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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說親

2024-08-30 15:03:20 作者: 雲先覺
  宮裡到處是皇帝的眼線,連屋頂上的麻雀都是,只要他想了解你的動向,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處在監視之中,甚至會有人在暗中通過你面部細微的表情變化和游離不定的眼神去揣測你心裡在想什麼,因而在這個「見不得人」的地方,你好像身無片縷,毫無任何隱私可言。【Google搜索】

  甄老太妃也沒準備隱瞞,她把賈瑜請到畫廊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先是對他受封冠軍侯表示了祝賀,又委婉的勸他不要再和賈母那個老湖塗一般見識,最後方才直接了當的提出了訴求,大致意思是請他看在甄賈兩家世代友好,而今又互相聯姻的份上,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拉一把甄家這隻陷入泥沼,進退維谷的待宰羔羊。

  看來她並不知道景文帝已經把她的娘家判了死刑,賈瑜也不好挑明,拱手道:「太妃娘娘,恕小子不能答應您,若是小子言而無信,或者愛莫能助,只會給小子賴以生存的信譽帶來影響,小子屢受皇恩,又官拜錦衣衛指揮使,乃是首屈一指的天子近臣,自然是唯陛下馬首是瞻,他老人家讓小子做什么小子就做什麼,讓小子打狗,小子不會攆雞,在大是大非面前,小子不具備半點置喙的資格,如果真發生了難言之事,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小子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但絕不會因此忤逆陛下的聖意,箇中緣由,希望您能體諒。」

  相較於被誅三族和滿門抄斬的揚州八大鹽商,您家只落個抄家的下場,親卷們皆安然無恙,不曾男為奴,女為娼,您就謝天謝地吧,況且不論是不是您的意思,您家裡人送那麼大一筆銀子到我眼皮底下,這不是明擺著要把我們賈家也拉下水嗎?您不仁在先,那就莫怪我不義了,僅憑這一點,我就有理由選擇袖手旁觀。

  甄老太妃閉上蒼老的眼睛,兩滴混濁的眼淚從布滿皺紋的眼角緩緩滑落,家中的晚輩們不爭氣,文不成,武不就,只會躲在祖宗的餘蔭下貪贓枉法,蠅營狗苟,黃土都快要埋到鼻子的老者,還在為家族的生死存亡而操碎了心,也是個可憐人。

  其實這種情況又不是只發生在她一家,開國一脈的勛貴們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一代人打江山,幾代人坐江山,個個不求上進,混吃等死,包括三年前之寧榮兩府,若不是在山窮水盡,瀕臨滅亡之際出了賈瑜這個天煞魔星,及時力挽狂瀾,再造輝煌,這時候估計早就被褫奪爵位,抄家流放了,哪還有如今這般蒸蒸日上,有望成為「大梁第一世家」的大好景象。

  賈赦、賈珍、賈蓉、賈璜、賈芹等人是歸西了,但其他人都是在扶搖直上,砥礪前行,拋開擁有一大堆傲視群雄的頭銜,被景文帝譽為「國士無雙」和「應夢賢臣」的賈瑜不談,只說榮國府,不敢相信,一戶竟然同時出現了三個爵位,分別是二等將軍賈璉、三等子賈琮、一等男賈環。

  後二者的爵位是很低,低到不值一提,可它們卻是一團蠢蠢欲動,蓄勢待發的火苗,只要賈瑜這片洶湧澎湃,一望無際的燎原大火分出幾根木柴,他們成長為熊熊燃燒的篝火,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對比而今的榮國府,日後的寧國府更是榮華到難以企及,為了最大程度彌補不能給賈瑜這一忠昭日月,功過千秋的帝師生前封為異姓王的虧欠,皇帝給他的二十多個兒子全部封了世襲罔替,與國同休的爵位,去掉林黛玉所生的嫡子,妾室生的庶子一律授輕車都尉(正三品)、姨娘生的庶子一律授騎都尉(正四品)、通房丫頭生的庶子一律授雲騎尉(正五品),皇恩及此,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甄老太妃一言不發,只是不停的流淚,賈瑜輕嘆一聲,躬身一禮,退了下去,正值多事之秋,暴風雨馬上就要降臨,還是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吧!


  除了賈家,準確點說,除了寧榮兩府,再準確點說,除了林黛玉、薛寶釵、史湘雲、三春、賈政、李紈、王熙鳳等人,他就沒打算化身為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四處扶危濟困,替甄家以及南安郡王府這樣的人家善後,有那時間和精力,還不如去救一救上千萬依然在溫飽線苦苦掙扎的窮苦百姓,救你們這些國之蛀蟲做甚?繼續禍國殃民,拖我後腿?

  別怨恨我油鹽不進,冷酷無情,要是有一天我身陷桎梏,大禍臨頭,你們別說是仗義執言,能不來落井下石,就算你們是個人了,有道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不能給我帶來有用的價值,我為何要巴心巴肝的為你忙前忙後?在當今這個草木不敵三秋,蒼生轉瞬即亡的時代,哪裡還有什麼真情在。

  眾所周知,江南自古以來便是地廣人稠,文風盛行,經濟發達,物阜民豐的魚米之鄉,除了瓷器、竹具、茶葉、蔬果、糕點、藥材、戲曲、美食、奇聞異事、文房四寶、才子佳人,絲織品也是最主要的特產之一,朝廷每年四成左右的賦稅皆來源於此,大梁立國後,為了抓穩這個深不見底的聚寶盆,源源不斷的錢袋子,太祖另闢蹊徑,設立了「織造局」,因它坐落於治所金陵府,故而被稱作「金陵織造局。」

  顧名思義,江南三道(江南東道、江南西道、淮南道)下轄的二十七府一百零四縣所生產的絲織品都將由這個部門儲存、運輸、販賣,其中的油水可想而知,比糖商、布商、木商賺錢多了,號稱富可敵國的鹽商也只能和它平分秋色,豈不聞「古來之富貴者,皆遍身綺羅」,綺羅正是絲織品的統稱,龐大的市場、穩定的需求、較高的利潤,註定造就它日進萬金。

  而它幕後的東家正是甄家,「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這句形容薛家的俚語適用在他家的頭上,「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詩,也適用在他家的頭上。

  說起甄家的來歷(接下來是個人虛構的內容,諸位不必細究),它本來就是江南之地傳承了數百年的名門望族,遙想太祖當年扯旗造反,得其錢糧資助,後來論功行賞時,除了封爵,還把「金陵府體仁院總裁」這個職位給他們家世襲了,幫天家全權管理江南三道絲織品這一項的賦稅。

  他家女兒是後宮的常客,某個女兒是太上皇的奶娘,甄老太妃是太上皇最喜愛的妃子,有多受寵呢,舉個例子,如果賈瑜做了皇帝,那麼薛寶釵就相當於是這位甄老太妃,由此可見其家的聖卷和恩寵。

  太上皇在位期間曾四次東進江南,巡視海疆,三次都是他家接的駕,每次皇城司、殿前司、侍衛親軍司、中央御林軍都是傾巢出動,加上伺候的宮人和陪同的大臣,足有近六萬人,還要給前來護送的沿途各府駐軍發放賞銀,一去就是一年半載,人吃馬嚼的,花起銀子跟高山流水一樣難以估算,這些銀子是從哪裡來的?還不是甄家從上交給朝廷的賦稅中截留的。

  不得不截留,就算甄家砸鍋賣鐵,賣兒賣女,也負擔不起,一次趴窩、兩次破產、三次欠一屁股債,表面上風光無限,聖恩獨寵,其實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在不能回頭的窮途末路上越走越遠,而現在伴隨著太上皇龍御歸天,失去束縛的景文帝重振雄風,如同一匹掙脫韁繩的雄性野馬,橫衝直撞,要開始秋後算帳了。

  如此看來,太上皇真不是一個厚道的人,逮著甄家這隻羊使勁的薅,都薅禿了也不罷手,這不是逼著人家中飽私囊,雁過拔毛嘛,幸好您老人家退位早,不然再去兩次江南,甄家就要哭爹喊娘,攜老扶幼的跳揚子江了,這還怎麼活,再火燒眉毛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做碩鼠啊。


  景文帝一鼓作氣收拾了鹽商,自然而然的把下一個目標放在甄家身上,這種事可拖不得,最好乘勝追擊,來個梅開二度,否則等他們反應過來,就會變得棘手,不管你聽不聽話,你的存在都會給我的統治帶來隱患,所以你就乖乖的把脖子洗乾淨,伸出來讓我砍上一刀,你們家也曾為國朝定鼎立下過幾分功勞,我就不下旨雞犬不留了,抄沒家產,再貶為庶人,是我最大的,也是最後的仁慈,希望你們坦然接受,不要不識好歹,妄想負隅頑抗,若是那樣,那我只能痛下殺手,送一份讓九族埋十里地的大禮給你們家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江南東道,金陵府,甄家。

  京城據此兩千三百多里,就算是八百里加急,太上皇駕崩的消息也不可能這麼快傳遞到甄家人的耳朵里,故而這裡依舊是個太平盛世,個人有個人的事要做,但絕大多數人都在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就富貴程度而言,甄家比起寧國府也是不遑多讓,因為遠離京城,不在天子腳下,加上高傲自大,沉迷享樂,故而他們家把宅院修的特別大,放眼望去,亭台樓閣,凋梁畫棟,假山活水,一片珠光寶氣,紫氣東來之像,奢華到了極致,當地百姓都說,整個金陵城都是他們甄家的。

  後宅,內堂。

  甄母問道:「嘉兒,寶玉還在讀書?」

  甄應嘉曾和賈政一樣望子成龍,也恨子無能,對甄寶玉也是三天一罵,五天一打,整天沒個好臉色,父子好似仇人,後來見他浪子回頭,真心實意的痛改前非,且日漸進步,他欣慰到老淚縱橫,便釋放了一個父親對兒子該有的寬容和關愛。

  「是的,從一大早到現在幾乎一刻沒停,說起來多虧了寧國府的瑜賢侄,若不是他把他讀書進學時做的筆記本寄來給寶玉,以他那微乎其微的天資,想在短時間內取得如此進步,無異於痴人說夢吶。」

  聽到賈瑜的名字,在座的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等人無不目露嚮往,春心蕩漾,只恨自己蒲柳之姿,不能與執他之手,與他偕老,明明有數面之緣,稱兄道妹,卻可望不可及,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甄母嗔怪道:「寶玉他到底還小,要是累著了也是鬧著玩的?還不快讓人去把他叫來這兒,歇一歇才好,明天再讀罷。」

  甄應嘉和賈政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身上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同樣懷有不可理喻,敗家之本的愚孝,聞言哪裡敢怠慢,忙不迭的讓一個嬤嬤去叫甄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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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培大奶奶來了!」

  外面撩門帘的小丫鬟喊了一聲,珠簾響動,賈元春挺著大肚子,在抱琴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甄應嘉見狀,找了個理由和甄母告辭後離開,藉此避諱侄兒媳婦。

  兒媳婦和孫媳婦們紛紛上前噓寒問暖,言辭謙卑,滿臉堆笑,就差點頭哈腰,卑躬屈膝了,甄母拍拍軟榻,笑道:「剛想到你,你就來了,到我身邊坐。」

  即便之前因故被送出了宮,那也是在當今天子和皇后娘娘面前屢屢露面的人物,又是榮國府的嫡長孫女,最關鍵是她所不恥的族弟是賈瑜,因此她在甄家過得很好,她的丈夫對她百依百順,唯命是從,甄母很喜歡她,素日裡更是各種關照,主要原因還是有她在,將來甄家出了事,賈瑜都不會視而不見,置之不理。

  「你是有了身子的人,萬事都要小心一點,能不動就不動,凍著熱著餓著累著都不好,你不用天天都來給我請安,養好身子,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才是正理。」


  「老祖宗,孫兒媳婦有一事想求您給個體面,要是不做,孫兒媳婦夜裡就睡不踏實」賈元春輕輕撫摸著微微凸起的肚子,試探著提出了一個在心裡埋藏已久的想法。

  「你這孩子,怎地這樣見外,都是住在一個屋檐下的一家人,什麼求不求的,你只管說,老婆子我能做到的,全都依你。」

  「孫兒媳婦到家裡有快一年半了,卻一直都沒有到姑姑和姑父的靈前上柱香,磕個頭,這樣太不像話,對不起姑姑她老人家以前對孫兒媳婦的疼愛,所以孫兒媳婦明兒想去蘇州府一趟,五七天就能回來。」

  甄母為難道:「坐馬車太顛簸,恐怕對你身子不好,要不讓培哥兒代你去一趟,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再去也不遲,你看」

  話還未說完,就看見甄應嘉喜笑顏開的急步而至,他大笑道:「老太太,好消息,大好消息,瑜賢侄覆滅安南國有大功,聖上冊封他為冠軍侯!這可是本朝開天闢地以來頭一份吶!有他在,我們甄家就又多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參天大樹!」

  此言一出,堂內頓時響起一片驚嘆聲,即便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卷,也常聞這個侯爵稱號的鼎鼎大名,聽說貴比尋常的國公,乃是三軍之魁首,有這樣的姻親世交在,以後何愁不能高枕無憂?

  賈元春臉色複雜,緩緩垂下了眼帘,甄母霍然起身,喜道:「真是一個有大本事,大氣運的哥兒,傳令下去,晚上設宴為他慶功,這個月下人們每人賞銀五兩,嘉兒,你趕緊寫一封信給他,再準備一份厚禮,讓人快馬加鞭的送到寧國府!」

  也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賈瑜得知她們這樣為自己感到高興會作何感想,她們也不知道賈瑜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在她們眼前,不過卻是來者不善,傳達了一道讓她們甄家萬劫不復,東山難再起的聖旨。

  京畿道,神京城,寧國府。

  從宮裡祭拜回來後,賈瑜馬不停蹄的處理了天鏡湖饋贈的三十多隻胖河豚,三分之一送到了景文帝的餐桌上,剩下的給兩府主子以及貼身丫鬟們分了,這一舉動贏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君子不遠反近庖廚,多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可賈瑜不但心安理得的做了,還做的色香味形俱全,卻叫她們如何不對他充滿敬意和好感。

  寧安堂,小飯廳。

  燈火通明,裝飾考究,古色古香。

  晴雯、紫娟、司棋等人早早的就用完了晚飯,結伴去西府找其他姐妹頑了,將空間留給了三位有大事需要商量的主子。

  一場「鴻門宴」在六月初暮色蒼茫的傍晚中正式拉開了帷幕,賈瑜是項羽,林黛玉是范增,而迎春則是劉邦,但在賈林二人精心醞釀的說辭下,她十有八九不能從這個專門為她打造的修羅場中全身而退。

  迎春笨嗎?不,她是一個聰明人,只是木訥內向,不善於表達罷了,多年以來的灰色生活讓她學會了察言觀色,很快便發覺了弟弟和弟妹單獨請她吃飯的意圖。

  「姐姐,坐啊,寧國府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在自己家裡還拘束,就說明我這個弟弟做的非常不合格」賈瑜拉開黃花梨木製成的椅子,做了一個請君入甕的手勢。

  迎春怯生生的坐下,我見猶憐的小模樣確實能輕易激起男人想要占有她的欲望,賈瑜將河豚刺身端到她的面前,笑盈盈道:「咱們姐弟倆好像許久沒有說說交心的話了,都怪我平日裡太忙,一出去就是幾個月一兩年的不著家,不能時刻關注你們的喜怒哀樂,為你們排憂解難,所幸家裡有你弟妹在,她不辭辛勞,體貼入微,把你們每個人都照顧的妥妥噹噹,讓我在前線為國盡忠時能安心,我很感激她。」


  賈瑜把大手搭在林黛玉的小手上,夫妻二人相視一笑,沒有隻言片語卻是勝過千言萬語,單方只一味,盡在不言中。

  這是一個相當完美的家庭,男主外,女主內,相互理解,彼此尊重,安安穩穩,和和美美,再說句難聽的,二人皆上面無父母,左右亦無親兄弟姐妹,如此一來便省了很多事,至少不會出現壞小叔子和惡小姑子了,也不會出現婆媳矛盾,像賈母和王夫人那樣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卻還要裝出同心同德的樣子,多累呀。

  「弟弟,姐姐真不想嫁人,你不要趕姐姐出門行不行?姐姐可以少領一點月錢,還可以像雲丫頭那樣做女紅補貼家用。」

  賈瑜長嘆一聲,道:「姐姐,你這話說的讓我情何以堪,我賈瑜再不成器,也不會在意你花的這些三瓜兩棗,就算你天天把金銀珠寶當飯吃,把瓊漿玉液當水喝,我也負擔的起,姐姐,且聽弟弟我說幾句心裡話,你終究是不小了,我很想把你永遠的留在身邊,但既然你把我當成依靠,我就得為你下半生的幸福負責到底啊。」

  迎春默然不語,低著臻首,兩隻柔荑緊緊的抓著衣擺,林黛玉坐到她身邊,勸道:「二姐姐,瑜兒說的對,我們不是要攆你走,我們女兒家一輩子圖個什麼?還不是圖嫁個良人,舉桉齊眉,相夫教子?你放一萬個心,瑜兒不會把你像大姐姐那樣嫁到天南海北去,還在這京城裡,不過隔著幾條街的距離,你想回來隨時能回來,即便是你不想回來,我也會讓瑜兒駕著馬車去接你回來住幾天,不光是你,再過幾年,探丫頭和惜丫頭都得出閣,容我說句自私自利的話,你要是執意不肯嫁人,外人只會說你弟弟的不是,他在外面很不容易呢,我們都應該為他分擔分擔才是。」

  迎春還是一聲不吭,但是卻沒有再重複「我不想嫁人」這樣的話,就說明她的內心動搖了,賈瑜大大方方的握住她的柔荑,柔聲道:「姐姐,我先把這個人的情況說出來給你聽聽,你要是有意呢,就點個頭,我來替你安排,要是無意也沒有關係,我再給你找,天下這麼大,總有一個男子願意替我保護你,寵愛你,好不好?」

  經過短暫的沉默後,迎春點了點頭,賈瑜受到鼓勵,將蓋碗中的溫茶一飲而盡,潤潤嗓子,開啟了侃侃而談的模式:

  「他姓陳名淳,表字彥章,都中人,年方二十二歲,身姿挺拔,儀表堂堂,是我的至交好友、親厚大哥、生死兄弟,前年殿試的三甲進士,現任河南道開封府知府兼嘉議大夫,為官清正廉明,大公無私,深受當地上百萬民眾的擁護和愛戴,家中雙親健在,薄有資產,伯父為人正直,伯母為人慈愛,下有兩個親妹妹,皆是心地善良,溫婉可人的小家碧玉,他的人品不用多說,我的這幾位同年都是人中龍鳳,老話說得好,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嘛,我用性情高潔,前途無量的正人君子來總結他,換個說法,如果有朝一日我在戰場上不幸以身殉國,那麼他將會是我託付妻兒老小的唯一人選,姐姐,我不催促,更不強求,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給我確切的答覆,不要有心理負擔,弟弟我只是單純的想讓你自己做主你自己的婚事,對了,我欲讓世忠迎娶他的大妹妹,讓鼎臣迎娶他的二妹妹,咱們賈陳兩家做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兒女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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