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斯延覺得自己還是認真吃飯比較合適。
他低頭吃著,不得不承認他媽雖然不愛下廚,但廚藝還挺好。
吃完後,沈斯延也沒立馬回房。
沈母洗澡去了,父子倆坐沙發上休息,打算消消食再睡覺。
忽然,沈斯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喊了聲:「爸。」
沈父看他。
沈斯延摸了下鼻尖道:「你公司每年暑假是不是會招在校實習生?」
沈父應了聲:「怎麼。」
他詫異看他:「你想去做實習生?」
沈斯延剛想要接話,沈父便用一種相對領導式的眼神打量了他半晌,淡淡說:「去我辦公室坐著可以,別去禍害我公司其他員工。」
沈斯延:「……」
他再一次懷疑,自己真不是親生的。
「不是。」
他解釋:「不是我想去。」
沈父瞥他:「那是誰,能讓你來求我。」
沈斯延:「沒到求吧?」
沈父哼笑了聲,沒吱聲。
沈斯延也不在意他看法,冷靜問:「有什麼條件要求?年齡有嗎?」
沈父盯著他看了眼:「你想給我塞個未成年?」
沈斯延:「……」
他不說話。
沈父盯著他看了幾眼:「知綠?」
「嗯。」沈斯延道:「可以嗎?」
沈父意味深長地瞥了他眼:「不可以。」
看著沈斯延神色,他少有的解釋了句:「沒滿十八歲,招進去會被舉報的。」
他說:「知綠怎麼想著要打工?」
沈斯延應了聲:「不知道,說是想存錢。」
沈父想了想隔壁的情況,嘆息一聲:「也正常,她本身懂事就早。」
他看著沈斯延,淡淡道:「下半年你們就高三了,這個關頭沒必要再打工,等明年暑假她還想來,你讓她來找我。」
沈斯延揚了下眉:「行。」
沈父睇他眼:「想要有改變就認真點。」
他說:「高中階段很重要,別再懶散起來了,有上進心的人會招人喜歡。」
沈斯延:「……」
等沈斯延回了房間後,沈母瞅著回房間的沈父,好奇問:「他跟你說什麼了?」沈父把沈斯延需求給說了下。
沈曼點了點頭,瞭然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沈光遠揉了揉太陽穴,闔著眼往沙發上躺了會,淡淡說:「能幫的儘量幫。」
沈曼「嗯」了聲,轉頭看他:「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沈光遠睜開眼看她。
沈曼道:「為什麼他們對知綠的態度那麼不好。」
沈光遠稍頓:「沒養在身邊吧。」
沈曼扯了下唇,繼續拍臉:「沒養在身邊也不至於這樣,從知綠接回來到現在,都多少年了,再怎麼樣感情也相處出來了吧。」
沈光遠沒吭聲。
沈曼說了會,也不嘀咕了。
「你趕緊去洗澡,我要睡覺了。」沈光遠:「……好。」
之後的一段時間,許知綠過得很開心。
周末去上舞蹈課,周一到周五住校,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她。
雖然在家時候會被許知佳和許母找找茬,但總歸來說還能接受。
她已經能應對自如了。
對許母,對許知佳,在她心裡早就把她們劃分為沒有關係的陌生人。
對陌生人,許知綠覺得自己不用太客氣。
許母好幾次想管她,但也管不著。
許知綠的生活費是許父的助理打的,和許知佳一樣,這點沒有差別。
也因為這點,她無論怎麼得罪許母,都不會被剋扣生活費,相比較而言,還是有點好處的。
一眨眼,便到了英語演講的初賽前期。
日子定在了一個周六。
周五時候,英語老師找許知綠聊了聊,看她的演講稿,問她準備情況。
她含笑看著許知綠,看完後根本挑不出錯誤。
「寫的非常棒。」
她好奇:「緊張嗎?」
許知綠搖頭:「還好。」
英語老師笑了笑:「你們的初賽都是一個市先參加,市里前幾名參加全省的,再到全國。」
許知綠瞭然。
這是之前就知道的。
英語老師問:「有沒有信心?」
許知綠笑了笑:「還好。」
老師道:「明天老師會一起陪你們過去,除了你之前我們學校還有另外幾個同學報名。」
許知綠「嗯」了聲:「好,麻煩老師了。」
英語老師看她:「自信點,老師相信你沒問題。」
許知綠彎唇一笑:「好。」
回到教室後,辛安安眼睛亮亮地看她:「怎麼樣怎麼樣?」
「說沒什麼問題。」
辛安安「哇」了聲,激動道:「那我明天去給你加油,我們一起過去嗎?」
許知綠搖頭:「老師和我們一起,我們到比賽的禮堂見?」
辛安安想了想,點頭:「也可以,你加油啊!我給你搞個橫幅。」
許知綠:「……」
她哭笑不得:「別,低調點吧,萬一連初賽都沒進呢。」
辛安安對她有種盲目自信:「怎麼可能,你可是考滿分的許知綠呢!你都不能進,其他人就更……」說到最後,她聲音壓低了不少,小心翼翼道:「不能被別人聽到我詛咒他們。」
許知綠笑:「等我進入決賽再高調吧。」
辛安安想了想:「也行。」
兩人對視一笑。
「對了。」
辛安安往後面睡覺的人指了指,壓著聲音問:「沈斯延會去嗎?」
許知綠愣了下:「不知道。」
「你沒問啊?」
許知綠好笑看她:「我為什麼要問?」
辛安安眨巴著大眼睛,反問:「那你為什麼不問?」
兩人僵持著對視,許知綠無語:「你是要跟我玩繞口令嗎。」
辛安安搖頭:「他知道你要參加英語演講比賽嗎。」
「知道。」
之前晚自習時候,許知綠就在寫演講稿。沈斯延問了聲,她也沒瞞著。
辛安安「噢噢」兩聲:「那應該會去吧。」
「不知道。」
許知綠推了推她:「寫作業。」
辛安安撇嘴:「好。」
到放學時候,許知綠沒立刻走。
她還想自己單獨留在教室練習一下演講稿。
辛安安的媽媽今天生日,沒辦法陪她。
「那知綠我先回家了啊,我們明天見。」
「好。」
等辛安安走了後,教室里的同學也陸陸續續走了。
許知綠沒太在意,她低頭小聲讀了幾遍自己的演講稿。
正讀者,後面傳來少年清冽的聲音:「還不回家?」
許知綠一愣,詫異回頭:「你還沒走?」
沈斯延:「我什麼時候走了?」
許知綠:「……你剛剛不是出去了?」
聞言,沈斯延揶揄看她:「原來注意到我了啊?」
「……」
許知綠避開他的眼神,雲淡風輕道:「我剛剛看了一圈,教室里沒有人了。」
沈斯延噎住。
他哽了下,淡淡說:「去了個洗手間。」
「哦。」
他看她:「還不走嗎?」
許知綠點頭:「我還要再讀一下演講稿。」
沈斯延緘默了片刻:「明天比賽?」
「嗯。」
聞言,沈斯延沒再說話。
許知綠低聲念著,總能感覺到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
她開始時候,試圖想要忽略,但完全沒辦法。
好一會,她抬眸看向沈斯延:「你能不能別看我?」
沈斯延覺得好笑,轉動著手裡的手機:「你不看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許知綠小小地翻了個白眼。
沈斯延笑了聲,轉開目光:「行了,不看你,你繼續念吧。」
「你也別聽,你先回去吧。」
聞言,沈斯延頗為無奈:「明天還不一樣會聽到?」
「那不一樣。」
沈斯延:「……」
他安靜了會,突然問:「明天會有很多老師和同學在下面聽吧?」
許知綠點了點頭:「會吧,有同學去圍觀的。」
沈斯延看她:「你之前是不是沒在人面前演講過?」
許知綠不明所以看他:「什麼意思。」
沈斯延勾了下唇,提議道:「你要不要試一試。」
「什麼?」
「有個聽眾演講是什麼感覺。」他主動道:「這樣才能知道明天會不會緊張。」
許知綠聽懂了他的意思。
她往講台那邊看了眼,頗為無語:「不要。」
沈斯延:「為什麼不?」
許知綠睇他眼:「我為什麼要演講給你聽?」
沈斯延轉著手機:「明天也會聽到。」
許知綠:「那是明天的事。」
她想了想:「你明天別去。」
沈斯延狐疑看她:「為什麼?」
「沒為什麼。」許知綠就是不太想在他面前演講,感覺會有點怪。
沈斯延盯著她看,沉默了片刻說:「你還有點不講道理。」
「……」
許知綠沒理他。
沈斯延繼續在旁邊念:「去試試吧,我聽聽看,要是有問題,我還能給你指出來。」
「不要。」
沈斯延看她,突然問:「我一個人做你聽眾,怎麼不好?」
許知綠一頓。
沈斯延也意識到這話不太對,他張口解釋:「我意思是,現在就我一個人,你講的不好也不會笑你。明天如果講的不好,更不好吧?」
許知綠差點被他繞暈過去,毫不客氣反駁:「你怎麼知道我明天會講的不好。」
「不是這個意思。」
沈斯延解釋半天,忽然發現她就是在找自己話語裡的漏洞。
他沉吟須臾,擺擺手:「算了,你繼續念吧。」
許知綠:「……」
她收回落在沈斯延身上的目光,繼續咕噥著自己的演講稿。
念著念著,她又覺得沈斯延說的有點道理。
很久沒上台演講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管理是什麼樣,身體會不會僵硬的不像話。
想了想,許知綠喊了聲:「沈斯延。」
「嗯?」
沈斯延抬頭看她。
許知綠抿唇:「你幫我錄個視頻,我上去念一遍,待會我看看我演講時候的表情。」
聞言,沈斯延彎唇一笑,爽快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