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院內。
四通八達的街道，呈「井」字形，兩側是數米高的朱牆，綠蔭中坐落著一座座殿宇，都是講學的地方。
一個王朝最重要的是什麼？人才，教育。
縱觀歷史，但凡是重大的改革，基本都離不開土地以及教育、稅收這幾樣。
大周王朝同樣如此，皇帝極為重視天樞院的發展。
儘管有青龍院這樣的學閥，但也有白虎院這種為寒門子弟設立的院校，儘量為每個人提供修行的機會。
當然，青龍院的世家大族還是會壟斷高端資源。天樞院內有名的導師，基本都在青龍院。
這就導致了巨大的落差分層。
簡單來說就是：四大院校之間也是對立的，彼此有著競爭關係。
而比起青龍院，其他三院有些弱勢。
......
街道上，年輕的男女，各個朝氣蓬勃，洋溢著青春的活力。
偶爾有幾個結伴而行的男生，閒聊著玄武院又出現了個漂亮的郡主，以及青龍院的誰誰誰拿了個甲級評價等等。
「老四，我們今天去哪兒？」
路上，崔錚忽然開口問道。
他們是外院的人，平日裡沒課可上。但也正是因此，想上什麼課就能上什麼課。
這麼說起來，還挺特殊的不是？
「隨便看看吧。」
寧明也沒想好要去何處，他只是不太喜歡夜鶯那種氛圍。
崔錚又問道，「昨晚我和老二他們本來想找你喝酒的，結果你卻不在，是有什麼事嗎？」
「嗯。」寧明點頭。
見對方不多說，崔錚也不會傻乎乎地追問下去。
他其實也猜到了，畢竟，老四說過他現在在大明侯手下辦事。
「上次的事，我還沒謝過老四你。」
驀地，崔錚想起了什麼，道，「我父親說，看你什麼時候有空，要不來我家做個客？」
寧明有些驚訝。
崔錚的父親就是當今大周王朝的宰相，一個外表有些憨憨的胖子。
寧明想了想，「那要不明天？」
崔錚高興道，「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見崔錚對自己如此好，寧明也是沒想到。對方看樣子是一個極重情義的人，值得深交。
一邊閒聊，
二人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朱雀院的所在。
寧明看了眼崔錚，「要不，我們今天就在朱雀院裡聽聽課？」
崔錚其實更想去白虎院修煉武技。
他荒廢了好幾年，如今終於下定決心，擺脫過去的陰影，正是渴望騰飛之際。
不過，崔錚也沒拒絕。
儘管自己是外院大哥，寧明是老四。其實，崔錚更多的還是想聽從寧明的指導。
這個看似平凡的少年，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至少在同齡人當中，表現得太過沉穩。
另一邊。
寧明其實是故意來朱雀院的。
既然自己真正將崔錚當作了摯友，那麼就該考慮照顧對方一下。
崔錚的心理缺陷是對於修行禁忌的恐懼，恰好，朱雀院就是研究禁忌的。
可剛走進朱雀院，寧明就發現情況不太妙。
「晦氣。」
「晦氣。」
「晦氣...」
好傢夥！沿途的那些朱雀院妹妹，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諷刺。
看著自己和崔錚，就和看著兩坨狗屎一樣。
崔錚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受不了這種刺激，「老四，咱們要不還是去其他院校算了。」
寧明卻笑了下，「管那麼多幹什麼？我們是來聽課，又不是來照顧她們的。」
聞言，崔錚一愣，細品之下，似乎確實如此。
這不禁讓崔錚對寧明更加佩服了起來。
寵辱不驚，這是一種極高的境界！
其實，寧明哪兒是寵辱不驚？
自己是夜鶯的一員，夜晚執行著禁忌任務，接觸的都是陰暗、骯髒的東西。
至於白天，朱雀院這些女弟子的鄙夷，自然是顯得單純可愛。
「咦~姐姐你看那個人，罵都罵不走，居然還在笑，臉皮可真夠厚的。」
不遠處，一個青衣少女卻更加厭惡地看了眼寧明。
頓時，寧明臉色一板，面無表情了起來。
心道說世界對我以惡，我抱之以笑都不行？
「我們走。」
寧明帶著崔錚，沒在外面逗留，徑直進了一個殿宇。
大殿中。
一排排的座位上，坐了三分之二的年輕男女。
見著寧明二人，眾人全都流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不過，之前在白虎院的時候，寧明和崔錚也都習慣了。
在大部分學生眼中，自己這樣的外院弟子，就像是來他們課堂上尋樂子的。
「我們是來學東西的，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我了。」
崔錚暗暗握緊雙拳。
可就在這時——
寧明忽然看向旁邊的一個女生，「這位姑娘，請問這門課是教什麼的？」
後者臉色一黑，心道說，這都什麼人？都已經坐在課堂上了，卻連這節課教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女生沒好氣地回道，「這門課是教如何讓騾子生出後代。」
噗！
頓時，崔錚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
朱雀院的女生，腦迴路果然新奇！
「如此深奧？那我可要認真聽聽。」
另一邊，寧明卻面露喜色，對崔錚交代道，「待會兒記好筆記。」
「老四你...」
崔錚十分古怪地看了眼寧明，像是第一天認識到對方。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果然！
那個女生翻了個白眼，隨後起身，重新坐到了一個遠遠的位置。
寧明和崔錚則坐了下去。
崔錚忽然道，「老四你好像有些變了。」
「如果生活還沒能改變你，那你已經失敗了。」寧明道。
崔錚撇了撇嘴，感覺這句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偏偏又很難反駁。
其實，寧明只是經歷了昨晚的勾心鬥角，這會兒不想再繼續裝深沉。
就在這時——
一道腳步聲忽然從門外傳了進來。
那些朱雀院的弟子立馬立起了腰杆，看樣子是這門課的導師來了。
果然，一個身著黑色衣裙的中年女子就出現在了視野中，並站在大殿的正中央。
可令寧明怎樣也沒想到的是，
在那個導師的身邊，還有一個身段曼妙、長相秀美的黑髮少女。
正是林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