。
目測近乎190身高，體重的話，少說170斤。
身上肌肉也很結實。
這人手裡捧著一束花。
尋了個位子等待著。
時不時拿起手機翻轉一下。
手機不大的屏幕亮了一下，他突然站起身，朝著咖啡廳外頭看去。
霍懷玉也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今天的霍懷玉穿著白色泡泡領襯衫，下身是卡其色包臀裙。
看著多了幾分文靜，頭髮到肩膀，正中分。
她走到咖啡廳，還沒開始左顧右盼尋人，就被出來迎接的大個子男人帶到座位上。
男人替霍懷玉要了一杯咖啡。
而後問她想吃些什麼。
這邊咖啡廳還有一些早餐。
霍懷玉搖搖頭：「吃過早餐了。」
男人笑了笑，開始自我介紹。
……
霍懷玉認真聽著。
陳昭玄也聽著，他看著一男一女坐在同一個桌前，他有些不適應。
原本應該把視線落在他身上的人。
這會兒根本不看他。
這讓他產生一些挫敗。
他算不上什麼好人，對霍懷玉的喜歡也沒那麼多。
但是，習慣了就是習慣了。
霍懷玉聽完男人介紹，說道：「我叫霍懷玉，工作你知道的，對了你老家是豫地，你這會兒在京市發展。
日後要把家人接過來麼？」
「要的。」男人點點頭。
生活穩定了，自然要把家人都接過來。
霍懷玉問道：「冒昧問一下，你家幾口人……」
男人認真說了一番。
一共十口人。
爺爺奶奶都在世，父母也都健康，上頭兩個姐姐一個哥哥，下面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你現在是連長，日後發展不錯，只是一般時候應該不怎麼在家吧！」霍懷玉問道。
男人點頭。
工作性質就這般。
他發展還算不錯。
這麼下去也不錯。
「那你弟弟妹妹多大了？你哥哥姐姐們有孩子麼，他們在哪裡呢？日後要和你一起住麼？」
霍懷玉問的很細緻。
她自己就是當妹妹的。
跟楊燕關係好，算是認識人里少數跟嫂子關係好的。
她的同學，同事，朋友們。
有好些跟嫂子相處都不好的。
不是嫂子有問題。
也不是她的朋友同學有問題。
而是，兩個身份天生存在問題。
男人思考一下。
說道：「他們都結婚了，只有我還沒解決，因為忙於工作。」
弟弟妹妹也結婚了。
但是沒說有沒有孩子。
也沒說那些人以後會不會來京城發展。
有沒有串門子的習慣。
要知道，很多剛搬來的京城的人，會有這樣的習慣。
每日家裡都是熱鬧的。
霍懷玉不是很喜歡熱鬧。
「我聽中間人說你在京市買了四合院。」
「對，單位分了一套三室的房子，我的工資又買了一處小院子，家裡拿了些錢又買了一處院子，雖說不算富裕，但是基本生活是沒問題的。」男人說道這個，臉上露出笑來。
三套院子算不少了。
跟有錢人比不了。
但是對於一個發展中的人來說，沒有了後顧之憂。
霍懷玉有心問，那幾套院子怎麼安排的。
但是她又覺得問這些有些，干涉太多。
畢竟，他們只是正處於相看階段。
只是，這會兒不問什麼時候問，相親距離結婚很快。
基本見上一面，就會有人問如何，定下來不？
然後再見一次吃個飯。
就定了下來。
她於是開口問：「你三套房子是怎麼安排的，你家裡人挺多的，兄弟姐妹都來京城的話，住不開的。」
男人笑了笑：「不用擔心，單位分配的我們跟父母還有爺奶一起住。
我買的那套借給弟弟跟大哥合住。
爸媽花錢買的那套，借給二姐跟小妹合住，我大姐夫也在京城有分配的房子，不用咱們安排，住的過來的。」
……
一個小房子，三代人一起住。
霍懷玉想了想，覺得這個人不太合適。
當然，霍家也有屬於她的房子。
她如果當真要結婚，家裡估計會給她四個商鋪，三套宅院，一個四合院還有一輛車以及一張存摺。
這還是家裡給的。
外公那邊也會有禮物給她。
爺爺奶奶她們也有。
這一來……
她不缺房子。
但是男方確實有前途，單拎起來未來發展比她看起來更有前途。
連長麼中尉呢。
以後會是上尉。
權利肯定有的。
有權的人就會有錢。
這些都會有。
但是……
錢權未來會變化。
然而這個人的性格跟人品不好改變。
三套房子的安排。
可以說將他家裡所有人都考慮進去了。
日後定然會幫著這些家人的。
那一來……
這些人都得來往都得交流。
而且，他們家裡他是發展最好的。
代表其他人不管素質工作學問人品等等，都有待考證。
或許也是淳樸好相處的人。
但是，這些短時間是了解不了的。
選擇的話風險很大。
這一來，、霍懷玉心裡就有數了。
雖然放棄了陳昭玄，但是她還是喜歡安靜一點兒生活。
不想融入對方家裡。
她看一眼男人：「對不起，我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就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霍懷玉話落起身就要走。
然而……
男人伸手拉住霍懷玉的手腕。
他眼裡帶著疑惑：「是我哪裡表現的不好麼？」
霍懷玉皺了皺眉頭。
看一眼被拉住的手。
男人鬆開手，繼續說：「我覺得你挺好的，我們可以談談的。」
「不用了，你挺好的但是我們不合適。」
霍懷玉又打算離開。
看到這裡，。陳昭玄基本已經放心了。
霍懷玉沒有看上這高大的男人。
男人眉頭深深皺著盯著再次拉住霍懷玉的手：「我挺喜歡你的，初次見面你對我不滿意我理解，但是我們可以試著相處，我們年級都不小了，碰見年齡相仿的不容易，不試一下，你不後……」悔麼。
男人話沒說完。
霍懷玉已經不想聽下去了。
她表現的很明顯了。
正常紳士應該尊重她的。
她使勁往外抽自己手。
男人力氣很大，這般鉗制著，霍懷玉根本掙脫不了。
也是這個時候，陳昭玄終於沾了起來。
他走到霍懷玉身前。
將她擋在身後。
視線落在被抓的發紅的手上。
手指在男人手背輕輕按了一下。
男人反射性的鬆開手。
趁著這個時間，陳昭玄將霍懷玉的手放在她身後。
他看向男人：「到這裡就可以，她不想跟你繼續。」
「你是什麼人……」男人盯著陳昭玄的臉，眼裡帶著謹慎。
他這次出來相親，主要原因是知道霍懷玉的背景。
霍檢長這樣的岳父能給他提供很多機會。
他現在的職位，怎麼說，靠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升遷了。
得有背景。
得擁有更多人脈。
霍懷玉大哥霍懷遠，現在在教育部，職位還不低。
能做很多決定。
霍懷玉的叔伯也有很好的發展。
他看上的不僅是這人，還有這人能帶來的便利。
「是什麼人不重要，你如果糾纏不放，我可以將這些事情告訴上頭……」陳昭玄開口。
男人還想說什麼。
陳昭玄看一眼護著他的警衛。
他來咖啡廳，警衛自然也會跟來。
這些警衛雖然穿著便衣。
但是這些相關工作人員，都會發現對方身上的氣質。
從細節地方可以發現他們身份。
這一來。
男人猜出來陳昭玄是有警衛護衛著的。
對上陳昭玄不敢使硬的。
他看一眼霍懷玉說道：「我最近這段時間不會相看，你如果對其他人不滿意，可以回頭找我。」
他說完對著陳昭玄點了點頭。
離開了咖啡廳。
於是……
原地剩下陳昭玄跟霍懷玉。
霍懷玉這會兒僵直站在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露出什麼反應。
陳昭玄竟然出現在這裡。
還幫助了她。
他為什麼來這裡？
總不能為了幫助她吧！
但是……
但是！
但是什麼呢。
霍懷玉心裡七上八下的，腦子也全都是水霧，什麼都想不出來。
這會兒明擺著應該說些什麼話。
還是陳昭玄讓服務員將桌面整理一下。
他端著咖啡坐在霍懷玉對面。
霍懷玉跟著坐下來。
依舊沒說話。
就這麼呆呆坐著。
對視一下，不敢說話。
這情況持續了半個小時。
霍懷玉終於深深呼吸一下，視線落在陳昭玄身上：「你怎麼在這裡？你實驗室的不忙了麼？」
「休假了！」陳昭玄說。
霍懷玉點了點頭：「確實應該休假，你過年都不休息的。」
「嗯！」陳昭玄應了一聲。
過年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
孤家寡人一個。
休假時只會看別人燈火通明一家團聚。
而且他還喜歡研究。
「你，為什麼在這裡，你還沒說！」霍懷玉問道。
她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下，咖啡應該帶著苦澀口感的，但是這個時候，她仿佛失去了對味覺的感知。
喝下去，也不過是吞咽了一下。
然後，她等著陳昭玄回復。
明明等著對方說話，但是她緊張起來。
「你在相親？」陳昭玄問。
霍懷玉垂眸點了點頭。
「我看你相親！」陳昭玄又說。
霍懷玉這瞬間裡腦子更暈乎了。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他來這裡專門為了看她相親？
這樣的話，這個人太壞了吧！「你……」她剛想說話。
陳昭玄又說：「你這個人挺奇怪的，我這兩日研究了一下心理學，覺得你，……嗯有點，東西！」
霍懷玉盯著陳昭玄。
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既然不知道說什麼，那就看著他說話便是。
陳昭玄說：「你知道什麼叫習慣麼？」
霍懷玉點點頭，她知道。
她又不是三歲的孩子。
「你在我必經的路上留了個標誌，連續一年多都在加深標誌，等我習慣了，你就跑走相親了，我覺得沒個標誌，不太習慣，就看你相親了！」
陳昭玄說。
霍懷玉這瞬間臉有些白。
她已經不懂陳昭玄的意思了。
他看起來似乎對她有些興趣。
但是，她已經準備放棄了。
他這番話讓她放棄顯得有些可笑。
但是她情緒確實因為他一番話而亂起來。
總是，他隨隨便便一個動作，她這幾年來做的決定就崩塌了。
霍懷玉決定不讓陳昭玄掌控節奏了。
不然她只會亂下去。
她是成年人了。
對自己人生應該有自己節奏。
「你來這裡，是要跟我說，你離不開我，習慣有我，想要跟我結婚嗎？」
如果他跟她結婚，她會應下來的。
如果他掙扎說一些亂七八糟跟她問的話沒有關係的話。
她轉身就走。
她在他身上用了她能為感情付出的最大限度的時間跟精力了。
不會再當習慣了，
什麼心理學，什麼習慣，都是虛假的。
只有結婚跟不結婚。
陳昭玄盯著霍懷玉：「好，那去領證吧！」
霍懷玉愣了一下。
懷疑她聽錯了。、
她又抿了一下咖啡。
陳昭玄看一眼她空了的杯子。
讓服務員再上一輩清水。
喝什麼咖啡……年紀輕輕的，總和咖啡可不好。
手邊多了一杯溫水。
霍懷玉心裡更亂了。
「你沒有開玩笑！」她問陳昭玄。
陳昭玄點點頭、
「你要拒絕嗎？」陳昭玄又問。
霍懷玉沒言語。
她也不知道啊！這發展是她沒想過的。
這些年下來，她經常盯著他，他身邊根本沒有距離比較進的女人。
她偶爾懷疑他喜歡男人來著。「你不喜歡我對不對！」霍懷玉問。
陳昭玄思考一下說道：「我沒喜歡過人，我最親近的人是奶奶。已經不在世了！之前在京大開書店，是想看看周驥北想要過什麼樣子的生活。」
「我不知道什麼叫喜歡，我就是覺得，身邊或許應該多一個人把，你正好在！」他說的很實誠。
霍懷玉點點頭，心裡有些酸酸的，她想聽的他沒說！
但是他說又不是她不想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