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寒舟深刻體會到了這個問題有多難回答。
他說她沒胖,她不高興。
反之,他說她胖她應該會高興。
但,衛寒舟敏銳地察覺到,若是他敢說出來她胖了,她定會更加生氣,說不定會把他趕下床。
索性,衛寒舟不再回答這個問題,轉身把有些咄咄逼人的柳棠溪抱入了懷中。
衛寒舟原本只是看到柳棠溪臉上長了些肉,然而,抱進懷裡時,才發現不僅臉上長了,腰上也多了一層肉。
似乎,比之前又胖了一些。
但,卻比從前瘦一些時候的更好。
他從前就覺得她太瘦了。
柳棠溪察覺到衛寒舟的動作,忍不住瑟縮了一些,全身酥酥麻麻的,心情一下子舒緩了許多。
想到剛剛沐浴時間自己腰胖了一圈兒,柳棠溪有些害羞地問「相公,你是不是也感覺到我腰上的肉多了?」
衛寒舟的手又摩挲了一下,輕咳一聲,說「沒有。」
下一刻,柳棠溪就不高興了。
他剛剛明明掐了她一下,肯定感覺到了啊,竟然還騙她!
「你真這樣覺得?」
衛寒舟聽出來柳棠溪似乎比剛剛還要不高興了,可他不明白為什麼。
思考了片刻後,衛寒舟再次堅持了自己的答案「真的。」
「哼,睡覺。」說著,柳棠溪拿開衛寒舟的手,轉身朝著裡面睡去。
衛寒舟蹙了蹙眉,不解她到底是何意。
就在衛寒舟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柳棠溪突然轉過來身子,有些哀怨地繼續問「我再問你一遍,你真覺得我沒胖?」
衛寒舟繼續昧著良心回答「沒胖。」
騙子。
而且——
「可你上次還念了一首詩,這次為何沒有?是不是你發現我真的胖了,但又不好意思開口?」柳棠溪咄咄逼人,「我又不是那不講理之人,你說實話就是了,幹嘛要騙我。」
衛寒舟終於明白她在氣什麼了。
「為夫以為念詩和簡單地回答表達的意思相同。」
「可我覺得不太一樣。我覺得你這次沒花心思誇我,對我甚是敷衍。」
衛寒舟深刻地意識到,不能跟娘子吵架,尤其是身材這個問題上。再討論下去,天就要亮了。
「娘子,時辰不早了,睡吧。」
「哼,就是敷衍我。」
衛寒舟懶得再跟她辯駁,直接把她抱了過來,讓她面朝著他,說「為夫說錯話了,娘子不管胖了瘦了都好看。」
聽著這話,柳棠溪嘴角漸漸露出來一個笑容。
柳棠溪也不是真的跟衛寒舟生氣,要的是他的態度。
見他認錯,又誇她,她心中歡喜,乖乖睡了。
柳棠溪今日見到了衛寒舟,殷氏又承認了衛寒舟的身份,她心中歡喜,也覺得有了依靠,所以睡得很香。
衛寒舟聞著纏繞在鼻間的香氣,卻是久久不能入眠。
直到他見柳棠溪睡熟了,把她往裡推了一下,離她遠了一些,他才漸漸有了睡意。
然而,剛睡著,柳棠溪卻又貼了過來。
感受著肩膀上的柔軟,衛寒舟想,娘子的確是胖了,還胖了不少。
可這一次,他卻沒推開她,一直睜著眼睛到快天亮時才睡著。
只是,剛剛睡著,卻發覺身邊的人動了。
睜開眼睛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衛寒舟啞著嗓子問「怎麼醒這麼早?」
他記得她一向是要睡到大天亮的,如今天色尚暗,怎的起來了。
柳棠溪道「不早了,我得去給娘做飯了。你再睡會兒,一會兒我讓人叫你起床。」
剛說完,柳棠溪就從衛寒舟身上跨了過去,打算下床。然而,她卻發現衛寒舟眼睛突然睜開了,正一臉怨氣地看著她。
自從來了京城,娘子從來沒有早起給他做過飯。
他原以為她以後都是如此。
沒想到,就是單單不給他做。
從前在衛家村時,她做飯很是勤快,常常搶著幹活兒。如今來了京城侯府,她依舊早起去做飯。
反正說到底,就是不給做就是了。
柳棠溪會錯了意,心想,這是嫌她把他吵醒了?
想到衛寒舟平時起床的時候動作挺輕的,很少會吵醒她,柳棠溪有些愧疚地說「抱歉,一個人睡習慣了,下次我小聲點兒。」
說完,低頭親了衛寒舟一下。
她自己不覺得,然而,從衛寒舟的角度來看,柳棠溪裡衣微微敞開,露出來裡面紅色的肚兜,以及——
壓了他一晚上的柔軟。
這一刻,衛寒舟那良好的自制力一下子沒了。
他眼睛微紅,雙手掐著柳棠溪的腰,兩個人位置迅速互換了一下。
接著,他便低下了頭,親到了他想了許久的甚是誘人的唇。
柳棠溪不過是帶著愧疚親了一下衛寒舟,想要哄一哄他。結果,剛親完,整個人卻被人翻轉過來,再次躺到了床上。
瞧著衛寒舟的動作,她便猜到了他的意圖。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因口氣或者做飯問題去拒絕衛寒舟,嘴巴就讓人堵住了。
而且,這一次的吻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
衛寒舟變得非常霸道,如狂風驟雨一般向她襲來,又如無數美食一般讓她覺得欣喜激動。
柳棠溪被親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口氣什麼的問題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反正她有,衛寒舟也有,他們倆誰也別嫌棄誰。
不僅如此,她甚至不自覺地抬手圈住了衛寒舟的脖子,想要更多。
衛寒舟也給了她更多。
這個吻斷斷續續親了許久才結束。
親完後,兩個人並排躺在了床上。
這一刻,誰都沒說話。
柳棠溪累極,心跳得極快,砰砰砰的,嘴裡也大口大口喘著氣。
抬頭看著紅色的床幔,柳棠溪覺得有些羞意。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柳棠溪試探地轉頭看向了躺在外側的衛寒舟。
只見衛寒舟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領口微微敞開,頭髮凌亂,再往上看,她突然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相公,你臉紅了唉。」柳棠溪有些興奮地說。
這還是她第一次發現衛寒舟臉紅。
衛寒舟一向是沒什麼表情的,也極為淡定,從他的臉上很少能看出什麼情緒。
可現在,他竟然會在親過她多次之後臉紅!
怎麼她感覺他比她還要害羞。
柳棠溪心裡的羞意少了幾分。
被自家娘子點了出來,衛寒舟抿了抿唇,沒說話,也沒看她。
「你耳朵也紅了。」柳棠溪又接著說。
衛寒舟終於轉頭看向了柳棠溪,眼睛裡充滿了深意。
瞧著這個危險的眼神,柳棠溪蹭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快速說「那……那什麼,時辰不早了,我去做飯了。」
說著,越過衛寒舟,從床上下去穿衣裳了。
等柳棠溪離開後,衛寒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也掀開被子下床,去沐浴了。
雖然他一宿沒睡多久,但,剛剛親完娘子,卻覺得神清氣爽。
柳棠溪心情也極好,做飯的時候,臉上全程都帶著笑容,時不時摸一下自己的嘴巴和臉。
衛寒舟喜歡喝雞蛋湯,她便做了他最喜歡的。
除此之外,她主食做了油條、蒸包還有蒸餃,還煮了兩碗小餛飩。想到衛寒舟沒吃過她做的灌湯包,她又特意做了一些。
全都是抗餓的。
吃飯時,柳棠溪時不時給殷氏拿個包子,又轉頭給衛寒舟夾個餃子。
殷氏看得出來,女兒看向衛寒舟時,不僅嘴角帶著笑,眼睛也是笑的。
她不得不在心中感慨,女兒果然外向。女婿來了,女兒看向她的眼神都少了不少。
不過,作為母親,她自是希望女兒能過得幸福。只要女兒能開心,少看她幾眼又能怎樣。
想到自己當年跟懷恩侯也曾有過一段溫馨的時光,殷氏又覺得很是唏噓。
衛寒舟吃了一籠灌湯包、一籠蒸包、一籠蒸餃,又吃了兩碗小餛飩,還喝了一碗雞蛋湯。
這食量,是他平日裡的兩倍。
可見,他最近是真的沒吃飽。
柳棠溪一面欣喜她做的東西衛寒舟愛吃,一面又有些心疼他,想著今日一定做些好吃的讓他帶著。
吃過飯之後,柳棠溪去給殷氏熬藥。
等服侍殷氏喝完藥,柳棠溪帶著衛寒舟在莊子裡逛了逛。
逛完,她又去摸她的果樹了。
柳棠溪沒告訴衛寒舟她為何這般做,但是,她怕衛寒舟會發現,便找了個藉口「我早上吃多了,想去蘋果園裡散散步,你去嗎?」
但她不知道,其實衛寒舟早就知道了。
衛寒舟什麼都沒說,只輕輕應了一聲,便默默跟在了柳棠溪身後,朝著種蘋果的地里走去。
有衛寒舟在身邊,柳棠溪覺得摸樹的事情變得沒那個枯燥無味了。她時不時看一眼站在她身側的衛寒舟,有時衛寒舟恰好看過來,她就會朝著他笑笑。
兩個人正摸著樹呢,卻見一輛馬車從道上駛了過來。
那馬車從侯府宅子門口經過,並未停留,朝著隔壁的謹王府駛來。
這附近就這兩處宅子,文昌侯府的還要遠一些。
看著那略微熟悉的馬車,衛寒舟和柳棠溪站在了路口。
其實,若是沒看見也就罷了,問題是他們看到了,而且對方的侍衛應該也看到他們了。對方可是王爺,又是他們熟識之人,須得恭敬地打聲招呼。
馬車很快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福平郡主掀開帘子,笑著跟柳棠溪打招呼「我中午去你家用飯,我想吃你上次做的佛跳牆。」
柳棠溪臉上笑嘻嘻,心裡卻已經拒絕了。
太麻煩了,不做。
下一瞬間,一個熟悉的中年男子掀開了帘子。
見著這人,柳棠溪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怎麼覺得,謹王似乎比上次他們見的時候更好看了幾分,尤其是膚色,白皙了些。
而且,他似是精心收拾了一番,無論是發冠還是衣裳,都極好看,很襯他的氣質。
人到中年了都這麼帥,不知道年輕的時候得長得多好看。
柳棠溪的思緒一下飄了很遠。
「見過王爺。」衛寒舟行禮。
行完禮之後,轉頭看向了柳棠溪,見她正呆呆地看著謹王,衛寒舟眼睛眯了眯。
柳棠溪察覺到衛寒舟的動作,忙斂了麗娜上的笑容,跟著行禮。
「衛修撰這是在做什麼?」謹王沉聲問。
「回王爺的話,娘子早上吃多了,下官陪著她散步。」衛寒舟板著臉很是正經地說道。
柳棠溪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此刻,她心中卻後悔極了。
她剛剛只是隨便找了個藉口啊,並不是真的覺得自己吃多了,而且,她早上吃得一點都不多好嗎?比衛寒舟吃得少多了。
衛寒舟怎麼能這麼跟謹王說,她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她可是他娘子啊,他就不能找個別的藉口嗎?
這個人可真是不會說話!
見謹王笑了笑,仿佛在笑話她吃多了,柳棠溪覺得尷尬丟人極了。下一瞬她便低下頭,轉移了視線,不再看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