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哼…」
蚩尤一聽這話,忍不住發出了一陣怪笑,「說的好聽!既然你們是來替天行道的,便躲也躲不過了!來吧!你們是一個一個上呢?還是一起上呢?」
「廢話,誰會跟你一對一!」
「堂堂正道人士,對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群起而攻之,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你們的心中,難不成見不得一丁點兒的羞恥心麼?」
「哈哈哈哈哈! 蚩尤,你怕了?對付你這樣的大魔頭,有什麼江湖道義可講?」
「果然,不管過了多少年,似你等這樣的偽君子依然層出不窮。」
蚩尤說著,緩緩地抬起頭來,目光看著遠方,「但,你們來的不是時候。」
「你什麼意思?」
「我在等人,等的,卻不是你們。」
「你在等那個姓陳的?」
「既然知道,又何必問?」
「你等不到他了!今天,正道人士集結於此,就是要你的命!」
「什麼時候,正道人士如此團結了?伽林教掀起發腥風血雨的時候,也沒見你們出手!看樣子,一定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吧!說說看,他們給了你們多大的好處?」
「哈哈哈哈哈!」
二僧人對視一眼,仰天大笑,「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人生得其一,便不白來!」
「好一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看樣子,你是假佛家,真儒道,生生一個假和尚罷了!」
「你!」
兩個僧人臉色一沉,一人上前,忽然舉起手中禪杖往甲板上一戳,剎那間,水面震動,冰面開裂,巨大的震盪之中,唯有坐在一邊的蚩尤一動不動,「少特麼廢話!今天,我等就是想來要了你的命!金剛怒目,也是慈悲!」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蚩尤懶洋洋一歪腦袋,「明知不敵,為什麼,還要偏偏來送死?說到底,你們要的,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打敗蚩尤很光榮麼?難不成,出家人,也一心想著出人頭地?所謂四大皆空,說給誰的?」
「阿彌陀佛。」
紅眼僧人念了一聲佛號,歪嘴冷笑,「你怕了。」
「哼。」
蚩尤搖搖頭,「怕的不是我,是你們。」
「哦?」
「你們抬頭看看。」
二人聞言,一起抬頭,眼見得天空中烏雲盤旋,做漩渦狀,方才臉色一變。
「我在這裡,是在等一個對手,此事與你們沒有一毛錢關係,該滾遠點兒,就滾遠點兒吧!我累了,不想殺生。」
「喂,別廢話了!」
隨著「呼」地一聲,又有一人翻身上台,「似此等妖人,留下來,有害無益!動手!」
「轟——」
半空一聲雷鳴,驀地電光一閃,天地震盪之間,遠處天空雷光閃爍。
「看樣子,有人已經按捺不住了。」
一個小個子大頭娃娃站在山頂上,歪著嘴,背著手,看著遠處的方向,五黑大眼睛裡,深邃得看不見任何東西。
「聽說,神燈會召集天下英豪開了大會,據說,誰能摘得蚩尤首級,誰便是神燈會的頭把交椅。」
一個高個子軍事模樣的傢伙站在小個子旁邊,微微躬身,看起來恭敬極了。
「哼。」
小個子冷笑一聲,「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你覺得,這些人毫無勝算?」
「倒也不能如此說。」
「那您覺得,這件事,我們應當如何?」
「坐山觀虎鬥。」
「怕只怕,萬一…」
「哼哼哼哼哼。」
小個子一陣陰笑,「那個姓陳的,可曾見到?」
「他消失了。」
「再找。」
「我現在在想,他會不會,已經跑了。」
「你覺得,他會如此?」
「大難臨頭,誰會成心送死?」
「不,他不會。」
小個子仰著頭,「他放得下王權,卻放不下天下眾生!他心裡頭非常清楚,他自己,便是冥府陰司的最後一處屏障,他要走,或許真的沒有任何人能攔住他,但…冥府陰司的一切,又該如何?」
「他早已經不是冥府陰司的王,又何必,為陰司而死?」
「不,你錯了。」
小個子背著手,在山崖上徐徐走過,「陰司掌權之人,確實是那個臭娘們兒!但她,只算得上是冥府陰司的權勢人物,這個沉溺多年的傢伙,才是冥府陰司真正的王。他現在看似閒人,卻有著驚人的號召力,只要他還活著,哪怕過了上千年,依然會一呼百應。若非如此,那個臭娘們兒就不會一直對他嚴密監視,更不會,要借我的手,除之而過後快。」
「薛月要殺他?」
「沒錯。」
「那為何…」
「哼。」
小個子歪嘴冷哼,「說到底,她再如何心機歹毒,也逃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女人?」
男人微微皺眉,有些詫異。
「有一種女人,很怪,嘴上一套,心裡一套。有些女人,更奇怪,越是欺負她,她就心裡頭越高興,薛月,便是如此。」
「這麼說,這位陳先生在對付這種女人的問題上確實有一手。」
「那是自然。」
「小個子臉色一變,似乎某根神經被刺痛了, 男人也似乎意識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微微低頭,也不做聲。
「萬神殿那邊,有何動靜?」
「在等消息。」
「那些傢伙,現在留著,還有用。」
「可他們至今沒有達成共識。」
「把那個艾格文除掉,便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不是嗎。」
「可是…」
高個子男人略微遲疑了一下,「怕只怕,畫蛇添足,反而激怒了他們。」
「也是。」
小個子沉吟半晌,點點頭,「給他們帶個話兒,今天凌晨還不決定,便再也沒有任何機會!」
「明白!」
——割——
同一時間。
結界之中。
寬大的王座之上,陳凡歪著身子,翹著二郎腿打量著一邊背對著自己的女人。
「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妙音天女。」
「我問你的名字。」
「沒有名字。」
女人說著,耷拉著眼皮瞄了陳凡一眼,旋即低頭,用力拽了兩下自己的緊身褲,把扣子繫上。
她面如桃花,脖頸緋紅,發現陳凡正色眯眯地瞄著自己,卻還白假模假樣回頭瞪她,「看看看!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給你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