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傷口其實並不算嚴重,但青青紫紫的看起來很是駭人。閱讀
紀覺川抿了抿唇,怕言硯擔心,便扯了個藉口:「不小心磕到的。」
哪知剛說完,言硯就掙扎著從他身上下來,又去拉他的另一隻手看。
不出所料,另一隻手上的指關節處也有傷,一看就知道紀覺川剛剛說的是謊話。
言硯不開心紀覺川把他當傻子騙,他仰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眸看著紀覺川:「你去打架了嗎?」
紀覺川沉默了一會,準確來說不是打架,而是去打人了。
但對著言硯的眼神,他也不敢這樣說,只能輕點了下頭。
本來為了不讓言硯擔心,他是打算今天在別的酒店住一晚,等傷好點再來見言硯,但後來還是沒忍住回來了。
他做不到離言硯這麼近還忍著不去見他。
於是現在在言硯的目光下,他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垂著眼睛一言不發。
言硯在看到紀覺川承認後,就不可置信地睜圓了眼睛。
在他印象中,紀覺川一直是成熟又沉穩的人,他心中似乎永遠都留有一份冷靜和自持,跟衝動什麼的根本扯不上邊,更別說會做出打架這種事。
那雙好看的手應該是握著鋼筆在紙上簽字,而不是砸在別人身上,還弄出那樣可怕的傷口。
看到言硯不說話,紀覺川只能主動開口:「我已經讓人買了藥,塗了就沒事了。」
言硯注意到放在桌子上的藥,拉著紀覺川在床邊坐下,托著他的手幫他上藥。
手上的傷口青青紫紫,被仔細地塗上一層白色的藥膏。
紀覺川垂眸看著認真上藥的言硯,從他微垂的長睫,看到輕抿的唇瓣,再到修長白皙的脖頸。
他有些心癢,想伸手觸碰,又怕手上的藥弄髒言硯,只能硬生生忍住。
塗好了藥,言硯又湊近看了看紀覺川的臉,確定他臉上沒有傷口,才把藥收起來。
他把藥放好後,又突然想起什麼,問:「你身上有傷嗎?」
他想著紀覺川打完架不可能只有手上有傷,說不定是因為護著臉,所以傷不在臉上,而是都在身上。
紀覺川扯了下唇角,「沒有。」
沈櫟那種廢物怎麼可能傷的到他。
「哦。」言硯沒再跟他說話了。
紀覺川在言硯回來之前就已經洗了澡,他坐在床邊,看著言硯拿了衣服走進浴室,不輕不重地關上了門。
聽到那聲關門聲,他眉心跳了跳,心裡划過一絲不安。
言硯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
他盯著自己手上的傷口看了一會,眉頭緊皺,想不到言硯不開心的原因。
難道是因為不喜歡看到他打架?
他想起言硯平時性格乖軟,別說吵架打架,就是對他說話大聲了點,他都會輕輕蹙起眉尖。
想到這,紀覺川眉頭皺得更緊了。
言硯肯定是因為他打架,所以才不開心了。
紀覺川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正在心裡左思右想,浴室門突然打開了。
言硯穿著長袖睡衣走出來,領口露出的肌膚覆了一層粉紅,眼眸水潤,看得人心旌搖曳。
只是一眼,紀覺川就收回了視線。
言硯今天肯定不願意讓他碰,他怕自己再多看幾眼,只會更加體會到看得著吃不著的痛苦。
他偏過頭,視線落在一旁的窗戶上,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越是轉移注意,就越是忍不住去留意言硯的動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言硯身上的香味離他越來越近,甚至還能感覺到濕潤的水汽靠近。
還沒等他轉頭看一眼確認情況,腰上就一重。
言硯雙腿分開,跨.坐在他腰間,被水汽打濕的眼睫微垂,眼眸里映著細碎的燈光。
似乎是覺得這個角度會讓人有壓迫感,言硯還俯了俯身,手撐在他的胸口跟他對視。
「老公,沈櫟的傷是你打的嗎?」
紀覺川感受著身上的柔軟觸感,大腦的運轉第一次有了延遲,愣了幾秒才點頭。
明明是用最容易讓人誤會的姿勢,可言硯臉上的表情卻無比認真,還追問他:「為什麼?」
紀覺川總算明白他為什麼要用這個姿勢,似乎只是因為單純覺得這個姿勢方便審問,根本沒有別的心思。
他深吸口氣,摒棄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回答他的問題:「我知道那晚沈櫟找過你。」
「你知道?」言硯有些驚訝,沒想到他會連那晚的事都知道,但很快又蹙起了眉。
紀覺川以為他會說「就算這樣也不能打架」之類的話,還在心中想著要怎麼認錯,沒想到言硯說:
「為什麼要自己動手呀?」
言硯去抓他的手,袖子隨著動作滑下,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手腕,「你看,這都有點破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紀覺川怔了一下,這才聽出他是在心疼自己,頓時往上勾了勾唇角,「沒事,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言硯抓著他的手,小心翼翼避開上面的傷,語氣嗔怪。
知道言硯沒有在生氣,紀覺川心裡鬆了一口氣,放心地攬住言硯的腰,讓他往前坐了坐。
下一秒,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言硯嚇了一跳,立刻從他身上下來,跑到門口透過門鏡往外看。
看完之後又跑回來,緊張地扯了扯紀覺川的袖子:「是導演組的人。」
紀覺川不悅地抿了抿唇,但還是自覺地從床上起來,走進了浴室。
言硯這才去開門,沒想到走廊上除了導演組的人以外,還站著攝像師,看樣子是在直播。
還好他身上的睡衣還算齊整,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只是沒有通知一聲就開啟直播,還是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直播間的觀眾在看到言硯出現的那一刻就沸騰起來,眼花繚亂的彈幕刷個不停。
「啊啊啊這是剛洗完澡嗎?臉紅紅的樣子好可愛!」
「怎麼連睡衣都能穿出腰細腿長的感覺,這像話嗎?」
「??平台就給我寶貝安排這樣的房間?太摳了吧!!」
副導演臉上堆滿笑容,往言硯身後看了一眼:「我們臨時加了個互動環節,讓觀眾們參觀主播的房間,你現在方便嗎?」
彈幕刷得更快了。
「狗平台真不要臉,安排這種檔次的酒店還好意思讓我們參觀」
「啊啊啊啊我想看!」
「姐妹們快看!房間的椅子上好像掛了一件男人的大衣!!」
「擦,還真的是,而且看起來不是燕燕的尺碼!」
這一發現讓直播間的cp粉們瞬間激動起來,恨不得親自進去一探究竟。
但言硯沒有讓工作人員進房間,他有些為難地拒絕了副導演的要求,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粉絲雖然有點失望,但還是表示理解,紛紛叮囑他好好休息。
副導演原本還有些不甘心,不想放過這次能引起話題的機會,只是剛準備再說幾句的時候,突然瞥到了椅子上那件大衣,鬼使神差地閉上了嘴。
他心裡冒出一個可怕又離譜的猜想,讓他不敢再繼續往房間裡走。
最後,言硯對著鏡頭說了幾句話,又跟直播間的粉絲說了聲晚安,就關上了房門,留下外面噤若寒蟬的導演組和直播間沸騰的粉絲。
言硯轉身走進房間,聽到浴室里紀覺川在打電話,似乎正在吩咐什麼,語句簡短乾脆,很快就結束了通話。
浴室門打開,紀覺川從裡面走出來,朝他伸出手:「他們走了?」
「走了。」
言硯被他牽到床邊,又抱到了腿上。
紀覺川在他唇角親了一下,聲音低低:「我明天要先回A市,有個重要的會議。」
言硯愣了一下,他還以為紀覺川會一直陪他到活動結束,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走了。
他心裡不舍,但也知道現在挽留紀覺川有點自私,只好訥訥道:「可是你的手還沒好。」
「不影響簽字。」
「哦。」言硯失望地低下頭。
看他失落的樣子,紀覺川低笑了聲,手臂收緊,又貼上了他的唇,把他親到沒精力分心想這件事。
第二天言硯醒來的時候,紀覺川已經不在房間了。
床頭柜上壓了一張紙條,上面的字跡蒼勁有力,完全看不出是在手受傷的狀態下寫出來的字。
言硯拿起紙條,剛看了兩個字臉就紅了,他故作鎮定的抿了抿唇,把紙條上的字看完。
「寶貝,這幾天會有點忙,不能跟你保持聯繫,等你活動結束了再來接你。」
他看完紙條上的字後,又倒回去看前面兩個字,然後臉就更燙了。
明明不久前紀覺川還在喊他「言硯」,現在突然換了稱呼,讓他有些適應不過來。
而且這也太肉麻了,他臉紅紅地想。
等下次見面,一定要讓紀覺川換個稱呼。
活動還有三天才結束,言硯雖然想念紀覺川,但還是敬業地完成了剩下幾天的工作。
到了活動最後一天,他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滿心都期待著跟紀覺川見面。
只是在結束了最後一場直播後,言硯收到了紀覺川的信息,信息上說他有事來不及趕過來,所以在A市的機場接他。
言硯對著信息撇了撇嘴,有點失望。
旁邊的蕭什突然驚叫起來,連說了幾聲「靠」。
言硯被他吸引了注意,轉過頭:「怎麼了?」
「快看這個新聞!」蕭什把手機伸到他面前,讓他看上面的內容。
【望覺集團進軍直播領域,或打破沈氏集團一家獨大局面】
蕭什雖然人氣不低,但因為沒什麼背景,平時經常被平台壓迫。現在看到這則新聞,感動得幾乎眼淚汪汪。
言硯怔了許久,才拿出自己的手機搜索,果然看到了這則新聞。
新聞上還有配圖,他看到那個高大的身影被人群簇擁,神情冷淡,眉目間都是疏離,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言硯已經很久沒見過紀覺川這個樣子了,在他身邊的紀覺川總是很讓人感到安心,好像對他有用不完的耐心,跟照片裡判若兩人。
手機又震了一下,是紀覺川又發了信息過來。
也許是因為沒等到他的回信,以為他在鬧脾氣,紀覺川這次的信息只有短短兩句話。
「事情推掉了,我三小時後到。」
「別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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