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新年將至。
原本在一年前就已經傳出要被廢消息的太子,近日來卻突然做了幾件事情,得到了皇上的賞識。
反觀三皇子,卻被皇上斥責了幾次。
「我怎麼覺得太子似乎突然變聰明了?」三皇子疑惑地說。
坐在他對面的柳蘊安身披一件水藍色披風,手中抱著一個藍色的銅胎鎏金掐絲琺瑯手爐,看起來頗有幾分清冷的味道。
「的確。」柳蘊安輕啟朱唇說道,「太子像是多長了一雙眼睛,揣摩到了皇上的意思。」
三皇子冷哼一聲,眼神中帶著睥睨天下的傲氣:「我自小同他一起長大,他什麼性子,我清楚得很,絕沒有這種本事,定是有人在幫他。只是不知,那人究竟是誰。」
柳蘊安琢磨了一下,說:「那人無非是皇上身邊的人,亦或者是您身邊的人。」
三皇子皺眉,喃喃道:「我身邊的人嗎?」
「嗯。您想想,您身邊最近可有多什麼不知底細的謀士?」
三皇子思索了一下,說:「暫時想不出來,回頭我讓人去查一查。」
「好。」
說完這些,瞧著柳蘊安凍得微紅的臉,三皇子抬手摸了上去。
「安安,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本皇子?」
柳蘊安笑了笑,眼睛認真地看著三皇子,說:「不急。」
同樣的答案,三皇子已經數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聽到了。
「怎麼不急,我急得很!我做夢都想把你娶回來,好把你護在羽下,免受家中嫡母嫡姐的欺負。」三皇子握著柳蘊安的手說。
「如今母親沒再找我麻煩,大姐姐已經出嫁,亦很少回府。咱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決太子,只有太子被廢,咱們才能真的安心。而且,謹王那邊也——」
話還沒說完,柳蘊安就被三皇子抱入了懷中。
「可本皇子覺得你也很重要。你早日嫁給我,為我生個兒子,豈不是也很好?太子已經有了兒子,我還沒呢。」
柳蘊安的頭靠在了三皇子的肩膀上,靠了一會兒,正欲說些什麼。抬起頭來時,視線卻看向了湖對面正看著這邊的幾位身著繽紛顏色的俏麗女子。
見著她們,柳蘊安微微用力掙脫了三皇子,語氣很是溫和地說:「想為您生兒子,能為您生兒子的人多得是,您何須為此擔憂。」
三皇子微微蹙眉。
柳蘊安笑了笑,站起身來,說:「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您莫要坐太久,免得染了風寒,大過年的,各國使臣都會來,莫要讓太子搶了風頭。」
說完,柳蘊安朝著三皇子福了福身,離開了。
三皇子再次被心愛的人拒絕,臉色難看極了,端起來桌子上的酒飲了一口。
很快,剛剛在湖對岸的人來到了湖心亭中。
瞧著三皇子不快,一位身著桃粉色披風的姑娘道:「可是柳二姑娘又惹您不快了?她不過是個庶女罷了,若非您寵著,誰會把她放在眼裡?您不必為了她生氣,您想找什麼樣的找不著?京城的嫡出的姑娘們都搶著嫁給您呢。」
另一個與柳蘊安打扮相似,著淺藍色披風,看起來比較冷清的姑娘道:「可不是,柳二姑娘長得也不怎麼好看,明明喜歡您,卻還端著架子,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話音剛落,只見三皇子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圍著他的幾位姑娘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敢再發一言。
「來人,把這幾個人給本皇子送入教坊司,一輩子都不許脫奴籍!」
說完,三皇子離開了湖心亭,從始至終沒看這些姑娘一眼。
任她們跪地求饒,撕心裂肺的呼喊,也沒有任何的遲疑。
柳蘊安從三皇子府後門出去後就上了馬車。
上去之後,清荷看了看她的臉色,小聲問:「姑娘,您為何還是執意不肯嫁給三皇子?」
柳蘊安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琺瑯手爐,說:「還不到時候。」
她如今在侯府,懷恩侯給了她最大的自由,殷氏也不怎麼過來礙她的眼,她自由得很。若是嫁給了三皇子,成了三皇子妃,就要被困於三皇子的府中,為他操持府中的事務,各府迎來送往,還有管理府中姬妾,生兒育女。
想想殷氏的日子,當真是讓人覺得煩不勝煩,又無趣得很。
她知道自己很聰明,整個大曆朝也沒有姑娘比她更聰明,她也知道在三皇子心中她無可取代。
三皇子這個人一身的傲氣,要,就要最好的。
所以,她不急的,皇后這個位置,非她莫屬。
她想在三皇子成功後,直接當皇后。
當了皇后,手中就有權力了,遠非一個皇子妃可比的,也不必困於後宅之中。
以她的聰明才智,三皇子定會讓她參與到朝中事務之中。
屆時,她處理的便是朝中事,天下事。
如今,還有一事漸漸浮現出來,那便是謹王。
突然多了謹王這個變數,很多事情都讓人措手不及。她曾在宮宴上遠遠見過謹王,那男人深藏不露,遠非太子和三皇子能比。也不知,是真的溫和臣服,還是裝出來的。
三皇子不怎麼在意他,可她卻覺得這個人不得不防。
如今看起來太子隱隱又受到了皇上的寵信,能與三皇子抗衡,可實際上,雙方在爭鬥中都少了不少勢力。
可謂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而那些看不見的勢力,就如同憑空消失一般,誰也不知去向。
看似都忠於了皇上,可卻又r讓人覺得沒那麼忠心。
她總覺得最近朝堂上發生的事情與謹王脫不開干係。
「去酒樓。」柳蘊安吩咐。
「是,姑娘。」清荷應下。她沒敢再多問。
柳蘊安辦的這個酒樓,不僅是大曆朝最大的酒樓,還是傳遞消息的地方。
她曾讓人去謹王的領地查過謹王的事情,可一直都沒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不知這一次,能不能查到一些東西。
不僅柳蘊安忙,柳棠溪這會兒忙得很。
如今已經是年底,這又是她跟衛寒舟過的第一個新年,所以她很重視。
她早早就讓人去買了食材,在家中過油。
從前在衛家村,家中沒錢,過油的時候也不捨得用肉,這次可就不一樣了,她買了不少肉食。
一大早起來,她就開始處理食材了,剛把食材處理好,礙眼的來了。
「哎呀,我來的可真巧,今兒有這麼多好吃的呀。」福平郡主看著滿屋子食材興奮地說。
柳棠溪:……
她過油的時候最討厭小孩子在旁邊嘰嘰喳喳了。
扶搖他們都很乖,不說話,但福平郡主顯然沒那麼乖,也不聽她的話。
「這裡油煙味兒重,郡主還是出去等著吧。」柳棠溪道。
「不用不用,我就喜歡聞你做飯的味道,特別香。」福平郡主拒絕。
柳棠溪覷了福平郡主一眼,繼續說:「這次做得多,用的油也多。郡主這是新作的襖子吧?估摸著很快就要染上油煙味兒了。還有你這頭髮,定也會都是味道,回頭就要去洗了。」
福平郡主皺了皺眉。
旁的也就算了,她這頭髮這麼長,洗一次麻煩得很。
柳棠溪扯了扯自己的衣裳,說:「你看,我穿的都是普通的衣裳。」
一旁跟著的丫鬟還有程嬤嬤也勸福平郡主。
畢竟,郡主金枝玉葉,燙著了不好。
在眾人勸說下,福平郡主出去了。
見她出去,柳棠溪也就放心地炸了起來。
她今日要炸的東西很多。
但是,想到福平郡主就在外面,柳棠溪打算先給她炸地瓜丸子。
陳婆子早就把地瓜蒸熟了,此刻正放在一旁備用。
柳棠溪拿過來,把地瓜搗成泥,往裡面加了一些糯米粉和糖,再把這些揉成一個大麵團。
隨後,取下來一點點麵團,揉成圓球狀,滾上芝麻。
等油溫差不多了,就放入鍋中炸了起來。
炸好之後,柳棠溪讓人把地瓜丸子給福平郡主送過去了。
接下來,柳棠溪開始按照自己的步驟炸了。
炸肉丸子和菜丸子、魚、酥雞等等。
剛把酥雞炸完,福平郡主又跑了進來。
「你炸的丸子真好吃啊,還有沒有?」
剛問完,她就發現了別的好吃的,瞬間,忘了地瓜丸子的事兒,捏起來別的東西吃了起來。
柳棠溪再次勸她出去等著。
可她這次誰的話也不聽,就站在那裡吃了起來。
柳棠溪看了一眼程嬤嬤,程嬤嬤連忙去看著福平郡主了,生怕燙著她。
接下來,柳棠溪又炸了春卷,有豆沙的,也有菜的。
福平郡主一邊吃,一邊點評:「好吃,不過,炸點肉吧,想吃肉。」
柳棠溪沒理她,開始做藕合。
兩片藕不切斷,中間放上調好的肉餡兒,壓扁,再沾上打了一個雞蛋的麵糊。
看著藕合,福平郡主頓時覺得手中的春卷不香了,眼巴巴等著柳棠溪炸好。
然而,她每次想開口,都被柳棠溪瞪一眼。
福平郡主也不敢說,捂著嘴,看著油鍋。
很快,藕合炸好了。
福平郡主燙得吱吱叫,但還是吃了起來。
一邊吹,一邊說:「好吃,真好吃,多炸點兒。」
柳棠溪並未聽從她的呼喊,炸了一些藕合之後,又炸了一些酥肉。
最後,她開始炸她最喜歡的東西。
雞排、雞米花、雞柳、雞腿、雞肉洋蔥圈。
福平郡主吃過柳棠溪炸的雞排,很好吃,可別的她沒吃過。雖然此刻肚子已經飽了,但是,聞著味道她還是咽了咽口水。
等柳棠溪炸出來後,福平郡主吃得都快哭了。
「這個雞米花怎麼這麼好吃?你怎麼炸的……雞柳也好好吃啊,我都沒吃過……為啥叫洋蔥圈,明明是雞肉。」
「少吃點吧,再吃你要胖了。」柳棠溪看著福平郡主比從前圓了一些的臉說道。
福平郡主還小,壓根兒沒在意,說:「不用,我母親說了,過年就要敞開了吃,胖了是福氣。」
說著,福平郡主又捏了一個雞米花。
所有東西都炸完之後,柳棠溪是一丁點食慾都沒了。
看著滿屋子油炸的東西,她打算給殷氏送一些過去。
然而,在福平郡主的注視下,她不得不把所有炸出來的東西分成了三份,給了她一份帶走。
福平郡主吃著,還能帶著,心情甚好。等她回府之後,就讓人提著三個大大的食盒來到了正院。
「母妃,快看,我給您帶來好吃的了。呃,父王,您也在。哥哥,這裡有好吃的。」福平郡主說。
「你呀,怎麼才回來,都快吃午飯了。」謹王妃笑著問。
福平郡主笑著說:「我去找衛夫人了。我午飯吃飽了,不用吃了。」
隨著女兒的靠近,謹王妃皺了皺眉,問:「你這身上怎麼這麼重的油煙味兒,快去換身衣裳。」
福平郡主解釋:「她今日炸東西,我就在廚房待著了。不過,換衣裳的事兒不急,您快嘗嘗這些好吃的,剛炸出來,不吃就涼了。」
福平郡主給三人推薦。
謹王笑了笑,摸摸女兒的頭髮,說:「我說蓁蓁最近怎麼胖了,看來沒少往衛府去。」
「可不是麼,她這是嫌棄咱們府上的飯菜不好吃了。」謹王妃笑著說,「王爺,您可得趕緊給她找個好廚子去。」
福平郡主卻道:「那就不用了,就連宮裡的御廚都比不上她,還是別找了。」
謹王妃沒吃過柳棠溪做的東西,但聽丈夫和兒女說了多次,也著實好奇。
淨手後,她先給謹王拿了一個肉丸子,隨後,自己也拿起來一個丸子吃了起來。
剛入口,她眼睛就亮了起來。
「果然好吃。」謹王妃說。
謹王三兩下就把丸子吞到了肚子裡,說:「可不是,自從吃過她做的一碗麵,這還是第二次吃她做的東西,確實好吃。」
謝琮禮見父王母妃都吃了,自己也想捏一個肉丸子。
福平郡主卻道:「哥哥,吃這個,這個好吃,衛夫人說叫雞米花。」
「好。」
隨後,福平郡主看著三個食盒,九層東西,一一介紹起來。
謹王等人本不是重口腹之慾的人,可柳棠溪做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得停不下來。
福平郡主本來已經吃飽了,見大家吃,她又坐在一旁吃了起來。
最後,這三個食盒被他們吃了大半。
尤其是謹王和世子,吃得非常多。
午飯自是不用吃了。
謹王妃連忙讓人準備了去油的茶,壓一壓油膩的味道。
「咱們也不能白吃人家做的東西,一會兒讓人送些東西過去吧。」謹王妃說。
謹王想了想,道:「等天黑之後讓人悄悄送過去吧。」
謹王妃看了謹王一眼,說:「好。」
冬日天黑的早,柳棠溪午睡醒來,沒過多久,天色就暗了下來。
衛寒舟回府時,早就黑了。
剛到家門口,卻見隔壁的黃府丞朝著他走了過來。
一看便知,黃府丞在等他。
黃府丞最近春風得意,聽說又快要升職了。
「恭喜大人。」衛寒舟說了句場面話。
雖然衛寒舟沒明說,但大家心裡都明白。
對於升職一事,黃府丞也很是得意,微微點點頭,笑著說:「衛大人客氣了。」
雙方寒暄了幾句後,黃府丞說:「多謝衛大人助我,助太子。這是太子的一些心意,還望收下。」
衛寒舟垂眸看了一眼黃府丞手中的盒子,說:「大人客氣了。太子是儲君,幫助他是支持正統,衛某並未做什麼,還請太子不要放在心上。」
說完,衛寒舟就想要進府。
黃府丞看了看手中的盒子,瞧著衛寒舟的背影,說:「衛大人,我還有一惑,還望解惑。」
衛寒舟停下,回頭,說:「黃大人請講。」
黃府丞正了正臉色,說:「世人皆知三皇子心繫懷恩侯府的二姑娘,而且非她不娶,懷恩侯便是明確支持三皇子。你身為懷恩侯的女婿,為何不幫三皇子,而是要幫太子?」
衛寒舟道:「我家娘子的確是懷恩侯的女兒。但,黃大人許是不知,我家娘子是嫡女,柳二姑娘是庶女,二人在閨中斗得你死我活,娘子遇害一事也與他們二人有關。如此這般,我豈會去幫三皇子?」
說完,衛寒舟朝著黃府丞拱了拱手,進家去了。
想到衛寒舟對他家娘子的重視,黃府丞眼中透著精光,嘴角帶著笑。
此刻柳棠溪正坐在裡間的榻上給衛寒舟做棉衣,聽到動靜,她放下手中活兒,笑著迎了出來,給他脫下了披風。
瞧著披風上的雪粒子,柳棠溪道:「外頭怎麼又下雪了?」
衛寒舟道:「嗯,下了,不過不大。」
「瞧你這手凍的,趕緊喝碗湯暖暖吧。」
「好。」
吃飯時,柳棠溪把白日做的事情跟衛寒舟講了講,重點講了福平郡主來的事情。
「福平郡主常常來咱們府上,你說,別人要是知道了,會不會認為你如今支持謹王?」
柳棠溪挺喜歡福平郡主的,雖然這位郡主偶爾有些頤指氣使,但本質還是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
衛寒舟給柳棠溪夾了一筷子魚肉,說:「不會。」
「為何?」
衛寒舟道:「三皇子心繫你二妹妹,幾乎所有人都會把我劃到三皇子的陣營。包括皇上。畢竟,若是三皇子登基,你便是皇后娘娘的姐姐,這是一種極近的關係。旁人不會認為我們會如此蠢,捨近求遠,去支持謹王。」
柳棠溪放心了,說:「那便好。不過,她時時來,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亦不會。」衛寒舟挑完魚刺,又給柳棠溪夾了一筷子魚肉,「為夫從未私底下接觸過謹王和世子。而娘子做的東西好吃也是滿京城都知曉的事情,所以郡主來找娘子討要吃食,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之前不還有人跟娘子要糕點方子嗎?」
柳棠溪恍然大悟。
所以,是她心裡想讓謹王上位,所以敏感了一些。
然而,晚飯剛吃完,卻聽人說有人來送回禮了。
「我家王妃說多謝衛夫人款待我家郡主,郡主給您添麻煩了。」
柳棠溪看了看衛寒舟的臉色,衛寒舟說可以收下,柳棠溪就收下了。
衛寒舟雖然沒說什麼,但柳棠溪卻覺得有些不安。
等到第二日,她去了乾果鋪子裡,讓人做了不少糖葫蘆,又搭配了鋪子裡的乾果,以及一些新鮮水果,給幾個相熟的人家送去。這些都是她碰過的東西,自然是好吃的。
等到了後半晌,她又收到了不少回禮。
這般一做,柳棠溪覺得昨日謹王府的回禮不算什麼了。
畢竟,這些人裡面還有長公主府、太子妃的娘家、后妃的娘家等等。
在大家的迎來送往之中,新年到了。
這是柳棠溪作為當家主母的第一個新年,也是她過得最冷清的一個新年,家裡只有她跟衛寒舟兩個人。其他的下人,有些是她的陪房,一家人一起過來的,就在府中一家團圓。有些家人還在侯府或者將軍府,她就讓人回去了。
衛寒舟如今不用寫對聯了,他被柳棠溪叫過來一起包餃子。
等到了晚上,柳棠溪溫了一壺熱酒,兩個人坐在一起喝了兩杯。
聽著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屋裡顯得愈發安靜。
柳棠溪本打算守歲的,只可惜酒量實在是太差,喝了沒兩口就有些暈乎乎的。
「衛寒舟,你有什麼新年願望?」柳棠溪看著屋外飄著的雪花問道。
「娘子呢?」衛寒舟問。
柳棠溪扭過頭去,說:「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希望咱們倆都平平安安的。你呢?」
衛寒舟看著柳棠溪的眼睛,道:「我希望娘子的願望都能實現。」
柳棠溪腦子暈乎乎的,看衛寒舟的臉都有重影,她晃著自己的手,摸到了衛寒舟的臉,捏了捏,說:「小嘴真甜!」
衛寒舟喉結微動,喝完杯中的酒,放下杯子,托著柳棠溪的頭,朝著那殷紅的嘴唇慢慢親去。
直到親得柳棠溪面紅耳赤,方才離開,啞著嗓子道:「不如娘子的甜。」
柳棠溪被親得更暈了,抬手圈住了衛寒舟的脖子,說:「讓我也嘗嘗你的。」
說著,回親過去。
很快,屋外是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屋內,床幔上掛著的象徵著多子多福的石榴掛件兒搖搖晃晃。
許久之後,室內外恢復平靜。
而新的一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