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邂逅

  吳天虎帶了幾瓶藥從診所出來，開著他那輛破皮卡車，行駛在馬路上。沒過多久又莫名的感到了一陣心悸，隨後鼻子一熱，又流鼻血了。

  「操」吳天虎胡亂的擦了一把鼻血，看著面前龜速行駛的汽車頓時變得有些暴躁起來。

  汽車這種廉價的工業產品在廢土上有著巨大的存量，可是廢土上的道路卻是年久失修，到處都是坑坑窪窪，也沒有交警維持秩序，堵車那是家常便飯。

  吳天虎一邊按著喇叭一邊打著方向盤，左衝右突，超車加塞，在一片咒罵聲中艱難的前進。這時前面出現了一輛跑車，流線型的車身，粉紅色的車漆在光線的照射下，折射出不同的幻彩。女司機加豪車，絕對是馬路上瘟神一般的存在，周圍好幾輛車都避著它遠遠的。只有吳天虎開著一輛破皮卡攆了上去。前面的道路比較狹窄，那輛豪車穩穩的行駛在了馬路最中央，兩側留下的空間都不夠超車。吳天虎試了幾次都沒有超車成功，於是追著那輛豪車的屁股狂按喇叭。

  那輛豪車仍然不為所動，四平八穩的行駛著，隨後駕駛室一側的車窗放了下來，一隻修長的骨肉勻稱的胳膊從車窗里伸了出來，指尖上塗的鮮紅的指甲油，更襯托出了白皙肌膚，動作是那麼的柔美，最頂級的手模也不過如此。可是就是這一隻的玉手在下一刻卻無比熟練的豎起了中指，那恰到好處的力度和標準的手勢，讓吳天虎這種老鳥都覺得相當到位，被撩到了。

  吳天虎向車窗外吐了一口濃痰，紅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就像被一塊紅布挑逗的公牛一般爆發了。

  吳天虎在經過一個彎道時，瞄到了一個機會，猛打方向盤切入內圈，換擋，一腳地板油加速，那輛破舊的皮卡車排氣口頓時冒出了一團黑煙，發動機發出了一陣難聽的嘶吼聲，車身猛地向前竄了一下，緊擦著那輛豪車的邊緣超了過去。兩輛車的車門都發出了劇烈的摩擦聲，豪車的倒車鏡也被撞飛。

  豪車裡的女司機發出了一聲尖叫，本能的向外打方向盤，想避開皮卡車的撞擊，結果車速過快，方向盤打的太急，豪車直接失控，左右搖晃了幾下撞向了公路外側的護欄。「呯！」的一聲巨響，引擎蓋直接冒起了白煙趴窩不動了。

  吳天虎從後視鏡看到了那輛豪車的慘狀，頓時心情舒坦了，吹了個口哨，揚長而去。

  西城區將軍廟，一座三層的精緻別墅，在周圍一片破舊的建築物中顯得格外的顯眼。一位身著灰色唐裝的白髮老人，正在打理花園裡的蘭花。他的左腿彎曲困難，行動之間難免步履蹣跚。他叫羅山，綽號瘸老虎，羅氏能源的當家人，羅氏商會幾乎壟斷著整個罪惡城的能源供應，整個實力在罪惡之城排得上第三，統治著城西的一個核電站和周圍一大片區域。身後不遠處站著一位光頭壯漢，光光的頭頂上紋著一隻張牙舞爪的毒蠍，尖尖的蠍尾繞過左耳如鐵鉤一般紋在左側的面頰顯得格外猙獰。

  「老爸，我回來了，氣死我了！」羅嬌嬌一進門就大聲嚷道。

  「我的寶貝呀，又受委屈啦！」羅山笑道。

  「老爸呀，你剛給我買的新車，還沒兩天就被人撞成一堆廢鐵了，我能不氣嗎？」羅嬌嬌嘟著嘴，雙手抱著那羅山的胳膊撒嬌道。

  「怎麼回事？人沒事吧！」羅山眼中精芒一閃。

  「有啊，人家的心都碎了。」羅嬌嬌一邊捂著胸口撒嬌道，一邊把路上發生的事告訴了羅山。

  「阿杜查查誰幹的？」羅山隨口吩咐道。

  「是」身後的那光頭壯漢點了點頭，拿起了手中的電話。幾分鐘後，阿杜走到羅山身邊低聲說道：「查到了，叫吳天虎。」

  「閨女你想怎麼做啊？」羅山摸了摸羅嬌嬌的手問道。

  「撞了我的車就要他一條腿好了。」羅嬌嬌惡狠狠說道。

  羅山微微一笑，拿起手中的剪刀，漫不經心的修剪著眼前的花草說道：「阿杜，叫幾個人辦了他。」

  「爸我也要去看！」羅嬌嬌見父親答應了，也興奮地說道。

  「打打殺殺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去幹嘛？」羅山眉頭一皺說道。

  「老爸，我就去看一下，又沒動手怕什麼呀，你不放心叫阿杜哥陪我去，總行了吧！」羅嬌嬌嘟著嘴撒嬌道。

  羅山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好好好哦，阿杜，你呀陪小姐走一趟。」

  下馬街，一家中檔的夜店大門緊閉。因為還沒有到營業時間，店內也是一片昏暗，幾個馬仔圍成一圈，正在打著撲克，門外傳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

  「砰砰砰！」的拍門聲響起。

  「誰他媽這麼吵啊！」不耐煩的把手中的牌一放，罵罵咧咧的去開門。

  「哎呦。是虎哥呀！」開門見到吳天虎忙諂笑的說，「今天這麼早啊，這不還沒到點開門呢！」

  「虎哥，虎哥。」其餘的幾個連忙打著招呼問好。

  吳天虎正想走到樓上的辦公室去。突然他停下腳步，拉下T恤的領口指著胸口向那個開門的馬仔問道：「看到什麼沒有？」雖然肖醫生騙他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他還是想嘗試一下那一絲渺茫的希望，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

  如果是個女的這麼問，那馬仔一定會說：「哇，好大啊，還是某某型的。」可是自己的老大這麼問，這他媽就尷尬了，雖然吳天虎的兩塊胸肌一樣很大，但他確信自己的老大性取向很正常，而且現在看起來很煩躁的樣子，要是直接說他的胸很大，估計立馬會品嘗到老大砂鍋大的拳頭。那個馬仔頓時覺得腦袋中一片空白，就是想不出用什麼詞來形容男人的胸，他第一次感到沒文化真可怕！

  他呆呆的看了吳天虎的胸口十幾秒鐘，突然注意到吳天虎倒三角分布的胸毛，還是自然卷的，才吞了一下口水，舔著臉試探的說道：「虎哥，你的胸毛很有形！」

  「滾！」吳天虎無奈的一腳踹開馬仔，鬱悶的走到樓上一屁股坐到寬大的老闆凳里，順勢翹起的雙腳架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他翻了翻手中的裝藥袋袋，從中拿了一瓶藥。

  氯丙嗪適用於有精神運動性興奮和幻覺妄想狀態的各種急性精神分裂症病人。治療劑量每日300～400mg，因鎮靜作用較強，宜緩慢遞增劑量並可分為每日2～3次服用。再看看令人頭皮發麻的副作用，吳天虎感到一陣煩躁，啪的一聲，把手中的藥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