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日常4
客廳里，劉明哲家的小米兒黏著穆陵城不撒手，蔣南卿無奈地跑到桌邊逗弄自己的小橙子。
小橙子原本沒人搭理很是無聊，如今瞧見蔣南卿過來，歡樂地搖著尾巴，撲過來又舔又叫。
穆陵城抱著小米兒，盯著蔣南卿的背影，想到她方才從廚房出來心事重重的樣子，思索著，拿手機撥通了電話：「喂，幹嘛呢……大周末做什麼實驗，哪有那麼忙，我們大家都在這兒，你就這麼安心讓你家小餅乾給我們當電燈泡？
……快點過來，給你二十分鐘時間。」
等他掛了電話，蔣南卿詫異回頭：「你給陳少昂打的電話？」
「嗯。」
蔣南卿揚眉：「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為我們家小餅幹著想？」
穆陵城點點小米兒的唇角，之後看向蔣南卿，眸色溫和：「讓他來帶孩子，我帶你出去轉轉。」
蔣南卿：「……？」
不太懂穆陵城意思的小米兒看著穆陵城傻笑，嘴裡甜甜喊著：「叔叔，叔叔……」
穆陵城笑應著：「一會兒你陳叔叔就來了，想不想陳叔叔？」
小米兒摟著穆陵城的脖子，「吧唧」親上一口，眉開眼笑。
蔣南卿笑著沖小米兒拍拍手：「小美女，不要在你叔叔懷裡了，你都兩歲了要下來跑一跑，來到姐姐這兒來。」
小米兒摟著穆陵城的脖子不撒手。
蔣南卿：「……」
陳少昂在二十分鐘之後，真的來了。
廚房裡的小餅乾聽到動靜，急急忙忙奔出來，一臉的欣喜抓住他的手：「你怎麼過來了？」
看她臉上額頭上都沾染著麵粉，陳少昂抬手將她擦掉，語氣溫和：「在做什麼好吃的？」
小餅乾神神秘秘地笑：「很多，但是先不告訴你，晚點就知道了。」
穆陵城站起來，把小米兒塞到他懷裡：「人都來了，飯還沒做好呢，讓小米兒招待一下你。」
之後牽起蔣南卿的手就要出去。
陳少昂擰眉看他，又有些好笑：「這才是你打電話讓我來的原因吧？」
穆陵城睇他一眼：「讓你白吃白喝你還不樂意。」
之後問劉明哲：「有沒有缺什麼東西，我們倆出去買？」
劉明哲從廚房裡出來：「還真有，澱粉和白糖沒有了，待會兒要用。」
穆陵城嗯了一聲，摟過蔣南卿開門離開。
從小區里出來，穆陵城問她：「餓不餓，我估計他們這陣勢，得做到下午一點多才能開飯了。
要不然待會兒先在外面墊墊？」
蔣南卿笑他：「哪有這樣的，你不去幫忙，還自己吃獨食。」
說到這裡，蔣南卿挽著他的胳膊，狀似隨意地問：「聽說你平時不做飯的，怎麼還做的那麼好吃？」
穆陵城臉上是雲淡風輕的笑：「因為我聰明啊，一學就會。」
「那麼聰明，那麼會做飯，幹嘛不對自己好些？
我在國外的時候，你是不是就沒有好好吃飯？」
蔣南卿突然在路邊停了下來，抬眸看著他。
穆陵城楞了一下，狐疑地看她：「怎麼了，突然一本正經？」
蔣南卿有點不高興：「你每次給我打電話都囑咐我好好吃飯，不能餓著，不能委屈自己。
那你自己呢，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
穆陵城打量著她，沒有說話。
蔣南卿繼續問：「為什麼你生病了，劉明哲去看你的時候冰箱裡是空的。
為什麼我回來的那天，你說要做好吃的給我，結果冰箱裡也是空的？
你是不是，從來都不好好吃飯的？
這五年我每次回來，你都會各種囑咐我，問我是不是在外面沒照顧好自己，那你呢，你怎麼照顧自己的？」
蔣南卿回想著每次回國見他的情景，突然發現自己真是太粗心了。
如今仔細想想，如果是她提前通知他自己要回國，他家的冰箱裡便總是有用不完食材。
可哪天她若是一聲不響的跑回來，冰箱裡便絕對是空蕩蕩的。
這麼明顯的事情，她居然一直沒有多想過。
一時之間，蔣南卿又愧疚又心疼。
穆陵城總算知道她今天怎麼突然有點不一樣，有些無奈地笑笑：「你在國外，我平時一般都在公司里加班，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再做飯吃多麻煩？
一個人隨便湊合一下就好，不過我也沒虐待自己，外賣不也挺好吃的。」
蔣南卿更不高興了：「所以你不僅不好好吃飯，還不好好睡覺，更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是不是？」
她仰臉看著他，眼眶泛紅。
蔣南卿從來不哭的，第一次對著穆陵城這樣，他愣愣的，有些醒不過神兒來，又不知道該怎麼哄她，一時間有些無措。
「你，你怎麼還哭上了？
不就吃飯稍微不按時一點嘛，別哭啊，我錯了行不行？」
他抬手幫她擦淚。
蔣南卿抬頭，複雜的神情中夾雜著愧疚，懊惱，心疼，還有悔恨：「穆陵城，對不起……」
「跟我說什麼對不起？
傻乎乎的。」
他捏捏她的臉，神情憐愛。
蔣南卿突然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穆陵城，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離開你了。
以後你趕我走，我都不走，我纏著你一輩子！」
穆陵城怔愣了好一會兒，溫柔笑著將她擁進懷裡：「不用你說，我不會再放你走的，永遠都不會了。」
以前覺得她開心就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是這五年下來，他發現自己也沒那麼偉大。
如今，再沒有什麼比把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更重要了。
他不會再給她離開自己的機會。
五年的異地相隔，度日如年，已經夠了。
「卿卿。」
他親吻著她的額頭，將人擁的更緊，「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分開了。」
小區門口就是超市，結果穆陵城和蔣南卿一去快一個小時，回去後就被劉明哲吐槽：「我還以為你倆被拐走了，正要打電話呢。
怎麼回事啊，烏龜的速度也早該回來了。」
穆陵城把白糖和澱粉給他：「哪兒那麼多廢話。」
劉明哲接過後嘖嘖幾聲，言語調侃：「看你們倆這膩歪勁兒，婚都結了還熱戀期呢。」
蔣南卿挽著穆陵城的胳膊，揚眉：「我們倆一輩子都是熱戀期，你有意見？」
劉明哲：「……沒意見，蔣老大說什麼都對！」
當天下午開飯時間是兩點鐘，一眾人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等聞到香噴噴的飯菜上桌，大家都跟著鬆了口氣。
小米兒一看見穆陵城就黏著他，誰也不給抱。
齊維維出來後要接過來，誰知小米兒不肯，揪著穆陵城的衣服不撒手。
最後穆陵城說：「你們先吃吧，米兒剛剛吃了雞蛋羹，現在估計不餓，我抱她出去轉轉。」
穆陵城走了，齊維維在蔣南卿旁邊坐下，扛扛她的肩膀：「我看穆陵城挺喜歡孩子的，你們倆也生一個唄？」
蔣南卿愣了一下，隨後笑：「我們剛結婚沒幾天，著什麼急？
而且，他雖然喜歡孩子，但應該也不希望這時候有孩子吧……」
「為什麼？」
齊維維問完就反應過來了，「也是哦，你才剛回國，互相寂寞了那麼久，正是你儂我儂之時，多個人攪和是不太好。」
蔣南卿在桌子底下踹她一腳：「飯桌上能不能別亂說話。」
「我悄悄說的，他們又沒聽見。」
劉明哲清清嗓子：「老婆，你那也叫悄悄說？
我們可都聽清楚了。」
齊維維下意識抬頭，劉明哲、陳少昂、小餅乾三個人神色各異，都是一臉「我們聽到了」的表情。
齊維維一囧，兩秒後面不改色：「大家又不是外人，聽見怎麼了？
再說了，我又沒說錯。
誰不知道的穆陵城這五年不近女色，如今這一開葷的……」
好大嘴巴哦，蔣南卿耳根子都熱了，夾了雞腿塞她嘴裡：「姐姐，閉嘴吧您嘞！」
從劉明哲那兒回去的時候，蔣南卿坐在副駕駛位置，問他：「你一直帶著米兒，後來飯菜涼了，你也沒吃多少東西，餓不餓？」
「還好，不餓。」
「怎麼會呢，你飯量那么小？」
蔣南卿一臉不信，突然靈機一動，「咱們去超市買點東西，回去我給你做義大利面吧，我做的可好吃了。」
「你會做意面？」
穆陵城意外了一下。
蔣南卿嘟嘴：「不要瞧不起人好嗎，我做的意面絕對比你煮的面好吃。
以前你去義大利看我，總是沒時間，早就想給你做了。」
穆陵城笑笑，語氣寵溺：「好，那我得好好嘗嘗。」
去超市的路上，蔣南卿隨意跟他聊天：「米兒一直愛黏著你嗎？
你經常去劉明哲家裡？」
穆陵城道：「其實不常去，不過那丫頭不認生，頭一次見我就笑嘻嘻的讓我抱。
可能跟我有緣吧。」
「我第一次見米兒的時候，覺得她白白淨淨，可愛極了。
那時候就在想，如果你沒去義大利，也許咱們倆的孩子也這麼大了。」
蔣南卿臉上笑意淡了淡，莫名酸楚。
頓了一會兒後，她扭頭問他：「穆陵城，你喜歡孩子嗎？」
「嗯，還好。」
他看她一眼，又繼續專注開車，「怎麼問這個？」
「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嗯……」穆陵城還沒說話，又被蔣南卿搶了先，「一定是兒子對不對，你一定喜歡兒子！跟你那麼帥的！」
紅綠燈路口，見他扭頭，蔣南卿把他腦袋推過去：「好好開車！你就是喜歡兒子，不要反駁我！」
穆陵城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你是吃小米兒的醋吧？
怕你女兒將來也這樣？」
蔣南卿拉著臉：「穆陵城，你上輩子也太花心了！」
穆陵城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蔣南卿：「都說女兒是爸爸上一世的情人，你倒好，別人家的女兒也是你情人。
你上輩子肯定是個處處留情的採花大盜！」
穆陵城：「……老婆說的對，我就是喜歡兒子，而且只喜歡兒子。
所以我上輩子沒有情人！」
蔣南卿又不高興了：「你只喜歡兒子不喜歡女兒？
那我萬一生女兒了怎麼辦，你會不會冷落她？
原來你重男輕女！」
穆陵城：「……」
小姑奶奶，我到底該怎麼回答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