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城外的長林軍軍營里,蕭庭生和各位將領剛剛布置了防禦,商討完應敵之策後,又趕緊督促了飛流吃下了藺晨閣主的丹藥,他看著比自己看上去還年輕的飛流,心裡卻多了許些擔憂。他記得藺晨閣主曾經告訴他,飛流曾經被人訓練成殺人的劊子手,所以被強迫吃了很多稀奇的藥丸,也練就了高超的武藝,隨著這些藥丸毒性發作,飛流在遇到梅長蘇之前就停止了生長,一直保持著年輕的容顏。後來梅長蘇拯救和感化了飛流,但是身上的毒性卻越來越深,如果不是藺晨閣主的丹藥,飛流這幾年估計難以存活了。
「飛流哥哥,這個丹藥好吃嗎?」蕭庭生遞上一杯水。
「不好吃!」飛流搖搖頭。
「這個可是藺晨閣主用了多年的時間專為你研製出來的,因為這個丹藥,我們才會一直在一起呢!所以,哥哥一定要堅持吃下去額!」蕭庭生數了數瓶罐里的丹藥,就把剩下的丹藥收了起來。
「嗯!」飛流使勁地點點頭,拿著一個蘋果走出了營帳。
蕭庭生也跟著走出了營帳,他來到沂州河的岸邊,看著遠處駐紮的大渝兵馬,心裡還是擔憂了起來。他心裡非常明白,對方可是三十萬大軍,而自己僅僅十萬,雖然有這條沂州河作為天塹阻隔,但是大渝定是有備而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草率地進犯大梁。如今,路原和林深都不在自己的身邊,以前三人無論去哪都是形影不離,一起出謀劃策,一起並肩作戰,一起戰場殺敵,路原和林深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的局面,他已經感到有所不妙,沿著河邊的防禦部署來回走了好幾遍,生怕哪裡還有破綻。
夜幕降臨,據前方的探子觀察,大渝軍營里的將士們喝著酒,唱著歌好不快活。蕭庭生急忙傳喚來了眾將領,又商量著對策。
「各位將軍,大渝三十萬大軍駐紮在沂州河對面,卻不急於進犯,反而把酒言歡,他們這是為何?」蕭庭生拋出問題。
「大帥,他們是不是以為沂州河過於險峻,不敢渡河,就乾脆和我們就此對峙呢?」許雲將軍立即回答道。
「非也,許將軍如果是你帶著三十萬大軍,你還懼怕什麼?我看他們是故意為之吧!」一旁的胡鷓將軍急忙提醒道。
「大帥,要不今晚我帶上一些長林軍勇士,夜襲大渝軍營,探探究竟?反正我們專門用來渡河的三百艘人力木車早已備好,過河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坐在最外面的蕭宿鷹將軍起身請求道。
「各位將軍都言之有理,但是對方的虛實我們還未清楚。他們的首領是誰?和黑衣人有沒有關係?是不是他們早已設下的圈套?我們必須要去打探清楚,但是肯定不能去太多的人。我估摸著,他們定會派人來刺探我們。所以,大家一定要提防。」說完,蕭庭生站起身來看了看站在門口的飛流,心裡便有了些主意。
他安排了許雲將軍籌備了三十萬支弓箭,一萬弓箭手布置在沂州河邊,一旦發現大渝渡河就用弓箭進行射殺。又吩咐了胡鷓將軍安排三萬長林軍,準備了十萬火球,一旦弓箭手退回來,就使用火球進行二輪攻擊。火球攻擊後,三萬長林軍立即繼續後撤,再由蕭宿鷹將軍帶領五萬長林軍使用長林軍陣,把大渝剩下的將士分離開來,然後再由弓箭手進行射殺,再用火球進行攻擊,待到大渝三十萬死傷差不多的時候,最後蕭庭生會帶著所有的長林軍做最後的決戰,一舉殲滅大渝這些進犯之敵。不過在這之前,蕭庭生準備出其不意,想給大渝來一個火燒營房的大禮。一切安排好之後,他親自給飛流安排了任務,讓李雲穹將軍陪著飛流今夜去送送火燒的大禮,順便探探實情。這個李雲穹輕功了得,人也機靈,有他在飛流身邊,兩人渡河非常容易,凌波微步就可到達對岸,因此蕭庭生心裡要放心的很多。
「飛流哥哥,記住,點燃了火,就趕緊回來!」蕭庭生給飛流換上了黑衣。
「嗯」飛流點點頭,他覺得又可以出去玩了,心裡高興著呢。
「李將軍,飛流大哥點火的時候,抓一個喉舌!切記,如果抓不住,無論什麼情況,你們兩個都立即撤回!」蕭庭生又回頭對已經換好黑衣的李雲穹叮囑道。
「遵命!」李雲穹彎腰回答道。
夜過三更,李雲穹和飛流趁著暮色,使用輕功從河面輕鬆地達到沂州河的對面。兩人悄悄地躲在河邊的一處草叢裡,看到巡防的正坐在地上打盹。飛流和李雲穹趕緊輕盈地快速走到一個軍營房外。飛流拿出火種,對著嘴一吹,營帳就被點燃了起來,接著又去點其他的營房。李雲穹悄悄地走到一個打盹的士卒跟前,往他脖子後面一拍,就失去了知覺。他趕緊示意飛流快快離開,飛流此時已經點燃了十幾個營房,他趕緊過來,兩人趕緊扛著昏倒的士卒離開了營房,走到河邊使用輕功回到了長林軍的營房裡。
蕭庭生看著河對岸的火光,點點頭,心裡頓時覺得輕鬆了許些。
飛流把還暈著的大渝喉舌扛到營房裡的蕭庭生面前一扔,隨即坐了下去喘著粗氣。李雲穹和其他幾個將軍也跟著進來,李雲穹趕緊說道:「大帥,任務完成,就看這個喉舌什麼時候醒了!」
蕭庭生點點頭:「你們都先下去休息,把這個人先關押起來,等到醒了再好好審問!」
蕭庭生又走出帳篷外,叮囑了飛流趕緊休息,他沿著河邊再次巡防,慢慢地向沂州河的上遊走著,遠處有一個望河石,離河邊有八里路遠,但是此石巨大無比,站在上面可以瞭望整個沂州城和河對面的秀色風景。蕭庭生走了一會,攀爬到石頭上,坐了下來。此時,他無心睡眠,大戰將至他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飛流和李將軍這次行動實在過於順利,一點反抗的跡象都沒有。抬頭望著遠處對岸燃燒的帳篷,燃燒了這麼久,為啥大渝救火行動如此緩慢,沂州河就在旁邊,按理來說應該是排著隊取水救火才對呀。想到這裡,蕭庭生心裡一顫,「不好!」他急忙轉身跳下望河石,準備回營。剛走了幾步,就遠遠地看到長林軍營的最前線已經人聲嘈雜,不斷地向河裡拉弓射箭。蕭庭生加快了步伐,朝營中跑去。走到半路,氣喘吁吁的李雲穹和飛流跑了過來,
「大帥!大渝的兵馬開始渡河了!許雲將軍正帶著弓箭手朝他們射殺呢!」李雲穹上氣不接下地說道。
蕭庭生點點頭,更是加快了腳步!不一會,三人來到河邊,見到許將軍正指揮著弓箭手很有秩序地向河裡射殺著。
蕭庭生緊緊地盯著河裡,只見數不勝數的大渝將士漂浮在河面上,身體上密密麻麻地插著弓箭,沂州上游還是有源源不斷地大渝將士向下游飄著過來,長林軍的弓箭手們不停地拉弓射殺。由於天太黑,實在看不清河裡的實際情況,許將軍只有指揮著弓箭手對著黑點射殺。大約射殺了半個時辰,沒有一個大渝的兵馬能夠衝上岸來,三十萬支箭也用的差不多了。蕭庭生趕緊讓許雲將軍停止了射殺,點燃了火把走到河邊,發現還是有很多大渝將士從上游繼續往下游飄來。蕭庭生安排了幾個水性極好的將士,使用人力木車走到河裡,撈了幾個大渝將士的屍體抬上岸來。
許雲將軍把屍體擺好,用火把湊近一照,當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蕭庭生連忙拔尖,對著屍體挑刺了幾下,發現這些屍體根本就不是真的大渝將士,只是外面穿著大渝將士的行軍裝,裡面卻由干樹枝、雜草、竹子捆綁成的,只是形狀像個人而已。
「大帥!這是什麼意思?」許雲急忙問道。
「不好!我們上當了!」蕭庭生突然說道。
「大帥,他們用假人騙取我們的弓箭!」李雲穹連忙補充道。
「不僅僅如此,我懷疑他們除了用這個騙我們的弓箭,同時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很有可能在別的地方趁機渡河了!」蕭庭生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忽然,軍營的左側火光四起,人聲嘈雜。
「報!大帥!大渝偷襲軍營了!」蕭宿鷹前來稟報。、
蕭庭生隨即帶著一眾衝殺過去,這個時候大渝已經攻入了軍營,無數帳篷大火四起,長林軍們也與之在殊死搏鬥著。蕭庭生知道,先前布置的戰術已經徹底沒有作用了,當下只有短兵相接,奮力拼殺!
大渝的兵馬源源不斷地從左側湧來,這些將士身上都綁著竹筒,身上都是濕淋淋的。蕭庭生這才全部明白過來,原來那些河裡的假人目的就是轉移長林軍的注意力,他們也算計到會被弓箭射殺,所以就用樹枝、雜草、竹筒做成假人,才能漂浮在河面上騙取弓箭。然後大渝的將士趁機從下游渡河,使用竹筒的浮力,就有效的保護了身體不被河底的稜角刺傷。蕭庭生一邊砍殺著大渝將士,心裡一邊想著「對方的首領到底是誰?這等能力非常人能及!」
雖然長林軍被突然偷襲,人數沒有優勢,但是長林軍一貫作風勇猛,軍中的大將武力高強,士卒們也是英勇無比,雙方拼殺還是不相上下。
雙方殺的不可開交時,許雲上前稟報,從河邊又上來無數大渝的兵馬。蕭庭生這才恍然大悟,對手的戰術實在厲害,把自己玩的是團團轉啊!他趕緊讓李雲穹帶著長林將士前去營救。就這樣,長林軍被大渝軍左右夾擊,兵力分散,慢慢地只有應付之力了。
雙方一直廝殺至天亮,由於長林軍人數遠在大渝軍之下,雖然勇猛,但是長時間拼殺,體力也透支了不少,雙方也死傷一半。蕭庭生遠遠地看到大渝陣中一個身材高大,氣勢非凡的將領非常輕鬆地左右砍殺著長林軍,且目標直指自己而來。蕭庭生也不示弱,輕鬆地砍殺掉兩個大渝軍,快速地向那位將領殺去。
兩人使出全力迅速出劍,「嘭」的一聲,兩把刀劍撞擊在一起,連火花都撞了出來。兩人壓著刀劍,都使力向對方壓去,一直僵持著。大渝將領正是余空衡,他也早早地發現了這個對手就是蕭庭生,突然往後一退,使出了他的絕學絕魂劍,一個連續地轉身旋轉,左右手不斷換劍刺殺,蕭庭生只得不斷後退,無奈還是被刺傷了左臂。緊接著,余空衡又是一個連續的旋轉繼續使出絕魂劍,蕭庭生此時已經躲散不及,危急時刻,飛流從天而降,一腳踢開了余空衡的劍。
余空衡手已經發麻,知道對方武功絕不在自己之下,便選擇後退,轉移了目標去砍殺其他長林軍去了。飛流指了指蕭庭生受傷的左臂,蕭庭生連忙說道:「飛流哥哥,我沒事。」兩人急忙跟上前去繼續找余空衡廝殺。
余空衡萬萬沒有想到,蕭庭生的身邊居然有如此高手。雖然姬文淵給他提醒過,但是他並沒有往心裡去,如今的琅琊榜高手眾人皆知,為何如此高強的對手琅琊榜上卻沒有任何記載。此時,余空衡已經無暇去猜測,他與飛流過上兩招,又急忙閃退一邊,雖然使出絕魂劍,但是都能被飛流化解,雙方你來我往,但是誰也傷不到誰。蕭庭生左手已經受傷,戰力逐漸下降,此時,他不能意氣用事,十萬長林軍不能就這樣栽在自己的手裡。大渝的兵馬實在太多,加上這個強有力的首領,長時間對峙下去吃虧的肯定是自己。想到這裡,蕭庭生趕緊示意,所有的長林軍往城裡撤退。
大戰前,為了保證大梁百姓的安危,蕭庭生早就安排了沂州城裡的百姓被安置於別處,留守了兩千人馬作為後備之用。長林軍一邊廝殺一邊撤回了沂州城裡。余空衡並沒有讓大渝軍馬上攻城,他仿佛對此早已知曉一樣,命令所有的將士在城外安營紮寨,血戰了一晚上,所有的人都需要安歇。
蕭庭生簡單的把左手進行了包紮,他知道這樣對峙下去,早晚要失城門,必須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出來。他拿出林殊老師生前的地圖,擺開在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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