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參與此事的十三家勛貴無一不是掛上了白綢,人人皆披麻戴孝!
「沒想到我也會有這麼矯情的一天!」
賈理手裡拿著一壺酒來到了凸碧山莊閣樓頂,邀月共飲。
圓月當空,映出了他們熟悉的音容笑貌,賈理古波不經的心湖再次泛起了波瀾。
一想到差點就香消玉殞的小妹和林妹妹,他眼中冷色更重了。
「子明,你和子羽去辦件事!」
賈理在子明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子明並沒有多問,幾個閃身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次日,元春與家裡人依依惜別,不過不同於原著中那般撕心裂肺,而是在愁悶中帶著一絲希望。
元春看著繁華似錦的大觀園,默默嘆了口氣,看了看強裝笑意的老太太和母親,她深吸一口氣,忍住傷痛,扭過頭去。
突然她看到了站在寧榮街大榕樹下的賈理,她的心忽的安靜了下來,她明白,這個小大人不光是她的依靠,也是賈府的依靠,只要他安好,東西兩府就是晴天!
可笑自己的母親竟然沒有看明白,還自以為是想要對付他,摸著懷裡那一摞厚厚的鈔票,她眼神變得有些莫名!
昨夜月明星稀,她一夜未睡,勸解老太太和母親,可惜收效甚微,她們執拗的認為她們如今是皇親國戚,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況且她們也拉不下臉面去賠不是!
見到這種情況,懷裡的銀票她再三猶豫,到最後也沒有掏出來!
按照賈理當日的意思,她也猜到了這筆錢的來歷,之後她明里暗裡的問了老太太和母親,得到的結果也讓她哭笑不得。
但是她不敢拿出來了,這些東西那個小大人根本就沒動過,怎麼拿的就怎麼給了她,本來自己的祖母和母親就對賈理有意見,現在再掏出來祖母和母親怎麼看?無異於火上澆油,她又怎麼會幹這種蠢事呢!
看著面無表情的小大人,元春輕輕頷首,隨後登上儀輿,風風光光的踏上了歸程!
神京之內有幾條大街此時卻一片縞素,與寧榮街的氣氛截然相反。
元讓昨天晚上回到家以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太醫都來了好幾批了,可就是束手無策!
如今元府可謂亂成一片,元讓的幾個兒子現均已成年,大部分都身具官職,如今一聽嫡子元旭出了事兒,元讓也昏迷不醒,也不知是懷了什麼心思,拖家帶口的都來了。
「母親,今天的事兒你得拿個主意!」
「是啊!如今父親病危,昏迷不醒,大哥又去了,都說家不可一日無主!這件事得儘早定下來才是!」
元讓的現在的妻子也是他的原配嫡妻,出身尚書府,其子正是已亡故的元旭,現在她的丈夫病危,兒子亡故,她正是心如刀割之際,卻不得不強打精神應付這幾個如狼似虎的兒子!
「先暫時由執兒與環兒商量著辦吧!其他的事情等你們父親醒來再說!」
「不行,誰不知道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串通一氣,要是老爺醒不過來,那府里還有我們家活的地兒嗎?」
「說的可不是,要說商量著辦事兒,大夥就一起商量,省的讓那些黑了心的不給我們活路!」
「怎麼說話呢?說的像你們家是什麼好人似的,誰還不知道誰啊!老四家的,你可拉倒吧!」
「說的好聽?別讓我說出難聽的來,今天到這兒都是幹什麼來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誰也甭說誰!」
一時間幾個媳婦嘰嘰喳喳的吵了起來,別看她們平日裡一副大家閨秀,淑女范,可涉及到利益衝突,她們紛紛化身為母暴龍,戰鬥力之強簡直是駭人聽聞!
「閉嘴!」
元氏老太太眉頭一擰,眼中歷色一閃而過,滿含冷意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划過這幾個媳婦!
見老太太發話,幾個媳婦頓時成了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鴨子,縮回了脖子。
元氏這些年能坐穩嫡妻之位,並且能將那個紈絝穩穩地扶在元府嫡子的位子上,可見其手段高明,這些媳婦見元讓、元旭突然出了事兒,一時間心態有些失衡,想起之前受到的磋磨,不由得失了分寸,相互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眼見元氏發怒,一個個頓時嚇成了鵪鶉,不敢說話了!
「老婆子還沒死,老爺也還沒死,由不得你們胡言亂語!既然你們破了規矩,那都去祠堂給老爺祈福去吧!什麼時候老爺醒了,你們什麼時候再過來!」
「母親!」
元氏眼神不帶一絲感情,冷冷地凝視著幾個兒子。
「怎麼老婆子說話不管用了?還是說你們幾個想讓老婆子去敲登聞鼓,狀告你們幾個不孝的畜牲!」
幾人聞聲臉色一變,在這個朝代,一個不孝的名聲殺傷力太大了,就連明康帝都擔待不起,別說他們幾個了!
「還不滾出去!」
元執率先發話,元執家的渾身一抖,想來元執平日裡積威甚重,說一不二,如今聽元執發話,她不敢反駁,乖乖地轉身走了出去!
剩下的幾個媳婦,雖不願卻也真不敢違背元氏老太太的話,畢竟真的擔上個不孝的名聲,她們的一生也就完了,元氏一族不可能容得下不孝的愚婦,最後只能落個被休的下場。
在古代這樣的下場,要比直接殺了她們更殘酷,所以幾人也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祠堂。隨後元氏幾個兄弟也都離開了,唯獨元執留了下來。
「怎麼,你還有別的話說?」
元執庶子出身,但能不受身份影響進入六部,可見其手段了得,如今元旭死於非命,他看到了希望,能夠更進一步的希望!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怎麼可能退讓呢!瞧著眼神情有些陰鷙的元氏。
他沉靜無比地說道:「人死不能復生,太太節哀,若是太太能舉我為家主……」
「四哥,你說老二是什麼打算?」
「說那些做什麼,要是有本事你也可以去爭?」
元讓四子名元凱,五子名元明,他知道自己這個平日裡一副紈絝的模樣的兄長到底是什麼人,手段一點不比他的二哥差!
看著元凱離去的背影,元明呵呵一笑,神情極為的詭異,「那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