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英極淺的勾了一下嘴角,「有那般好的女子,迎芳你自己娶作夫人不好嗎?」
問罷,薛英看了看薛迎芳的臉色,大抵看出他自己無心娶妻後,便又說道:「除去金銀這等世人大抵都會喜歡的東西外,旁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在不同的人眼裡,好壞便是不盡相同的,那在你眼裡好到舉世無雙的女子,未必就是他沐風喜歡的,而只要是他沐風喜歡的,即便在旁人眼裡並沒有那麼好,那在他眼裡也絕對是舉世無雙的!」
薛迎芳聽得愣了愣,未加思索就脫口問出了一句,「在姑姑心裡,舉世無雙的那個人是先皇,還是當今皇上?」
話一問完,他就看到薛英臉色瞬間就黯淡了下去,也瞬間就意識到自己問錯話了。閱讀
可他正欲道歉賠不是,就聽得薛英幽幽答道:「我只把一個人放進過心裡,只不過那個人後來親手扼殺了他在我心裡的存在感,讓我覺得當時的自己就是一個笑話,所以我負氣嫁給了先皇。」
「嗯?不是先皇強行將姑姑你迎娶進後宮的嗎?」
「表面是那般,但那件事,一開始其實只是我用來試探那個人的一個局,而在我與先皇設下那個局的那一天,我還無比堅定的告訴先皇我一定不會輸,誰料最後輸的是格外的難看,不過……先皇那隻老狐狸可能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絕對會輸,也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我絕對會選擇嫁給他,因為我就算是輸的一塌糊塗了,也仍然想要助那個人一臂之力。」
聽了這些,薛迎芳心裡是越發的迷惑了。
姑姑口中的那個人毫無疑問是當今皇上。
那麼,姑姑說她負氣嫁給先皇是為了助皇上一臂之力,又到底是什麼意思?
薛英倒是瞧出了薛迎芳有滿心想問的東西,卻選擇了沉默。
而後,她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面。
這座京城,時隔十餘年仍然還是當年的樣子。
只不過她已經老了。
此時另一邊,鳳衍與沐唯他們也已經坐上了馬車回衍王府。
等馬車一遠離了宮門,那先前一直壓抑著自己在無聲落淚的夜蟬就直接撲進沐唯懷裡哭了個痛快。
沐唯耐心的反覆安撫著她,等到她情緒徹底平復下來了,才看著她哭得紅通通的鼻子跟眼睛道:「你瞧瞧你都哭成什麼樣子了!羞不羞啊!都這麼大的人了!」
不想她話音落下後,她邊上在閉目養神的鳳衍卻突然說了一句,「你小時候哭起來就跟她差不多。」
沐唯皺起眉,心說她不記得有那種事,那就絕對不是她!
夜蟬卻抽抽搭搭的沖鳳衍問道:「衍王姐夫,唯兒姐姐小時候也很愛哭嗎?」
「嗯,邊哭,還能一邊蹭你滿身鼻涕,讓你恨不能將她丟出千里之外,眼不見為淨,卻又下不去手。」
「是不是太可愛了,衍王姐夫你才不忍心丟的?」
夜蟬這般問完,也沒等鳳衍答話,徑直就轉回去對沐唯說:「我超想看看唯兒姐姐你小時候的樣子的!」
沐唯直接用手捏上了她臉,「你跟我生的如此像,想看以後就早些嫁人,生個跟你長得像的女兒來好好的看個夠。」
「才不要呢!比起我自己生,直接看涵兒不是更快嘛?我瞧著涵兒就跟唯兒姐姐像極了!」
「……」
沐唯嘴角頓時就是一沉。
涵兒前世隨她住在那地牢里,是格外懂事的,懂事到叫她心疼。
別說不會哭鬧到蹭人一身鼻涕的程度了,她連生病發高燒的時候,都還在對她說娘親別哭涵兒不難受……
想著,沐唯就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去回想以前的事情了。
她其實也不希望涵兒記得以前的那些事情,可偏偏涵兒又是如她一般帶著記憶回來的……
突然,鳳衍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手,那力道帶著讓她心安的力量,她以最短的時間平復好了自己的心情,就轉頭對著鳳衍甜甜笑了一下,「我沒事,只是在想等殿下好了以後,要帶涵兒笙兒他們要去哪裡玩好。」
接著,她又顧自說道:「等殿下好了,他們倆說不定都已經開始牙牙學語了,我有些期待他們是會先叫爹爹呢?還是先叫娘親呢?」
「不應該是叫父王母妃嗎?」
「那是在人前的稱呼,私下裡自然是爹爹與娘親這般的稱呼要更加親近的,所以我會先教他們叫爹爹跟娘親。」
「嗯,唯兒姐姐說的是,以後我也要這般教我的孩子!」
「不害臊!你都還沒心儀的對象就開始想到孩子了?」
「嘿嘿,我這叫未雨綢繆!」
「……」
此後的一段路,沐唯不時與夜蟬說笑著,不知不覺的馬車就駛回了他們衍王府。
等馬車直接在她初心殿外面停下了,她才發現邊上一直握著她手的鳳衍已經睡著了。
她便讓夜蟬先下馬車,她在馬車上陪了鳳衍一會兒。
最後竟陪著鳳衍一塊兒睡過去了。
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他們床上了,身邊是還在睡著的鳳衍。
她在給鳳衍理了理被角後,起身輕輕走出去,沖候在房間外面的花楹問:「前面是殿下抱我進來的?」
花楹用力點點頭,探頭朝房裡看了一眼,才小聲說:「王爺今兒氣色格外差,奴婢們當時都擔心王妃你會把王爺壓倒呢!」
沐唯嗔怪的瞪了花楹一眼,「你家王妃我還沒有重到能壓倒那位爺的地步好嗎!」
「但王妃你現在的確比以前胖嘛!」
「嘖!你膽子是越發大了!」
「那可是王妃慣的!」
花楹說罷這話,見沐唯伸手作勢要來擰她,忙閃躲開了幾步稟道:「管家他們這會兒在偏殿裡面等王妃呢!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王妃稟!」
沐唯便低低說了一句「算你運氣好」,就領著花楹往偏殿去了。
此時偏殿內也坐著不少人。
只是少了薛家那三人,莫名的叫沐唯覺得有些冷清了。
因為薛迎芳那廝總會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來跟她說話。
雖然說的都是很欠揍的話!
想著,沐唯去到沐風身側坐下了,就沖鳳簡問:「管家要與我稟的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