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6

2024-08-30 16:03:43 作者: 藏弓半步
  家裡的東西,大到沙發、床這些大家具,小到碗碟和筷子,都是於菟和遲樓一起挑選的。【Google搜索】

  足足選了半個月,才終於湊齊。

  一直到大二上學期已經漸漸進入尾聲,已經在新房裡住了一段時間的遲樓,才終於抱著墨斗眼巴巴地把於菟迎進了家門。

  看著遲樓將最後一箱行李提進來,於菟還有些猶豫。

  「學校那邊我已經交了一年的住宿費,如果下半學期不住的話,好像會很虧……

  剛聽見這句話,遲樓搬東西的動作都快樂不少。

  拉著墨斗伸出爪子,在她手臂上扒了扒。

  「你忍心把我們倆放在這兒?」

  於菟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瞬間心軟了。

  折中道:「那我可以把學校的床用來放東西,最近學校發的參考書越來越多了。」

  當天晚上,於菟正式入住。

  墨斗吃完貓糧,甩了甩尾巴正要跟進臥室鑽被窩,才剛到門口,就發現門被人從裡面上鎖了。

  它不滿地抓了抓門板,沒有等來任何回應,罵罵咧咧叫了幾聲,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沙發上窩好。

  房間內沒有開燈,光線有些昏暗。

  窗簾明顯沒有拉嚴,微弱的燈光從縫隙透進來,落在於菟漂亮纖細的小腿上。

  腳趾蜷縮著,被已經入冬的冷風吹得有些涼的。

  很快,一隻寬大的手邊探出被子握著它,掌心在腳掌輕輕搓了搓,又拉回被子裡。

  於菟羞羞答答地閉著眼睛,一隻手拽著遲樓的手臂,能明顯感覺到上面起伏的肌肉線條。

  雖然明知房間裡光線昏暗,卻還是不敢睜開雙眼,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裡。

  因為男人的動作,不可控制地發出細碎的聲響,臉頰早就已經染上紅暈,漸漸蔓延到全身,變成了通透的粉色。

  男人的親吻細碎地落在皮膚上,從嘴角蔓延到下巴,最後停留在鎖骨附近,反覆淺啄著,留下細細的紅印。

  於菟受不得這樣的感覺,從齒縫中傾瀉出一絲□□,下一秒,臉頰便更紅了些,連忙咬住唇齒,將聲音吞咽下去。

  遲樓抬眸看來,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微光之下,線條深邃的臉上帶著醉人的淺笑,低頭在她緊閉的眼睛上輕輕碰了一下。

  「睜開眼睛,看著我。」

  聲音很低地誘哄著。

  「睜開眼睛,於菟……」

  遲樓一聲一聲沙啞低沉的聲音,像是蠱惑穿越入海的海妖,讓人無法抗拒。

  半晌,於菟才終於睜開緊閉的雙眸,男人性感的臉龐立即映入眼中。

  在她又即將閉上雙眸時,遲樓已經先一步低頭,在她的視線中吻住了她。

  筆直的睫毛輕顫著,像是在親吻世上最昂貴的珍寶。

  房間中傳來的聲音細碎纏綿,徹夜不休。

  墨斗半夜起床,好幾次想衝進臥室,但都沒能引起裡面兩人的反應,一晚上都在罵罵咧咧中度過。

  直到清晨,他躺在沙發上,聽見臥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立即睜開眼睛跳下來,一股腦要往裡沖。

  還沒進去,就被一隻手直接撈了起來。

  啪嗒——

  房門再次被輕輕關上。

  遲樓單手抱著墨斗,微微放輕動作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低聲提醒道:「不要打擾她睡覺。」

  墨斗不滿的抬頭,看著他喵喵叫了一會兒,身體一掙,從遲樓懷裡跳出來,但沒有再企圖進臥室,而是轉身又回到了沙發上趴著。

  遲樓迅速洗完澡,煮了兩碗面,才進臥室把正在熟睡的於菟從被子裡面挖出來。

  吃完早餐,騎車送於菟去學校圖書館溫書,他自己則回到了工地上。

  之前的項目順利完成,遲樓就陸陸續續收到不少公司遞來的橄欖枝,雖然工作室才剛剛成立半年多,但手上的工作卻不少。

  遲樓一邊拉合作,一邊還要時不時到工地上監督幫忙。

  事業做得風生水起。


  一直到傍晚下班,遲樓才回到學校。

  看了看時間,估摸著於菟應該還沒出來,腳步一轉,拐進了旁邊的渡口酒吧。

  現在正是酒吧最熱鬧的時候。

  雖然馬上要期末考試,但不少學生都抓緊最後的時間瘋了似的狂歡。

  羅伊對每個學期一度的瘋狂十分滿意,每天都在群里炫耀自己賺到的錢,高興得天天請他們喝酒。

  徐慶幾人被他刺激得不行,發誓定要喝到他破產,每天晚上都會過來轉一圈。

  遲樓進來的時候,徐慶正坐在吧檯旁邊,手裡抱著歷年的考試試卷,正在瘋狂零食抱佛腳。

  旁邊的路明有一搭沒一搭地嘲諷,刺激得他面紅耳赤。

  他正氣急敗壞地把試卷砸在桌上,叫囂著。

  「有本事你來寫一個!年年底空飄過及格線的人,還好意思嘲諷我?」

  路明面不改色,輕飄飄道:「總比某些年年掛科的人好。」

  聞言,徐慶頓時蔫了,乾巴巴地坐回椅子上繼續看書。

  徐慶家裡人對他的成績十分關注,要是期末考不好,今年寒假就別想拿壓歲錢,所以每年這時候都是他最努力的時候。

  其他人可勁兒嘲諷,他也一點沒辦法,還得捧著試卷上前求他們幫忙。

  一看到遲樓出現,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撲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樓哥,你可終於來了!我嫂子呢?我需要她的幫助!」

  一邊說,轉頭朝酒吧門口張望著。

  遲樓撇了他一眼。

  「好意思嗎?讓比低你一級的學妹來幫你寫題。」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於菟的成績你不是不知道,別說我了,就是大四的題目,她也完全不在話下。」

  「那你就別想了,她的家教還沒回來。」

  遲樓直接在旁邊坐了下來。

  一個月前,學校老師給於菟推薦了一個兼職,給老師親戚家的孩子做家教。

  對方只是一個四年級的小學生,以於菟的能力完全不在話下,試了兩天之後就馬上上手了,說是要提前培養一下當老師的感覺。

  現在不僅大學要考試,小學這個時候也是緊張的複習階段。

  每天晚上,於菟都要抽出一段時間給孩子複習功課,好在那家人就住在學校附近,並不算遠,但等家教結束時間也不早了,遲樓每天都來接她下課。

  聽見這話,徐慶頓時愁眉苦臉。

  「這是哪家的娃?這麼笨,學了這麼久也沒長進……」

  啪!

  還沒說完,遲樓抬起書在他頭上拍了一下。「你先管好自己吧。」

  徐慶抓了抓被打的頭,低頭奮筆疾書了半天,就寫出一個「解」字,又分神抬起頭來。

  「對了樓哥,那個啥……遲家之前來找我媽,應該是知道我和你還在聯繫,想要借我的口問問……」

  見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遲樓皺眉。

  「什麼事?直說。」

  「就是……你想不想見之前幫遲家代孕的那個女人?」

  遲樓拿酒杯的動作倏地停頓了一下。「找她幹什麼?」

  徐慶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那枚銀戒。

  要是沒有於菟送的這個,平時帶在遲樓脖子上的東西,就應該是那個女人留下的了。

  低聲道:「這不是你一直把東西帶在身上……我以為你想見她呢。」

  遲樓從小就知道自己雖然是遲家的孩子,卻並非遲家父母生育,而是別人代孕的孩子。

  而那個代孕生下他的人,無論是名字,年紀還是模樣,遲樓都不知道。

  但儘管這樣,他還是一直把那個女人留下的戒指戴著,從不離身。

  徐慶就是想到這點,才會答應幫遲家的人問問,萬一遲樓想見見呢?

  「聽說他們之前遇到了那個女人。」他一邊說,一邊轉頭打量遲樓的臉色。

  不知道是光線昏暗,還是他真的已經不在乎,臉上一片雲淡風輕,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你要是想和她見面,他們說可以幫你聯繫。」

  「不用。」

  遲樓喝了一口杯子裡的烈酒,放在桌上。「本來就是一場交易,拿錢辦事,有什麼好留戀的?」

  徐慶慶一愣,緊接著堅定地點了點頭。

  「對!沒錯!自己過得好就行了,管他們幹什麼?之前遲家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好端端的,他們就這麼好心幫你找人,肯定有問題!我說啊……」

  正說著,遲樓抬手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起身。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接於菟,你繼續看書。」

  徐慶的聲音被打斷,點了點。「新,那我就這麼和遲家的人回復了。

  「嗯。」

  遲樓微微點了一下頭,抬腳離開酒吧,來到附近的小區。

  這所學校附近的小區,裡面里幾乎一半都住著在學校工作的老師和租房子的學生,治安不錯。

  遲樓就是確定這點,才同意於菟每天晚上來這兒做家教的。

  和門衛打了一聲招呼,他熟門熟路地朝裡面走去,站在其中一棟居民樓下。

  時間其實還差二十分鐘,但遲樓並不著急,點了一根煙站在路燈旁。

  家教的那戶人家就在一樓,從這個角度,能透過微微敞開的窗簾,看到坐在桌邊正在教導學生的於菟。

  她微微垂著頭,髮絲從鬢角落下,一邊講解,偶爾伸手將頭髮撥到腦後,目光十分認真,偶爾帶著淺笑。

  雖然聽不見她的聲音,但一定是溫柔親和的。

  看了一會兒,想起剛才徐慶說的話,遲樓忍不住抬起右手。

  骨節分明的手指對著燈光,打量著自己無名指上的銀戒,上面「YT」的字樣清晰可見。

  因為長時間佩戴,磨損得更加光滑,仿佛天生便鑄造成這個模樣。

  燈光之下,戒指折射著漂亮的光先。

  遲樓微微眯起眼睛。

  「大哥哥!」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遲樓一回頭,看到於菟家教的那個小孩兒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陽台,正隔著紗窗看他,圓乎乎的小臉十分討喜。

  他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沒從窗戶縫隙中看到於菟,下意識按滅了香菸,抬手在嘴邊扇了扇才走過去。

  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孩子。

  「怎麼了?」

  一靠近,他就發現眼前這人有些面熟,以前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大哥哥,我以前見過你的。」小孩激動地跳起來,要不是紗窗隔著,遲樓覺得他能直接從陽台蹦出來。

  眉心微皺,思索了片刻,才想起來以前他和於菟從老家回來的時候坐大巴,前面有個搗蛋的小孩子,和眼前這人長得有些相似。

  還沒等他說話,小孩又激動道:「大哥哥,你還給過我果的!」

  介於眼前的人是於菟的家教學生,遲樓經他這麼一提醒,下意識伸手在口袋裡掏了掏,裡面除了打火機和一些零錢,什麼也沒有找到。

  直接道:「我現在沒糖給你。」

  小孩卻不在意,滿臉笑容,看上去十分高興。

  「看見老師的時候,我就覺得以前見過的。可是老師好像完全不記得了,大哥哥,你是來接老師回家的嗎?」

  遲樓這才想起那天在大巴上,於菟睡了一路,根本不知道還有個孩子坐在前排。

  他微微點了一下頭,靠近了些。

  「別惹老師生氣,知道了嗎?」

  小孩撅了撅嘴,一臉認真道:「我可乖了,才不會惹老師生氣。」

  遲樓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要是你乖乖聽話,下次哥哥給你帶糖來。」

  小孩卻搖了搖頭。「我不要糖,大哥哥,你可不可以讓老師把題目寫簡單一點,太難了,我不會寫。」

  遲樓乾脆地插兜:「不行。」

  小孩嘴巴一癟,快哭了。

  「可是我不會,難道大哥哥還要聽老師的指揮嗎?」


  遲樓勾起唇角,月光下微微點頭。

  「沒錯。」

  聞言,小孩驚訝地睜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老師好厲害啊……」

  正說著,於菟似乎寫完題目走出來,看到遲樓和學生隔著紗窗說話,驚訝地看了看兩人。

  「你們在做什麼?」

  「他讓我跟你商量,題目出簡單一點。」遲樓朝小孩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直接道。

  聞言,小孩慌得上躥下跳,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有說。」

  於菟看到兩人的樣子,明白過來。

  「今天之後就可以簡單點了。」

  「真的?」

  「嗯,你寫的很好。」

  遲樓看到她近在眼前,偏偏兩人面前隔著紗窗,有些難耐。

  「家教結束了嗎?」一邊說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幾分鐘就到了,差不多可以了吧?」

  「快好了。」於菟摸了摸小孩頭頂的碎發,道:「我幫你重新批改了剛才的作業,去把錯題寫一遍,今天晚上就可以結束了。」

  聞言,小孩立即愁眉苦臉起來,小圓臉聳拉著,蔫蔫地回了書房。

  於菟這才走到紗窗旁邊。

  「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遲樓笑了一下。「很久之前。」

  於菟一臉疑惑,歪頭想了想,沒有再深究。

  「在等我幾分鐘,很快就好了。」

  說完,快步回了書房。

  等小孩重新寫完幾道題,遲樓才在門口將人接走。

  小孩已經被剛才的幾道錯題虐得眼淚汪汪,眼巴巴地站在門口抽抽嗒嗒。

  看到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眼角帶著淚珠。

  「大哥哥,老師是你的女朋友嗎?」

  兩人正要離開,聽見這句話,於菟臉頰頓時一紅,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遲樓已經回過頭。

  「不是。」說著,伸手攬住於菟的肩膀,將人拉到身旁,臉上帶著笑容。「這是哥哥的准妻子,以後讓你寫題,就乖乖寫題,知道了嗎?」

  小孩眼淚嚇得要掉下來,乖乖點頭。

  「好。」

  一直走出小區,於菟臉頰還是通紅。

  「你嚇到他了。」

  遲樓不在意道:「那孩子膽子大得很,沒事。」

  說著,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你們什麼時候放假。」

  「再過幾天考完試,應該還有一個星期。」於菟計算著時間。「怎麼了?」

  「我想去你的老家過年。」

  於菟微微一愣。「我的老家?」

  遲樓轉過頭來。「你之前答應過我,以後過年的時候,可以去找你。」

  「好啊。帶上墨斗一起,不過你的工作怎麼辦?」

  「過年的時候工地都休息,是正常的放假時間。」遲樓道。

  於菟計劃著需要準備的東西,上次回家太匆忙,很多東西都沒準備,這次如果兩人回去過年,要多準備些年貨。

  她心思微動,想起另一件事,堅定地點頭。

  「等我考試結束,就開始準備。」

  於菟平時學習就十分認真,成績保持得很好,在學期末大多數學生都開始奮筆疾書的時候,她看上去反而輕鬆了不少。

  白天在圖書館看書,晚上家教上課,偶爾還能抽出時間去工地看看遲樓的工作。

  等考試結束,成績還沒出,她就開始準備回家的東西了。

  老家的保暖不太好,被子也有些潮,一年沒人住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很多東西都要帶新的。

  遲樓剛出門,去工地做收尾工作,於菟一個人在家整理清單。

  剛寫到一半,門鈴突然響起。

  於菟把懷裡的墨斗放在地上,起身來到玄關,剛把門打開一條縫,一隻塗了紅色指甲油的手突然伸進來,強勢地拉著門扉,直接把門推開。


  力氣很大,推得她向後退了半步。

  剛站穩,卻見崔蕊站在門口。

  現在正是冬天,天氣越來越冷了,她穿著毛線裙,戴著帽子,精心打扮,怒氣沖沖地看著她。

  「遲樓呢?」

  大門一開,墨斗撒歡地要往外跑,被於菟眼疾手快地抱了回來。

  「他出門去了。」

  崔蕊深吸一口氣。

  雖然她現在只是站在玄關,卻能看到裡面溫馨的布置,瞬間刺痛了她的眼睛。

  「看到遲樓過這種生活,難道你就不會心疼嗎?」

  「你指的是什麼?」於菟有些不解。

  崔蕊指著房子裡面,怒道:「這樣的房子,這樣的工作,這樣的人生,遲樓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他是遲家的人,他理所應當繼承遲家的一切,而不是現在這樣,在這裡受苦。」

  於菟抱著墨斗,蔥白手指沒入絨毛中,一下一下地輕輕梳理著。

  「你喜歡的是遲樓?還是遲家的遲樓?」

  崔蕊皺著眉。

  「他們不是一個人嗎?」

  於菟卻微微搖頭。「不是。」

  崔蕊似乎並不理解,看了她一眼,堅定道:「我一定會說服遲家,把遲樓接回去的。」

  「你確定他想回去?」

  「如果能過更好的生活,誰會願意蝸居在這種地方?」崔蕊理所應當地反問。

  說著,攥緊拳,看了一眼於菟,「我會把遲樓帶會遲家的。」

  於菟的神色卻十分平靜。

  「這些話,你應該去和遲樓說。」

  崔蕊身體微微一震,像是被戳中痛處。

  如果不是在遲樓那兒說不通,她也不會來這裡。

  如果不是遲樓徹底把她拉黑了,她也不會來威脅於菟。

  「我會把他帶回去的。」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消失在事業中。

  於菟抓了抓墨斗的背,聽見它發出的呼嚕聲,關上門,手機上傳來了遲樓的消息:「整理得怎麼樣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凌亂的客廳發道:

  「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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