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奉命在外監視盧部落的暘匆匆歸來。
「族長。」
暘是部落圖騰戰士之一,他帶回了另外的消息。
「族長,盧部落今天派出了好多戰士,我跟隨其中一支後面,發現他們攻破了一座小部落,除了在交戰中死亡的外,剩下的無論男女老幼,全部都被押解回了盧部落駐地。」
聞言,夏拓眉宇蹙起,盧部落這在搞什麼鬼。
「你返回告訴鹿,查清楚盧部落抓人做什麼。」
這會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盧部落有鹽礦,抓人不挖礦難不成還請客吃飯,不過卻也想在確認一下。
「還有弄清楚盧部落的實力,有多少圖騰戰士,有多少弓弩。」
「是。」
暘接了令,躬身示意後,退出了山洞,而夏拓也起身離開了部落,朝著竹部落原來的駐地而去。
……
竹部落原來的竹屋竹舍並沒有破敗,暫時安置下兩百多人並不顯得擁擠,這兩百人絕大部分都是部落的青壯和少年。
在竹林深處,緊挨著山下的一個山洞中,有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
兩百多人居於竹林也不是什麼事都不干,狩獵,製作弓弩甲冑並沒有停下。
要說這兩天最高興的莫過於蚣了,這麼多人每天都給他帶來上好的獸皮獸骨,砍伐來柘木,全部供應他兵部製作兵器甲冑。
山洞裡,蚣手中抓著一桿竹弓,正在調整由獠牙甲獸獸筋製作的弓弦,並沒有看到夏拓的到來。
很快竹弓被他拉成了滿月狀,來回拉伸了數十次,竹弓弓臂上出現了一絲裂紋。
他抓起竹弓就要遞給面前的一個老人,卻發現竹弓被另外人給抓住了,轉身一看頓時,慌忙說道:「族長,你怎麼來了。」
拉了拉竹弓,夏拓隨口問道:「竹弓怎麼樣?」
「需要用獸油浸泡,青竹雖然有韌性卻承受不住圖騰戰士長時間的力量。」
「可以了。」
不待蚣出聲,夏拓卻是點了點頭。
夏部落如今八百多人,圖騰戰士才有多少,竹弓對於普通族人來說已經足夠了,再說了一場戰鬥下來,一人頂多開十幾弓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夏拓示意山洞中的族人繼續各自手中的事情,他在山洞中轉了轉,山洞堆著大量的獸皮獸骨竹子和石材,族人們正在用簡易的工具處理著這些材料。
「這種竹弓一天能製作多少。」
「只要材料足夠一天可以製作二十張。」
「甲冑呢?」
「普通甲冑族人每天可以縫製五副,如果是裂石境凶獸皮毛製作的護甲,一天頂多製作一副,裂石境凶獸的皮毛比普通凶獸更加的堅韌。」
「我讓農部的族人也暫時製作兵器甲冑,能做多少做多少。」
……
等到傍晚夏拓返回部落的時候,卻看到猼和暘正在自己山洞外徘徊,看到他歸來,都連忙走上前來。
看到面前兩道身影后,夏拓神情也一怔。
「進來說。」
「族長,在山谷外布置的陷阱被破壞了五個,其中還有一個深坑陷阱沾染了血跡。」
猼對於自己布置的陷阱很是自信,今日前往查探,發現了有人觸動過。
夏拓沒有出聲,眸光落到了暘的身上。
「族長,破壞部落外陷阱的是盧部落的狩獵隊,他們狩獵是假,查探咱們部落才是真。」
「還有,盧部落派出的族兵,已經將不下五個散部給攻破,抓了數百人。」頓了頓暘咋吧咋吧嘴接著說道:「差不多殺了一百多人。」
……
盧部落。
麋帶著受傷的一位族人也返回了部落,很快就被叫到了族長所在的山洞中。
「麋可查清楚那個部落的底細了?」
麋一臉鬱悶的看著礫,沉聲說道:「稟族長,那個部落叫做夏部落,在部落之外的叢林裡布置了大量的陷阱和預警,還沒有靠近其部落就會被察覺。」
「夏部落。」礫沉吟,眼中有些思索。
麋並沒有看到自家族長的沉思,繼續說道:「本想著繞過荒林,從山谷一側爬上山巔查探山谷中狀況,卻發現也有人駐守。」
「阿爹,我看根本不需要這麼非力氣,直接帶著族兵將這個夏部落給打下來,一切都清楚了。」
力滿不在乎的說道,放眼山脈之外,盧部落小的不能在小,但是在這片山林中,盧部落足以碾壓任何一個部落。
他很不理解為何阿爹會為了這麼一個小部落而費心思。
有什麼好查探的,直接打下來,乾脆利落。
聞言,礫神色中有些意動,思緒片刻,難道真的是自己于謹慎了,山野遠離大風部,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至始至終所擔憂的應該是大風部的討伐才對。
哪怕是如此,礫還是出於習慣的說道:「這個夏部落有多少族人,圖騰戰士有幾人?」
麋低下了頭,面色漲紅,這一幕讓礫明白過來,揮了揮手讓其離開山洞。
「阿爹,管他什麼夏部落,都是奴隸。」
力用力的揮著手,壓抑著心中的興奮。
「好了,我心中自有計較。」
瞪了一眼力,礫劃分一轉接著說道:「抓了多少人了。」
「今天一共抓了六百人,不過大都是老弱病殘,阿爹你也知道礦中的情況,這些人進入礦脈中也支撐不了多少時日。」
「那就再去抓,儘快湊足三十鈞青晶鹽。」
說著,礫又搖了搖頭,道:「不,五十鈞。」
力神色一凝,有些不悅道:「難道黑水部又大開口了。」
「你懂什麼,一旦脫離了大風部,還需要借黑水部的勢,再說了有了最夠的青晶鹽,黑水部也好犒賞麾下的各部,徵召更多的族兵和大風部交戰。」
「這兩部最好打個十年八年的。」
力嘿嘿一笑,帶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神情。
「明天我就帶人將那個夏部落給端了,都抓來挖鹽。」
「嗯。」
礫低嗯一聲,又道:「帶著蛟他們。」
……
夏部落。
夜幕降臨,夏拓的山洞中火光跳躍,一道道影子在火光照耀下跳動著。
大長老韁、洪、風、黎、鹿、巨、楔、磨、犇,還有猼、羚、羆、牪、賁、角幾個老傢伙齊聚,至於部落其他的圖騰戰士,不是在竹部落駐地,就是在監視盧部落。
猼、羚幾個老傢伙,皆是來自當初的散部,包括楔、犇、磨都是,只不過他們三人還年輕都正處於壯年時代,如今部落歸夏,族人生活有了保障,也讓他們身上的擔子放了下來。
當然要沒有昨日大風部那一幕,就更好了。
大風部的壓迫,哪怕是他們已經老邁,依舊心中升起了熊熊怒火。
「大家都知道了大風部傳下來的詔令了。」
夏拓的眸光划過面前的身影,聲音淡淡,接著說道:「不過今天所說的並不是這件事,而是盧部落!」
「盧部落有一支狩獵隊在部落附近游弋,已經盯上了咱們。」
山洞中的人可以說都受到過盧部落的刁難,為了一口食鹽,辛苦狩獵而來的獸皮被盧部落壓低價值奪走。
「敢欺上門來,那就打怕他們!」
洪握了握拳頭,被大風部壓迫他們難以反抗,那股怒火讓他難以自持,當日若不是夏拓壓著,他早就拼了命也要衝上去。
大風部是下等部落,為了部落的興亡忍著,難道還怕一個盧部落,胸膛中積蓄的怒火正無處釋放,盧部落還敢找上門來。
夏部落已經不是百多口族民,兩三個圖騰戰士的夏部落了,揍他個屁滾尿流。
「族長,只要盧部落敢來,就絕不讓他們回去!」
「對,打回去。」
……
山洞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怒喝聲,夏拓眸光再次環繞一周,沉聲道:「難道只是將盧部落打怕嗎?」
族長話裡有話哪。
夏拓的話讓眾人一愣,皆是盯著他看來。
「咱們這個地方處於深山老林,天然隔絕了外界力量進入,但是你們覺得容得下兩個部落發展嗎?」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如今他們已經不是往日中那些吃一頓過一頓的人了。
一時間,昨日裡大風部戰師飛揚跋扈的場景,再次在諸人心中閃過。
他們也好想這樣啊!
但是實力不允許吶。
要想不被人壓迫,自己就要強大。
大風部欺壓,盧部落窺視,道理都是相同的,如果部落強大了,他們誰還敢來。
「族長,俺聽你的!」
「俺相信族長!」
……
黎握著拳頭,敲打著自己的胸膛,瓮聲喊道。
「族長你下令吧!」
狼附和著黎的話,聲音在山洞中迴蕩。
「好,這幾日部……」
看到山洞中的氣氛變得激憤起來,夏拓再次出聲,不過這一刻話語卻是戛然而止,他突兀的感到胸口處的圖騰神紋散發出了灼熱,疼痛刺激著神經。
下一刻他起身,在眾人注視下,朝著山洞深處走去。
圖騰神柱深處,青光朦朧,有神影蜷縮深處沉睡,夏拓卻看到流溢在光團外的青光中泛起了淡淡的紅光,無比的刺眼奪目。
大手按在圖騰神柱上,絲絲涼意順著手掌傳進體內,讓他身軀猛地一個激靈,寒意升騰,一股危機感憑空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