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青蓮山脈之內,小宗門的陣法附近,一位小宗門老師神色有些陰沉,四五隻隊伍都紛紛趕了回來,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在可搜尋的範圍之內,根本沒有任何月無爭和葉歸嵐的線索,這兩個就像是憑空自這片山脈消失了一樣。
「報喪鳥呢?有沒有它的活動軌跡?」
「我回來了。」一道高大強壯的男人走了過來,跟隨在他身後的皆是氣勢威武男女,男人的肌肉異常壯士,似乎有隱隱的力量流動於身體表面,「找到了報喪鳥的老巢,但是那隻鳥已經死了。」回來的男人皺眉,滿是不解,「場面有些殘忍,那隻報喪鳥似乎被更為強大的魔獸襲擊,靈種都被掏走了。」
站在法陣旁邊的小宗門老師聽的也是一愣,「石磊,你說的可是真的?」
石磊,小宗門前來負責此事的另一位老師,挑了一下濃眉,「丁璇,你是在說我沒事扯謊麼?」
法陣旁邊的女老師有些尷尬,「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葉歸嵐呢?」
石磊渾身的肌肉繃著,搖了搖頭,「洞穴之內只有報喪鳥的屍體,至於那個新生葉歸嵐……不知道是死是活。」
「怎麼可能還能活。」桑柔嘀咕了一句,她同李紅纓兩個人都掛了彩,李紅纓聽到這話忍不住冷冷開口,「如果不是你刻意阻攔,結果怎麼可能比現在還糟?」
「刻意阻攔?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
「桑柔,你莫名針對別人也不是頭一回了!」李紅纓忍著心中怒火,她們兩個打了一架,有些不分勝負,雙方都是掛彩,最後桑柔也許見時間已經來不及,也不再阻攔,李紅纓想著被報喪鳥抓走的葉歸嵐,只覺得心中愧疚萬分,若不是她提議,這個新生是沒機會來到這裡的!
「李紅纓,別為自己的無能找藉口,這件事說到底還是要你負責!」桑柔冷笑,「我是針對葉歸嵐,那是我的私人恩怨,但是帶她來這裡的人是你,若不是因為你,她怎麼可能被報喪鳥抓走?」
「都少說幾句!」丁璇忍不住開口,有些頭疼的看著桑柔,她身為御靈老師,一直都知道桑柔針對別人的事情,她丁家依附於桑家,自然在小宗門之內對桑柔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針對的也不是什麼不能惹的人,丁璇也就不再多問什麼,這件事雖然有些麻煩,但只不過是個新生,而且是沒有任何家族勢力的那種,死了就死了,又能如何?
「報喪鳥都身死,那個葉歸嵐更不可能生還。」丁璇開口,「她才只是個見習級別的新生,這麼多天在青蓮山脈,就算僥倖能從報喪鳥那裡逃脫,又能逃出多少魔獸之口?距離出事那日已經過去五天,也只有見習級別的人能撐過來,石磊,我們不必找了。」
石磊聽完這話,卻是笑了,「你確定不再找了?這事就這麼算了?」
「那還能怎麼辦?難不成你要更多的學生犧牲在這裡?找回來的只不過是兩具屍體?葉歸嵐就算了,但是那個月無爭,是自己追上去的。」丁璇皺眉,「若是要為小宗門之內的每個學生負責,我們還怎麼管理?」
石磊冷哼一聲,大步走到法陣之上,「早就知道你對事對人不公,丁璇,我看你是不想在小宗門呆了吧。」
「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學生生死是大事,我看你倒是想輕描淡寫的過去,雖然他們只是新生,但你袒護的太明顯。」石磊看著桑柔,「我要是有這樣的學生,早就打斷她的腿了。」
桑柔站在那裡沒敢說話,石磊是武靈老師,整個人都透著一個莽字。石磊腳下的法陣光芒亮起,武靈學生們都率先回去,李紅纓忍不住開口,「老師,我們真的不再找找嗎?」
「要找你自己去找。」桑柔開口,突然想到了什麼,「李紅纓,你害死了兩個新生,你還是想想自己怎麼負責吧。」
「明明是你攔著我們,不然老師們可以早點來,葉歸嵐他們兩人可能還有救!」林嵐不滿的喊了出來,「桑柔,你敢說不是因為你,延誤了救他們的機會?憑什麼這事都要紅纓負責!」
「關我什麼事?我攔著你們?我哪裡攔著了?」桑柔冷笑,丁璇想到才剛入新生就死了兩個,便覺得頭疼不已,還好是無關緊要的兩個,還好沒有牽扯到什麼家族勢力,「桑柔,你也安分一點,不要再惹事了。」丁璇隨便的斥責一句,「李紅纓,扣除你的所有學分,都回去。」
「可是老師……!」李紅纓還想再說什麼,丁璇再次開口,「都別廢話!快點回小宗門去,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桑柔跟在丁璇的身後站在法陣之內,瞧著李紅纓有著說不出的得意,想著葉歸嵐就這麼死在了這裡,心裡也少不了有幾分痛快,李紅纓和隊伍里的人看著她們消失在法陣之內,林嵐忍不住罵了出來,「什麼老師!這樣的人怎麼配做老師!」
「你又不是不知道丁璇一直都和桑柔親近,對她做的事多半都含糊過去。」兩個男生忍不住搖頭,「只可惜那兩個新生沒有什麼雄厚家族實力,但凡有那麼一點,也不至於被這麼欺負。」
「走吧紅纓,這事你也只能吃啞巴虧,學分我們多做幾次任務就有了。」
李紅纓回首看著身後這片茂密山脈,想著葉歸嵐和月無爭兩人,狠狠握拳,默默的在心裡說了聲抱歉,踏入了法陣之內,看出來她心情不佳,隊友一隻手拍上她的肩膀,「這也沒辦法,這樣的兩個新生身死又能激起什麼浪花,這樣的生命逝去真的太平常不過了。」
腳下的法陣光芒閃現,再一閃而過,幾人便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呼嘯而來的風聲,殘留在青蓮山脈之中。
這原本只是兩個新生的意外,只是兩個不牽連任何家世背景的新生,小宗門之內的所有老師都覺得人既然找不到,事也只能這麼過去,李紅纓被扣除了所有學分,至於桑柔,則是在丁璇的庇護下依舊沒事,小宗門之內的新生們聽到這件事,都忍不住唏噓幾句,認識葉歸嵐的那幾個,柳如玉對於這個消息也只是冷哼一聲,並沒有多少關注,白蕊蕊震驚的同時甚至覺得有幾分慶幸,而宋浩然則是不願相信,那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就這麼死了。
宋氿沒在小宗門之內,沒有人知道他同葉歸嵐的關係,自然這事也沒通知他,這個消息倒是快馬加鞭的來到了春遠鎮葉家,千山小宗門只知道葉歸嵐是個沒家族勢力的,但卻不知道她爹葉鶴,才是真正不好惹的,愛女如葉鶴,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已經不好了。
他的女兒才入小宗門不出一周,人就沒了?!
葉鶴當天晚上便離開了春遠鎮,直奔青蓮山脈!
青蓮山脈之內,某隻斑禿的陸行鳥還在奮力奔跑著,葉歸嵐自那天好好休息之後精神恢復了不少,他們正往法陣的方向趕,被報喪鳥帶的太遠,就憑這隻陸行鳥,估計還要再跑上半天。葉歸嵐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腦子裡,某隻的聲音出現,「小丫頭片子,你身下的這個,靈種應該還不錯。」
葉歸嵐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看這隻快要禿了的陸行鳥,而正在奔跑的某隻,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視線,忍不住渾身肌肉繃緊,他媽的,她難不成想吃它?
也許察覺到身下這隻的緊張情緒,月無爭突然探手,擋住了葉歸嵐的視線,「你這麼看它,是對它有興趣?」
葉歸嵐看著陸行鳥脖子上那圈紮起的毛,將腦子裡某隻的聲音擋了回去,「還要多久才能到法陣那裡?」
「可能再要半天吧。」月無爭握緊韁繩,「你說,他們會不會以為我們都死了?」
葉歸嵐愣了一下,有些自嘲的笑了,「不以為死了,難不成還覺得會活著嗎?」
「說的也對。」月無爭低笑,葉歸嵐坐在前面,半晌才問了出來,「月無爭,為什麼你要追上來?你也只不過是聚靈級別,追上來做什麼?」
月無爭沒有開口,葉歸嵐忍不住回頭,「你追上來,難不成是想救我?從報喪鳥的口中救我?」
「不可以嗎?」
「……你難道不怕把自己的命都搭上?為了救我,不惜自己入險?」
月無爭猛然一握韁繩,正在急奔的陸行鳥猛然停下,這個急剎車讓葉歸嵐根本躲避不及,整張臉就朝著他的臉撞了上去,葉歸嵐手忙腳亂的伸手,在兩人嘴唇接觸的前一秒,用自己的手擋住,兩人隔著她的手掌對視,呼吸近乎都纏住彼此,葉歸嵐看盡他的眼底,總覺得那裡面似是有一處漩渦。
「你真的,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嗎?」月無爭待她拿開手掌,靜靜開口,葉歸嵐看著他的黑眸,又是這個問題,她該記得他什麼?一個沉迷柳如玉十六年的葉歸嵐,怎麼可能眼裡還有其他男性?他所謂的記得,是指什麼?
看著她不加掩飾的迷茫,月無爭心底升起一抹邪火,「算了,當我沒有問過。」他扯了一下韁繩,陸行鳥再次飛馳起來,而這之後的路上,月無爭緊抿薄唇,再也不開口說任何。只是沒走多遠,身下的陸行鳥再次停了下來,葉歸嵐剛要開口說話,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襲來,喉嚨就像是被一隻手硬生生握住,喘不過來!
在葉歸嵐直覺自己要窒息的時候,一股更為蠻橫的力量自她身體內部爆開,將這不舒服硬生生頂了出去,葉歸嵐終於找到自己的呼吸,她艱難的抬起頭,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月無爭反應奇快的將她一把抱住,自陸行鳥的背上躍下,而那隻斑禿的陸行鳥異常敏捷的鑽入一片草叢之中,很快便沒了蹤影。
葉歸嵐看的有些傻眼,那是只陸行鳥該有的速度嗎?
月無爭本想抱著她離開,但威壓逼近的太快,快的他都沒時間反應,只能就這樣躲在暗處,好在懷裡的葉歸嵐配合,月無爭忍不住微微垂眸,她的運氣真的不好,遇到報喪鳥不說還被抓走,現如今他們好不容易快要走出這片山脈,卻又遇到了更為危險的情況。
月無爭的額頭微微冒汗,感受著快要壓扁身體的威壓,死死咬牙撐著,來的不是別的,是幻靈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