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龍井的假面丟了。
在很久之前的某場試煉里,他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將假面藏在了某個地方,可沒想到那場試煉居然意外終止了,他沒來得及取回自己的假面就被送出了試煉。
從那之後,龍井便成了一位沒有【欺詐】信物的【欺詐】信徒。
好在他還有諭行的能力,因為他發現即使是一張普通的假面,在他的手裡都可以進行諭行。
在得知了這一點後,他漸漸放棄了取回假面的想法。
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他祈願了這麼久也沒能再回到之前那場試煉的相關歷史中去,所以他才不得不放棄了。
而此時,這最為隱秘的事情被程實說出後,龍井終於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震撼下,繃不住了。
「你......到底是誰?」
程實笑的詭異:「·信了?」
「我......」
龍井眼中閃過糾結,但下一秒他便信了,完全的信了,因為嘴哥又說了一句:
「·你似乎已經忘記我了。」
「忘記?」龍井一愣,而後渾身一震,瞳孔縮如針尖,驚聲破音道,「是你!??」
程實聽的一臉懵逼,但這不妨礙嘴哥繼續演出。
只見他隨意的笑笑,而後自我介紹道: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愚戲,是【虛無】的從神,也是【欺詐】的令使。
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我猜你應該猜到我為何來找你了。
既然有勇氣取走我的舌頭,想來也該猜到會有這一天的,不是嗎?」
「!!??」
這次震驚的不只是龍井了,連狐假虎威的程實也驚呆了。
什麼情況?
嘴哥到底在說什麼?
什麼叫取走它的舌頭?
難道舌哥是龍井......撿來的?
他怎麼也這麼會撿......不是,他從哪兒撿來的?
程實懵了,龍井更懵,因為他發現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突然變的合理了。
之前他對程實的身份總是拿捏不准,那是因為他總把程實想做是一個玩家,一個有所圖謀的玩家,可現在,誰能想到對方居然會是一位令使呢!
祂一定得是恩主的令使,因為祂所知道的一切自己從未對外說過!
尤其是那食謊之舌的來源!
除了祂們,龍井想像不到誰還會知道這一切。
就算有【記憶】的信徒恰巧「重現」當時的那一幕,但他總不能恰好又「重現」了自己的其他記憶吧?
並且,食謊之舌在這場遊戲中未曾發動就已經是最好的明證,這證明對方有操控這舌頭的能力,以此來看,祂不是舌頭的主人還會是誰呢?
呵,只一條舌頭剝離之後就是S級聖器,那作為舌頭的所有人,他又怎麼可能不是一位【祂】呢?
於是,龍井信了。
原來【欺詐】也有令使,不對,【欺詐】本就應該擁有令使,只不過從未有人發現過祂的令使是誰。
可今天!現在!
自己居然碰到了一位活的【欺詐】令使,並且祂還介紹了自己,祂叫做......【愚戲】!
怪不得!
怪不得祂會跟甄奕過招,怪不得祂會來尋找自己,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這條舌頭!
祂的舌頭!
呼——
龍井突然心中湧現出一陣後怕。
還好自己機敏,選擇了用那張契約去試探了一下對方,這麼看來,當對方收下那份意味著食謊之舌所有權的契約時,是不是就意味著對方已經「寬恕」了自己的偷舌之罪?
想到這裡,龍井的臉色慢慢發生了變化。
他的驚懼消失了,當他知道面前的這位不是什麼甄奕,也不是什麼程實,而是自己恩主的令使後,他一改之前的驚慌和顫慄,眼神突然變得熱切起來。
他似乎忘記了剛剛還在一位令使手下拼死逃亡的經歷,此時此刻,在面對另一位令使的時候,他居然笑了,開心的笑了。
別人家的令使跟自家的令使怎麼能一樣呢!
再說,這哪裡是什麼令使啊,這分明就是一座寶藏,是巨大的情報來源,是【欺詐】道路上的指路明燈,是自己靠近恩主意志的捷徑,更是追趕神選甚至超越神選們的絕佳機會!
簡言之,這不是敵人,而是爹!
活爹!
龍井悟了,於是他好似完全沒聽到剛剛嘴哥對他的揶揄譏諷一樣,主動湊前半步,臉上綻開了毫不遮掩的諂媚笑意。
這變化之快,不愧雜技演員之名。
「愚戲大人,如您所見,我只是暫時的借用了這條......額,您的舌頭,不過我已經將契約還給您了,不是嗎?
這可都是誤會!
我就說為何這條舌頭會在那場試煉里光芒萬丈,指引著我去尋找它,原來,它竟然是您的,不,應該說是我主的輝光。
連您的舌頭都帶有這【欺詐】的輝光,更何況您呢。
大人你要相信我,我之前的種種懷疑都不是懷疑,而是被您輝光所吸引而不自知啊!!
另外,愚戲大人行走人間需不需要......地陪?
在下雖然在騙術一道上肯定比不上大人高明,但至少還有些力氣,不知能否有這個榮幸,為大人不方便做的麻煩事奔波一二呢?」
「......」
看著面前滿臉堆笑的龍井,這一瞬間程實突然覺得有些恍惚。
這還是之前那個言辭犀利城府深厚的【欺詐】榜二嗎?
這還是剛剛那個瞳孔驟縮渾身顫慄的雜技演員嗎?
這不要臉的樣子怎麼跟某些時候的自己這麼像呢?
你怎麼還演起我來了?
好傢夥,感情我在這陪你演了半天戲,你把自己演成鏡子了是吧?
龍井啊龍井,收收味兒吧,我還是喜歡你剛才桀驁不馴的樣子。
程實麻了,但他沒有說話,因為他覺得嘴哥的扮演或許還沒結束。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嘴哥居然真的閉麥了。
在龍井認下程實「愚戲」身份的那一刻,愚戲之唇又開始裝死了,於是場面莫名其妙的就沉默下來。
好在程實臉上的笑意未曾淡去,這「已讀不回還笑」的表情讓龍井自我反省了片刻,而後快速整理表情,更換了一套說辭。
「咳咳,恕我冒昧,愚戲大人,剛剛的一切不過是我太過激動的表現,是身為雜技演員的職業病,但無妨,我已經找回了自我。
請您務必相信,我是一位非常靠譜的【欺詐】信徒。
所以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我很虔誠且任憑吩咐。」
「......」
呵,今天真是長見識了,沒想到小丑的職業病也有被偷走的一天。
你這個【欺詐】榜二挺會偷東西啊,怪不得把食謊之舌都偷走了,不過......你究竟是從哪裡偷的?
程實很想問問,但他怕嘴哥和舌哥誤會,他真的只是想八卦一下,並不是想去看看還有什麼部件......不是,是想看看還有什麼能白撿的道具......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問,於是他接手了嘴哥的角色,成為了令使【愚戲】的「替身」。
「你覺得,我需要幫手?」
龍井十分認真的搖頭道:「不,偉大的愚戲大人不需要幫助,但您的輝光讓我不自覺的向您靠近,總想為這【欺詐】的事業增磚添瓦,所以,是我單方面的想幫您,不,輔助您,請您務必給我一個機會。」
聽了這話,程實嘴角一抽。
壞了,鏡子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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