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哀悼。記住本站域名
曾作為秘黨最高機密,縱然是上百年過去,秘黨也幾乎沒對外公布過,縱然是校董會的成員也極少知道其中細節。
因為那一戰實在太過慘烈,可以說就是秘黨時代的噩夢。
而如果換算成戰力的話,上百年前的秘黨可以說是最強大的一批混血種了,幾乎站在了混血種世界的頂端,可在那一戰中,這些強大的混血種超級精英幾乎全軍覆沒。
秘黨之所以不願意提及,除了是他們的噩夢以外,內心還有深深的沉痛。
那一戰,獅心會絕世天才梅涅克卡塞爾與龍王同歸於盡,死前以碎刀撐地,站立而亡,其他成員同樣戰死,他們與死侍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互相擁抱彼此,但兩者並非是渴望被諒解,而是互相抱在一起狠狠撕咬著對方,直到一方的血徹底流干而亡。
那一天血流成河,最後只剩下昂熱與一個叫希馮隆的倖存者。
而路明非是極少數知情者之一。
上一世,昂熱曾在那場芝加哥拍賣會結束後,在那輛跑車裡親口對他講述過夏之哀悼的所有細節,以及昂熱罕有人知曉的身世。
那個老人曾是一名孤兒,是梅涅克讓他感受到兄長般的關懷,是獅心會給予他家庭般的溫暖,成員之間互相愛護,儼然就是一個溫馨的大家庭。
昂熱在他們中間收穫了太多太多的感動與美好,他以為能夠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身邊有他的家人們,可直到那一天災難般降臨,龍王級的存在徹底奪走了那一切。
昂熱從屍堆里挖出他的家人,一具又一具,他彷佛不知疲倦,哪怕雙手被磨的鮮血淋漓也渾然不覺,最後他將那些人重新堆積起來,點燃了木柴,將他們燒成了灰盡。
他看著那些燃燒的人形,看著那些灰白色的灰盡淹沒在了光的塵埃里。
那一刻,昂熱也埋葬了自己的過去,他雖然沒死在那場災難里,卻又像是刻骨銘心的死過一回,他的靈魂被那場災難狠狠撕碎了,直到今天都沒有拼湊完整。
秘黨那些人最後找到昂熱的時候,他正獨自行走在曠野,猶如一具失去魂魄的行屍走肉,在獲救之後,昂熱第一句話說的是,「原來世界如此殘酷。」
說完他就暈倒了。
昂熱太累了,在與龍類的征戰中,他雖然沒死,但也已經身受重創,而且又親手挖出那些人的屍身,再重新堆積起來,撿來木柴舉行火葬,主治醫師忍不住發出驚嘆,到底是何等不可思議的力量在支撐著昂熱的身體。
明明對方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別說是混血種了,哪怕是一個普通人持刀都能殺死昂熱,他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幾乎成為了一個死人,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做完了那一切。
此後,昂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像是一場漫長的長眠,他足足沉睡了一年才甦醒,他的主治醫師幾度以為昂熱會不會就此死掉。
而接下來的一幕更是令人心生震動。
昂熱在醒來後並沒有意志消沉的過上渾渾噩噩的生活,反而展現出旺盛的精力,他非常活躍,也非常的耀眼,整個人如慧星般崛起於混血種世界,他直接踏入秘黨高層,經過不懈努力成功上位,在手握大權後,他開始大刀闊斧的一系列強硬改革。
他將秘黨重新規劃,甚至還再度組建了全新而強大的獅心會。
就這樣,他的地位越來越高,很多人以為昂熱的崛起是短暫的,就像是一顆流星,哪怕再耀眼,也僅僅只是轉瞬即逝。
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過去了,他們才發現,好傢夥,這哪裡是一顆短暫划過夜幕的流星,明明就是一顆幾乎永遠也不會熄滅的恆星啊!
這顆恆星始終都在迸發著熾熱的能量,明明已經一百多歲,就算是混血種也快要老的死掉了吧。
但令人震撼的是,昂熱至今身體硬朗如壯年,一身得體而考究的黑色西服將他健美般的身體曲線展露出來,完全能夠讓人想像到西服下那肌肉虬結的形態,再加上英俊的容顏以及一頭瀟灑的銀髮,好傢夥,這是越活越年輕啊!
如果曾經治療他的那位主治醫師還健在的話,必然會倒吸幾大口涼氣,畢竟昂熱可是在上百年前就已經被他判定為要死亡的人,結果醫師自己都死了足足一個世紀,而昂然這個將死之人依然活得瀟灑。
這特麼還有天理麼?
某種程度上來說,夏之哀悼事件,昂熱不僅沒有被打擊到塵埃里,甚至成為了那場災難的最大受益者,他擁有了常人難以想像的財富與地位,甚至是權柄。
可昂熱並不開心。
他變了。
以前那位優雅又自負迷人的青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殺伐鐵血的權力者,所謂的花花公子形象只是昂熱用來偽裝的面具,他已經蛻變成一個冰冷的復仇者。
這麼多年來昂熱始終都在打磨著那柄銳利的折刀,期待有一天能夠捅進龍王的胸口,他建立卡塞爾,培養自己的親信,訓練那些強大的屠龍戰士,組建最精銳的執行團隊,他幾乎成了這個混血種世界最頂尖的權力者。
儘管私底下有勢力組織對昂熱的舉動深感不滿,但他們卻不敢招惹昂熱,因為對方是一個從地獄裡回來的人,這樣的人是無懼死亡的,誰要是敢忤逆他,只會死的很慘很慘。
所以這些年昂熱的敵人越來越少,畢竟能夠與龍類為死敵的傢伙,誰又敢招惹呢。
古人有句諺語,敢凝視獅子的眼睛,方為大勇,因為古人認為獅子就是神靈,而敢於凝視神靈,某種程度上就是藐視神靈,這樣的人絕對比獅子還要可怕。
昂熱將自己深深的武裝起來,他擁有鐵腕,殺伐鐵血,踏進屠龍之路,上百年都不曾動搖。
他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當初要不是自己的弱小,他的那些家人又怎麼會是如此悽慘的下場,所以他必須要變強,更強!
他失去了太多。
他曾孤苦無依,梅涅克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引領他進入了從未想像過的世界,可就在那一晚,夢想,榮譽,朋友,家人,一切的一切徹底失去,昂熱墜入深淵,再度成為了一個孤苦無依的人。
龍類們該後悔讓他活下來,因為這些傢伙讓他認識到世界的殘酷,終有一天他會成長為最強屠龍者,然後將龍類的腦袋一個個砍下來。
就是這樣一個執著到扭曲的復仇者,路明非又怎麼可能指望對方能夠放棄對老唐的審判呢?
所以昂熱在說出讓老唐接受治療修養之類的話,他壓根就不信。
路明非知道昂熱有自己的想法,或許是不想現在就撕破臉,又或是沒有絕對的把握。
畢竟事出突然,哪怕以昂熱的謀略與鐵腕,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需要真正擊殺老唐這個龍王,僅憑昂熱自己的力量是辦不到的,他還需要藉助那些校董的力量,就比如加圖索家族。
曾經在轟殺進化為白王的赫爾左格,就是藉助了加圖索家的天譴武器,誰也不知道這個神秘家族還有什麼強大的底牌,如果任由那些人聯手,說不定真的能夠幹掉老唐。
也就是說,從老唐暴露龍王血統的那一刻,就已經處於極為危險的狀態了。
當然,老唐也有可能暴起反殺那些人,到時候必然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但對路明非來說,這已經不是一個選擇題,更不可能成為他夾在兩者中間的痛苦根源。
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鴕鳥男孩,而是擁有了絕對力量與權柄的至尊,他不需要遷就任何人,也不需要讓任何人遷就他。
他會救下老唐,不管面前的人是校長還是耶穌,這一點誰都擋不住。
看著螢來到了老唐身邊,因為黑焰的存在,女孩沒有太過靠近,只是遠遠看著老唐,但眸子裡的關切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多好的一個女孩啊,那麼體貼又那麼溫柔,老唐未來有螢的陪伴,絕對會幸福的。
路明非心中不由得想。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里也不由自主的浮現起繪梨衣的身影。
他擁有繪梨衣,未來絕對比老唐還要幸福,嘿嘿。
「對了,繪梨衣呢?」
路明非下意識的問向其他人。
因為在這些人之中,他並沒有看到繪梨衣。
「小師弟,難道你沒安排好?」芬格爾忍不住問。
而凱撒楚子航包括諾諾等人也都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繪梨衣,我的繪梨衣!!
路明非沒有說話,臉色卻深沉的嚇人。
一股恐怖的壓抑感降臨全場。
包括副校長在內的人都是一臉駭然,緊緊捂住胸口。
彷佛那個恐怖的至尊再度回來了。
「小師弟,你你你息怒,我們現在就去找,說不定弟妹在撤離的隊伍里。」芬格爾連忙安撫。
「隊伍里並沒有繪梨衣小姐。」凱撒說。
此前在盤山公路的時候,他就已經確認過,當時的確沒有看到繪梨衣。
因為凱撒知道,繪梨衣一直跟路明非形影不離,他那時候想知道男孩是不是在學院裡戰鬥。
「我說凱撒同學,你可要對你說的話負責,要是……」芬格爾說。
「我也沒見到。」楚子航開口了。
「這……」
芬格爾說著說著,一抬頭發現路明非已經消失不見了。
「都還愣著幹嘛,還不去找啊!」副校長忍不住吼道。
事態緊急,如果沒找到繪梨衣,那後果甚至比龍王入侵還要可怕。
鬼知道路明非這位可怕的學生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幾人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旋即紛紛進入了廢墟里開始尋找起來。
……
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
激戰過後的卡塞爾學院像是戰爭後殘留的廢墟,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鋼筋裸露,猶如巨人被撕裂的血管。
一道略顯瘦削的身影在這些廢墟間快速穿梭。
正是路明非。
如今他已經在廢墟里尋找了半個多小時,可仍然沒有發現繪梨衣的身影,就連卡塞爾學院的師生們也加入了搜尋的行列,同樣一無所獲。
路明非的一顆心越來越沉。
他跟奧丁的激戰太過狂暴,如果繪梨衣身處其中,不小心被波及的話……
路明非不敢想像,他只能一遍遍呼喊著繪梨衣的名字,期待著女孩能夠回答他。
但卻無人回應。
繪梨衣像是憑空消失了,如同一個夢幻的泡影,等這個泡泡破掉的時候,這個世界都不會留下它任何存在過的痕跡。
「繪梨衣……我的繪梨衣,你在哪裡,你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回應我。」
一股悲傷的情緒在路明非內心涌流。
在他的腦海里有過很多不好的想法。
也許繪梨衣是被戰鬥的衝擊波及,也許被奧丁以外的其他神秘勢力帶走……
可不管出現什麼意外,最後都化作了深深的自責與悔恨。
為什麼,為什麼他沒能好好守護住繪梨衣,為什麼放心繪梨衣跟著隊伍撤離……
明明繪梨衣相信的只有自己,那個傻妞又怎麼可能會跟隊伍一起離開呢?
說不定突然沒見到他,會擔心Sakura出了什麼意外,又感應到跟奧丁的戰鬥,最終前往了那片戰場。
「櫻花,一片一片飛舞落下。」
「搖曳在風中,擁抱著我的思緒。」
「想起和你在春天相遇的那個夢啊。」
「到如今,仍然埋藏在我心底。」
「看櫻花,飄散在空中。」
……
不知道是不是學院的廣播壞掉了,在一陣雜亂的頻道聲響過後,開始放起了一首幽揚婉轉的歌。
濛濛細雨中,路明非的身影頓住了。
他聽過這首歌,歌名叫《Sakura》,曾經在曰本天空樹的迴廊上,他帶著繪梨衣一起欣賞著那場櫻花雨。
女孩依偎在他懷裡,兩人許下再也不離不棄的誓言。
可如今路明非覺得自己把繪梨衣弄丟了。
「繪梨衣,你在哪裡?如果你聽到了我的呼聲,請回應我,讓我能夠找到你。」
男孩緩緩閉上眼發出呼喚,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
「Sakura……」
這一刻,虛弱的回應聲從學院的冰窖深處響起。
路明非驚喜的睜開眼!
繪梨衣!我的繪梨衣!!
……
ps:誰知道繪梨衣去冰窖幹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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