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小甜糖（完）
五一假期過後，忙碌的上班生活歸於平靜。
陳少昂突然之間又變得很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實驗，即便到了星期天，也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除了吃飯幾乎不出門。
曲奇晚上睡覺，半夜迷迷糊糊的時候他才鑽進去抱住她。
第二天睜眼時，便沒了他的身影。
這日早餐的時候，曲奇撕扯著手裡的麵包，抬頭看他：「你最近怎麼這麼忙啊，好像比之前哪次做項目都要更忙一些。」
曲奇看到了他臉上的疲憊，眼睛裡布滿血絲。
都整整一個多星期了，他從來沒好好睡過覺。
她其實挺心疼的。
「我覺得，也不用那麼拼吧，還是身體更重要一些。
你們實驗室里不是很多成員的，難道大家都跟你一樣？」
陳少昂笑看著她：「沒事，馬上就結束了。」
「那明天周六，你……」
陳少昂有些抱歉地道：「明天我還有工作，你自己在家玩兒，或者悶了就找齊維維出去轉轉。」
曲奇有點失落，他已經很多天沒好好陪她了。
不過她也知道實驗更重要一些，只能乖乖點頭：「嗯，好，那你要注意身體。」
早餐過後，曲奇自己坐公交去學校。
路上接到了齊維維的電話：「明天周六，出來玩嗎？
茂雪說她難得有時間，一起逛街唄。」
曲奇想到明天陳少昂要加班的事，索性就點頭了：「好啊。」
齊維維有點意外：「這麼爽快？
不再想想跟你家男朋友有沒有約會？」
「……他有工作。」
「怪不得呢。」
手機傳來齊維維曖昧的笑。
曲奇臉上一陣不自在；「我掛了，明天見。」
第二天曲奇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接到了齊維維的電話：「起來了沒？」
這會兒陳少昂不知所蹤，曲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看時間，抱怨道：「才八點半，這麼早出門幹什麼？」
「我家米兒醒的早，我剛餵她吃完飯，如今他爺爺奶奶帶著的，我就趁機溜出來了唄。
我跟你說，你趕緊起，茂雪已經開車帶我去你家了，在路上，馬上就到。」
曲奇蹭的一下便坐了起來。
這倆人也太著急了，商場估計都沒開門。
不過人都在半路了，她也不能讓她倆等太久，只好不情不願爬起來穿衣洗漱。
書房的門是關著的，估摸著陳少昂這會兒在裡面工作。
曲奇想到自己昨晚上忘記跟他說要出去的事了，便走過去輕輕敲門。
門沒開，不過傳來了陳少昂的應答：「怎麼了？」
「那個，茂雪和維維來接我出去玩兒。」
「好，去吧，記得吃早餐。
在餐桌上呢。」
「嗯，好。」
曲奇默默去餐廳吃完了早餐，剛巧郭茂雪和齊維維到樓下了。
她背了包出去的時候，看到了郭茂雪的車，打開後車門坐進去。
齊維維在副駕駛上坐著，看見她扭過身來，吐槽：「跟姐妹出去玩這麼不上心，妝也沒化，衣服還穿的這麼隨便。」
如今天氣漸漸熱了，曲奇穿了件休閒的白色T恤，搭牛仔褲和小白鞋。
她天生一副娃娃臉，再配上今天的裝扮，看起來很嫩，靈動的雙眼為她增加幾分可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入校的大學生呢。
曲奇卻不以為然：「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再說了，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沒起床呢，我如果再化個妝打扮一下，不就讓你們等久了。」
之後看向駕駛位的郭茂雪：「今天這麼閒啊？」
郭茂雪穿著件黑皮外套，波浪卷的頭髮隨意扎在馬尾。
回頭看曲奇時精緻的臉蛋兒美到極致：「剛好有個活動取消了，今天有了空檔，出來散散心嘛。」
曲奇楞了一下，懊惱：「我覺得我應該回去化個妝。
你跟南卿姐妹倆都是什麼體質，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齊維維沖她翻白眼：「現在知道後悔了？
晚了。」
曲奇伸手捏捏齊維維的臉：「我覺得我沒化妝也沒比你差多少，沒事，就這樣吧。」
齊維維：「……」你瞎嗎？
再仔細看看！
曲奇卻已經跳過了這個話題：「咱們去哪兒？」
「我還沒吃飯呢。」
郭茂雪說，「你們倆先陪我去吃早飯，然後一起去商場。」
等郭茂雪吃過早飯，三人一起到商場的時候，商場已經開門了。
郭茂雪戴了頂鴨舌帽，儘管她再怎麼往下扯，還是被不少粉絲認出來了，以至於她們一路上都在被圍觀。
曲奇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嚇得抱著齊維維的胳膊：「我再也不要跟她出來玩兒了！」
齊維維看著那些舉著手機拍照的人，對曲奇說：「她早上原本要拉南卿一起出來的，結果被穆陵城拒絕了。
剛剛去接你的路上，她還跟我訴委屈，說穆陵城小題大做。
其實我覺得吧，穆陵城還是挺明智的，你說南卿跟茂雪還長得那麼像，被粉絲看到圍堵著你推我扛的，她還挺著個大肚子，出事了怎麼辦？」
曲奇想了想，覺得齊維維說的有道理。
她一個正常人都吃不消了，更別說南卿現在的身體。
郭茂雪看她們說悄悄話，有點兒委屈：「喂，你們倆這樣我會懷疑自己被孤立了。」
齊維維和曲奇尷尬地笑，目光意有所指望著那些人。
郭茂雪回頭笑眯眯跟那些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之後有些人笑著跟她打招呼，然後走了。
之後郭茂雪買了條絲巾迅速遮面，然後拉著齊維維和曲奇迅速避開人群跑走了。
最後三人氣喘吁吁地躲在無人的樓道里，曲奇本來跑步就不怎麼樣，如今更是雙頰泛紅，掐著腰吐槽：「雪你以後別叫我，我不跟你一起出來。」
郭茂雪尷尬地笑：「別那么小氣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走啦走啦，我知道有家店的衣服特別好看，帶你們去瞧瞧。」
到了店裡，郭茂雪開始瘋狂給曲奇和齊維維挑衣服。
曲奇看著她遞過來的一件又一件裙子，目瞪口呆：「我沒說要買衣服啊。」
「逛街不買衣服幹嘛？
你剛剛不是說陳少昂最近工作不理你嗎，穿漂亮的，他估計就搭理你了。」
曲奇：「……」
這家店衣服漂亮是漂亮，但是挺貴的，雖然也不是負擔不起，但曲奇覺得陳少昂工作那麼辛苦，她不應該這樣花錢，所以被郭茂雪推著進試衣間試過之後，她就給脫下了，不肯要。
郭茂雪無奈了，只能嘆氣：「我送你的禮物好不好，難得找到這麼一條好看的，不能不要。」
說著已經讓服務員給包起來了。
曲奇無奈，只好搶著去把錢給付了。
結完帳走過來的時候，郭茂雪和齊維維正嘀嘀咕咕說些什麼。
曲奇疑惑地走過去：「你倆說什麼呢？」
齊維維笑：「說你剛剛那條裙子超級好看！」
曲奇看她：「你剛剛試了那麼多，怎麼一件也沒買。」
齊維維皺眉：「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嗎，對我現在的身材友好一點。」
曲奇：「……哦。」
由於天色還早，之後三人一起去看了電影，吃了午飯。
下午去了蔣南卿的家。
蔣南卿的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腹部隆起著。
似乎因為這段時間被穆陵城養的不錯，一張臉珠圓玉潤的，看起來豐滿嬌俏，精緻的面容比先前多了些嫵媚。
齊維維嘆了口氣：「底子好就是不一樣，我懷米兒那會兒身上浮腫，簡直都要毀容了。」
郭茂雪摸著蔣南卿的肚子：「那是因為我外甥比你家米兒省心。」
齊維維嘟嘴。
曲奇也湊過來趴在南卿肚子上聽胎動，感覺發現了什麼神奇的事情一樣，驚訝的兩眼放光。
蔣南卿看到了曲奇旁邊的衣服，拿出來看了看，一條鵝黃色的仙女裙，腰間綴著小水晶，閃閃的，看起來很漂亮。
「曲奇的衣服嗎，穿上讓我看看唄。」
蔣南卿說。
曲奇有點不好意思：「我本來不打算買的，是她們倆非要攛掇。」
蔣南卿笑：「挺好看的，你去屋裡換上給我看看。」
曲奇臉頰紅撲撲的，不過還是在蔣南卿期待的目光下，拿著衣服去了臥室。
曲奇一走，三人嘰嘰喳喳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等她換好衣服開門，三人面色淡定地繼續說笑。
齊維維指著電視：「茂雪你這個劇是得罪了造型師嗎，真醜。」
郭茂雪：「……」
蔣南卿扭頭看見了換好衣服出來的曲奇。
她膚色白裡透紅，身材纖細，如今穿上這條收腰的露肩裙子，實在讓人賞心悅目。
而且這顏色有點甜美可愛風，跟曲奇的氣場很搭。
「小姐姐眼光不錯嘛。」
蔣南卿打量著曲奇，話卻是說給郭茂雪的。
郭茂雪很得意：「那是，不想想小姐姐是做什麼的，有時候一天得好幾件衣服。」
曲奇臉皮薄，被三個人一起盯著頓時不好意思了：「看也看過了，我去換掉。」
「換掉做什麼！」
齊維維伸手拽住她，「這麼好看的衣服不穿，你準備壓箱底讓它生寶寶嗎？」
曲奇：「……」
蔣南卿摸著下巴看了看：「我覺得，得再換個髮型，這仙女裙不適合馬尾，太土了。」
郭茂雪站起來：「這個簡單，來我幫小餅乾梳頭。
南卿，你梳子呢。」
「不用了吧，又不是去參加什麼宴會，折騰著好麻煩啊。」
曲奇皺眉。
齊維維說：「就是在這兒沒事幹，拿你折騰著玩兒唄，別那么小氣。」
折騰著玩兒？
齊維維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曲奇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行吧，大家開心就好。
郭茂雪手巧，幫她的頭髮編起來一部分，整個人看起來利落多了。
之後蔣南卿從屋裡拿了化妝箱出來，放在茶几上：「我懷孕了這些用不上，有的還沒拆封呢。
隨便用。」
曲奇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些什麼。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她看向齊維維，齊維維又看蔣南卿。
蔣南卿笑：「就是我們打算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去吃飯，然後我老公叫了陳少昂一起。
你打扮好看一點，讓他驚艷一下嘛。」
「今晚？」
曲奇楞了一下，「但是他很忙哎，應該不會出來。」
「怎麼不會，他都已經答應了。」
蔣南卿沖她眨眼，「所以要不要好好打扮，讓他眼前一亮？」
曲奇紅了臉，又覺得南卿這個解釋可信度不是那麼的高，可仔細想想，卻挑不出什麼毛病。
郭茂雪化妝化得太認真，等徹底結束，都兩個小時過去了。
她累得腰酸：「我自己平時三分鐘就解決了，難得這麼仔細一回。」
又拿鏡子給她看：「怎麼樣，還不錯吧？」
曲奇看著鏡子，又琢磨著南卿的話問：「真的只是吃個飯那麼簡單？
但是你們都穿的這麼隨意，我這樣也太扎眼了，不舒服。」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
這時，蔣南卿電話響了，她接通後應了一聲便掛斷了。
「怎麼樣了，那邊好了嗎？」
郭茂雪問。
蔣南卿點頭：「可以了。」
「那咱們走吧，送小餅乾回去。」
郭茂雪已經站起來了。
曲奇還是一臉懵：「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齊維維笑著捏捏她的臉：「你家男朋友準備的驚喜，快去看看。」
曲奇愣了一下，有點兒驚訝。
他不是說很忙嗎，而且最近一直在做實驗。
她還沒想明白呢，已經稀里糊塗跟著她們上了車。
曲奇和蔣南卿坐在後面，還挺緊張的，拉著蔣南卿的手：「到底是什麼驚喜啊，你能不能給我劇透一下。」
蔣南卿看她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自己，一臉的迫切，她忍著笑：「我很想告訴你，但是我還真不知道。」
曲奇：「……」
她又想問齊維維，結果齊維維立馬坐正身子：「我也不知道，只聽說是驚喜，什麼驚喜那誰知道呢。
不過，搞得這麼浪漫，小餅乾，你家悶葫蘆是不是頭一次幹這種事？」
曲奇認真想了想，似乎還真是。
齊維維嘆了口氣：「成了，那你就不用抱什麼太大希望了，就，平常心吧，估計這個驚喜不一定會讓人驚艷。」
蔣南卿好笑：「你對他們幾個這麼沒信心？」
「不是我說，你家穆陵城會搞浪漫嗎？
我看不像是會的。
劉明哲那狗腿子就更別說了，簡直直男癌晚期。
那你說，他們幾個一起弄得，這個驚喜他能好到哪兒去？」
開車的郭茂雪不服氣：「別小看人，顧致揚可是很會的。
穆陵城把他也叫去了。」
齊維維眉頭一揚：「親愛的，你這句話，是不是暴露了什麼信息？
他很會什麼？」
郭茂雪被她問的登時一噎。
郭茂雪不想搭理她，結果齊維維卻喋喋不休起來：「要說人家可是影帝，見過多少大明星大美女，莫非還是情場高手？」
郭茂雪瞪她一眼：「你別亂說。
他一共就談過兩場戀愛，一場是暗戀，沒開始就結束。
然後就是我。」
齊維維嘖嘖兩聲：「那麼帥的男神還會暗戀人，還失敗了？
關鍵還讓你這個現任女友知道了……綜上所述，他情商也不高。」
郭茂雪：「……誰青春期還沒暗戀過，這有什麼。
你老公高中的時候還說南卿是他女神呢。」
齊維維臉上一僵，頂她：「暗戀的確是件正常的事，誰不知道高一到高二，咱們芹南附中的校花一直暗戀穆陵城呢。」
蔣南卿哭笑不得：「不要拉我們進戰場，你們倆要不然停車去路邊打一架？」
郭茂雪：「我那是看她是我妹妹，故意讓她的，沒跟她搶。
再說了，我現在的男朋友比穆陵城帥！」
「哦。」
蔣南卿忍著笑，答得不咸不淡。
齊維維和曲奇倆人捂嘴偷笑。
郭茂雪黑著臉：「……沒趣。」
齊維維湊過來，笑眯眯的：「雪，那我能不能八卦一下，我家愛豆曾經暗戀的女孩子是誰？」
郭茂雪翻了個白眼：「他什麼時候有你這麼個粉絲了，我不認。」
幾個人笑鬧著，到地方後郭茂雪把車停下，就看見了門口一排三個大男人。
從左到右依次是穆陵城，顧致揚，還有劉明哲。
六條大長腿，很靚麗的風景線。
曲奇看著這陣仗，都驚呆了，抿了抿唇，拉住了蔣南卿的手：「我怎麼突然這麼緊張？」
蔣南卿笑著安慰她：「不要緊張，我們在底下等著，你自己進去吧。
晚些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曲奇這才緩和了下情緒，從車裡下來，一個人回家。
開了門，屋子裡靜悄悄的，光線很是黯淡。
不過在她打開門的一剎那，有粉紅色的燈光漸漸亮了起來，曲奇這才看清楚眼前的畫面。
客廳里乾乾淨淨的，茶几上擺著花束，她狐疑著過去把那束花拿起來，卡片上寫著洋洋灑灑幾個大字：餘生有你，真好！
客廳沒人，她狐疑著四下看看，發現地上用白色玫瑰花瓣鋪著一條路，是通往書房的，而每隔幾步路，花瓣上就會擺一張摺疊起來的彩色信紙。
曲奇把花束放下，緩緩走過去，彎腰撿起了第一張信紙：
高一那年，我發現有個女孩喜歡偷偷看我，我一回頭看她，她就會紅著臉躲開。
那時我心想，這麼好的女孩子，怎麼就看上我了呢？
我渾身上下，沒什麼值得她喜歡的地方。
曲奇抿了抿唇，上前兩步撿起下一張信紙：
高二那年國慶假期，大家一起去蔣南卿老家，上車前她偷偷跟蔣南卿商量，耍心眼兒要跟我坐一起。
我當時聽到了，再一次認真注意那個偷偷關注我一年的女孩子，突然覺得，她看起來有點乖巧。
記得當時到了半路，大巴車趔趄了一下，她撲進了我的懷裡，耳朵紅得通透，咬著下唇巴巴看著我，似乎怕我生氣。
我覺得，她除了乖巧似乎又有點可愛。
第三張：
高考結束之後，她因為沒考好抱著蔣南卿大哭，說自己可能不能跟我一起考進C大了。
我路過時聽她哭得那樣傷心，突然就動了報考芹南大學的念頭。
當然，我終究沒那個勇氣，我的家境，不允許我有絲毫任性。
後來聽說她考了C大隔壁的師範，那所跟芹南大學差了很多的學校。
我知道，她是為了我，我有些感動，又覺得不知所措。
我很窮，給不了她什麼。
第四張：
她真的很乖，哪怕上了大學，哪怕師範和C大那樣近，她從來沒有主動去打擾過我。
或者說，她愛的小心翼翼，像易碎的琉璃球。
某一天我突然就想，這樣一個好女孩，我如果不抓住，任她走了，對我來說是不是很大的損失？
或許，我應該再努力一把，讓自己有能力給她幸福。
第八張：
剛搬過來的時候，她處處拘謹，生怕與我的習慣不合，惹我不高興。
那時候我才發現，我想盡辦法要給她物質上最好的，卻忽略了最簡單的東西……陪伴和交心。
她甚至不知道，我很愛她。
我很心疼，覺得自己還挺失敗的。
好在我及時發現，及時補救，我的女孩終於敞開心扉來親近我了。
第九張：
那天傍晚，向來好脾氣的她為了我跟韓雨棲吵架，像炸了毛的刺蝟，甚至給了韓雨棲一個耳光。
我第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覺得心裡暖暖的，忍不住想要把這樣的女孩子擁進懷裡，好好守護她一輩子。
我突然覺得，自己這輩子都離不開她了。
看到最後，曲奇的眼眶有點熱。
她一張張收起來，攥在手裡，緩緩推開了書房的門。
書房裡比客廳還要黑，什麼也看不到。
曲奇摸索著去按門框旁邊的開關。
預想中的吊燈沒亮，除了房門之外的其餘三面牆壁卻漸漸亮了。
投影打在上面，顯現出好看的冒著泡泡的紅心壁紙，以及一句歌詞：「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有音樂響起，牆壁上紅心跳躍著簌簌而落，像一場粉色的流星雨，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
牆上的畫面一點點變幻，如錄像帶一般把他們生活的點點滴滴播放出來。
他們一起在廚房忙碌；他為她吹頭髮；她抱著小橙子躺在他的腿上看書；他幫她批改學校帶回來的英語作文；她赤著腳趴在他的背上揪著耳朵讓他背自己；她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他抱著她親吻她的額頭……
曲奇不知道這些照片和錄像是什麼時候拍下的，驚訝地看著，唇角漸漸帶了一絲笑意。
她腦海中幻想過的，他們結婚以後的日子，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吧。
書房的門再次被打開，進來的是陳少昂。
他穿著西裝革履，打著領帶，除了參加學校的各種講座，他一般不會穿的這么正式，曲奇也沒見過幾次，今日再看，仍舊覺得他玉樹臨風，清爽俊朗的讓人移不開眼去，和高一她一眼看上的時候沒有差別。
不，是比那個時候的他，更優秀。
陳少昂看到她身上那條裙子時，眼底閃過一抹驚艷，隨後沖她笑：「今天很美。」
曲奇紅著臉不敢直視他：「你，不是說忙工作嗎……」
「想給你驚喜。」
「那你這麼久以來，都不是在做實驗？」
「嗯，在討你歡心。」
他說「討你歡心」，曲奇心上某處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酥麻中帶著顫慄，像平靜的湖面落下一片葉子，漾起細微的波瀾。
她勾唇笑了。
「可是，為什麼呢？
還這麼大陣仗……」
陳少昂走近她，緩緩打開了手裡的盒子，目光掃了眼裡面的鑽戒：「我說過，我還欠你一場正式的求婚。」
曲奇有點驚愕，之後抿了抿唇，聲音有些小：「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
「那個不算，不能讓我的小餅乾受委屈。」
他說，「我還欠你一場求婚，一場告白，今天統統都給你。」
曲奇羞得低下了頭。
陳少昂看著她，神色格外嚴肅而認真：「曲奇，謝謝你喜歡我十二年。
接下來的5個十二年，換我來愛你。
你，願不願意戴上這枚戒指，嫁給我？」
說話間，他單膝跪在她身前，仰面含笑看她，目光里有期待，也有緊張。
曲奇一張臉紅的發燙，眼眶中泛著熱淚，帶著哭腔抱怨：「你怎麼這麼煩人，都說過嫁給你了，你還惹我哭。」
她嘴上這麼說著，乖乖把手伸了過去。
陳少昂笑著為她戴上戒指，親了親她的手指，起身將她抱在懷裡，吻掉她臉上的淚，柔聲哄她：「不會了，以後都不讓你哭。」
曲奇感動的熱淚滾滾，心裡卻泛著甜蜜。
她勾住他的脖子，輕輕踮腳，吻上了他的唇。
最後，牆壁的投影定格在一幅畫上，上面綠樹成蔭，有陽光穿梭樹縫流瀉而下，日光下映出一圈圈斑斕的七彩光柱。
圖畫的中間有行手寫的小字：你是青春里的一束光，是我餘生的一抹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