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棠溪是真的嚇了一跳。
剛剛她還在背後說人家壞話,結果當事人就出現在了眼前。
因為被嚇到了,所以說出來的話也沒經過思考。
當她說完後,看著衛寒舟眼神的變化,也漸漸察覺出來自己問錯話了,臉上頓時流露出來尷尬的神色。
她想躲的,只是,看著躲到她身後的三個小豆丁,心裡突然多了一份責任。
柳棠溪摸了摸鼻子,看著衛寒舟的眼睛,臉上擠出來一絲討好的笑容,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相公,你熱不熱?渴不渴?累不累?」
這話聽起來一副熟稔的樣子,就像是剛剛的話不是她說出來的一樣。
衛寒舟眼皮微動,頗為冷淡地吐出來兩個字:「不累。」
說完,又越過柳棠溪看到了躲在她身後的三個侄子侄女。
在他們幾個人身上游移了一番之後,衛寒舟心中更是詫異。
上次回來的時間短,他並沒有注意到家中的變化。
如今看著躲在柳棠溪身後的侄子侄女,他突然發現,柳棠溪竟然跟家裡人這般熟悉了。
淡淡地瞥了一眼之後,衛寒舟回屋去了。
衛扶搖看著衛寒舟的背影,小聲嘟囔:「嚇死我了,三叔好可怕。」
衛伯生贊同地點頭。
只有衛舒蘭伸出來食指點了點嘴唇,小聲說道:「也不知道三叔這次有沒有給我買糖吃。」
說這話時,衛舒蘭滿眼地嚮往之色。
聽到這話,衛扶搖立馬沒了抱怨,咽了咽口水,說:「三叔之前買的糖真好吃。」
衛伯生也湊到一起說了起來。
柳棠溪見小孩子們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笑著跟他們一起說起來她吃過的糖果。
就在他們說話間,柳棠溪眼角餘光瞥到衛寒舟從房間出來了,朝著堂屋走去。接著,過了一會兒,衛寒舟又出來了,眉頭微微蹙著。
「三嬸兒,你快說呀,真的有綠色的糖嗎?是怎麼做的,什麼味道的?青草的味道嗎?」衛舒蘭天真地問道。
「是啊,藍色的呢?是用染布的顏料染上的嗎?」衛扶搖問。
「黑色的是不是糊了?」衛伯生進行合理猜想。
柳棠溪回過神來,捏了捏衛舒蘭的小臉,笑著說:「當然不是。綠色的可以是各種味道,西瓜、蘋果都有可能,藍色的有藍莓味兒,也可以是別的味道。黑色的是巧可——」
剛想說巧克力,柳棠溪突然回過神來,連忙改了口,說:「黑色的也可以是各種味道,總之都是甜的。」
「怎麼可能?我們吃的蘋果裡面是白色的啊~」衛扶搖提出來質疑。
「三嬸兒,藍莓又是什麼?我只見過草莓。」衛伯生說道,說完,咽了咽口水,「聽說草莓很甜很好吃。」
「真的嗎?有多好吃,什麼味道?」衛舒蘭的注意力轉移了,「草的味道嗎?」
衛扶搖也是一臉好奇。
柳棠溪倒是鬆了一口氣。
小孩子的好奇心真的是太旺盛了。
看來,以後解釋不清楚的事情還是少說。
就在這時,柳棠溪察覺到了一道目光。
抬眼望去,只見衛寒舟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柳棠溪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笑著說:「相公,你是想找爹嗎?爹跟娘去大伯家了。」
聽到自己爹竟然出去了,衛寒舟收回來探究的目光,微微蹙眉。
「爹的病已經大好了。」柳棠溪頗為體貼地為衛寒舟解疑。
這會兒她也明白過來了,衛寒舟之所以回來了,估計還是不放心衛老三的病。
果然,聽到柳棠溪這麼說,衛寒舟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隨後,衛寒舟轉身回了房間。很快,拿著兩本書去了書房。
見衛寒舟如此刻苦,柳棠溪心中頓時肅然起敬。
聽說衛家村到縣城的話,走路得需要一個多時辰,坐騾車的話也得小半個時辰。如今天氣這麼熱,路又不平坦,這一路回來估計舒坦不到哪裡去。
可衛寒舟縱然滿臉倦色,可卻仍舊沒休息,直接去學習了。
哎,她前世要是跟衛寒舟一樣努力,什麼學校考不上。
「三嬸兒你吃過草莓嗎?」衛舒蘭扯了扯柳棠溪的衣擺問道。
衛舒蘭轉過頭看向了衛舒蘭的眼睛,瞧著裡面的期待之色,柳棠溪點了點頭:「吃過。」
頓時,衛扶搖和衛伯生也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她。
「好吃嗎?」衛扶搖咽了咽口水問道。
柳棠溪摸了摸衛扶搖的頭髮,說:「好吃。」
衛伯生小聲說:「我也聽別人說很好吃。」
衛舒蘭咽了咽口水,小聲說:「好想嘗一嘗啊。」
看著孩子們期待的樣子,柳棠溪突然覺得心中有些酸澀,說:「別著急,等過兩年你們就能吃到了。」
「真的嗎?」衛舒蘭一臉興奮地問道。
她剛剛說想嘗一嘗,也就是說說罷了。雖然她還小,可在她的意識里,很多東西不是她想吃就能吃到的。
「為啥過兩年就能吃到?」衛扶搖發出來疑問。
柳棠溪說:「因為過兩年你們三叔就能考中狀元了,到時候帶你們到京城吃個夠!」
衛寒舟剛剛翻開一頁書,就聽到了外面柳棠溪的話。
聽她口中的肯定之意,衛寒舟微微一怔。
狀元麼……
他倒是沒想過。
他只是喜歡讀書,知道想要改變家裡的命運,就必須讀書考科舉。
接下來他的目標是明年考中舉人。
至於再長久的事情,卻是還沒想過。
沒想到她倒是對他如此有信心。
衛寒舟嘴角微勾。
只是,想到那女子口中經常冒出來一些奇怪的話,衛寒舟輕曬,覺得自己真是熱糊塗了,竟然把她的胡言亂語當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