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似寒鷹尤冷,施仁策沒有管他哭倒在地的皇后,盯著我,一字一句道:說下去,把你剛才沒有說完的話,說下去……」
懸在半空,我的身體,我的心都是:「秦君難道沒感覺到,您大軍入周,連破數個城池直達連山,這一路上都太過順利了嗎?」
我的目光不閃,看著施仁策:「大周的軍隊若是這麼不堪一擊,那秦君為何如今被困月余都不得突圍?還有……明明杭泉靈傳遞給你的消息是肖榮璋已死,長安舉事在即,為何在大秦的先頭部隊準備接應的時候,又忽然遭遇了大周軍隊的反撲,才被消耗殆盡,全無回頭之力?這些秦君都想過嗎?」
「你是說……周美人從中搗鬼?」施仁策冷聲道。
我笑了,笑得明眸皓齒:「秦君啊秦君,你難道不知道,肖榮璋和杭泉靈,他們曾經山盟海誓,曾經誓同生死。肖榮璋為了她,這麼多年了,除了屬國送來的那些貢品一樣的女子,是不是只有杭家的姑娘才能進得後宮?」
「不是還有你嗎?」皇后阿努蠻站了起來,「你們還有了孩子!他為了你還甘願跑到西疆去尋什麼瑤仙。」
「這樣的鬼話你也信?你是怎麼當的大秦皇后?這樣蠢笨,也能輔佐君王嗎?我中了什麼毒,盡可以隨便說,但肖榮璋西行的結果卻是一點兒都摻不了假的——他把杭泉靈帶回去了……帶回了長安啊!你以為他是用燕州六郡換了我的解藥嗎?笑話,他是換了杭泉靈!」我一笑道,「還有一件事情,不妨對你們說了,秦君,你可知道你的弟弟施仁竺王爺如今去了哪裡嗎?」
想來一直是心頭疑惑,施仁策目若鷹隼:「你知道皇弟去了哪裡?」
「秦君的腰上掛著王爺的鈴鐺,想來是在大周行館的後院找到的吧?您找到鈴鐺的地方就是施仁竺被王水化盡的地方。哎,王爺命不好,那晚在肖榮璋的後院撞見了一個熟人……」我搖頭感嘆道。
「你是說,杭泉靈?」阿努蠻睜大了眼睛。
我一笑點頭:「你們以為從此以後大秦就在肖榮璋的身邊安下了一個坐探嗎?開什麼玩笑!是從此以後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肖榮璋眼中了啊!」
「不可能!不可能!我們手中……」
「你是想說那個孩子吧?」我打斷阿努蠻的話,轉過頭嘆了口氣,「要說這個,你們就更有意思了,那是誰的孩子?是肖榮璋的嗎?不是秦君你的嗎?」
「母親之愛子女可與父親無關,即便是皇上的孩子,她的親骨肉也未必能夠舍下。」阿努蠻急道。
我盯著阿努蠻半日,揚了揚嘴角:「皇后娘娘,您這立場也是有趣得很,你是在幫杭泉靈說話嗎?還是……」眉峰一揚,我眼中挑釁之意飛出,「還是怕我啊?怕咱們眼前這個男人,信了我卻不信你嗎?」
「你!你個狐媚子!你們大周的女子都是狐媚子!杭泉靈這個賤人是,你也是!」阿努蠻站起身,就要來拉扯我,卻被施仁策一揮手擋在了我身外。
「那她為什麼還會冒死回到秦營,就不怕朕懷疑她,殺了她嗎?」施仁策看著我,問道。
「這個……」我皺了皺眉,「說起來這件事還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了,始終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麼還要回來,而且回得如此慘烈,竟搭上了她親妹子的性命。說不定,說不定有些什麼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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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動作?」施仁策道。
我搖了搖頭:「猜測罷了,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說,我實在是枉擔了這皇上寵妃的名兒,內里的事情,他們是不會讓我知道的。到了如今,連寵妃的名兒都沒了不是?」我握住施仁策舉著我的手,讓我細膩的掌心落在他粗糙的指節上,落寞說道。
施仁策的目光在變化,變得柔和,我想……也許我的嘴說動了他,也許是我的手「摸」動了他。
「皇上不要信她,這個賤人素來伶俐,當初臣妾瞧著肖榮璋愛她愛到了骨子裡,是騙不了人的,她此番也定是來替肖榮璋尋找那東西的,不若臣妾搜搜她身上,說不定已經找到了。」
阿努蠻說著就要衝上來動手,卻被施仁策再次擋到了一邊,眼光始終不離我臉頰:「不勞皇后動手,朕……親自找找看。」
話音未落,施仁策倏忽放手,我驚聲一呼險險落地之時,卻被他悉數抱進懷裡。
蒲扇大小的手慢慢放到我的肩上,施仁策看著我,手掌卻一點一點挪動著自脖頸一直向下劃來。
「皇上。」我改了稱呼,雙手緊握,制止了他向下的侵入……
「叫得真好聽,再叫一聲。」施仁策笑道,耳畔,氣息已開始變得不穩。
「皇上,臣妾出身大家,如今尚是周君的貴妃,皇上這樣待我,怕是不合禮數吧?」我笑道。
「那你說,怎麼才算合禮數?」施仁策手掌欲再次下潛,被我牢牢握住。
「皇上不知道嗎?自然是要……明媒正娶。」我的指尖自他的食指關節划過,稍稍用力,劃得他眼眸都有些激靈。
「你是要朕給你一個後宮的位份?」施仁策笑道,「嘶……這個主意,朕覺得,甚好。」
將我抱住,亦不管臂上的傷重,施仁策轉身向著他的馬走去:「將那些人放了,讓他們給肖榮璋和江國公帶個信兒,就說朕十分喜歡江微這個妮子,已經要了。不日就要帶回大秦,給朕做……」
想了想關於我的位份問題,施仁策決定還是尊重一下我的意見:「做什麼呢?你想做什麼?妃子,還是……貴妃?!」
一旁,阿努蠻氣急敗壞:「皇上!哪有這樣的道理?一個殘花敗柳,怎可做大秦貴妃?!」
「臣妾都不喜歡。」我笑著,摸了摸施仁策的鬍子,「臣妾在他肖榮璋的身邊已經是貴妃了,當起來無趣得很,要做,臣妾就做……」我用手指按著自己的嘴唇,像在思考,「要做就做皇后!」
哈哈大笑,施仁策湊過來,親了一下我的臉頰:「你這鬼丫頭,朕,真有點等不及了。」
「皇上!」阿努蠻氣的臉都紅了。
「皇后!一個小丫頭說說罷了,皇后比她年長了許多歲,何苦這樣計較?你只帶著人繼續尋找那東西,朕乏了,先回營地去了。」將我放到馬上,施仁策也竄了上來,環住我的腰肢,只在我身邊搓磨,越發情動。
一揮馬鞭,已經迫不及待地擁我上路歸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