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楚子航等人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們玩類似激流勇進的速滑項目,竟能玩出刺激感。Google搜索
在路明非一滴血徹底激活蛇首活靈後,那張大的蛇嘴就將他們所有人吞噬了。
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他們就出現在了堪比速滑的滑道里。
也不知道這滑道用何等材料製成,顯得滑膩無比,而且速度極為恐怖, 他們在下墜過程中甚至能感受到撕裂的強風。
不過凱撒與楚子航還算克制,雖然這個強化版的激流勇進非常刺激,但他們都將那份震撼壓制在心底。
可芬格爾就顯得有些過於隨心所欲了。
這廝跟個女孩一樣,全程驚聲尖叫,那種激動的聲音甚至讓人無法分辨他是害怕還是單純覺得刺激。
而對芬格爾來說,他當然是害怕了, 甚至怕的快要尿出來。
鬼知道這激流勇進的盡頭是個什麼玩意,但他可以肯定, 那必然不是身著清涼的服務小姐姐,很有可能是一張流著哈喇子的猙獰龍嘴。
本來芬格爾在看到那些森森白骨的時候,還在感慨,說是進了人家龍王的巢穴,萬一龍王來覓食,豈不是正好給它送份自助餐。
可現在倒好,這自助餐直接送進人家的嘴巴里了。
隨著芬格爾張大嘴放聲尖叫,再加上滑道過於速滑,從他嘴裡呼呼灌風,尖叫聲都扭曲成了起起伏伏的高低音。
相對來說路明非就顯得格外從容了。
畢竟上一世已經經歷過一回,這次就全當在玩了。
此刻路明非腦袋枕著雙手,像是真正在玩激流勇進一樣。
尖叫中的芬格爾不經意間看到這一幕,只覺得跟小師弟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在長達五分鐘的激流勇進後,幾人再度進入了另一片世界。
芬格爾竟愕然發現,在巨大的慣性衝擊下,他整個人從滑道里被高高拋起,下一刻坐在了一架龐大的青銅水車上。
而這樣的水車被整個嵌在旋轉的風車上,還在呼呼旋轉。
這……
龍宮是一座遊樂園?
凱撒與楚子航同樣有些發懵, 因為他們跟芬格爾一樣,坐在另一架水車上。
他們本來以為龍宮應該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宮殿,裡面有類似希臘式的通天聖柱又或是一根根盤龍柱,金碧輝煌的大殿裡,到處繪滿了象徵龍王功績的事件壁畫,一層層高不可攀的台階上,佇立著一尊王座。
畢竟從先前恢弘的聖殿以及那森森白骨就能推斷,龍王諾頓必然是一個兇殘而強大的龍王,這樣的東西,又怎麼可能不將自己的威嚴豎立在萬龍心中呢。
可無論是激流勇進的通道,還是旋轉的風車,怎麼看都是一副童心未泯的樣子。
這風車不知是用什麼織物造成,坐在上面顯得極為舒適,而風車的驅動是一條不知道從何地流淌下來的瀑布。
坐在風車上,微風習習,他們看向遠處,那裡並非是什麼恢弘殿堂,而是一間古舊小屋。
路明非神情感慨,因為他知道, 那裡就是老唐與康斯坦丁曾經生活的故地。
幾人下了風車, 朝小屋走去。
推開門, 裡面的家具何止簡潔,簡直堪稱簡陋。
這是龍王寢宮?
在場除了路明非以外的人皆是滿臉愕然。
凱撒楚子航只是單純的震驚,覺得跟想像中的落差太大。
而芬格爾則是內心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沒想到龍王諾頓竟然比他還要窮,簡直窮的揭不開鍋了。
站在門口,芬格爾老遠就看到那盞油燈,好傢夥,本來還以為龍宮裡照明的都是各種寶石水晶,可現在看來,是他想太多。
還有那斑駁古舊的桌子,上面連個複雜點的銘文烙印都沒有,看起來就像是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桌子。
楚子航凱撒皆是一臉好奇的進了房屋裡開始四處打量,唯獨芬格爾站在門口死活不進去。
因為他不敢進去,他覺得自己的夢碎了。
他幹啥來了?
看著那些古舊殘破的家具,心中不由得悲催,他好像真就像是來考古的啊!
而路明非則微微眯起眼,家裡沒人啊!
他本以為老唐會帶著康斯坦丁在這裡敘舊,訴說千年前的過往,卻沒想到房子裡並沒有兩人的身影。
一股紊亂的氣息從遠處傳來,路明非抬起頭,目光透過窗戶,看向不知名之地。
在那裡,他感受到了老唐的氣息。
……
同樣是在這片世界,一處荒原地。
地面上堆放著各種叫不出名字的鍊金事物,有的像小塔,有的像是錘子,一道道凹槽將其連接起來,形成一個複雜玄秘的祭壇。
而在祭壇中心,赫然佇立著一個木匣。
這木匣不知用何等材質鍛造,光芒照耀在上面反射出冰冷色澤,又像是某種堅韌合金,木匣表面銘刻有各種玄奧銘文。
若是有鑽研龍文的學者教授看到這一幕,必然會無比激動。
因為這些銘文赫然都是龍文,但凡能夠將其破解出來,都有可能會讓混血種世界的發展推進好幾個層次,因為這些龍文本身蘊含著無法言喻的規則,就像是數學裡那些公式一樣,能夠用在科技領域的方方面面。
這些龍文的價值同樣如此。
一旦破解出來,絕對會讓混血種的血統發展層層推進,說不定能夠研究出讓混血種言靈進化的秘法,又或是能夠壓制混血種血統狂化的方案。
吼!
龍吼聲從不遠處傳來,一頭巨大而猙獰的身影飛躍而來,旋即在祭壇上空盤旋了一會,降落而下。
這頭龍類正是看守龍宮的龍侍,背上坐著老唐與康斯坦丁。
龍侍恭敬的俯下身,背後層次凸起的骨刺像是一層層台階,老唐與康斯坦丁沿著這些骨刺走了下來。
而康斯坦丁在下來後,還伸出手撫摸著龍侍的臉。
「你辛苦啦。」小男孩輕聲說。
龍侍緩緩搖了搖頭,看著小男孩臉上的笑容,龍侍又連忙低下了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番姿態更像是害羞的少女。
而老唐在走下龍背後,就徑直走向了前方的祭壇。
他從那些鍊金事物上一一撫摸而過,像是在感懷上面殘留的氣息。
這裡的一切是他曾經親手布置,如今數千年過去,他回來了,而這裡的一切都未曾改變。
老唐不僅感慨,這一切又像是發生在昨天。
直到來到了木匣面前。
老唐伸出手,輕輕摩挲著木匣表面的紋理,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像是在觸摸美好的肌膚。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隨著老唐手掌的撫摸,木匣上的紋理開始閃耀起來,像是被激活了冥冥中的程序。
嗡嗡嗡!
木匣里傳來歡快的輕吟,像是寵物見到了自己的主人。
木匣開始顫動,迸發的光芒越發耀眼,直到木匣徹底被震開,七柄造型各異的武器從木匣里扇形散開,閃耀在空氣中。
赫然是七柄刀劍。
從造型古雅別致的直刃劍,到能夠斬馬的重刀,還有曲刃狀的亞特坎戰刀,以及短如小臂的匕首,僅從樣式而言,這七把刀劍能看到世界各種刀劍的影子。
這些刀劍本身都蘊含著古奧銘文,從刀身劍身上迸發出璀璨的光芒,哪怕還未真正施展,也能夠感受到恐怖的威力。
一聲聲心跳從這些刀劍身上傳來,它們不斷發出鏗鏘鳴音,像是真正的活物,而不是死掉的兵器。
「哥哥,這些是什麼武器呀?」康斯坦丁走上前來,忍不住問道。
「它們是煉製出來的刑罰之刃,是對付那些冒犯我們的人,到那時用這些刀劍必將他們斬下。」老唐語氣深深的說。
他曾用自身本源之火將金屬徹底殺死,然後又使其再度復活,從而注入進精神元素,最後通過重組鍛造,打造出了這七把足以能殺死龍王的致命武器。
當然,這些武器同樣能殺死他自己。
這七把武器代表七重罪惡,分別為暴怒、傲慢、妒忌、懶惰、饕餮、色慾以及貪婪。
而這七宗罪惡也象徵著七個王身上不同的弱點,老唐曾以諾頓的身份,以鍊金術的極致造詣打造了這些武器,目的就是要審判他的七位兄弟。
而木匣表面那些龍文,用古希伯來文翻譯的話,其意思為,「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因為那時的諾頓堅信,龍族是一個信奉絕對力量的種族,所謂的情感遠比不上對力量的崇拜,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發動戰爭,毀滅與吞噬其他龍類,而龍族本身的興盛與衰亡,其實就是在這種暴虐的傳承下源遠流長。
龍族永遠都是世界上最頂級的族類,因為他們時刻征戰,殘暴而鐵血,身在龍族,王的命運其實就是被新王斬殺,如此來繼承那份偉岸的力量。
所以諾頓打造了七宗罪,目的就是要成為像黑王那種級別的存在,凌駕在所有龍類之上,自身永遠端坐在至高寶座上毫不動搖。
當然,這是諾頓的初衷,卻不是老唐堅持的初衷。
老唐現在的確是龍王,但他不是殘暴的諾頓,而是想要守護弟弟與身邊在意之人的龍王。
他已經沒有了當初所謂的信念,又或者說,他的信念已經隨著物是人非而變換,現在的老唐只想要過著幸福簡單的生活,身邊有愛他的人以及他愛的人就足夠了。
至於什麼爭霸世界,成為至高主宰這類想法已經不復存在了,那是曾經諾頓的夢想,而不是他的,現在他是老唐,以後他同樣是老唐。
雖然以龍王諾頓的身份,同樣深愛著自己的弟弟康斯坦丁,但那份愛是扭曲的,如果說最後要吞噬康斯坦丁才能走向至高王座,諾頓會毫不猶豫完成這個儀式。
的確很諷刺,明明深愛著對方,最終卻又不得不親手終結對方。
這就是病態而扭曲的龍族世界。
曾經黑王在吞噬掉白王后,黑王發出痛苦的咆哮,他的悲傷無處宣洩,最後只能飛向天頂高處,又墜入海底,撞破一層層比鑽石還要堅硬的嚴冬寒冰,就這樣反覆撞擊七次。
龍類就是這麼扭曲而病態,他們一邊殘忍吞噬掉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以此來獲得力量,卻又懷著那種刻骨銘心的悲傷去祭奠對方。
這不是虛偽,這是一種瘋狂的病態現象。
所以老唐絕不可能會成為龍王諾頓,可以說龍王諾頓已經死了,永遠的死掉了,現在活著的是全新的龍王,他叫老唐。
老唐撫摸著這些刀劍,而後隨手抽出木匣中的暴怒。
這把刀非常寬大,一旦爆發起來,甚至能夠將人硬生生劈成兩半。
這是含怒的一擊。
未來老唐要帶著康斯坦丁,還有心愛的女孩螢去週遊世界,在這條通往幸福的路上,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兇險與意外。
可不管是什麼東西敢阻撓他,傷害他的家人,那必然會承受這暴怒的一擊。
隨著這股信念的爆發,暴怒像是一頭狂龍徹底活了過來,它發出凶戾的咆哮,但凡是敢靠近它的東西,都會被一斬而碎。
遠處那頭正在低頭飲用湖泊之水的龍侍,巨大的黃金瞳里閃爍著驚恐,似乎是被老唐身上的氣息所驚悸。
其實在龍侍心中,一直都對老唐心存恐懼,畢竟老唐可是龍王諾頓,哪怕是在龍王中,諾頓也是最為凶暴的那一個。
龍侍忍不住瑟瑟發抖,生怕老唐將手裡的暴怒朝她劈斬而來。
不過真到了那一刻,別說她沒有能力去反抗,就算是有這份實力,她也不敢出手,因為王的威嚴是她這種龍侍絕不可冒犯的,所以她只能硬生生挨下這一斬。
「不要害怕哦,哥哥不會攻擊你的。」
一隻溫柔的小手輕輕貼在龍侍的身上。
她轉過頭,就看到康斯坦丁那張清澈的笑臉,龍侍心中的恐懼頓時減少了很多。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呀?」康斯坦丁好奇的問。
龍侍搖了搖頭。
「那你在這裡是不是好多好多年了?」康斯坦丁一臉同情,繼續問道。
龍侍緩緩低下頭,巨大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失落。
「你一個人在這裡,是不是覺得很孤獨啊……」沉默了一會,康斯坦丁語氣鄭重的說。
這一刻,龍侍徹底垂下巨大的腦袋,一顆顆磨盤大的淚珠從眼眸里滾落下來,打濕了康斯坦丁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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