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聲涼到夢,夜裡的一場大雨讓寒風更添了三分威勢,被窩裡格外的暖和,搬遷新府的賈理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伸了伸胳膊,將懷裡的英蓮叫了起來,對於自己人賈理十分寬容,自從當年他救了她,每當換一個新的地方這丫頭就睡不著覺,睡著了又是噩夢連連,第二天便成兔子眼,也不知是不是賈理救她的緣故,若是和他睡在一起,她便能在新的環境中睡個安穩覺,當然只局限於睡覺,於是英蓮便順理成章的成了賈理的『暖床寶』。
賈理修行有成,這身子冬暖夏涼,像塊暖玉一般,英蓮此刻就如同八爪魚纏在賈理身上,恨不得將自己都揉進去,感覺身邊有動靜,揉了揉迷糊的雙眼才說道:「爺,這才幾更,再睡會兒,再睡會兒!」
賈理聽了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語氣有些粗重地說道:「再睡下去,你個心大的倒是大,一點也不擔心,可爺怕出事!」
英蓮突然覺得身下有什麼東西硌得慌,剛想摸一摸是什麼東西,聽到賈理的話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像是觸電似的逃下床。
過了一會兒,臉上紅暈稍散,才服侍賈理穿起衣服來,賈理身上密布細細的傷痕,很輕,若不是看見,根本摸不出來,瞧著賈理身前密密麻麻的傷痕,她眼睛紅了起來,出聲說道:「爺本事這樣大的人何苦非得去受這等苦,每次出征回來瞧的我心裡都戰戰兢兢,害怕見不到那個會疼惜我爺了,不過似乎比上一次淺了很多!」
英蓮小手摸著這些傷痕,賈理感覺麻麻的,像是螞蟻慢慢爬過去一樣,這個小丫頭平日裡就是呆呆的,做事雖是老實,但心格外的大,還記得第一次她穿著個肚兜拿著枕頭找他,之後就理直氣壯的躺上了自己的床,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賈理才是暖床寶呢,她個呆丫頭不知道這麼做是在惹他犯罪嗎?
賈理捏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兩人又滾到了床上,賈理在上,壓在了她身上,不過並沒有全壓上,他也擔心壓壞了她,瞧著英蓮小臉殷紅似血,雙目緊閉,一副任君施為的模樣,賈理差點就忍不住了。
不過念及修為破境的問題,沒有更進一步,他感覺的到離破境的壁壘已相差不遠了,於是緩緩冷靜了下來,只是過了一番手癮,直到氣喘微微才放過她。
「是啊,要是沒這身本事,爺哪裡還會去受這等罪,早就去參加科舉了,憑爺的本事說不定還能整個狀元郎噹噹呢,不過要是爺不去參軍,那還能救下你這個小可憐嗎?」
說完點了點那顆胭脂痣,英蓮把小臉埋進胸口,訥訥地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英蓮小聲問道:「真的嗎?我還以為爺從一生下來就這麼厲害呢!」
賈理聽到這話笑了笑,眼神悠遠起來,像是在回憶前塵往事。
機緣巧合下,他來到這個繁花似錦,鶯鶯燕燕的紅樓世界,記憶中在五歲之前他從來都沒見過賈敬一面,只有自己的姨娘陪伴。
一開始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在修行方面天賦異稟,高門深院中,大富大貴人家少不了勾心鬥角,其實不光是後宮,侯門公府也髒,在那些日子裡,他也遭到了各種白眼,眉眼高低,自己的這位姨娘處境也並不好,賈理幫她出謀劃策,漸漸穩固了地位,可惜也不知是她沒福分,還是因果糾纏,這具身體的生身母親終究是去了。
至於之後見賈敬,不過是他刻意為之罷了,其實在他的娘親逝去之時,賈理的「心」便已死了,心死則神活,修行天賦或許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激活的,其實賈府這條因果線一斷,他便不再受束縛了。
他有時在想,若是自己真的沒有現今的修為,他能走的路那便更少了,一是等死,二是科舉,至於說是借力進入朝堂,作為寧府庶子,這種不靠譜的想法他就從來沒有出現過。
隨後英蓮服侍賈理穿好了衣服,賈理開始活動筋骨。
「爺,今天我們剛喬遷新府,連廚娘都沒有,如今飯可怎麼吃啊?」
秋椒撅嘴小嘴,一臉的灰暗,她方才在侯府里轉了一圈,除了賈理從疊翠院帶來的幾個人,使喚的丫鬟和小廝一個都沒有。
秋椒說的確實是實話,雖然侯府家當一應俱全,門房護院也不缺,是他的親兵們擔任,不過這使喚的丫鬟卻一個沒有。
「徐三,平日裡你們都是吃飯的?」
賈理喚來了一個護院,開口詢問道。
「回將軍,是去外面的惠賓樓吃的!」
賈理聽到後臉色一滯,這些傢伙倒是會享受,不過也沒說什麼,親兵都是自己的班底,府里又沒有廚娘,難道還讓他們喝西北風不成。
看著徐三得瑟的模樣,賈理到底是沒忍住,給了他一腳,罵道:「狗日的,老子都沒你們吃得好。」
徐三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摸了摸自己沒剩幾根毛的腦袋,嘿嘿地傻笑起來。
賈理想了想,對身邊的護院說道:「留下兩人,其餘人都一塊去吧,今個兒本將軍請客!」
這些個兵們聽了之後嗷嗷的起鬨起來,隨後一大波人哄哄鬧鬧地去了惠賓樓。
喧囂的鬧市上一座華麗的酒樓讓人過目難忘,勾心鬥角,富麗堂皇,像極一個雍容的美人,打扮的花枝招展,肆無忌憚地向眾人展示此處的富貴,就算是在繁榮的街道也是一枝獨秀的存在。
待眾人坐定,賈理叫人喚來了賈芸,開始享用這豐盛的菜餚。
「芸兒,這段時間在寧府怎麼樣?」
賈芸此時穿著也十分的講究了,綾羅綢緞加身,一身氣質也與三年前不一樣了,倒是有幾分大管家的氣勢了。
賈芸臉上紅光滿面,顯然這三年來在寧府過得不錯,他辦事能力強,又是能說會道,寧府的莊子在各個進項之中一直都是大頭,賈珍得了實打實的好處,當然不會對賈芸怎麼樣了,反而是大加拉攏,賈芸也就一直擔著大管家的角色。
「不瞞叔叔,這些年多虧了叔叔的栽培,芸這些年生活殷實了不少,娘現在的病也差不多都好了,這些全賴叔叔之德啊!」
賈理聽了沒在說什麼,他的府邸缺一位管家,原本他是想找個熟人來,這賈芸無疑就成了他的目標,不過現在聽賈芸在寧府過的不錯,就息下了念頭,如今以他的地位,找個管家什麼的並不是非某人不行。
這惠賓樓的飯菜質量確實不錯,比之寧府的也不差分毫,因為出征的緣故,加上他已經辟穀,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放開胃口大吃一頓了,今日不覺胃口大開。
於是乎這惠賓樓就出現了這麼奇怪的一幕,這負責端茶遞水,上菜的小廝們一次又一次的來到這個包間。
三五次的還不是什麼接受不了的事情,這京城之地,紈絝之輩前來買醉的人也不少,常常是喝到三更半夜,他們也都習以為常了。
可今日有點不太一樣,不光是這廚房裡的師傅開了眼,這跑腿的小廝們也是開了眼,賈理吃飯不是狼吞虎咽,反而規規矩矩,但是動筷子的頻率極快,所以短短几分鐘之內一盤菜就見底了。
這添一回菜也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整桌,這一上一下也有十來個來回了,雖然廚房的大廚人數不少,但是有幾樣菜可都是惠賓樓的招牌菜,只有少數的幾個師傅才會做,所以這一來二去就有人無法及時享用到自己的那份了。
這不已經有一些包間還有樓下的客人們開始不滿了。
「小二,我們的菜怎麼還不上啊!這都等了有半個時辰了,你們是不是不想開了!」
「小二,我們點了你們這三個招牌菜,這也有大半個時辰了,怎麼才上了一道,我記得你們店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就你們這態度我看還是別開酒樓了!」
「掌柜的,這有好幾道菜從我們眼前過去了,你他娘的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光伺候二樓的大爺們!」
「是啊,是啊,是啊!」
.......
「呸,你們這些狗草的,嘴裡蹦不出一個屁,還在削想你薛大爺,大爺這「獅子頭」等了半個時辰了,我倒想看看是哪個截了大爺這麼多菜,讓大爺一口都吃不到!」
「你個呆霸王,又在這撒潑,不過你小子說的對,小爺也想看看今日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本衙內的東西也敢截!」
「衛兄,走,今日咱們也見識見識。」
「可咱們不知道是哪個房間啊!」
這鬧哄哄,二樓包間裡也出來不少人,有薛蟠,衛若蘭,牛隼,李傑順,一干勛貴家的紈絝子弟,還有一樓那些個潑皮無賴也都在看熱鬧。
衛若蘭瞧見了那上菜的小二,不由說了句。
「呶!這不就來了嘛!」
他攔住了想要暴揍小二一頓的幾個紈絝,指了指小二的身影,他們一開始還不明白衛若蘭的意思,等小二進了賈理的包間,眾人才嘿嘿笑了起來,的確,欺負一個小二有什麼意思,找正主才符合他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