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綠抬眸看著對面的男人,他說這話時臉上表情並不那麼張揚,仿佛只是在陳述事實。Google搜索
如果換作是別人,遲綠早打擊回去了。可偏偏是博延,且他說的還真的是事實。
遲綠不知道別人是怎樣的,是不是能熬過時間的流逝,把對一個人的愛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她不行。
和博延在一起之後,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不可能遇見一個像他這樣的人,也不可能再愛上除了他之外的其他男人。
他的這種自信,源於他是博延,也源於她是遲綠。
他們在雙方心底,有著同樣的分量。
她知道博延,博延也了解她。
但怎麼說呢。
遲綠承認博延說的是事實,可被他這麼直白說出來,她又覺得自己有點兒虧,有點沒面子。
想著,她抿了口茶,冷冷看他眼「你是不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博延神色閒散地看她,挑眉「什麼?」
遲綠看他這樣,一時無言。
「沒什麼。」她別開眼看著窗外。
博延盯著她側臉看了須臾,輕「嗯」了聲「吃好了?」
遲綠點點頭,起身道「走吧。」
兩人從火鍋店離開,博延送她回去。
季清影給遲綠找的這個小區,位置極佳,且安保做的非常完善。
這算是一個明星藝人比較多的小區,私密性還不錯。
在遲綠回國的前幾天,季清影還特意讓阿姨過來打掃過,讓她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車子停下,遲綠看了眼面前這棟洋房,扯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博延給她拿上行李,淡淡問「住幾樓?」
遲綠看他推行李箱的架勢,也沒攔著。她就算今天不讓博延上去,博延遲早也會知道她具體住哪。
「八樓。」
中午時間小區人少,安安靜靜的。
兩人站在電梯裡,因為有行李箱的緣故,空間也變得逼仄。
遲綠目不轉睛盯著上升樓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博延偶爾看她一眼,也不追問。
她租的這兒是一梯兩戶的洋房,房子很大,格局也很好。
遲綠輸入密碼進去,回頭看向還站在原地不動的男人,咳了聲「進來吧。」
她下意識去開鞋櫃,淺聲道「博老師,我這兒沒有男士――」
話說一半,遲綠看到了鞋櫃裡放著的兩雙拖鞋。
一大一小,淺藍色系列。
博延順著掃了眼,笑了聲「沒有什麼?」
「……」遲綠哽了下,閉了閉眼說「我讓清影買點家居用品,不知道她買了。」
博延「嗯」了聲,「挺好。」
遲綠睇他眼,「你是不是收買她了?」
說話間,她破罐子破摔地把男士拖鞋遞給他。
博延接過,抬了抬眉「想過。」
但事實上,季清影不接受任何賄賂。
遲綠「哦」了聲,換上拖鞋往裡走,輕哼「那你想法還挺多。」
聞言,博延勾了下唇。
博延沒在這兒待多久,知道遲綠住的具體地方後,便離開了。
他今天是臨時抽出時間去接她的,公司還有事要忙。
人走後,遲綠氣沖沖地給季清影打了電話。
「餵。」那邊傳來季清影溫柔聲音「到家了?」
遲綠「……」
她默了默,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你說呢。」
季清影失笑,彎了彎唇問「剛回國就打電話來凶我?」
遲綠噎住,翻了個身咕噥「你怎麼回事,我讓你幫我買家居用品,你為什麼還順帶買男士拖鞋的?」
「啊?」季清影愣了下,一點也不心虛說「習慣了呢。」!醋溜文學最快發布!
她慢條斯理解釋「你也知道我和傅醫生買東西都買情侶的,那天給你買的時候忘了你單身。」
「……」
遲綠不是沒聽出她的調侃。要換作是旁人,她早生氣了。但對面是季清影,最了解她的朋友之一,遲綠一時間還真發不出脾氣。
她沉默了會,憋出一句「那我是有點為難你了。」
季清影揚揚眉,語氣輕快道「是呢。」
遲綠不再說話。
察覺到她的無語,季清影笑了笑,稍稍收斂了點,「跟你開玩笑的。」
她解釋「我是想著你遲早要買的,順便給你買了。」
遲綠「嗯」了聲「我知道。」
季清影聽著她語氣不太對,低聲問「不開心了?」
「不是。」
遲綠看著落地窗外突然暗下來的天空,輕聲道「就是博延跟我說了一句話。」
季清影挑眉「什麼?」
遲綠想了想,把博延說等她五年十年的話轉述了一遍。
說完,她安靜了下來問「你說這人怎麼這麼有自信,五年十年就能等到我嗎?」
季清影那邊沒任何猶豫,直接道「博老師太不了解你了。」
「啊?」
「五個月你都撐不過去。」
遲綠「……」
季清影撲哧一笑「我是不是猜中了?」
遲綠不說話。
她想了想,淺聲道「認真說,好好考慮。如果你覺得現在還無法做決定,那就順其自然地往前走,不要過度抗拒。你們再試著往前走一走,即便是背對背走向了不同的分岔路口,只要你們在走,總有一天還會遇見的。」
季清影停頓了下,提醒她「更何況,你們現在走的是一條平行線,只是中間隔著一條馬路,紅燈還沒轉換綠燈,殘忍地讓你們無法在斑馬線上相遇。但博老師在主動地往你那邊走,等他走近,你往前邁一步,就足夠了。」
掛了電話,遲綠躺在沙發上睡覺。
可一閉上眼,季清影的話和博延的話相繼地在她腦海里想起。這兩人,一個了解她,一個知道如何開導她,讓她無力招架。
遲綠掙扎了會,索性爬了起來。她今天這覺,沒辦法再睡。
另一邊,徐銘澤看著剛從外面回來的博延神色,催促著旁邊的林助。
「林助,把之前博總沒簽的文件給我。」
林助「啊?」
他愣了下,指了指說「都在這呢,你現在去找博總?」
徐銘澤點頭。
林助默了默,狐疑看他「你不是說博總心情不好,今天別去煩他嗎?」
徐銘澤呵呵笑了聲「他現在心情挺好。」
林助眨眨眼,轉頭往另一側緊閉的大門那邊看「你確定?」
明明早上博延離開公司那會,臉色黑的嚇人。
徐銘澤點頭「當然。」
他拎著那些資料往博延辦公室走,自信滿滿。
林助看著他背影,有些茫然。他轉頭看向另一位金助理,好奇問「金姐,徐助怎麼知道博總心情變好了?」
金姐,也是他們頂層唯一的女助理。她之前老闆的助理,也是博延唯一留下的一位老助理。
她笑笑,指著說「這就是為什麼徐助是總助理的原因。」
林助噎了噎,一臉受傷。
金姐看他這樣,好心解釋「博總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你沒聞出來?」
林助「啊?」
金姐看他這樣,拍了拍肩膀嘆氣「算了,好好工作吧。」
博延身上,還真有遲綠的香水味,還是遲綠給他噴的。
她沒別的意思,單純是覺得博延還要回公司上班,他陪自己吃了火鍋一身的火鍋味帶去公司不太好。所以順手把自己包里的香水遞給了他。
……
徐銘澤聞著辦公室若有若無的香水味,淺聲道「博總,這是要簽字資料。」
博延「嗯」了聲,也沒多問。
「都看過了?」
「是的。」徐銘澤道「這是余經理那邊送來的策劃案,您上次指點過修改後的,您再看看。」
博延翻看了會,爽快批了。
徐銘澤眼睛亮了亮,想了想說「博總。」
博延抬眼「什麼事。」
他默了默,低聲說「明天有林導的新電影首映。」
博延簽字的手一頓,「什麼時間?」
「晚上七點。」
博延「嗯」了聲,想了想林導的新電影題材,低聲道「跟他說我帶個人過去。」
徐銘澤笑了笑「行。」
把公司緊急事處理完,博延坐在辦公桌前沉思了許久。
他低頭看了看手機,沒遲綠的任何消息。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雨濺濕了玻璃,在玻璃上留下水珠,外面也蒙上了一層層水霧,讓人看得不那麼真切。
博延盯著看了半晌,起身從辦公室離開。
他出去,看了眼徐銘澤「有事打我電話。」
徐銘澤瞭然。
看著博延離開背影,林助好奇問「博總這是又要去哪?」
徐銘澤「不知道。」
林助沉默了會,小聲道「博總真戀愛了?」
徐銘澤「……」
「怎麼說?」
「金姐說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林助嘀咕幾句,又想到了點什麼「可上次博總不是帶了遲小姐來公司嗎?」
徐銘澤還沒來得及說話,林助自言自語說「博總是不是有點太濫情了。遲小姐這才剛走一個多月吧,就有新女人了。」
徐銘澤「……」
林助嘖了聲,「我要給我女神發私信,告訴她博總的劣跡。」
徐銘澤沉默了會,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你開心就行。」
「……」
傍晚時候,小雨停了下來。
遲綠去了一趟墓園,這一回她手裡比上次多了一束花。
她到墓園時候,這邊冷冷清清地,風吹過,飄落的樹葉席來,還有點說不出的涼意。
遲綠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走到中間位置時她停下,垂眼望著面前的兩座墓碑。
照片人的人,眉眼和她相似。其中一個笑起來很溫柔,另一個略顯嚴肅,但她卻依舊從他的眼神里看出笑意。
遲綠看著,彎了彎唇「爸媽,我回來了。」
她伸手摸了摸墓碑,自言自語問「是不是發現好久沒見我了,想不想我啊,我想你們了。」
她是真的想他們了。
只可惜,再也沒有人回應她的想念,也再也沒有人會在她回來後抱她,說給她做好吃的。
墓園這靜謐無聲,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偶爾給她一丁點兒回應。
遲綠也不在意。
她在原地站了許久,到腿麻了才回過神來。
她有很多話想說,可又不知道具體要說什麼。她心想,即便是她什麼都不說,他們也會明白她在想什麼。
「我回去了。」遲綠回過神來,輕聲道「之後有時間再來看你們。」
她笑笑,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媽媽,我發現博老師變得越來越有魅力了。」
她垂下眼睫看著對她笑得溫柔的女人,喃喃問「你以前最喜歡他,現在有沒有變呀?」
沒有人回答她。
遲綠也不再追問,她閉了閉眼,拉回自己飄走的思緒。
「真走了。」
她笑笑「我之後再來看你們。」
說完,她轉身要走。
一轉身,她看到了不遠處撐著傘的男人。
兩人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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